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止住了眼泪,止住了情绪,但心中总是堵着一口气,和林晨在班里也尽量避着见面的尴尬,轩馨一天风风火火的在我耳边女人前女人后的叫着,我心中的悲伤她不曾发现过半分,仿佛在她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悲伤的概念。
化学课上,身体微微发福,说话极度刻薄的化学老师,挥汗如雨的讲着有机物的组成时,轩馨用笔在干净的书上写到“人生不过三愿,一愿暮阳妞主动让小爷扑,二愿煮雪美人儿常伴小爷左右,三愿化学肥猪被热到流油虚脱停止荼毒小爷!”。
写完她将书推到我面前,我一看,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嘲笑她:“不错,还会写荼毒二字!”。她冲我暧昧的眨眨眼,我不理会她,她一看暗送秋波不成,便将凳子向我挪近了一点,身体也顺势靠了过来,欠揍的说到:“美人儿,你要总是这样冷落小爷,小爷可是会移情别恋的啊!”。
我甩了她一记白眼,从转到这个班后,她就像只八爪鱼一样死死粘着我,座位也是,我坐在哪里,她决计是坐在我旁边的那一位,上课从来不听课的她永远是在跟我滔滔不绝的说着废话,而我需要忍受着她的噪音然后再去听课,一如既往的仍旧看着我的书,听着课,她正要有别的小动作时,化学老师的粉笔一下砸向座位上的崔念真。
随后只见暴怒的化学老师狠狠摔下化学书,大骂到:“怎么,才高三就耐不住寂寞了,这么快就要给自己找乐趣了,不错,林晨是我们班上的一个人才!”。
林晨皱眉,明显要说话,可是崔念真却在底下拉了拉林晨的衣角,冲他轻轻摇了摇头,老师对学习好的人自然是睁一只眼,学习不怎么样的人自然也是左右不顺眼,崔念真在班里一直是没有存在感的人,所以她犯了错,在老师看来,那就是罪无可恕,多可笑的逻辑。
林晨犹豫的瞬间,我抄起的书已经向化学老师砸了去,是的,一切都看在了我的眼里,他的为难,他的心疼,我都悉数看在了眼里,他虽然不爱我,可我却做不到不爱他,说到底,走到今天这一步,归咎起来都是因为一颗想要守护他的心,他皱一下眉,我都会情绪万千,如今又怎会沉默下去。
反正对他来说,我已经无关紧要了,所以我也不必死死维护着过去乖巧的形象,书正正砸到了化学老师的眼镜上,我虽留了几分力,可是书砸过去的瞬间,还是将他的眼镜镜片砸出了几条深深的裂痕,反应过来的众人都傻了一般的看向我,我在学校里的名声一向不好,如今见我竟然做了那么惊世骇俗的一件事,难免被吓到。
化学老师在缓过来后,立马走下了讲台,气势汹汹的向我走了过来,一声怒吼:“季煮雪,你要逆天不成,敢对我动手!”。
我知道若我此时乖乖的向他道歉的话,一切都会变得简单许多,他最多把怒气转到我身上,骂骂我,给点处罚也就过去了,我仍旧可以继续做我的好学生,可是心里就是堵着一口气,它怎么也消不了。
面对化学老师的责问,我想也不想的就回答:“是,我就是要逆天,你若安安分分的做老师,我自然敬你尊你,但你要耍流氓,我也做的打手的事!”。
化学老师一听,表情几近扭曲,抓起轩馨的书就砸向我的脑袋,以我的身手,可以很容易躲过去,可是我没有躲,只是冲他不屑的一笑,他的书砸下来时,书的棱角生生在我头上砸出了一条口子,深红色的血液瞬间顺着我的脸颊流下来滴在素洁的衣服上,开出一朵朵妖冶的花朵。
化学老师没有想到自己下重了手会导致当前的状况,忙叫人送我去医院,轩馨当时就火了,不顾他三七二十一的就一巴掌删在化学老师的脸上口中叫骂着:“你这个死王八蛋,下那么重的手,把她打成这样,小爷杀了你!”。
她正要跳起来继续打化学老师时,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告诉她住手,而此时崔念真早已上前来用纸巾为我捂住伤口,我深深看了她一眼后,扒开了她的手,瞪了一眼化学老师。
然后警告他:“我砸你一书是因为你为师不尊,你砸我一书是因为我不顾念师生之情,这算扯平了,他日若你再这般言语不干不净,我就不是砸你一书那么简单了,我季煮雪本就不是什么善类,凡事论个理字,今日之事,若我闹下去,你定是身败名裂,向学生施暴如何都是你的错,但我就此打住,你若敢向其他学生报复,我绝不手软!”。
化学老师眼睛瞪得很大,我捂住伤口的手已被鲜血染红,袖口也被渐渐染红,林晨却在我话未说完之时,上前抓住我的另一只手,要拉我出教室,我看了他一眼,然后用力挣开了他的手,似是赌气,其实为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他语气沉重的说:“不要赌气了,你要赶快去医院!”。我看着他的眼睛,语气生硬的问他:“你管我,我是死是活也不该是你来关心吧!”。他表情瞬间染上一层悲伤,可是他并未就此撒手,而是再次过来拉住我的手,不管我愿不愿意,将我拖去了要去医院。
看着他的侧脸,手就那样任他握住,他还会紧张我啊!他还是那么好心,对于一个不相干的人也可以紧张,突然眼角酸涩,如果只是可怜,那么我不需要,季煮雪还没有可怜到需要他来怜悯的地步。
用力再次挣开他的手,不再随他而走,他见手中一下落空,停下脚步转身看,什么都不说的又要来捉我的手腕,我却后退一步,对他好声说到:“念真还在教室,你这样拉着我就走,终归不好!”。
他喉结动了动,然后说到:“没事,她不会介意的!”。我重重闭眼,然后对他说:“可是我介意,我不喜欢你这样拉着我,你回教室吧!继续上你们的课,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还死不了人,如今的季煮雪再不是那个需要你时时保护的季煮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