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严肃的悒,李飞等人心头大惊,不知道这家伙会出什么坏点子来残害自己,陈民看了看惊慌的四人,又看了看认真的悒,坚持的心神有了一丝松动,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他们的念头烟消云散,浮现在心头的只有用善良来改变他们。
于是陈民摇了摇头,道:“悒,算了,我也没什么事,放过他们吧,希望他们能明白,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不是要暴力的,需要的只是颗善良的心。”
悒诧异地看着陈民,肯定地点了点头,道:“好吧,就罚你们回去写份检讨书吧,好好想想自己的过失,学学其他同学间的相处,改过自新吧,在学校这个大家庭里,我也希望大家都能像兄弟姐妹一样,都能互相帮助,一起成长,你们愿意用实际行动来改变自己在其他同学心中的映像吗?”
李飞四人低着头,听到悒和陈民的话,原本还满腹牢骚的自己,此刻早没有了那份嚣张,有的只是各自的后悔。
李飞抬起头来,看着陈民、悒和雨儿道:“谢谢你们,我们一定会改好的,陈民,对不起,我不该在学校欺负他人,更不该在这堵你,不过你们放心,我已后的拳头,只打向欺负我兄弟姐妹的人。”
旁边的李翔等人心头的感觉一时跟不上这情绪的变化,都向陈民道歉,并向悒保证不再欺负他人。
看着真诚道歉的四人,悒心头大喜,这几个家伙一直在学校里称王称霸,今天终于醒悟了,看来这还有陈民的功劳。试想,若是没有陈民的宽恕,换成陈民的坚持,那么他们可能还会记恨悒,更会恨上陈民,而事情还没法好好解决。
看着陈民和李飞等人相携而去,悒似乎预见到了从此后同学们相亲相爱的情景。悒笑了笑,对雨儿说道:“走吧,事情解决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雨儿看着走在前面的悒,目光中充满着感动,做人原来如此的感性。
风和日丽的春日,四野初发的绿叶,盛放的百花,双飞的雀鸟,喜鸣的山泉,总让人感受到无尽的生气,看着田里绿油油的麦苗,在春风轻抚下摇曳着奔腾的浪。这一层层茁壮的麦啊,生长着农家人的希望,绿了一年仲春,青了一地苗香。
悒带着妹妹一起忙碌在田地里,不停地穿梭着,过了那个麦田,又穿过了这片油菜,看着这田地里的希望,悒耳畔又响起了老人们的话语:“又是一年三月过,菜绿麦青秧苗新,姑娘辛勤衲鞋底,顽童长大养家人。”
是啊,在自己这个年岁不就似田地里已青的麦苗吗?这人生的路口,自己不就和这麦苗秧苗一样,刚刚长青吗?这一地的苗青了,而这一代的孩子也成长了!
悒仍旧背着他那个和他身材不相符的背篼走在田野里,在将要开花的油菜地里捻嫩草,在快出穗的麦地里除野草,在育秧的田里寻稗草。
不觉中,悒已换下春装,牵着妹妹白皙的小手,走在了夏天的阳光下。
那些曾青了的苗已经不在,留在田野的到处都是疯长的稻苗。
五月底的一天下午,悒刚从田间回来,就听见家里传来父亲的歌声,每当父亲做手艺活时,他都会哼两曲儿,悒知道父亲回来了,心头大喜,这下囤积的麦草能码好了。
因为只有悒和妹妹在家,而妹妹还小,连一把麦草都没法从地头扔给悒,悒也没法一个将遍地的麦草收拾好。
当悒回到家时,便看见父亲正在补那个滑了边的锅盖,妹妹在一边写作业,看到悒回来,樰儿高兴地叫道:“哥,回来了,爸爸回来了,还给我们买好吃的了,等你回来一起吃。”
父亲抬头看了看悒,道:“悒儿回来了,把背篼放下,去把你的作业拿过来我看。”
悒知道每次父亲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作业,做好了没奖励,就一句话“努力啊,这点成绩不算什么”;做差了却有惩罚,就是好好将做差的部分重做一遍,不会的就问问父亲。父亲当年学习成绩很好,学校老师很看重他,但爷爷的放弃断了他的坚持。带着浓浓的封建思想的父亲信守着父命如天的信条,将自己的未来交付到农家的田间地头。原本拿笔的手,而今在锄头扁担的摩擦下,长满了厚厚的茧。
每当悒看到父亲看到自己作业本上的满分时有多满意,悒就能感受到父亲对读书走出大山有着多大的希望,这也是悒好好学习的第一动力。
父亲检查作业后,将本子还给悒,道:“时间不早了,你去把厨房桶里的鱼弄好,晚上煮鱼吃。”
悒走进厨房,拿起菜刀,提着木桶,走向夜晚……
吃过晚饭后,樰儿早早地洗脚睡了,悒被父亲叫到堂屋里,语重心长地道:“儿子,爸爸很少在家,你妈妈又去了城里,家里的担子让你帮爸爸担着,累吧。”
悒倔强地摇了摇头,道:“不,爸,其实你们更累,为了我们,你们或许连一个好觉都没睡过,还要为了家里的债务烦心,只是没你们在身边,家里冷冷的。”
父亲轻轻拭去悒眼角的泪水,道:“爸知道,你长大了,就像青青的秧苗,不久后就会成熟。在家要好好照顾妹妹,她还小,等过几年,家里的境况好了就好,那时我们就回来了,去睡吧,明天还要上学。”
悒点了点头,回到里屋,看着熟睡的樰儿,吹灭油灯,和衣而眠……
梦里,悒看到自己和妹妹一起在山里,看到三只松鼠在大松树上玩闹,两只大的,一只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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