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大战抑郁症[星际]》 47.Chapter47

    观察员看着他走进密闭性良好的小房间, 又透过窗户确定对方戴好了仪器才收回视线，目光落在手边终端上。页面目前载入的正是对方的相关信息，几乎完全空白的表格让她无声叹息。

    也不知道哈里温招生部的人在干什么, 即便亚维斯和布兰切特哪一个他们都得罪不起, 也不应该这么随随便便就把人塞到评测机构来。一个没有任何向导学业基础的向导……她都可以想象得到结局。

    带着与内心想法完全不一致的和蔼微笑, 她把那些多余的情绪撇在脑后，很快专业道：“准备好后请按下桌上的绿色按钮，我将启动评测程序，届时神经元连接可能会导致一到三秒的眩晕状态，不用惊慌, 我会在确认你的bw脑波正常时开启评测内容。以上, 有不懂的地方吗？”

    她所佩戴的观察仪上装有扬声器，以保证小房间内的向导可以听到, 很快向导有了回应：“没有。”几乎回答的一瞬，观察员面前的绿灯同步亮起。

    一般来说评测前的向导都会给自己一段集中精力的时间，眼前向导果然是个新手, 观察员想着, 按下了评测程序启动按钮。

    兰瑟感到头部的仪器中探出几个螺旋纽键, 分别抵在他的太阳穴和脑后, 紧接着神经元连接开始, 光感脉冲极速将他的意识带入一个虚拟三维空间。有那么一瞬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感, 观察员所说的眩晕状态随即到来, 一秒后, 他的意识彻底恢复正常, 发现自己正站在空旷的山谷中。

    前后方倶是望不到边的绿草地，两边群山层峦起伏，头顶天空万里无云，只有一个光照不怎么强烈的太阳。这样的三维模拟空间显然相当简陋，各处细节都流露着粗糙的痕迹，让人待得十分压抑，如同置身密不透气的盒子。

    观察员以为对方可能要适应相当一段时间，谁知道检测仪器上对方的bw脑波在神经元连接后就再无波动，稳定得比很多老手还快。这简直让她怀疑是不是机器出了问题，然而显然面前一切正常，她犹豫了一下，将头上观察仪用来实施观测的镜片拨了下来。

    向导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她稍微调整了下观测角度，开口道：“评测内容即将开启，请做好准备，倒数计时，三、二、一，开始。”

    话音落下，向导面前的天空中缓慢飘来一个足球大小的黑色正方体，向导很快探出精神触须，就见一条泛着银光的光带从他身体飞出，如同风筝线一般被不断放长，向着黑色正方体而去。二者相触瞬间，黑色正方体轰然炸开，极快化为碎末消逝。

    观察员全程观测着向导那可谓纤细的精神触须实体，在看完这第一轮评测后摇了摇头——

    在这个三维评测空间中，向导的精神力水平可以一定程度从实体化的精神触须判断出来，比如精神触须的粗细、攻击黑体的速度和力度。她在这个评测机构工作了接近十年，还从没见过这么弱小的精神触须，恐怕这种程度连d级测试都过不去，还好她把初始评测标准定成最低，不然对方连第一波黑体都击不碎也未免太尴尬。

    由于评测的级别是由系统自动评判调整生成，观察员便抱着怜悯的心态，准备好欣赏工作生涯以来最低级别的评测表演。这不能怪她太过分，因为这种程度的评测真的没有记录细节的必要，别说哈里温，成绩最差的向导学校可能还要考虑收不收这个学生。

    而且她记得，对方似乎已经二十六岁了？比同一期报考的学生要大三岁左右……哎，布兰切特到底是有多想不开，明明能走特殊渠道入校，偏偏选这种方式自取其辱。

    她正有些出神地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视线扫过下一个飞过来的黑体，瞬间就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她没看错吧……那是……那是a级的黑体？？！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体积和飞动速度都增加不少的黑色正方体，有种自己是不是精神错乱的感觉。

    评测系统直接把等级从最低的d级跳到a级？！开什么玩笑！！！

    然而不等她消化这个事实，向导又伸出了他那一看就虚弱无力的精神触须，慢慢悠悠飞向黑体，观察员忍不住瞪大眼，就见二者相触的瞬间，黑体崩裂开来，再度变成碎末消失！

    如果不是黑体的体积确确实实变大了，观察员几乎觉得她又看了一遍第一轮的评测过程！

    她的神色瞬间变了，甚至开始怀疑是她自己的判断出了问题，趁着下一个黑体还没出来的间隙，她赶忙调整观测镜片的透明度，看向面前的检测仪。

    检测仪屏幕右上角明确标着一个字母：a。

    她愣愣看着屏幕，紧接着眼睁睁见证着字母“a”变成字母“s”。

    ……

    呆滞了一秒，终究是工作习惯促使她把观测镜片调回去，视野里天边飞来的黑体体积膨胀了一倍有余，速度也加快不少，观察员眼睁睁看着向导的精神触须沿着老路飞上天空，不出两秒，黑体再次炸裂。

    ……

    …………

    当代表着sss级的黑体出现在视野里时，观察员已经整个人都木了。

    飞速靠近的巨大正方体几乎遮天蔽日，衬得向导和他的精神触须极其渺小，如此视觉重压下，就算再厉害的向导也难免心理发生变化，导致精神集中力受到影响。

    然而面前向导行动如故，精神触须的出击和往常并没有什么变化，到底是sss级的黑体，向导瓦解它多用了几秒，可也就是几秒而已，黑体很快自左下角开始一点点碎片化，不过十几秒就尽数消失。

    观察员忍不住回忆起之前另一名sss级向导道格拉斯，他在进行评测时，为了完全击溃黑体，不惜放弃对自身精神压迫力的控制。虽然黑体也被瓦解，但显然他是狼狈的。

    把两个向导放在一起对比……

    观察员看着布兰切特一如最开始淡然的脸，完全没办法比啊！

    “评测已结束”

    “神经元连接已断开”

    当这两行字在陆续眼前闪过时，观察员才反应过来，把观测镜片推回观察仪上，她几乎慌乱地从一直坐着的位置上走下来，往小房间门口走。

    兰瑟很快摘下头上的仪器，还没起身，观察员诚惶诚恐的声音已然想起：“请留步，麻烦您再做一个登记，可以吗？”

    兰瑟抬眼，刚好对上观察员有些用力过猛的笑，仿佛是害怕他不答应，观察员又道：“用不了您多少时间……”

    “可以。”

    观察员赶忙道：“谢谢您的配合。”

    兰瑟起身跟着她走到另一个房间，在一台特殊机器上登记了自己的信息后转身离开。

    观察员态度恭敬地一路将他送到门口，给坐在门边上的报号人使了个眼色，那人莫名其妙起身，观察员亲自推开评测室的门，直到把人送走，才彻底松了口气。

    报号人忍不住道：“怎么了？”

    观察员叹了口气：“看走眼了。”

    报号人挑眉：“他通过了？”

    观察员苦笑：“通过？你知道他的精神力级别吗？sss！我们现有的机器评估上限只有sss，可我觉得他可能不止在这个级别。”

    报号人完全听愣了：“……真的假的？”

    观察员瞪他一眼：“我先进去写报告，大概要一个小时，外面还有没有向导？有的话让他们下午来吧。”

    “知道了。”

    接到自家向导的雷萨一看对方表情就知道评测妥妥搞定了，他什么都没问，一把搂过人就往电梯走：“恭喜宝贝，咱们今天要不要去吃点什么庆祝一下？”

    兰瑟还没忘评测前他过分的举动，头一次特别不给面子地挣扎出怀抱：“不吃。”

    雷萨有点意外，很快又死皮赖脸地黏了上去，顺便赶在对方之前殷勤地按下电梯下楼键：“好好好，不吃，那我们回家看电影？”

    他现在不要脸的功夫愈发炉火纯青，兰瑟干脆不回答了，等电梯一到率先迈步进去，雷萨紧随其后，偷偷打量身边人，这才发现向导好像真的生气了。

    直到回家兰瑟都没再多说一个字，雷萨乖巧了一路，当发现自家向导要把他关在主卧外面时才忍不住伸手拦门：“老婆？？”

    兰瑟面无表情和他在门口较劲，比力气雷萨自然不会输，但是毕竟有“心疼老婆”的debuff在，因而他很快就卸了力。“嘭”一声，他被关在门外面。

    好久没享受这个待遇的雷萨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老婆？老婆，我错了，求求你开门……”他连着嚎了好几句，房里的兰瑟也没反应，倒是敲了一会门以后，口袋里的终端响了起来。

    一个陌生号码，雷萨接了起来。

    “你好，请问是兰瑟·布兰切特吗？”

    一听这句话雷萨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帮兰瑟报名晋升班的时候留的是自己的终端号，于是开口就道：“我是他老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