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悒离开的背影,孤独而落寞,雨儿挣扎着要破开束缚,正当她要追向悒时……
“雨儿,雨儿,你怎么了?”
梦寐里传来姥姥的呼唤,雨儿从梦中醒来,此时姥姥已经点亮了油灯,本来在这个年岁应该有更方便的电灯,但是山区路遥,还没有将电通到他们村子里。
看到雨儿满头是汗,姥姥不禁迷惑,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雨儿看着一脸紧张的姥姥,摇了摇头,道:“没事,姥姥,我就做个梦而已,没事了,睡觉吧,真对不起,这大晚上的,还将您吵醒。”
姥姥用手轻轻拭去雨儿额头上的汗水,点了点头,道:“没事的,一切都有姥姥在,走什么就跟姥姥好好说说,睡吧,别冻着。”
看着雨儿点了点头,乖巧地躺下后才吹灭油灯,姥姥睡下后,才问雨儿道:“雨儿啊,你刚刚做梦梦见悒儿了,是吗?”
雨儿睁开眼睛,看着漆黑的一片视野,道:“恩,我梦里看到他了,可我却不能和他说话,他的样子好孤独,背影好凄凉,让我看到就有种冷冷的错觉。”
“那是你自己内心的感觉,可能是你们才认识吧,过些天就熟悉了,别太在意这个,好好读书,学习上的问题,你可以问问悒,你们的书本啊,姥姥可看不明白。你啊,争取能向悒儿一样,学好知识,有个好成绩,那样姥姥打心底里为你高兴。”姥姥满是温情的声音在雨儿耳畔响起。雨儿知道姥姥说的是对的,悒在学习上的天赋确实很高,而自己的成绩却不理想,但悒的家境很平凡,要为自己拼个好的明天,这条路会很坎坷,很辛苦。
雨儿点了点头,道:“嗯,姥姥,我记住了,我会努力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姥姥轻笑道:“好,我们雨儿长大了一定有出息。”
………………
第二天一早,悒仍在天亮时起床,一番忙碌后,大约在七点多时煮好猪草和早饭,樰儿还在熟睡,正当他准备先吃点好出去干活时,想起了樰儿昨天的话“哥,以后你要去哪里一定要给我说,我一个人好害怕的……”于是悒走进里屋,拉起床幕,轻唤樰儿。
好不容易唤醒了妹妹,悒对樰儿道:“妹妹,哥要先出去扯猪草,饭做好了,你一会儿起来吃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樰儿眨巴了几下睡意酣然的眼睛,点了点头,又倒在了枕头上。悒看着甜睡的樰儿,不禁一笑,为她拉着被子盖好后,悒轻手轻脚地离开家门,向着浓雾弥漫的田野走去。
当悒一点一点地将背篼用猪草装满时,浓雾渐渐淡了,悒背上背篼来到路口,听到不远处传来话语,一个约三十岁的男子正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女孩从台阶上下来。
只听那男子说道:“汘儿,今天我们去街上买点你学习要的东西,再看看有没有新来的春装,也给你买。”
那女孩高兴地点了点头,道:“恩,爸爸,我要个新书包,还要个新文具盒,这样我就可以好好整理一下我的书和笔了。还有,我想要一件白色的衣服,最好是带草绿的花的。”说罢,兴奋地抬头看着她父亲。
只见男子微笑着点着头,道:“好,只要是我宝贝喜欢的,我都买给你。”
待二人走近,悒才发现那女孩竟是他的同学宁汘,悒礼貌地和他们打过招呼,宁汘笑着对悒说道:“悒,你好,吃饭了吗?这是我爸爸。爸,这是我同学涵悒,就是我跟您说起的我们班成绩最好的同学。”
悒点了点头,道:“宁叔叔好!”
宁父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常听汘儿提起你,欢迎你有空来我家做客。”
说罢又对宁汘道:“汘儿,你可要好好学学人家小悒,人多勤奋呢!”
看到宁汘有些不自然的神色,悒忙道:“这只是我自己要做的,宁汘在学校也很勤快的。”
宁父哈哈一笑,道:“小悒啊,我们还有事,改天再聊啊,汘儿,走吧,再见。”
悒点了点头,道:“没事的,你们忙,再见。”
看着宁父和宁汘父女两温馨的场面,悒内心闪过一丝落寞,他多希望父亲在家啊,母亲进了城,父亲进了镇,家里除了悒和樰儿,再无他人,这家的清冷,让还是孩子的悒和樰儿都感到无助和害怕。
悒默默地走在路上,看着开了又凋落的花朵,心神落寞,自己何尝不是这花呢,在这天为被地为床的荒野里,能和谁为伴?
那已失怀温情的生活,孤单地守候着这个现在只有两个小孩的家,那份久违的温暖,在哪一刻才会回来?
悒独自走着,不觉中来到了河滩上,悒的家门前的田外边就是一条小河,悒放下背篼,站在用来蓄水的石坝上,看着周而复始流逝的河水,仿佛看到了人的生命轮回的轨迹,每个落入河流的石子,都会泛起一圈圈波纹,但一切又都会归于平静,就和人生的坎坷一般,一切在人老去后都归于平静。
正当悒怔怔发愣时,一个声音掠入耳畔,“悒,你在这干什么,看水吗,水有什么好看的?”
悒回眸一看,发现是雨儿踮着莲步,走了过来,目光中尽是迷惑。悒笑了笑,道:“这水很好看的,它的轮回就好像我们人自己。”
雨儿晃了晃俏皮的脑袋,问道:“那你在河水里看到了什么?”
悒看着河水,道:“水总是孤独的,它总是按着世间该有的法则来去,就像我们自己,生老病死,爱恨聚散,而我自己,正在生而别离的清冷时候,生命里留存着这一世的孤独。”
雨儿似懂非懂地点着头,道:“是啊,生死聚散,人是孤独的,我知道你内心的感受,很冷很冷,从昨天晚上你的笛声里我就知道了,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生命里的爱和恋来温暖你内心的清冷。”
悒不禁喃喃自语道:“用爱和恋来温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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