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医院,艾展颜就去了秦墨在的病房。正如大家说的那样,秦墨安静地睡着。
看到艾展颜牵着孩子站在病房外,刘露觉得心疼:“小艾,对不起。”
艾展颜无力地笑笑:“你和我说什么对不起。我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我指不定什么时候才知道这件事情。正如你所说,就算被所有人鄙视,被所有人看不起,我这次也想为自己做一次选择,出自我内心的选择。也许,这样会伤害很多人,但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其实是他受伤。”
艾展颜看了眼病房外的情况,并没有看到那个她无法面对的人。
刘露知道艾展颜在想什么,她无奈地说:“别看了,安简清之前被吓到了,现在正在病房休息,她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来的。”
而另一边,刚从病房出来的赵云琪对她招招手,“展颜,你跟我来办公室一趟。秦墨的意志力很顽强,但是你的离开对他打击很大,我想看到你回来,他应该会有更大的动力的。”
“云琪,秦墨会没事吧?”
赵云琪不敢说自己有把握,“一切都得看他自己。他这次是旧疾复发,六年前的时候他已经做过手术了,我以为他只要定期检查,就不会又大问题的。可是,他却总是不懂得爱护自己,不重视自己的健康。”
艾展颜的注意力完全在赵云琪的那句手术上,“他什么时候做手术了?六年前,难道是他出国的那一次?”
赵云琪完全没有印象:“没有吧,我记得他一直都在国内。手术大概是在二月的时候动得吧,那时候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他父母。他说,他想为一个人重新活一次,即使只有百分之六十的希望。”
艾展颜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明明告诉我他出国了的……”
“其实,他做手术风险很大,而且那时他从楼上摔下,也是头部撞击。两次的重击,加重他的病情。他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已经到了不动手术就意味着失明的地步,所以我们才劝他的。如果他没说,可能是因为怕你担心。那次手术,让他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月。大部分时候,他都是处在迷糊的状态,所以他不想见任何人。他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想起那次的手术,赵云琪就觉得后怕。秦墨脑中早已经因为车祸而出现血块,即便医生警告过他不做手术,有可能压迫视神经,他也是不动。而手术前的那次失明,真的让他觉得害怕。赵云琪从没见过那么无助的秦墨,下个床、去个卫生间,都需要专人帮忙。在这种情况下,他选择了手术。不为别的,他就是单纯不想成为别人的累赘。
艾展颜穿好消毒过的衣服之后,独自进入秦墨所在的病房。
面对毫无生气的秦墨,艾展颜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下落。她却不知道应该和秦墨说什么,好不容易她才握住秦墨的手,艾展颜用自己的脸贴着秦墨的手心,笑着说:“大秦兽,我回来了。你醒醒好不好,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答应你。就算以后被别人唾弃,我也不会再离开你了。你不是想我回来吗?你不是想惩罚我吗?那你就醒来,我很担心你,水苏也是。你没有参与水苏的人生,难道还要错过我们的第二个孩子吗?”
艾展颜将秦墨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孩子还小,可是他正在茁壮地成长,你感受到孩子了吗?如果你不醒来,我就带着孩子离家出走。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出走了,我说到做到。所以,你要是想留住我,就快点醒来。我现在就在这里,只要被你抓着我就走不了,我在给你机会,你可要抓紧。”
听到艾展颜的威胁,秦墨的手动了动,反握住艾展颜的手,紧紧地。
感觉到秦墨动作的艾展颜喜极而泣:“你醒了吗?秦墨,你听得到我在说什么,对不对?”
虽然秦墨没有醒来,但是艾展颜知道他听得见自己的话。
艾展颜趴在秦墨的身上,她哽咽道:“傻子,你为什么做手术也不告诉我?你就这么不信我?如果你说了,就算你真的一辈子看不见,我也会陪着你的。要不是你不告诉我,我怎么会因为杜雯的话而怀疑你,甚至远走他乡。”
明明昨天还在和艾展颜你侬我侬,结果第二天早上,秦墨就给她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出国一段时间,现在还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让她别太担心。
艾展颜还没问秦墨干嘛去呢,对方就已经挂了电话。这么一通简短的电话,让艾展颜心里很不安。可是,她又不知道可以和谁说。不愿意在公寓睹物思人的她,选择回到学校。
看艾展颜在宿舍出现,杜雯一行人又开始冷嘲热讽。杜雯甚至直接拦住她,问她是不是已经被秦墨甩了,所以回来住校。
当时,杜雯在她本就已经暗潮涌动的心里投下一颗石子,让她的心里炸了开:“我就知道秦墨那样的富家子弟,怎么可能看得上你这样没背景的女孩。你也是天真,这些富家子弟不都是和人玩一玩,你也当真。哈哈,我就等着看你的笑话。”
如果说杜雯的话,只是让她心里有了动摇。那么,当她无意中看到两个去医院的女孩拍摄到的照片,她已经知道自己被甩了。
那是在她知道自己怀孕之后,在电梯里听到两个女孩说在医院看到秦墨和一个美丽女孩的事情。那个女孩家事背景很好,出生富商之家,和秦墨走得很近。看到女孩手机里的那张照片,艾展颜落荒而逃。那是秦墨和一个女孩牵手对视的照片,他还抚摸那个女孩的脸庞。两人看起来十分亲密。
那时,艾展颜胆小,不敢打电话质问秦墨。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虽然叶百芝对她很满意,但那也只是工作而已。一旦涉及婚姻大事,他们家肯定不会接受自己这种没家世、缺才能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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