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赶慢走赶，等我到跟黑白无常约定的地点时，还是迟到了将近半个小时。
黑无常等得有些不耐烦，一见到我，立刻冲了过来，劈头便问：“怎么这么晚？你上哪去了？”
我抬眼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看样子他和白无常刚才一定是去过我住的地方了，不然他不会这么问。我略有些不愉快。
“我除了答应每个星期跟你们合作一天以外，什么也没有答应，我去什么地方了，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黑无常神情一滞，显然是被我气坏了，眯着眼睛浑身散发一种生人勿近的恐怖气息。
白无常显然比黑无常要成熟冷静得多，从我到达酒吧起，他的表情就一直保持着微笑，丝毫没有变化过，此时更是一巴掌拍在黑无常的肩膀上，让他冷静。
黑无常冷傲狂暴的气息，瞬间熄灭。黑无常不满地瞟了白无常一眼，不过没有再说什么。
白无常擦完最后一个酒杯，又倒了一杯酒递到了我的面前。我也不管这酒是什么酒，抓起来一口倒进嘴里。等喝完了，我才发觉这酒有点甜，我并不怎么喜欢。
将酒杯递回给白无常。
“我决定不要你们的那四百块钱了。”
“你什么意思？”白无常不耐烦的脸，“嗖”地一下冷了下来。
我冲着他咧了咧嘴，露出我一口整齐的白牙，却并不回答。白无常将我喝过的酒杯拿到水龙头下冲了冲，又放进了消毒柜里，这才转地头来用那双从我见着他起就一直笑着的眼睛疑惑但却冷静地望着我。
“一个月四百块钱，根本就不算什么东西，我可以用别的方法挣到钱，所以……”接下来的话我没有说。
“你嫌少？”白无常赶在黑无常动手之前问。
我笑了笑，没说话，而是摇了摇头，摸出一根烟，慢不经心地点燃。
“你想要什么？”黑无常浑身散发的寒气更加阴森，但他整个人却突然像是冷静了下来，与他的外表所流露出来的气质有几分相符了。
“你们的修炼心法。”我吸了一口烟，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这两人。这是我在路上……不，这是我在听到那两夫妻说不敢去招惹那些有钱有势的主时就已经形成的决定。鬼母们经过我的祭炼，虽然比之前厉害，但毕竟只有二十来年道行，跟那些死了几百上千年的怨魂厉鬼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我若是想用鬼母，就必须让她们变得更强。而这，则需要鬼物的修炼方法。
我不觉得黑白无常从一开始就比别的鬼物强大，他们一定掌握着某种方法，让他们变得比其它的鬼物强大。
果然，黑白无常听到我的要求后，立刻变了脸色。尤其是白无常，虽然还在笑，但那笑容里已经没有一丝从容。
“可以。”反倒是黑无常，一口将我的要求应了下来。
白无常的表情有一丝慌乱，想说什么，不过最终只望了黑无常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达到目的，我也没问黑无常什么时候将东西给我，转身出了门。黑白无常大概也知道我这是带他们去找赤红鬼，跟了上来。临出门前，我这才想起怎么没看见孟婆？
我回头，还没开口问，白无常已经叹了一口气，道：“孟婆被我和老黑打发去下面做报告去了。她……她不应该单独去见你。”
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也没再多问。
因为只是单纯地可视鬼物，并不需要太多的灵力，而且我的眼睛看上去也跟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所以我一直用着。这一次青天白日的上街，我才发现整个街头在人类出来活动之后，空气中顿时涌动着一股黑色的雾气。
“景然，这是……怎么回事？”我默问寄居在我体内的景然。
“唉……，人心浮动，暗念丛生。这是怨念，产自人心，自古以来有人的地方就有。只不过以前，你的眼睛看不见罢了。”景然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响起，从声音里能听出他有些无奈。
大概是见我走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动静，黑无常有些不耐烦了，猛地抓住我的肩膀，冷声问：“你到底打算带我们去什么地方？不会是骗我们吧？”
我挑了挑眉，冷笑了一声，拂开他抓着我肩膀的手。
“若是黑先生不相信我，那我们也不必合作了。”
白无常皱了一下眉头，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黑无常难得地在没有白无常劝解的情况下冷静了下来，盯了我几秒，这才哈哈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
“苏兄弟说什么呢，大哥我开玩笑的。玩笑哈！”
我跟黑白无常本来就没有什么交情，这只是一个交易，所以我倒也没有生气，只是冷笑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将他们俩带到我曾经下车见到赤红鬼的地方。
我猜得果然没错，那几个伪装成人类的赤红鬼果然是在这一带生活，我们到达的时候，其中一个附在女人身上的赤红鬼刚好提着一篮子菜穿过街心。
我朝着黑白无常看了一眼，又望向那只赤红鬼。
黑白无常的脸色一变，顺着我的目光望了过去，无须语言交流，他们已经知道他们要找的目标出现了。
那只女赤红鬼感觉相当的敏锐，黑白无常刚锁定她，她立刻朝着我们望了过来，然后扔下菜篮子拔腿便跑。在那只赤红鬼望过来的时候，我眼神一闪，假装是随意扫了街道一眼的路人，与她错开。
黑白无常望了我一眼，确定我没有插手的打算，立刻朝那只赤红鬼追了过去。等他们追远，我才缓缓地移动脚步，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坐下，将元灵天眼放开，追踪上了黑白无常。
这家咖啡厅位置挺好，但因为现在并非是休息日，再加上时间也挺不对，所以来的客人很少。不过我还是不放心地将鬼母小一放了出来，让她守在我旁边，万一有什么人或东西靠近，立刻通知我。
黑白无常追了那只赤红鬼挺久，最后终于在一个死胡同里追上了那只赤红鬼。那只赤红鬼一见没有地方可以躲，立刻露出凶狠的神情，撕开伪装，朝着黑白无常扑了过去。
就在那只赤红鬼扑向黑白无常的瞬间，我突然感觉好像有一道视线锁定了我，我连忙抬头，才看见半空中竟然浮着一双血红色掩去了半边天空的巨大眼睛，正眨也不眨地盯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