渐渐的我开始明白,自我保护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回想起当初总是躲在林晨的保护伞下,一直到十四岁之前都是温室里的娇花,若是那时没有去学柔道,若是没有去逼着自己强大,那么林晨突然离开我,我又会变成怎样一番模样,没有了他这把保护伞,我会吃多少苦头?
心中思绪纷繁,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围墙边,努力在外人面扮演生硬冰冷之人,只有自己知道那有多虚伪,想也不想,就要爬上墙头时,突然发现墙上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隽秀的字体写着“上去坐着,别回头!”。
我笑笑,这个地方只有我和那个总是在我身后跟着的人知道,像个影子一样,一跟就是那么些年,心中微微一暖,跃身一跳就上了围墙,眼望向远方,如今太阳已经落山了,天边已经是一片落日余霞。
不久身后就响起了一阵悠扬的乐声,听声音是箫声,我听过许多杂乱的音乐,钢琴曲,古筝曲,琵琶曲也都有涉猎,然而他吹奏的曲子我却是第一听到,仿佛有着绵绵的思念之意又有着非一般的旷达之感,听得人如痴如醉。
听着他的曲子,脑海中突然就冒出一句诗来“鸿飞千里兮,鹄亦跟随,鸿欲迷茫兮,鹄亦徘徊!”。奏曲之人心里有温热却也有着抒不尽的惋惜,随着缓缓的余音,一曲奏罢。
我说:“很好听!”。影子说:“知你不开心,赠你一曲,希望能为你驱散些烦愁!”。这是他第一次同说话,声音微微暗沉,但却很好听,我知道他就在我身后,但是我不会回头,我说:“从未听过这首曲子!”。
他说:“这是我谱的曲,你自然没听过,这首曲子你也是第一个听众!”。我笑笑,问他:“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他说:“因为一场心动,你不必担心,只当我是个影子,不必知道我是谁,我不会出现在你的生活中,更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我回他:“好!”。如是我们又安静的做了一会儿,我悠悠的问他:“那首曲子叫什么?”,他说:“一处风雪两白头”。我缄默,好一句一处风雪两白头。
影子后来将那只箫送给了我,一只墨竹做成的箫,尾端系着流苏穗子是绿色的,很是好看,箫体上刻着一个“曦”字,应该是用了很久的箫了吧!在上面我看到了时光的味道!
我拿着那只箫反复观看,越看越喜欢,想起那个人的声音,不禁扬起了嘴角,朦朦胧胧的感觉最是好,引人憧憬,引人好奇,反复把玩了一会儿箫后,便将箫收了起来,躺在床上,闭眼入眠。
次日,我仍旧没有去上课,在校园里没有目的的走,此时所有人都坐在教室里上着课,只有我这个闲人,在这里偷得浮生半日闲,九月的月桂开得正好,大理石铺成的小道上稀稀落落的躺着一层被风吹落的桂花,很是别致。
在小道上走了一会儿感觉有些燥热,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乘凉休息,不知何时肩头上躺了几粒桂花,伸手取下放到鼻前一嗅,沁人的香气让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抬眼间忽然看到轩馨和宋谦遇就站在不远处,正在激烈的为什么事争吵,先前可能因为声音小,我没有听到,而此时正吵的激动,我的听力又是非一般的好,便句句都听全了去。
轩馨大声质问着宋谦遇:“你是真的爱上煮雪了是不是,你有没有想过,她怎么办,!”。我的心在听到这一句话后,不禁一凛,有些不愿再听下去,从始至终,我都是只当宋谦遇是师兄,所以自然不愿直视他对我超出师兄妹的感情!
尽管不愿听,但是宋谦遇的话还是落入了耳里,他说:“是,我是爱了,但我没有失去理智,我不会对她有非分之想,你们究竟要如何逼我,我虽然不会和小雪在一起,也绝对不会以自己的感情做牺牲去陪她疯狂的!”。
轩馨说:“你最好没有,宋谦遇,所有人都可以不接受她,唯独你没有资格,因为你们宋家欠下的债,你一辈子都还不完!”。
宋谦遇表情冰冷,语气极度愤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少管我,我欠她不欠你,少打着为她好的旗号来管我,你在面对小雪时,不觉有罪吗?”。
轩馨气的跺脚,她大吼:“宋谦遇,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吗?真真的小人一个,伪君子,只会在人前作秀,真不知道她看上了你哪里!”。宋谦遇冷笑,他说:“暮阳知道了你的真面目又会如何看待你呢?我虚伪,我作秀,我至少存着真心,你呢?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轩馨突然一巴掌删在宋谦遇的脸上,力气足足用了十成,宋谦遇冷冷的一笑,并不还手,轩馨打完人扭头就走,而宋谦遇站在原地,伸手摸了摸嘴角,随即一声苦笑,然后也离开了那里。
只有我,呆愣在原地,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
或许对于人性,我是真的很无力,伸手捂住胸口,我问自己:“这些年来,你对他们究竟了解多少!”。
我从来不过问宋谦遇的过去,更不关心轩馨的朋友圈,我以为他们的私生活我不该过问,这是对他们的尊重,每个人都有些不能言说的秘密,即便连影子跟了我多年的事情,我也从不曾对谁说起。
可是我忽略了,不过问便不知道他们的纠葛,轩馨和宋谦遇的话无疑是狠狠在我的心上刺了一刀,我不知不觉就卷入了他们的情感纠葛。
今天的这场意外,我只能装作不知,只是无意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心中难免动容,我一向倚赖的师兄今日的言行一改往日形象。
轩馨平时大大咧咧的但却是我心中不错的女孩子,今日她对宋谦遇的步步紧逼,完全让我无法接受,我身边的人,何时开始变得让我开始想躲,这一刻,心中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