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们这么久。
“怎么还在生气”顾宁然小叉子递过水果的时候,陆莞高傲地歪过了头,他倒也不计较,安然放入自己口中。
“哼”
他曲着指节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无比宠溺:“住一晚再回去吧。”
“我不相信你的人格。”她依旧扭着头。
他云淡风轻:“我又没说和你一间。”
声音不大,但是足够两个人听清,陆莞几不可察地一僵,顾宁然的心头微颤,意识到失言,叉子放回盘碟清脆的一声响,他还未开口,顾奶奶进来打断了沉默:“宁然什么时候回去”
他轻咳一声,应着:“明天吧。”
“莞莞呢”
之前或许还敢先斩后奏,现在他反而心虚了,看向陆莞秀气的侧脸,对方一直不说话,他也不敢强势:“如果想回去,我送你。”
自作孽,他活该。
“回去干什么”顾奶奶有些嗔怪,明显舍不得,“难得来,当然是住下。”
他一时不言,不敢不识好歹。
可是
“好啊。”
意外听到了顺从细软的声音。
顾宁然的脑中涌现出万般不可思议,顾奶奶走后,他试探性地伸手,握住了她的五指:“毛毛”他几乎可以肯定,陆莞在悄悄改变。
她这次却没有给他太多甜头,默默抽回了手,语气听不出情绪:“刚刚不是还在装柳下惠。”
顾宁然安静地敛着眉,虚心受教,唇角的扬起却泄露内里的情绪。能有让步,已经足够了。如果相距百尺,哪怕她只移动分毫,那么余下的距离,就由他倾尽全力向她靠近。
尝不得一点甜头,贪心不足,晚饭的时候顾宁然文雅用餐,不多话,却一直隐约有笑意,不知道在想什么。明明什么都没发生,陆莞就是感到脸热。
饭后在花园闲逛,顾宁然递过一盒冰淇淋,陆莞扬眉看了看屋里爷爷奶奶和阿姨,加起来近两百岁的人,家里怎么会有这个
“给你准备的。”他坦然地道明,并不介意现出自己的早有预谋。
她接过,撇撇嘴:“别人都是准备花的。”
“你不是花粉过敏”根本不是疑问句,因为就是笃定的语气。
扬眉:“又是陆离告诉你的”
“陆离”他笑,“是我自己记得的圣诞节,信阳广场。”
陆莞舔着纸盖的动作一顿。
有些久远的记忆。
六十年难见的流星雨,信阳广场的观景高台上,千多玫瑰盛铺,男子单膝下跪借着罕见盛景求婚,前排观礼人中却爆发出一连串的咳嗽声。不出半分钟,陆莞已经眉眼通红,顾宁然手忙脚乱地把她拐了出来,并没有大碍,但是两个人都吓得不轻。
思绪拉回,陆莞双目炯炯地看向他,顾宁然一阵莫名。
“你这样是想暗示我你对我多好吗”
原来是因为这个,顾宁然摇头。
“不是。”他的目光很温柔,“我只是想用一些小心机来博取你的好感。”
“原因呢”木勺子挑起巧克力,她被甜的微微眯了眼。
顾宁然手放在裤子口袋里,仰头看着夜空中朦胧弯月,语气怅然:“我的司马昭之心,难道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么。”
夏末夜晚微风习习,湖边桑树枝叶间或散出几声蝉鸣,越发衬托出寂静淡漠,他微笑,淡静自持中却是染上几分煽情,默默一声叹息。
、凄清冷静
细细算来,两个人的关系就是处于恋人未满的暧昧期。如果说陆莞是在犹豫迷茫中表现出来的刻意冷淡,那么顾宁然就是绝对地痛苦压抑了。性情悠然如君,在情海难得渺茫地沉沦,心爱的人在身边却不敢逾矩,但是梦回时分总是想起那个窈窕的身影,克制过多简直身心俱伤。他习惯了掌控世事,太过无以为继时心头涌上的冲动,往往连他自己都觉得恶意,尤其是陆莞的多变让他一直难以捉摸出她的真实情绪,着实有些难办。
直到那日宋家的名品鉴别会,他的真心被折磨地刺痛。
陆莞到的时候不算早,顾宁然当时正在玻璃窗前同人交谈。他对着她总是有一种特殊的感应,也许就是太过敏感而显现出来的占有欲,所以余光看到宋祁文第一时间迎上去揽住陆莞的时候,很明显地涌出一丝不痛快。
宋祁文所及之处,顺便带来了很多目光:“来得可真晚。”
“啧,松开你的手。”周围看向他们的人很多,她不好驳了宋祁文的面子,声音压得很低。
“什么,我没听清”他故意凑近脑袋,桃花眼邪气地飞扬着。
“嘿,还得寸进尺是吧”
两人的窃窃私语落在旁观者的眼中,绝对就是恩爱的情人对话。宋祁文倒是见好就收,他愉悦地笑,递给她一杯香槟,胳膊撑着栏杆,斜倚在阳台上:“今天我父亲在,他听伯父提过你,所以想见见。”
最近还真是有家长缘,陆莞抽抽嘴角,上次名人论坛,她拜访了宋祁文的伯父宋岩先生,对方对她这个后辈倒是有些赞赏,却明显误会了她和引荐人宋祁文的关系,这次应邀前来,没想到却又引出这么一个烦。
“我觉得不大合适。”
“只是普通见面而已。”宋祁文依旧玩世不恭,这话里水分多大,他自己也是知道的,“不过,你要是想要更进一层次的了解,我也是不会介意的。”
“让你家人误会某些事情,对你对我都有什么好处”
他耸耸肩:“我不介意的。”
陆莞真想狠狠甩过一句“我介意地不得了”,已经被宋祁文拉去同迎面而来的宋父相见,完全猝不及防。其实,如果她早几年认识宋祁文,或许就会知道这种事情是多么不可思议。相对于花花公子而言,女伴在朋友聚会上出现和同家中长辈见面的意义完全不同,父亲那天提出这件事情的时候,宋祁文完全没有意识地脱口而出:“人家都还没答应,哪里就快到领回家了。”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不得不提,就是一瞬间脑子里就形成了一个念头,他或许可以采取迂回政策,毕竟潜移默化在某些时候,是存在润物无声的,而这一点,对于陆莞,好像更加有效。
陆莞被赶鸭子上架,表面从容自若,内心多少还是有些窘迫。从休息室出来的时候,意外看到了顾宁然:“你怎么在这里”欣喜的想要嘿嘿一笑,却被对方的冷淡吓了一跳。
她当然不会注意到他的存在,每次在不被注意的时候,他都能更加清楚的看到,在没有他顾宁然的地方,她是过的多么自如。情绪来的非常之快,他如此自抑却终究抵不过内心的失落碾轧,然后就是跟着她离场,再次远远地等候。
长廊里面只有两个人,他长舒一气,尝试了几次终究没能继续假装若无其事,声音有些浅淡:“好玩么”
陆莞没有自己往枪口撞的习惯,只是觉得顾宁然的那股子阴冷让她不舒服,语气不免也淡了几分:“还可以。”
“比那天在城郊还好”
古怪的话语,陆莞一下子明白了他别扭的根源。一句话没说已经被定上罪名,她一时之间有些恼怒,且不说两人尚未确定任何关系,这种心思沉重的不信任狠狠抑了她一下,无论是在任何方面。她退后一步,有些不悦:“你不是也有一个叶墨。”
这句话多少是有些赌气的成分,陆莞自己也没有注意到,言语中仔细品味,是有着一股子醋意。也不能怪顾宁然也没有想到这个方面,自作多情是有限度的,让他如何在眼睁睁看着陆莞恭敬地见过宋父后,还能觉出她对自己感情的变化。有些事情他敢想,又不是很敢想。
当然,提起叶墨绝对是陆莞的无心之举,但酿成的打击效果远比她想像得要大,有些激起了顾宁然的怒气。没错,他在乎她,所以她有主动权,但是现在已经到了有恃无恐的地步了,算是不尴不尬地折磨嘛,他是心甘情愿,但是也没能心甘情愿到自己的感情被她不珍惜地质疑。
叶墨他可没有和叶墨亲密低语
能拿宋祁文和叶墨相比,她很好。
“毛毛,你能不能不要这副无所谓的语调。”其实,哪怕她说一句,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他都会安心,至少说明陆莞在意他的感受,他要得不多。
但是
“不能。”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从来做事没有人和她商量过,真当她也是没有脾气吗,“我一直这个样子,你要是不喜欢可以离开。”
真是很好的一句话,顾宁然的眉峰舒展一下,竟是勾唇笑了。陆莞本能地感知,他此时非常危险,至少那是一种明显的攻击感。
果真,他长身欺近,步伐缓慢,却让陆莞一个瑟缩,被压迫着向后,直到抵在了墙沿。顾宁然神情自若,目光森然地看向她:“你刚刚说什么”
他当然不会给她再说一次的机会,因为话音未落,唇已然贴近,陆莞连忙侧过头,顾宁然为着她的动作一顿,却没有如她所料就此而止,反而伸手抱住了她的腰,低头吮住了她的锁骨。
热烫的呼吸扑在颈畔,陆莞心如鼓噪,取代愤怒的是一阵无措,尤其是明显感到他在吮咬她,牙齿磕在皮肤上,一下子感到发冷,狼狈的反抗推拒,顾宁然用力吸了一下退开,依旧抱着她,眼中妖气流转。
“放开”她的眉心都有些发红。
“去说一声,我送你回家。”完全强势地吩咐,看到她倔然的咬着唇,他靠得更近,有点威胁,“嗯”
一副自己不答应就不罢休的样子,两人这种姿势待在长廊里,道德感冲击下,总有一种地下情的错觉,同时是真的害怕被别人遇到,陆莞只能不情愿地妥协:“好。”
顾宁然终于有些真心的笑意,轻柔地亲了一下自己刚刚吮出的红痕:“乖。”缓缓放开,替她整理了一下衣领。
“你过分”她的手捂住了刚刚被轻薄的地方。
他淡定一笑:“我去取车。”
顾宁然是有意不在那个地方多待的,因为他发现自己有些难以自控。刚刚亲密贴近的时候,他明显感到情愫涌动,想要占有的**几乎就要喧嚣而出,自制力差到让他自己都感到脸热。一时放纵尚可弥补,倘若发狂不敢再想。
从车里翻出了一包烟,他本来就不常抽,因此尚未开封,长指正欲拆,陆莞已经从后门出来,看到他的动作,一句话也没有说,直接从他手中拿过烟盒扔进了垃圾箱。
顾宁然失笑,安稳地上车启动,她一直侧脸看向窗外,躲避的样子让他心头涩然,谁让自己举动无礼,没有甩他巴掌已经很给面子了。
他貌似无意的开口:“明天我还去接你。”
“以后你不要去报社找我了,这个月结束我会去学校报道。”
陆母身体新近着实很差,这件事情很早便提上议程,不过陆莞在这种情况下开口,却有一种要划清界线的意思。
“那我去学校接你。”顾宁然刻意让自己忽视里面的深意。
“没必要。”
“毛毛,又不高兴了”
“既然你知道我会不高兴,为什么还要做那种事情。”陆莞完全没有和他调笑的心情。
顾宁然薄唇紧抿,有些不好过,怎么和她说,情难自控这么无意义的解释,就像是“对不起”一样,说多了都是没有诚意。
“以后不这样。”他面无表情,低低地开口。
“不必了,我们都不需要为难自己。”
她是发现自己喜爱顾宁然,不过接受不了他的阴晴不定,不高兴就冷淡,顺心时又回头哄,她是任性,却没有对他的感情无所谓,至少在自己有心改变的时候,他不能够一点都看不到。她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多矛盾,努力过了,开心吗并没有,那又何苦勉强。
不留余地的冷淡,顾宁然木愣,俊逸的脸上一片沉重阴郁,紧握方向盘的手泄露出了内里的情绪:“你想怎么样”
“我只是觉得我们的关系有问题。”
矛盾突如其来,不仅是顾宁然,就连开口的陆莞心里也是莫名的难受。而顾宁然更可怕地发现,她说出这种话,分明已经是深思过的结果,他似乎意识到,陆莞最近的改变原本就是在调整两人之间的关系,而他之前竟未察觉。
、倏忽圆满
晚上睡得很不好,夜半屡次转醒,隔天早晨的时候,陆莞依旧有些恍惚。
那天到达陆家的时候,顾宁然是同陆莞一起下的车。冷静下来的他嗓音温和,却含着忧郁:“之前没有在意过你的感受,是我不对。毛毛,你需要时间,我给你,如果你不愿意接受”他停了一下,并没有接着那句说下去,“我想我不会放弃,但这是我自我折磨,所以你不必为难,也不必顾虑我。”
陆莞承认自己是有点自私的,得到了顾宁然的承诺反而自己从不松口,说是玩弄感情也不为过,因为对方是顾宁然,所以她总是会被宽容以待,但是这份感情值得她消耗多久,矛盾纠结,她又何尝不恶劣。
之后的生活变得有些安逸,逐渐减少的私人交流,顾宁然尚存理智,因此合适收敛之后不改往日温和,却有礼地保持了距离。陆莞心情沉淀,不过患得患失的感觉有些明显,回忆起他的冷淡姿态,一种怪异的情绪的确会徘徊在心头。
他说在自我折磨,她也感觉到在自我凌迟。
尴尬终于在那日戛然而止。
陆母旧疾复发,夜半匆匆送医,陆莞脑子轰地一下,所有的不安涌至心头,站在急诊室外面,整个人都在发抖,陆离强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没事的,别害怕。”
绵延不绝的惧怕,直到确定陆母无生命危险,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有些困倦,却不愿意回去,静静地守在病床头,四周寂静,能清楚地听到液体滴入点滴软管的声音。
陆莞知道母亲身体这几年一直不好,不过没有想到会到这种地步,今天突如其来的打击,吓得她魂飞魄散。年少肆意任性,在外面一玩就是许多年,性子变得越来越野,也颇为不孝。根本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似乎永远只觉得自己是最委屈的一个,安稳地只顾自己逍遥快活。
然而她终究不是那个让人省心的,四叔第二天早上来的时候,发现陆莞的脸上有些不正常的红,摸了摸额头居然有些低烧,多半是前晚匆匆赶来的时候被夜风吹着了。陆母那个时候已经醒了,陆莞又被强压着去楼下输液,这个时候才有些放松,闭着眼睛睡得昏沉。
朦胧中被人轻轻地拍醒,针头刚刚被拔掉,有人帮她按着药棉,她并没有太多惊讶,声音低低的:“顾宁然。”
他应了一声,见她一脸疲倦的样子,也没多说话。接到陆离电话的时候他还在设计院,赶来看到的就是她躺在这里呼吸轻缓地睡着,秀眉微蹙,绝对的愁心模样。极显苍白的脸,微微有些烫的肌肤,他的手骤然收紧。
远没有自己伪装出来的淡定,他的疏离纯粹只是为了不给她负担,即便想念折磨得他几欲奔溃,也不得不压抑下来,心神不宁也好过惹她不悦。可是看着她朦胧柔和的容颜,他又是不自觉地想要亲近,太过明白自己的贪得无厌,完全做不到收放自如,他的确是一个难缠的人。
“四叔呢”陆莞还是没有什么力气,嗓子沙哑。
“他让我送你回去。”顾宁然笑意温润,轻声打着商量,“你妈妈没有事,阿姨会在照顾她,所以你先回去休息,好不好”
她点了点头,直到出去的时候才想起来问:“你会不会还有事情”
“没关系的。”
她也就不再多话。
开进住宅区私路的时候,陆莞平静的看着顾宁然,他正边倒车边帅气地解开安全带,清清淡淡的气息。她微微敛下目光:“我妈妈会怪我么”怪她骄纵无知,怪她自私无用。
他反应了一下,才有些明白她的话,表情轻柔:“当然不会。”温和地安抚,“她很在乎你,不会看你难受。”
他,也一样。
顾宁然陪她走到了家门口,伸手想要抚一下她的脸颊,即将碰到的时候堪堪忍住了,只是轻轻拍了她的头一下:“进去吧。”
陆莞看着明显有些克制自己的人,不敢接近,纯粹礼貌的动作,心尖泛起涩然,为着他的样子微微心疼,站在原地一时之间也没有动。
“那我先回去了。”他敏感地看出她的不自在,苦笑一下,先行转身离开,即便再有留恋也没有回头,深深呼吸,自己都觉得有些晦涩。
“顾宁然”陆莞却在这个时候叫住了他,“我没有车,这几天你可不可以送我”
“恩”他明显反应不及,有些淡然地看向她。
陆莞有些后悔开口,但是积压许久不安定让她脱口而出,现在就是为情所困,而她也不愿意看到他的痛苦自抑。
气氛有些微妙:“如果不方便的话”
“不会,我有时间的。”顾宁然打断她,笑容浅淡,原先黯然的神色有了些光泽。
陆莞被他看得有些脸热,稍显窘迫地低下头:“那我回去了。”
他很是温和:“好。”
陆母出院的那天,医生反复叮嘱今后切勿辛劳过度、心思沉重,陆莞在一旁听得静静得直点头。早就是安排好去报社办离职手续,司机便先带着阿姨和陆母回去,她准备自行打车,站在马路上木然地等待着。
“还好你还在这里。”顾宁然驱车来的时候,陆莞站在水果店前发呆,他急步走近,握着她的手腕带回车里。
“你今天不是有事吗”她有些茫然无措。
“结束了。”他回答得很自然,并没有很在意。
陆莞有些轻声叹息:“你不必的”
“没关系。”他轻笑,替她关上车门,却看了看一旁,“等我一下。”
陆莞的心情原本就有一点低沉,此时头斜斜地歪在车窗玻璃旁,木木地看着外面的车流。微微的好像有一层蒙纱似的细雨,行道安静祥宁。
顾宁然回来的时候,一下子就看到她这副沉默的样子。也没有讲话,只是拉过她的手来,递给了她一包温热的巧克力奶。
她看看自己手里的牛奶,又抬头看看他,清雅的男人气质凛冽,发丝上沾了一点细雾,天气已经明显转寒,他的指尖冰冰凉凉。他慢慢地收回手,启动车子,温柔淡然:“我送你去报社。”
低沉静谧,让人心安,就好像是太过习惯这样的氛围,丝丝扣扣撩人心弦,她慢慢发现有些情愫已经不知不觉的逐渐清晰。有始有终的爱情似乎只是人间异数,大部分人寻求的可能都是那种短暂而热烈的迷恋,时间当然很短,不过三五天,不过个把月,换来换去不知疲倦,有多少能够长久。渐悟也好,顿悟也罢,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么多年,有种感情其实一直在她心口幽居。
“你想吃柚子吗”她的声音低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