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前去敌军劝降的使者归来，劝降失败，敌方无意投降，愿与隋军一搏生死。看完使者承上的信后，杨英大怒。额头青筋暴起双目微红攥碎了手中的茶杯。
贺将军要斩杀这位‘无能’使者，还好韩将军劝阻，这个可怜的使者才得以幸免。
“看来岭南一战是再所难免”杨素将军称。
凌霄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鉴于女人的身份无法插嘴，只能靠分析各将军的表情来猜测他们话的意思。
“晋王，下令吧！一鼓作气”贺将军劝着。
“好！按原计划，准备进攻！”杨英沉甸甸的说出此话。
次日杨英一直在将军帐与众将军们研讨地形及战术，凌霄则与身边的小女子们聊天。
这些女子有的是士兵的遗孀，有的生来就是青楼歌姬，做了随军的营伎也是生活所迫。她们对于这战争并没有多大的恐怖，只是希望能快些结束，过着安稳的日子。
凌霄很是佩服这些对战争习以为常的弱女子，更尊敬她们为前线士兵们作出的‘牺牲’。那些前线的小士兵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可怜的人们，为了那点军饷？一将名成万骨枯！说的好有道理！
酉时，一小士兵请凌霄，凌霄便知杨英已经和身边的大将们筹划完毕。
凌霄来到杨英的营帐，他正在弹曲，弹曲？又一次让凌霄刮目相看！一位带兵上阵杀敌的人竟可以安静的坐下来弹曲，一双提剑拿刀拉弓的大手竟能轻拨琴弦，真是不可思议！
眼前的这位真的是那传说中的暴君？一定是那位老爷爷算错了！
凌霄没有打扰他，只是悄悄的坐在不远处，看着、听着。凌霄试图听曲调的含意，想通过分辨曲来分析他此时的心情，无奈对音律一窍不懂，没听出丝毫。
此时的凌霄想化身为李师师、薛涛、柳如是等名妓，哪怕是普通的歌姬也好，因为她们对词曲敏感非凡，能听曲辨音。而这样的奇女子是凤毛麟角。
凌霄幻想着杨英身边也有那样的奇女子，帮他分忧解难，而不是自己，这个来自未来的笨蛋！
“对不起”在杨英停止拨弦时，凌霄说道“对不起，如果是月末在你身边，也许她能帮你”
“傻瓜！”杨英起身坐在凌霄的榻上“打仗本来就是男人的事”
“可，穆桂英就能帮杨宗保，花木兰还能救李将军呢”凌霄随口说
“谁？”杨英用不解的眼神看凌霄。
听凌霄解释后，杨英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拉着凌霄走出营帐。
外面的夜空，浩瀚繁星，微微的月牙如玉雕般镶嵌在群星中央。
如此安静的夜晚，谁会想到明日将会有一场残酷的战争。
凌霄没有问杨英是否想过战败，这是军中大忌。
杨英肯定想过失败，即便如杨素将军所说，晋王从未打过败仗，即便他如此自信满满在士兵们面前慷慨激昂，凌霄相信每一场战争之前他都会考虑过，怎样处理失利。将军对于战争是否只有两种选择——胜利凯旋亦或战死沙场。
“这是咱俩第二次看星星吧？”杨英问着
“嗯？？？”凌霄不解，什么时候有过第一次？
凌霄疑惑的看着他。
“两年前，我和月儿也这样在大战的前一晚一起看星星”杨英解释
她肯定说好多安慰的话吧？凌霄想着那温柔的女子如何安慰即将作战的心上人
“她和此时的你一样，很安静”杨英说着，把凌霄拥的更紧。凌霄心里清楚，他是在想奉九月末，想那个才华横溢的江南女子。
凌霄靠着他，贪婪着他的怀抱，忘记自己仅是这空壳的灵魂，忘记自己是一个离家的孩子，忘记这不是属于自己的时代，也忘记身边的男人可能不那么爱自己
“士兵们说你站前习惯劝降？为什么？”凌霄问着
“我讨厌战争”杨英坚定的回答
杨英答案是凌霄没有想到的。
“身为主帅，不能避免战争，但我要保证我的士兵少伤亡”
杨英说完，便用方言诵起一首诗。第一次听杨英读的这首诗，凌霄一句也没听明白。
杨英看着一脸懵逼的凌霄，宠溺的笑着，露出完美的两颗虎牙，凌霄被杨英的这种露出虎牙的笑容折服，她知道这迷人的笑独属奉九月末，她也能猜到这笑容背后要藏匿着多少忧伤。
随后杨英讲起与南陈作战时，看着自己家乡的男儿身死异乡又无能将他们的尸骨一一带回，唯一能做的是安抚战死士兵的家属，感激他们将自己的孩子送上战场。
凌霄问杨英那时有没有恨陈叔宝，杨英没有回答，凌霄猜他心里是恨的，若当时南陈投降，就不会有那么多战死他乡的北方男儿。
“陈叔宝没有错，他是一个懦弱的可怜人，本不该出生在帝王之家，更不应成为一国之主”杨英说。
第二天秦王杨谅已到营地，接凌霄回江南，此时的杨英正带军在几十公里外即将与敌军厮杀！
世界上有一种爱是模糊的，好多人都在该爱还是该放中徘徊。
此时的凌霄想自己要是奉九月末多好，一直陪着这个外表高冷内心温柔的男人。可她不是，回家仍是她凌霄的第一目标，她不能让养育自己近三十年的父母孤独终老。
![[清穿]再沐皇恩](/cover/1/1898/1898s.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