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子落看着张姨应了一声下楼回房去了，自己也转身进了房间。她蹑手蹑脚地拿起睡衣刚想进卫浴间洗澡，床头的灯却一下亮了。
董子落回身就看到殷赫咺已经靠坐了起来，很清醒的样子，不像刚刚才醒过来。
“你一个人怎么回来的？”显然殷赫咺听到了刚刚门外的对话。
“我用软件喊了辆出租车。把你吵醒了？”董子落拿着睡衣站在原地，眼皮有些重。
殷赫咺下床披上了睡衣，径直走进了浴室开始给董子落放洗澡水。
董子落跟了上去，从背后抱住弯着腰试水温的殷赫咺，脸在他的背脊上像小猫一样蹭着。
殷赫咺直起身子，转过身，将董子落的双手拉到了跟前，问道：“深更半夜的，一个人从那么远跑回来也不害怕吗？”
“害怕。”董子落没有否认，“可是我已经习惯靠着你睡了。”
“我经常出差，你又不是没有一个人睡过。”殷赫咺看着董子落在笑，那笑容也透着疲惫。
“那不一样，只要你在，多晚我都要回来。”董子落的眼中布满了血丝。
虽然经历了四年的婚姻生活，可殷赫咺依然觉得自己会因为董子落的话语而有心动的感觉。就像此时，他情难自禁地伸手将董子落搂进了怀里。
“明天是五点半就要走吗？”洗漱完毕，两个人躺在了床上，殷赫咺关掉了床边的灯。
“嗯。”董子落含含糊糊应了一声。
黑暗中，殷赫咺一如既往地吻了一下董子落的额头，闭上眼，脸颊靠在她的头发上。
董子落有些费劲地醒过来，身边空空的，吓得她一下子坐了起来，以为自己睡过了头。可是看到窗外依旧黑黢黢的，看了看手机发现才五点。
“赫咺？”她试着朝四周的黑暗喊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下床摸索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拖鞋。刚打开卧室的门，外面的灯光有些刺疼了双眼，她眨了眨眼睛适应了一下才下了楼，客厅、餐厅和厨房已经全部亮起了灯。
“赫咺。”她看着背对着自己站在厨房里的身影喊道。
“醒了？刚想去喊你起床。”殷赫咺转过身，没有睡眠不足的后遗症，反而一双眼睛在灯光下显得亮亮晶晶。
“你怎么起这么早？”董子落揉了揉眼睛，眼睛有些酸涩。
殷赫咺看着董子落穿着过膝的睡裙，正努力地睁大眼睛，赤着脚穿着拖鞋，一副惺忪慵懒的样子，像极了被惊扰好梦的孩子，“不起这么早怎么送你。”
“你送我？”董子落稀里糊涂地重复了一句，显然反应还没有恢复到白天的灵敏。
“上去洗漱好下来吃早饭，不然我不敢肯定能准时把你送到目的地。”殷赫咺抿着觉察不到的笑，端着倒好的两杯牛奶直接从董子落身边越了过去。
董子落使劲地抓了抓脑袋，回身小跑着上了楼。
太阳渐渐地升起，郊区的道路上依旧没有太多的车辆。殷赫咺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搭在车窗上，等着前方的红绿灯。他侧脸看了一眼已经在副驾上睡着的董子落，晨曦正一丝一丝洒在她清秀的脸上，透出金黄色。不知道为什么，殷赫咺总是觉得自己特别喜欢这样的清晨。
“晚上什么时候结束？我来接你。”殷赫咺对着站在车窗外的董子落说道。
董子落已经下了车，拎着自己的背包站在了殷赫咺主驾这边的车窗外，“不用了，今天下午就能全部结束，我坐公司的车回市里。你就别来了，一来一回四个小时，开车多累啊。”
殷赫咺没有坚持，“嗯”了一声。
突然他看到董子落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看，然后自己的左脸颊上落下了一吻，随即便看到董子落慌忙跑进大楼的身影。
殷赫咺的嘴角勾起一丝笑，踩下油门，打转了方向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