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以为被我一口道破事实，那小个子面具人多少会有些心虚，哪知道这小个子的面具人却只是轻蔑地撇了撇嘴，不屑地道：“哼，我看他是师父收的最小的弟子，又跟师父颇有些渊源，这才帮他收了一个小鬼。哪知道他不在山上好好地修炼，却跑到这都市里来搅风搅雨，我只好代师父清理门户了。这种师门败类，死不足惜！”
我一听这话，下意识里朝着姓周的瞟了一眼。姓周的在听完这段话后，整张脸都黑了。显然，他从头到尾就没有查到过关于这个矮子面具人的任何线索。
我忽然又想起姓周的给我看的那张照片，顿时又皱起了眉头。
“好歹是你的同门师弟，就算你要下杀手，也不必将他和他的女朋友的尸体弄成那样吧？”
到底有多大的深仇大恨，才能将好好的两具尸体，整成那个样子？
小个子面俱人又是“桀桀”地怪笑了两声，阴阳怪气地道：“老夫本来也没有想过要将他们弄成那个样子，最多是打算将他们从十几层楼高的楼顶扔下去，让人查不出来他们是怎么死的。可是老夫到北城的时候，恰好遇上了几个鬼物作案，所以省得老夫事后还有被查出来的危险，所以老夫干脆就照着那几个鬼物的作案手法做了。”
说到这里，那小个子面俱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非不满地道：“操他娘的狗屁阴司，几千年来就没管过这世上的孤魂野鬼，没想到现在突然插上这么一手！”
姓周的脸色更黑了。确实，如果不是赤红鬼的案子，最后都被黑白无常和阴阳鬼童抹得一干二净，那对假夫妻的案子很有可能归结到那一连串的残忍碎尸案当中。不过黑白无常和阴阳鬼童将那些案子一抹消，这个案子立刻便突显了出来，格外的刺眼。
我似笑非笑地盯着姓周的。姓周的虽然之前已经消除了我杀人的嫌疑，但那也只是心理上的，事实上面并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证明我是无辜。现在经过这矮个子面具人这么一证实，他立刻便不好意思了起来。四十来岁男人特有的沉稳面孔上，难得的浮上了一抹尴尬的红晕。
我淡淡一笑，压低了声音问姓周的：“如果你有能力杀了这个人，但却没有办法抓住他，你会怎么做？是放他走，让他继续逍遥法外，还是干脆让他就地伏法？”
姓周的神色一冷，定定地盯着我。
“这人根本就不觉得他杀人是错的，死不足惜，我绝对不会让他逍遥法外，继续杀人。”
我冲着姓周的点了点头，又朝着那个矮个子面具人笑了笑。只不过这一次，我的笑容不但虚假，而且冰冷。
从一开始，我问他那些话，根本就不是要让他说给姓周的听的，而是让他说给我听的。
要保证我元灵天眼的秘密不泄漏到那一边去，我唯一的选择就只能是将他和那个看过我元灵天眼的小鬼一起给抹杀掉。至于小一，等我将这矮个子面具人灭掉了之后再找也不迟。
那矮个子面具人大概没有想到他说了半天，我不但没有对他产生恐惧或是敬畏，惊讶了一下。趁着他惊讶的瞬间，我已经迅速地从原地消失。
可是我错估了这个矮个子面具人。准确来说，我是被摆了一道。
我掠到这个矮个子面具人面前的时候，这个矮个子面具人根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直到我的斩灵刺进他的心脏，他都还暴睁着一双眼睛不可置信的瞪着我，可是就在我安心的瞬间，这矮个子面具人突然变成了一张纸片人。与它一起变成纸片的，还有一直在他旁边的那个小鬼。
我靠，这人不但养鬼，还会符术加上替身术？
可他究竟是什么时候，用了替身代替了他自己的？
我仔细地琢磨了一下，在元灵天眼之下，他根本就不可能作假，所以在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他的确是本人在这里。更何况那个时候，他还要收了除小一以外的其它几个鬼母。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在姓周的质问我是人还是鬼的那个时候。我记得那个时候，我似乎是闭了一下眼睛。
想到这里，我冒出一身的冷汗。
靠，那个人若是真的是趁那个时候替换掉自己的，那么这人的速度应该不但非常的快，而且行动还很隐秘。至少我和姓周的，还有旁边的五个鬼母，谁都没有发现异常。
这人如果那个时候想要动手杀了我，只怕……我越想越后怕，越想越觉得自己刚才很危险，就在我后怕得浑身发抖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响起了景然的声音。
“你想多了，那个人现在连炼气都不算，你现在的道行可比他高深多了。他最多就是会的法术、手段和符术比你强，若是硬碰硬，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那人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选择了遁走，而不是跟你硬碰硬。”
经景然这么一提醒，我立刻松了一口气。
“要不要我帮你？”景然见我冷静了下来，立刻轻笑出声。
我摇了摇头。
如果连一个有点手段的普通人我都对付不了，那我还有什么脸说我要替珍姬报仇，要救活狐狸女？还不如趁早将自己打包，送到苏永安和鬼王的面前。
深吸了一口气，我让剩下的五个鬼母分散到四周，确保这附近再没有什么鬼物接近，然后我才再度将元灵天眼催到极致。
现在这姓周的，也知道我这眼睛不是鬼眼，也没有再惊讶，反倒是安静的坐在了一边。
我很快将元灵天眼，顺着一条路延伸了出去。我的想法很简单，那个人既然是货真价实的人类，也没有像我一样得到过什么妖族的传承，更没有像景然这样的元神，自然不可能走屋顶或是地下。
我顺着一条路追出十来里，没发现这条路上有人便立刻收回，又换了另一条路再度如法泡制。果然在我选择第二条路，也就是我和姓周的出事的那条马路的方向，我看见了那个矮个子面具人，正带着那只曾经偷袭过我两次的小鬼，沿着我们走过的路一路往前飞奔。
我冷哼了一声，双脚使劲在地上一点。反正姓周的已经看过我不少非人类的能力了，也不在乎他再多看一项。下一秒，我已经跃上了房顶以最短距离笔直地掠向那个矮个子面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