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练》 042. 金婆婆

    金婆婆居住在水灵峰一处偏僻山坡上。

    坡上有一篱笆小院。

    如此简陋的地方，很难让人相信里面住着一个筑基修士。

    张凡凡站在篱笆院外喊道：“请问金婆婆在吗，水灵峰弟子张凡凡特来拜见婆婆，我已接下婆婆发布的药童任务，还请婆婆准许我入内。”

    张凡凡等了许久，依旧没等来回音。

    但她并不着急，也没有擅自跨入小院，而是一直保持着最初的姿态，站在门外。

    这个金婆婆十分神秘，张凡凡除了知道她是个炼丹师外，其余一概不知。

    既然不知对方深浅，那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不知在院外站了多久，直到繁星闪烁，院门才被打开。

    屋里出来一个满头银霜的老妪。

    老妪筑基大圆满修为，背微驼，眼神中尽是阴鸷。

    显然此人就是金婆婆了。

    “进来。”她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就转身进了茅屋。

    张凡凡赶紧跟上。

    茅屋看着很小，里头却别有洞天。

    七拐八拐，张凡凡被带到了一处亭台水榭前。

    水榭里植满了各色灵花，中间还有一石亭。

    灵花太过娇艳，张凡凡不由多看了两眼，却在泥土里看到了森森白骨，她不由打了个寒颤，忽觉周身凉飕飕的。

    金婆婆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指了指水榭道：“限你半个时辰内，摘一百朵血刺莲。”

    闻言，张凡凡取出玉铲，正欲驾飞舟采莲，却忽觉身后有灵光飞来，她赶忙闪身避开，飞舟被击成两半，掉进了水榭之中。

    “滋滋”两声，一件飞行法器就被水榭里的污泥腐蚀殆尽。

    张凡凡心下一惊，若刚刚掉入水榭的是她，必然会成为一堆白骨！

    如是想着，她猛然扫了一眼金婆婆，不知对方为何要偷袭她？！

    金婆婆对张凡凡投来的目光熟视无睹：“血刺莲吸收妖兽血骨而生，一旦脱离了生长之地，药效就会大打折扣，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採莲的时候，用採莲者的血去喂饱它，才能最大程度地保留药效。”

    说着，冷笑一声道：“所以谁准许你用玉铲了？用手！而且不允许在手上包裹灵力！听明白了没有？！”

    闻言，张凡凡心中既惊又怒。

    有谁採血刺莲不用玉铲的？

    血刺莲生长的时候吸收了太多的兽血，导致其刺上聚满血毒，若徒手去抓，必定会血毒入体。

    血毒虽能用灵力化去，但中毒与化毒的过程却痛苦不堪，非常人能忍受。

    所以即便知道血祭之法能保留其最大药效，但也没人会这么做。

    张凡凡没想到，第一次与金婆婆会面，对方就给了她这么一个下马威。

    难怪这个任务一直搁浅着没人接，此人的确不好对付。

    “不摘你可以走了，别杵在那碍我的眼。”金婆婆说得风轻云淡，张凡凡却皱起了眉头。

    她没有考虑太久，直接施展了一个轻身决，跃上水榭，伸手採莲。

    指尖被倒刺扎破，血珠滚落在莲上，一股钻心的疼痛袭击着张凡凡，她脸色有一瞬的苍白，但很快又恢复了常色。

    见此，金婆婆倒是有一丝意外。

    敢于徒手採莲的，并不是没有，可像张凡凡这样，摘了一朵又一朵，整只手都已颤抖到扭曲了，却仍然一刻不停地飞奔在水榭上……

    就好像那些令人心颤的血刺不是扎在了她的手上一样，如此惊人的意志力，她倒是第一次见。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就在张凡凡即将完成任务之际，石亭里发生了变故。

    “啊～！”只听金婆婆大叫一声，忽然倒地不起，表情十分痛苦。

    “婆婆，你怎么了？”张凡凡赶忙跃入石亭。

    金婆婆浑身颤抖得厉害，她艰难地抬起手，指了指一旁的石室道：“那里……第一格……红色药丸……”

    张凡凡赶紧跑到石室里取出药丸。

    “来~！婆婆，快服下!”

    服下药丸后，金婆婆便停止了颤抖，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可待她清醒后，做的第一件事，却是猛然把张凡凡拍开。

    “唔~！”张凡凡喉头一甜，嘴角溢出了一丝暗血。

    “谁让你靠近我的！”金婆婆眸中闪过一丝警惕与凌厉，似是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

    张凡凡擦掉嘴角血渍，也不言语，只死死攥紧手中瓷瓶。

    金婆婆扫了眼张凡凡手里的瓷瓶，似是想起了什么，眼中厉色虽有缓和，但仍有深深戒备。

    “你回去吧。”

    张凡凡楞了片刻，握瓶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她明明就快摘完血刺莲了，如今却让她走……她自然不服气，可这又有什么用呢，这个世界，只有强者才能说话。

    张凡凡转身离去，忽又闻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记得明日再来找我，我要闭关炼丹，在我炼完丹前，你必须把剩下的血刺莲摘完……”

    水灵峰，断崖边。

    清冷的月华洒在地上，张凡凡抱着两只沉睡的狼崽，独坐崖边。

    这两只狼崽正是四阶银狼在临终前托付给张凡凡的。

    张凡凡把它们带回五行宗后，它们就时常陷入沉睡，似乎是那青风果的药效太强，狼崽一时无法吸收，所以才频频入睡。

    张凡凡抱着它俩，吹着冷风。

    回想今日所经历的一切，张凡凡不由叹了一口气。

    无论是徒手摘血莲，还是救人被劈飞，这个金婆婆她实在无法看透，幸好最后有惊无险地留了下来。

    “咳～！”张凡凡捂着胸口轻咳出声，手上血毒虽已清干，但胸口却实打实地受了一掌。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既已亲身领教了金婆婆的怪脾气，那她日后定当注意。

    “小凡姐姐，我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里呀~！”

    花姑抱着小猪，寻到了断崖边。

    张凡凡道：“你怎么来了？”

    “我……我听说金婆婆脾气不好，所以……有点担心你……”

    张凡凡心头一暖：“有什么好担心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那就好，”花姑舒了一口气，突然掏出一个储物袋递给张凡凡道：“小凡姐姐，这个给你……”

    张凡凡打开储物袋，发现里头竟有数千灵石和若干丹药，不由一愣。

    却听花姑缓缓道来：“小凡姐姐，你知道吗，那天在管事处，我……我其实挺怕的，我怕他们会笑我，所以当他们对我指指点点的时候，我……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师傅总说她会保护我一辈子，可是……”说着说着，花姑双眼通红道：“可是她还是先走了，留下我一个人真的好怕……”

    “花姑，别怕，你那天就很勇敢。”张凡凡拍了拍她的背。

    花姑拭去眼泪，坚定点头道：“恩，是小凡姐姐你给了我力量，我以后也要像小凡姐姐你一样勇敢，狗咬我，我就把它打趴下！”

    见花姑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张凡凡不觉莞尔。

    忽而又想到了手上的储物袋，便问道：“你有这志气很好，可你递给我这东西干嘛？”

    花姑脸着红道：“我……我看小凡姐姐你经常要做任务，甚至还去做了金婆婆的药童，所以便猜小凡姐姐你一定很缺灵石丹药，所以……”

    “所以你就把你的灵石和丹药给我了？”

    见花姑点头，张凡凡心疼地戳了戳她的脑袋：“刚刚还夸你聪明，怎么一下又打回了原形，你既然立志要变强，怎么少得了灵石丹药辅助呢！给了我你怎么办？再说了，我就算是缺灵石，也不会向你索取的，你要记住，想要成为强者，就必须先拥有一颗自强的心。”

    花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张凡凡忽觉这寒夜似乎也很温馨。

    就连之前的那点糟糕心情，也一扫而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