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古朴的小院子,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透过窗棱照进房间的霞光,美得令人炫目。
房间里,一张简朴的床榻上躺着一位带着面具的人。整个身子被掩藏在棉被之下,只剩上下起伏的胸口使人明白他只是在睡觉而已。
夏侯烟从梦中幽幽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陌生的场景。双手下意识的摸上脸颊,还好还好,面具还在。
“你醒了?”
忽然,一道低沉的男声突兀的响起在房间里。
夏侯烟半坐起身,防备的看向声音来源处。
冥幽一身深色锦衣装扮,头发被束进发冠中,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冷硬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在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陌生人,夏侯烟确定自己不认识,可为何那面容如此熟悉?
想到此,夏侯烟赶紧查看了下自己的衣装,还好,只是有些松开,却并不明显。
想到自己是被人蛮横的带来的,夏侯烟就忍不住嘲讽道“这位公子,记得在下不久前曾经帮过你一次,怎么?你就是这么对待帮助你的人的?这算不算农夫与蛇呢?”边说边抚上脖子,脖颈处还留有一丝僵痛。
冥幽眼一闪,看向身边之人。
夏侯翊忙不迭的挥手辩解“我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那么巧刚好出门呢。我是怕你溜走,才……”
“你又是谁?”看样子,冥幽应该从那群人手里脱困了,这个人应该是他的人吧。
男人对着夏侯烟抱了抱拳,朗声说道“在下夏侯翊,多有得罪,还望公子海涵。”
夏侯翊?夏侯?是了,他的五官有那么七分像夏侯将军,怪不得跟在冥幽身边呢。夏侯雄可真会打算盘,儿子跟着冥幽领兵作战,女儿嫁给冥幽做正妃,他日若是冥幽登上高位,第一功臣便是他夏侯家。届时不仅荣华富贵唾手可得,而且在朝中的地位也无人可撼动。
因为讨厌夏侯雄一家,连带的,夏侯烟也讨厌夏侯翊。谁让他一见面就将自己弄晕的。果然,夏侯家没一个好人。
如是想着,夏侯烟的脸色不自觉的变冷,看着夏侯翊的眼神更是凌厉。
夏侯翊不知眼前的公子何故,突然冷下脸,挠挠头不再说话。房间里气氛一时陷入冷沉。
冥幽看了看两人,挥手示意夏侯翊退下去。
夏侯烟半靠在床头,不悦的看向冥幽。后者自顾自找了张椅子坐下,还不忘给自己倒杯茶水。
“喂,你把我带到这来到底有何目的?本公子不喜欢拐弯抹角,有什么话直说。”
“夏侯若是惹你不快了,本王代他向你道歉。此番请公子前来,只是为了感谢你上次的相助。”
“我不是说了吗?区区小事不必挂在心上。”
“本王也说过,他日有缘必当重谢。”
额,夏侯烟发现,冥幽固执起来也挺惊人的。至少现在你是和他讲不通道理的。想了想,夏侯烟决定接受他的回报“说说吧,打算如何谢我?”
“哦?你不是不要的吗?”
夏侯烟忍不住翻翻白眼,幸好面具挡着看不到这个不雅的动作“既然王爷有心要谢,在下自当从善如流。”
冥幽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本王知道你是来红枫镇找人的。不若说出来,本王命人帮你找。”
夏侯烟强忍住心中的惊讶,他是如何得知自己找人的。难不成这几日他都派人盯着自己。那自己的身份岂不是有可能暴露了?嗯,不可能,如果他发现了自己的身份,早就揭穿自己了。
冥幽见她不回话,又问了一句“如何?”
夏侯烟抬起头,视线迎向他,毫不退缩“不必了,我的事我自会处理,不劳宣王大驾。您若是没事了趁早回幽城去。”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们之间非亲非故,我不过是顺手帮了你一次。你大可不必在意。好了,我还有事,要回去了。”说着,夏侯烟掀开被褥,穿好鞋,准备出门。
冥幽在后头淡淡的说道“临渊阁的人不是那么好找的。单凭你一人,很难找到他们的踪影。”
夏侯烟顿了顿,没有回头“假如再让我发现你派人跟踪我,到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说着闪身飞快离开了。
夏侯翊返回屋子里,看着一脸平静喝着茶水的冥幽“宣王,我们何时返回?太子殿下等人已在军中等候多日了。”
冥幽举着茶杯,大拇指摩挲着杯壁,隐了隐心绪“无妨,再多留几日。太子那你派人传个信回去,就说我们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他自可先回去。”
“是,宣王。”夏侯翊虽然待在冥幽身边许多年了,却依旧看不清他的想法。他似乎习惯将所有事情都藏在心底,任何人不得其窥见。即使亲密如妹妹,怕也只得了他表面的好。至少他看不出冥幽的心里有多在乎妹妹。这次,爹娘他们怕是要失望了。
离开小院,夏侯烟在街上晃荡了几圈才赶回自己居住的客栈。想到自己现在的行动可能都被冥幽了如指掌,她就来气。早知道她就不应该出手救他,就让他失去内力,无法动弹好了。
自己分明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却偏偏救了他,结果给自己惹来一个大麻烦。反而是云姬的下落,甚至是临渊阁的下落一点头绪都没有。
夏侯烟决定,明日再探访一次。若实在得不到消息,她只好赶回幽城去了。也不知西儿有没有被人发现端倪。虽然那丫头从小和自己最亲,一言一行能模仿个八分相似。但……就怕出现意外,连累了师妹可不好。
正打算收拾好东西,换一家客栈,突然门口飘过一个人影,一阵破风的声音响起,夏侯烟下意识的闪开。一柄精致小巧的飞刀破窗而入,直插在床榻的柱子上。
夏侯烟追出去,门外早已没了人影。
返回屋子,小心翼翼地拔出飞刀,只见上面附带着一张纸条:欲寻临渊阁,今晚子时城外一见。
将纸条捏在手心,夏侯烟决定冒险一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