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忽然有些后怕,他刚才说话的样子,像是真的要和教授鱼死网破。在她分神的功夫,现场已经分出胜负,萧然坐在地上,双目通红,脸色红肿,脖子上还有几道挠痕,整个人狼狈不堪。而张悦像个胜利的公鸡一样,双手叉腰,瞪着萧然,放狠话:“以后记得别惹我!”抬头看了一眼云舒,问,“李瑞呢?”
“走了。”
张悦大笑起来,对萧然道:“你找的男人可真不错,我还担心他上来帮你呢,没想到那么识相,自己跑了。”招呼云舒,“我们走。”
刚走了两步,却看到王奎出现在门口,张悦明显一愣,脸上闪过尴尬,心里这才有些后悔起来。
他刚刚向自己表白,自己就跟他前女友打了一架,这剧情好像有点狗血啊!萧然也注意到出现在门口的王奎,忽然放声大哭起来:“张悦,你真的太过分了,不仅嘴巴不干不净,还动手打人,我只不过跟王医师谈过恋爱,有什么错,你至于要这么对我吗?把我打的满身是伤。”边说边哭,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张悦更加心灰意冷。
这下好了,在这个绿茶婊的衬托下,自己更加凶猛魁梧了!
她也想挤两滴眼泪下来,奈何实在做不到。
正在她考虑是解释两句还是一走了之的时候,王奎忽然向她走来,伸手触了触她的脖子,问她:“疼不疼。”
那是她这一战唯一挂彩的地方,本来并不觉得疼,被眼前的男人一碰,忽然就有些想掉眼泪,她眨了眨眼说:“不疼。”
“走吧,我去给你上点药。”他牵了张悦的手出门,看也没有看萧然一眼。
出了餐厅,云舒不想打扰这一对情侣,对王奎道:“我先回实验室,张悦交给你了。”
王奎点头,叫她放心。
上药的时候,王奎有些心疼,想了想,低声道:“以后别跟那种女人一般见识,我跟她的事情也已经过去了,虽然当时觉得有些痛苦,现在想一想,不经历那些痛苦,我又怎么能跟你在一起,所以我也不怨她了。现在我只想跟你好好走下去,经营一个小家庭,我就觉得很幸福了。”
张悦内心感动,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以后不冲动了。”
王奎道:“我倒不是担心别的,就是担心你吃亏,你也知道那个女的现在跟李瑞混在一起,我一直觉得李瑞这个人不太正派,暗地里做一些手脚,我们防不胜防。”
“他能做什么手脚?”
王奎叹了口气:“你一直呆在纪教授身边,环境也比较单纯,其实医院比你想象的复杂阴暗的多,在这种地方,害个人真的太容易了。”
张悦半信半疑:“不至于吧?”
“还是小心一点。”
张悦点点头。
从王奎那里出来,路上碰到陈芳,她眉飞色舞地问:“听说你和萧然干了一仗,把人都打趴下了?”
张悦惊问:“消息传的这么快啊?”
“那可不是!林黛还说,回头给你搞个庆功宴呢,不仅海扁了情敌,还赢得了王医师的心,听说王医师看都没看萧然一眼,带着你就走了。你这是人生赢家啊。”
说到这个,张悦还是有些骄傲的,笑了笑说:“萧然那个细胳膊细腿还想打得过我?我这还是下手轻的,不然她得躺半个月。”说到这里,又有些担忧,“你们都知道了,纪教授会不会也知道了?估计这次逃不过一顿批了。”她有些懊恼。
“没事儿,纪教授的脾气能怎么批你?顶多不痛不痒说几句,再说还有云舒帮你说话呢。”
张悦想想也是,教授平时可舍不得说云舒一句重话的,只要这丫头帮自己说两句,这事儿也就翻过去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张悦还是有些忐忑,灰溜溜地跑回实验室,在门口探头探脑,看到纪教授在忙,云舒坐在实验桌前面。
她朝云舒打了个手势,云舒也注意到她,没心没肺地喊了声:“你回来啦?”
张悦只好直起身子,低头进了实验室,喊了声:“教授。”
纪容转身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到她脖子上,淡淡问了句:“已经上药了吗?”
“嗯,上过药了。”张悦忐忑地说。
“好好的,怎么就打架了?”纪容问。
张悦还没回答,云舒就道:“是萧然先动手的,她一直看我们不顺眼,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想动手了。”
纪容淡淡道:“那也不能轻易动手,你碰上的是萧然,你倒是能打得过她,要是碰上是比你厉害的人,你要怎么办?”
云舒忙道:“我会帮她的。”
张悦背着纪容差点笑出声,向云舒比着口型:够义气!
“怎么?你也要打架?”纪容脸色一沉,看向云舒。
云舒沉默着不讲话。
纪容有心想说她几句,看到她那张白皙纯净地脸,又有些不忍,最后朝张悦淡淡道:“坐吧,别站着了。”
张悦如蒙大赦,跑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你想教训一个人,方法有很多种。以后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有时候你一时痛快了,却会后患无穷。像打架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以后还是少做。”纪容再次看了一眼张悦的伤口,又转向云舒,“还有你,以后做事要多动脑想一想,小人之心防不胜防,你难以想象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举措,不要给别人伤害自己的机会。”
“知道了。”云舒和张悦听了进去,也不敢再狡辩。
下班之前,云舒去看温南,他难得清醒着,小小的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极其单薄,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忍受着剧痛,看到云舒进来,微弱了唤了一声:“姐姐。”
“你妈妈呢?”
“和爸爸出去了。”他整个人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看着云舒,虚弱地说,“姐姐,我……好痛。”
云舒不敢碰他的手,任何的压迫感都会增强他的疼痛,她只是俯身在他床边,小声安慰:“我知道你很痛,但你也很勇敢,我相信你可以坚持下去。”
他的眼窝深陷,唇色苍白,连眼泪都已经流不出来,只低微地问:“人死了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吗?如果这样的话,可以让我死掉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