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蓬!”的一声,山崖下一群觅食的惊鸟雪从中飞起,小江远山手中的雪团往鸟群掷去,一只飞鸟被雪团击中,摇摆欲坠了几下,又飞起,鸟群四散而去……
江远山微微一笑,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右手擦了擦左胸呵呵笑道:“虽然猎物没有卖完,就被这帮兵痞抢,幸亏卖出去的钱没有弄丢,回去也就好交差了!只是可惜了我那跟我很久的小竹扁担,这可是阿妈给我的生日礼物!”
突然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他用手揉了揉肚子,星眸一转微微一笑,他在山道上捡起几块菱形的小石头……。
悬崖旁,一不知名树的树枝伸入悬崖中的山道上,树枝上高高悬挂着几颗拳头大小的冬野果,江远山手中的几块山石往高处的野果掷去,同时人也快速的往树下跑去,两手各自接住一颗野果,另一颗野果跌在了雪地上,满是果汁溢出……。
虽已是大年过后的正月,寒冷的井冈山白昼较短,不觉黄昏已经来临。
朱砂山一处大坪上,没有半分暖和的夕阳,照射在大坪翠竹树木上,翠竹树木雪白的积雪带着一片泛红;一条小河围着这小盆地绕流而过。
竹林深处一土胚房依山旁水而建,一条白色的土猎狗在竹林处来回奔跑着,土胚房上满是积雪,屋檐处一根根晶莹透亮的雪冰条,悬挂在盖土坯房的黑色杉树皮上;滴答,滴答的跌落着雪水。
木门楹框上,贴着一幅过年红纸对联,没有人高的矮围墙上盖着的是劈开来的竹片,竹片上积雪厚厚。
两个身穿短装的男子,一个是兽皮短装,一个是蓝马褂短装,正在拳来脚往的在围墙内的院子中打斗着,院子中的雪花飞扬,难分高下,土胚房上炊烟升起,融入这茫茫的山野雪景之中。
“好!朝阳老弟看我这招‘如影随形’!”只见这喊话的蓝衫汉子紧跟而上,在身穿兽皮短装的江朝阳周围旋转起来,在院子中蹦起来的雪花中,看起来真的犹如影子一般,准确的拦截江朝阳的退路。
江朝阳突然比这蓝衫中年汉子更快,他一个鹞子翻身,居然从这蓝衫汉子如影随形的包围中旋转而出,接着高跳而起,一个后空翻,稳稳地站站在矮围墙上竹片积雪上抱拳道:“王文老拳师,你我不是就到此为止,还是进屋喝米酒吧!”
江朝阳身材修长相貌儒雅,双眸炯炯有神,颌下留着黑色的短髯,年纪四十左右的样子,而被江朝阳称为王文拳师的蓝衫汉子大约五十左右,圆脸上蓄着微白的八字胡,双眸如电,身体微胖。
王文哈哈笑道:“朝阳老弟,你江家的四勾六扭还没有出呢?咱们继续!你看怎样?”
这时屋中大厅中,走出一个身材婀娜身穿客家蓝短襟衫,胸前系着围裙的女子;这女子虽然衣着朴素,但有一股很优雅气质,正是江朝阳的堂客(老婆)袁紫。
袁紫走出大厅微微弯腰:“朝阳你也是,这刚刚过完年,才大年初四,怎么就与王老拳师在雪地中扣起了拳脚,还是快请王老拳师屋内坐吧!”
江朝阳跳落院中的雪地抱拳道:“王文老拳师,屋内暖和请入屋!”
王文在前,江朝阳在后,二人进屋重新穿好长袍。
袁紫则在门口远眺,一脸关切慈爱。
王文眼见夕阳西下,天色开始暗淡下来:“怎么小远山还不回来,这雪天路滑不如我们去接接小远山吧!”
江朝阳哈哈笑道:“远山这几年跟你我练武,上山打猎,已经是个猎人拉,您老就放心吧!”
原来江远山不但跟随其父江朝阳练武,还师从王文练习拳法,大年正月初一就已经给王文拜年,今日是正月初四,王文会来江朝阳家做客,所以江朝阳就没有去黄坳圩场卖猎物,所以才有了小江远山与抢猎物的兵痞大打出手的一幕。
正在这时,门外的土猎狗“旺!旺!”犬吠。
江朝阳微微一笑:“远山回来了!”
果不其然,片刻功夫,江朝阳堂客袁紫牵着一个身穿兽皮的英俊小少年进来,少年正是江远山,江远山身后的白色土猎狗围着江远山跳跃着。
江远山首先抱拳弯腰给王文施礼:“弟子江远山,见过师傅!”
王文拉过江远山哈哈笑道:“来!来!坐下!”江远山在木桌旁坐了下来,双眸有点畏惧的了看江朝阳不说话。
江朝阳双眸关切地看着江远山道:“远山,打架了吧!”
王文呵呵笑道:“我说你怎么衣衫邋遢,怎么身上还有米粉,看看衣服都撕破了!黄坳圩场那个不长眼的敢欺负我王文的小弟子!”
袁紫过来抚摸着江远山的头部柔声问道:“孩子,你有没有受伤!你没事吧!”
江远山呵呵笑道:“阿妈,远山没事,只是肚子饿了!”
三个大人对视一笑;袁紫还是上来给江远山浑身检查了一遍,问这问那,好像深怕江远山受了伤也不知道,最后还翻开江远山的眼睑检查一遍,母子情深;见江远山嚷嚷肚子饿,才去厨房将早已经准备好的饭菜端了上来,顿时土屋里面充满了香味,这可是江朝阳家招待客人的山珍美味,各种山上跑的美味,什么野猪肉,兔子肉,山鸡肉……天上飞的,地下跑的都是野味。
四人其乐融融烤着桌下的炭盆,边吃边聊。
江朝阳与王文喝着米酒,聊来聊去,江朝阳就问江远山:“远山,你在黄坳圩场跟谁打架,没有打伤别人吧!”
江远山也不隐瞒道:“阿爸,我把萧家璧家的团丁给打了,是他们先抢我们家的猎物的!”
袁紫惊讶道:“小祖宗,你怎么把萧家璧给得罪了,这萧家璧可是遂川县的副团总,这人心狠手辣,善于算计别人,有萧屠夫之称,万一他来报复怎么办!这井冈山周边谁不知道啊!不过既然打了,也只有兵来将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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