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城池》 第三章 南天门

    am:8:00

    黑色的铁乌鸦(黑鹰直升机)带动气流向机场飞去，如巨鸟一样掠过方辰硕所在的城市。而这架直升机上，载着古代与方辰硕。但他根本不清楚，一个牵连5000年历史的战争，即将拉开帷幕。

    方辰硕一只手托住下巴，透过机窗眺望着下方的城市。也许，真的要和之前的生活说拜拜了，谁想要衰一辈子呢？现在有一个赌一把的机会，他也想抓紧阿，这是福利，只不过没想到来的是这么快，自己走的也这么匆忙，可是机会会站在原地等你吗？显然是不会的，但他的心中有件事始终放不下，那就是他的弟弟，方辰夭，没有道别，只留下了简单的一封信，他不知道自己这一走会是多长时间，一年？五年？十年？或者…到死？

    他轻轻叹了口气。

    “想什么呢？”古代递过来一支口香糖。

    “没什么，只是想以后会不会再玩到<英雄联盟>。”

    “当然可以阿，你哥哥我即将上分到青铜一。”说这话时，古代满脸的骄傲。

    “青……铜一？”方辰硕已经不想和这个井底之蛙交谈此话题了。

    “诺，这是学院的科普还有活动安排。”古代递过来一本书。

    方辰硕接过书，看到封面的一刹那愣了几秒。<城池>两个大字印在书面，而这两个字周围，全部都是穿着甲胄的士兵尸体，他从未见过这样惨烈的封面。

    “对<城池>有丝毫恶意的人，都会碎尸万段，这就是下场。”古代做出了这样的见解。

    他甚至不想在封面上多停留，急忙翻开了第一页，是目录。介绍的是各个部门的作用和所学知识，就像大学一样，报你自己喜欢的专科。

    “你们这是大学吗？”

    “按常规来说，是的。”

    “从这毕业可以找到什么工作？”

    “哦不，小伙子，你误会了，从本大学毕业，到地方上不会被认可的，因为我们所学的专业有些不同。”

    “什么专业？”

    “保护地球。”

    “……你们……是奥特曼吗？”方辰硕目瞪口呆，这简直忽悠的无法无天，保护地球？科幻电影？你们是超级赛亚人吗？为了地球拼命，听起来很牛，但是自己又不是三岁儿童，骗自己可以编点听着可靠一点的理由吗？

    “你可能没办法很快的接纳这个观点，不过你会相信的。”古代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方辰硕从未注意，古代看起来透露着一种亲近的魅力，并且如此英俊。

    直升机停落在了机场，迎接他们的是一架私人客机，两人下了飞机。

    “辛苦了。”私人机上的一位侍者打扮的人像古代敬了一个不知道哪国的军礼。之后目光移向了方辰硕。

    “蚩尤的后代？”

    “嗯，血统评定，基因含量30%，rh阴性血。”古代点了根烟。

    侍者两眼放光，对方辰硕笑脸相迎:“欢迎，将士。”

    方辰硕两眼瞪大到了极限。

    “你才僵尸！你全家都僵尸！”

    古代扶额，感情方辰硕不是惊讶，而是侍者发音不标准。

    “他喊你将士，不是僵尸。。”古代强调音调。

    方辰硕恍然大悟！才不好意思的，操着一口中文发音的英语:“撒瑞，外瑞撒瑞(sorry,verysorry)”

    “itdoesn’’tmatter”侍者回到:“八年时间不好过吧。”他把视线移向了古代。

    古代没有说话，一笑代之。三人上了飞机，飞机舱里空空如也，但古代的目光变得扑朔迷离，眸中流露着淡淡的忧伤，他望着窗外，像是回忆着以前不为人知的事情。

    “呃…古代大哥？伤感什么呢？”

    但古代没有回应他，像是没有听见，依旧看着窗外，方辰硕用臂肘顶了顶古代。

    “伤感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好久都没有回本部了，有点怀念。”古代的话中，多少掺着凄凉。

    方辰硕两手枕在脑后，百无聊赖的哼着小曲。

    “大哥，推荐个专业呗，学习不是很出色，你看看有什么合适我的？”

    “你的资料我都知道，六门学科加起来100多分，历史满分，其他全部个位数。”

    “往事不再重提。”

    “没关系，我们这里不看中外部的成绩，那只是体现毅力的一种表现。”

    “毅力？”

    “是，就像中文的文言文，的确是很美，但就算学到手，你能每天都用吗？人的梦想又不是当一个诗人，只是陶冶情操罢了，但我们有更好的办法陶冶情操，那些东西不要也罢。”

    “大哥！世界上的学校都要是你想的这样该多好！”方辰硕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你去武装部吧，我就在武装部。”

    “那是干嘛的？”方辰硕两眼放光。

    “俗一点来说，就是打架的。最具有杀伤力的部门，简单来说，只要有突发战争，武装部的人就是上战场的最佳首选。”

    方辰硕一头黑线。这尼玛是大学还是热血高校？老师教你怎么打架？干脆报一个跆拳道辅导班算了。

    方辰硕浏览着目录。

    医疗部，计算部，装备部，改造部，核部，研究部，指挥部，科技部，试验部，调查部，监控部……看的他满眼眶都是星星，这都什么跟什么？这难道不是一个军队吗？怎么和普通的大学部门不一样呢？方辰硕把书扔到了一边。

    “不看了，不看了，武装部就武装部吧，我在这谁也不认识，跟着你好点。”

    “尊敬的乘客您好，我们还有两个小时到达目的地，请您耐心等待。”标准的女性提示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方辰硕从座位旁抽了一条毯子，沉沉睡去。他一时无法接受这么多，他需要时间来吸纳，他累了，他什么也不想管，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机舱内很快穿出他沉稳又均匀的呼吸声，古代静静的注视着这个稚气未脱的脸庞，欣慰的笑了。

    中国唐山地底二十米，探测部的工作人员全副武装在进行秘密勘察，接手过研究部发明的可以快速溶解石头的溶石剂，所以挖掘的很是顺利。

    几个月前，当探测部的探测仪勘察到地层中有强大的血统存在的时候，这项挖掘工作就已经开始，这是一个生命体，长期处于沉眠状，而且这种血统迹象很是古老，到底存在了多久，只有挖掘出来才可以研究，但至少估算有百年的历史了，种种迹象表明，处于长期沉眠状的不明物在1976年7月28日3时41分苏醒过一次，而苏醒的时间正是中国损失最大的一次灾难，唐山大地震，地震正好是42分，所以探测部推测唐山大地震和这个不明物有一定关联，如果说真是因为不明物的苏醒导致了地震，那么一分钟的时间可以造成这么大的破坏，想必如果苏醒，一定是城池很头疼的事。而另一种推测，说此不明物很可能流有干将之血，但是哪个干将的后代，还得得到核实后才可以下定论。

    探测部队长打开了通讯器:“报告本部，现在唐山地底二十一米，一切正常。”说话时，还不忘拿笔在做记录。后面的队员提着灯为队长照明。

    “感觉这会是什么？”队员说话时都捏着嗓子，生怕惊醒地下的东西。人们都会害怕未知的东西，害怕分为两种，比如说，一个人遇到猛虎和遇到鬼，同样是害怕，但感觉不同，前者属于惊吓，但至少可以反抗，可以用智慧，不算太糟，相比起来，遇到鬼这种为止的东西，会在一瞬间丧失反抗能力，而现在，他们遇到的，就是这么一个为止的东西。

    “希望别是魔人布欧的卵。”队长打趣到，缓解了肃杀的气氛。

    “队长！我们有了新发现。”一个队员用溶石剂化开了石头，露出了金属物质。像是…一个门？门？为什么会有门呢？看起来已经很久了。

    “是唐山地震被摧毁的建筑吗？”

    “不，我们这个年代没有这种建筑物，与其说像门，不如说是…盾？古代战场上那种，用来防御冷兵器的。”队长描述着它的面貌。

    “先放在一边吧，继续挖掘。”

    “是。”

    法国机场“空气清新，身体倍儿棒。”古代下机舒展着腰支。

    “那个…古代大哥，赏根烟吸呗，好久没吸了。有点急。”方辰硕搓着手。

    “拿去。”古代扔给他一包软中华，方辰硕倒吸一口冷气。

    “你是富二代吗？”方辰硕两眼放光。

    “这种烟在中国不是很普遍吗？”

    “普遍是普遍，但我哪有闲钱去买？”方辰硕掏出生日时弟弟送给自己的zippo打火机，燃起香烟。深深的将烟气提进肺中，又化为烟雾从鼻中呼出。

    “舒服。”方辰硕根本没有注意，黑色的车队驶向他们。

    “喂喂，本部的人对于你迫不及待阿。”

    “你一个老美，中文说的真的很好。”方辰硕赞叹，然后顺着古代的方向看去，瞬间石化在了原地。

    十辆劳斯莱斯幻影排成一队，如犀牛般停在他们面前。

    “法国黑手党？！”方辰硕受到了惊吓，站在古代身后。尼玛！这么多人干嘛的？

    “迎接你，其余的九辆任务是护送。”古代淡淡的说到。

    “我说，古代大哥，你给我说实话，你真的不是人贩子？”

    “见过坐劳斯莱斯的人贩子吗？还这么明目张胆？”

    从第一辆车中走出一个俊朗的年轻人。

    “您好，方辰先生，我是波尔多领袖的助理，金历。因为领袖有要事在身，所以由我来迎接你，请您多见谅。”他说话的语气十分有磁性，修长的身材和俊朗的面容，外国男子都这么美吗？

    另方辰硕开心的是，对方称呼他为“您”，他还没被别人这么叫过，不由的有些心花怒放。

    “不过…波尔多是谁？”方辰硕挠了挠头。

    “<城池>的boss。”古代说到。

    “很能打吗？和你比怎么样？”

    “我？那就是野比大雄打胖虎，你认为呢？”古代苦笑。

    “大哥，你还看哆啦a梦！”

    “好了好了，快上车吧。”

    从头至尾，金历都被晾在一边，心中有些低落，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车队扬长而去。

    “第一次坐这种车，好幸福。”方辰硕像乡下的孩子看见了游戏机，一脸的满足感。可对于城里的孩子来说，这根本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如果成绩出色，组织可以奖励你一辆。”金历不紧不慢的说到。

    “真的？天阿，你们组织是金库吗？香港大学的奖学金也没有这么高。”

    “当然，香港大学和我们付出的不在一个水平线上，那里拼的是脑力，换来的是荣誉，而我们拼的是命，换来的是和平。”

    方辰硕不说话了，他不明白这个组织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从接触到这个组织开始，就有一种很严肃的感觉，这里，真的付出的是生命吗？他感觉自己即将要失去什么了，感觉再也回不到之前的世界了。

    车队无声无息的驶入了深山，只有风的啸鸣鼓动着方辰硕的耳膜。

    车不知道颠簸了多久，方辰硕已经开始有些睡意，他的手托在下巴上，身体随着车的摇晃而动，眼皮也愈来愈沉，呼吸越发沉重。

    “真累。”方辰硕心想，要是以前，他刚和别人打完架再冲刺1000米都没现在这么累，他突然感觉到了前途的重要性，累的并不是身体，而是心。他说到底，他只是一个高中生而已，突然之间好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而这个世界是那么陌生，那么血腥。是啊，在这里不用考语数外政史地，不用无聊到上课睡觉，早自习去到学校，睁眼的时候就放学了。但为什么，这么累呢？

    他自嘲的笑了笑，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他揉了揉眼角，想问古代还有多久才到。可是抬头后，一切并不是那样了。

    燃烧的大山，黑石滚落，无数士兵多如沙海，巨大的匾牌燃烧坠落，“彭城”两字映入视线，方辰硕站在人群中，似乎一场大火，烧红了天，怒哮，嘶喊，传满了整个地域。

    孤魂野鬼于士兵的厮杀，孤魂野鬼？这是哪里？幽绿的皮肤，强壮的身躯，狰狞的面容，无与伦比的力量，黑灰色的兽发拖在地上，不断撕裂士兵，不断被撕裂，尸体累积如山。

    一声长啸惊动了方辰硕，他回头，一名士兵的刀刃斩向自己，而突然跃上和士兵相拥厮杀的野鬼救了自己…

    “不！”他不由自主的呐喊。

    救下自己的野鬼被士兵的利剑一斩为断，陆陆续续冲刺的野鬼踩着同伴的身体向前奔跑，荧绿色的血溅入方辰硕的瞳眸，渐渐散化开来……

    “不！吼！”他自己的咆哮震碎了天的一方。

    “呼！”

    视线恢复了……是梦？不，是忆境？他还在车里，已经停止了，只有一车人淡淡的看着自己。

    古代递过来了一个毛巾。

    “又进入忆境了吗？”他的语气很平静，似乎见怪不怪。

    “嗯。”方辰硕回答的很无力，接过毛巾，不知什么时候，汗已经浸湿了他的衣服，冷汗顺着鼻梁滑落，倒挂在鼻尖。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该死。”这种真实的感觉甚至让他分不清什么是现实。

    “看到了什么？”古代问到。

    “战争……”他努力的回忆着“彭城的战争。”

    “彭城？”古代变了语气，若有所思。

    “有什么问题吗？”金历问。

    “根据历史记载，蚩尤与黄帝的涿鹿之战，实际上是在彭城一带展开的，也就是当今中国江苏徐州市区，那一战，蚩尤大败。”

    金历点头，受益匪浅。而方辰硕却扶额，刚刚在忆境中，方辰硕真的没有分清，也完全没有意识到那是忆境，就好像自己真的上了战场，连心中的情绪都与战场同步，野鬼被杀，他的心就猛的疼痛，就像同伴在自己眼前一个个倒下，心中流露着悲伤，绝望，几千年的绝望……

    “还好吧？”古代拍了拍方辰硕的肩膀。

    “嗯，没事。”他的视线移向了车窗外，窗外的风景已经不再向外倒退。

    “我们到了？”

    “是，到了。”

    他走下车，步入眸子的，是一个巨大而又奢华的建筑，三个大字如傀儡般矗立——“南天门”

    看见后，方辰硕呆呆的站在原地，他的确被场面震到了，他从没有见过这么牛逼的建筑。整体来看，就像放大了一千倍的坦克，而且还是用黄金铸成的。

    “这里就是总部，隐匿于森林里。之所以用<南天门>这个名字，是根据中国吴承恩所写的经典名著<西游记>中的南天门所命名的，天庭是诸神的地方，而南天门就是天庭最重要的防线，所以，<城池>里每一个人都算是杨戬，死守这里。”古代解释。

    “听起来很儿戏，没想到法国人会用中国经典来命名。不过…”方辰硕顿了顿“尼玛，我就不相信这么大的建筑，卫星勘测不到！我从来没在报纸上或者新闻上看到过这种建筑！”

    “那是第四干将兔羽后代的能力，他们适用于伪装，大部分都进了科技部。这里被划分了结界，外人看不到。”

    方辰硕目瞪口呆，久久的才吐出了两个字“牛逼！”以前他就认为科技发达才是王道，从黑白电视进化到彩电，从bb机升级到iphone,从两脚走路到飞到天上，没想到这里的科技更无敌阿！结界？！七龙珠吗？外面的科技放到这里来，简直小巫见大巫阿，连卫星都可以骗过？这门技术放到外面，不致富才怪。

    “好了，金历，接下来你带他去体检吧，我先回宿舍了，八年没回来，屋里都生蜘蛛网了。”

    “好的。”

    “诶？古代大哥，体检干啥？”

    “组织需要了解你的身体状况，并记入档案，对了，金历，他想进武装部，你带他报名，顺便分一下宿舍。”古代交代后，已经走远。

    “听起来很麻烦。”

    “呼。”金历叹了口气“古代先生已经好久没回本部了，进入组织的顺序都忘记了。”

    “什么？”

    “进入组织后，有很多事情要做，进入组织每个人都要学会中文，和驾驶技术，而且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想入哪个部门都可以，体检部门会根据你的身体情况推荐你去哪个部门，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部门，不过每个部门都需要考试，一个月的学习时间，之后考核，根据成绩来判定是不是合格。我们这里会分宿舍，吃住都在组织里，当然了，这里也有暑假。不过武装部的考试难免会伤到身体。”

    “考试？又是考试？等等，你说伤到身体？”

    “是的，武装部可以称为暴力部门，所以考试和别的部门有些不同。每年的考试内容不一样。没关系，不用担心，加入组织已经免费为你入了保险。”

    “保险？这么贴心？那受伤的话算不算工伤？能赔我多少钱？”

    “组织可以免费把你尸体运回中国。”

    “！尼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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