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观察了良久,银绝好奇,跳了下来,不带起一滴水溅,「在想什么」
长空只看了看她,毫无意外之色,只道:「明日是大战,妳先回去吧」
「不喝酒吗」银绝冷笑,故意唱起了反调,「你的样子看起来很需要借酒消愁。」
「醉再久,也该清醒。」长空深锁眉头,起身欲离:「明日将他救出是吾之职责。」
「止步」银绝扬起眉,挡住了去路,「离开之前,回答吾一个问题。」
长空视着银绝,那漆黑墨瞳反射着水光和眼前人形影,无波无息地映出跌宕的光芒。仅听她问道:「如果有一日,连日盲族也不存在了,你要为谁而活」
这大胆的问题竟将长空问怔了,他默然片刻,方道:「他在哪里,吾就在哪里。」
「为什么」
「因为他是太阳之子。」
「如果有朝一日,连他也不在了呢」银绝轻蔑道:「那你将对圣女的信诺看成了什么你认为,这真是她的希望吗」
「吾已经不知桃花的希望与太阳之子的希望还能有何差别。」
「若你真这么想,」银绝双手抱肘,不禁无奈摇首道:「那吾放弃对你说任何的想法了。」
「那就这样吧」长空眸色黯淡,却仍决绝道:「但吾不会对桃花失约、绝不会。」那竟似一种近乎苍白而怆然的信念。
「那么,太阳之子呢」
「他」长空缓缓仰起头,望着点点星空洒落在那如浪松柏之上,一种苦涩的感觉翻过了心尖:「吾无法认清他,但他会是吾之责任。」
那是一种可触不可及的彷徨感。或许,千叶传奇灵魂的颜色就是与他人那样不同,他看得清楚别人,而别人的灵魂,却无法与他交融。
「责任不是说说就可以。你有自己的意志,必要之时,该有所为而为。」银绝注视着那黝黑眸色,道:「你做的到吗」
「你明知吾没有那能力,对他,更不是对手。」长空答得漠然,却是事实,论才智、论口才,他没有一项能制衡他。
「他固然无情,但对你是特别的,为何你总是认不清」战前之刻,银绝难得吐露了心声:「人,总该为自己的存在活出价值,吾珍惜这片家园,更珍惜圣女的牺牲,你也该同样。」她说着,到底希望长空是清醒的,只叹道:「明日之战,好好应对吧」言罢,已离去。
今日石壁边的水声很静、很静,潺潺流动的幻变中,却不忘长情,将周遭景物映得空明。长空独自凝望水光,默然良久,茫然地弯下身,掬起了一把湖水,那破碎的月光在掌心的水中沉浮,涟漪成文,如梦似幻,点点、点点的,像星一般地耀眼而短暂。
微寒的风,掠起了发,他不禁阖上眼,流放掉掌心的湖水,抚上自己的胸口,暗暗捉了紧。
这一刻间,他彷如陷在自己的梦里,看见一轮太阳在桃花纷飞的彼岸水边上,冉冉升起,耳畔,还有悠扬的箫声婉转,那形象刻画宛然,却在天涯远际,朦胧不可辨
刀光剑影无止休,何处是归家
十日之期,眨眼便至。
此次攻塔要点在于屈世途研发的利器「天方奇迹」能顺势进入妖塔破坏,阻止妖塔进一步异化,故应战人员重在拖延,分散邪灵的势力,派战研拟妥当后,众人早已在各方备战。
「佛自业障,天蚩极荡爱本祸劫,遍地女戎」
狂笑骤起,佛业双身亲临,天地浩荡,如唱挽歌,众人屏气凝神,肃杀之气弥漫战场
天蚩极业素来好战,罗喉一路引开其注意力并不难,不过片时,又是正道为首的一路主对爱祸女戎。
「素还真,又是你」二度对上,女戎不改雍容杀意之态,红绫长袖游刃有余,一转身,强掌随魅影推送,令人防不胜防。
「是,正是素某。」被魔头厌恶他很习惯了,素还真无奈笑笑,不变应变,飞身纵起,剑招上下旋划,莲华幻影灿然,分化之术扰敌视听,暂时延宕了女戎步步进逼。
另头,屈世途研发的利器已备,趁妖塔吸收地气时,对准妖世浮屠的北方大门,骤然开进,径行强力突破蛰伏暗处的万古长空见机不可失,在瞬秒之刻一同进入了妖世浮屠
此番进入妖塔早经指示路径,万古长空快速通过了幻境考验,一路抢进浮屠内部,见那路上浓稠如虫胃的绿液甬道,心中益发感到不可思议。
要突破这些关卡,需要怎样的运气和耐力而太阳之子在这地方,竟待了这么长的时间
长空不再思考,脚步疾奔,一路剑锋横扫,寒雪纷飞,直往妖塔最底层,未料方踏入蚀罔罟,足下却被黏液缠勾而住,一时动弹不得,便在此刻,前方传来一阵气息微弱的声音:
「是是谁」
「太阳之子」听见熟悉的嗓音,长空即刻反应,手中立绽飞雪,破除挣扎,冻结了遍地寒霜,快步循着声源奔进
未尽的冰雪片片,凝雨如花,绽满了整条甬道,前方诡异的莹绿氛围似渊深,像黑洞无尽延伸。长空想不清,自己凌乱的脚步为何而来;而自己杂乱的心绪,又为何而生仅知自己回荡在地面的细锁脚步声,像杂沓降落的冰雹,重重敲击在心坎上,他方知道此刻,这人在他心中的份量远比想象中来的沉重
长空飞奔如电,孰料尽头乍入眼前的景象,让他剎那如雷击顶,身躯僵硬:「太阳之子」
长空难以置信,亦听见自己声音里的讶异和不忍。
「长空」骤闻声响,全身受到缠缚的千叶传奇正缓缓地、缓缓地抬起首,纵然脸容上伤痕遍布,那深邃的眸子依然幽深清湛,他低声轻唤,连声音都因虚弱而沙哑
长空眉头紧锁,箭步踏前,一剑剑砍向紧缠千叶四肢的弃功丝,由于缠障过久,仍难免拉扯到外伤,千叶疼得紧咬下唇,忍声不吭,长空见状,干脆舍下了剑,宁愿徒手一丝一缕为他卸除下来,只怕再次弄伤了他。
那动作轻柔而敏感细腻,彷佛连那触碰的指端都在颤抖,而指端的每根神经都好似牵连着心脏,不断问着:怎会如此怎会
静静望向那专注的神情,纵然身受苦楚,却彷佛也可以感到没那么疼了千叶传奇强忍间,捺住异样的心绪,犹然道:「吾说过你不该来此。」
「别多说。」
弃功丝虽然缠人,但终是受限的活物,在外力强迫摧毁下,终于纷纷死绝,长空甫得手,便一把将千叶伏在背上,疾奔而出。
周遭的景物正急速闪逝而过,逐渐远离沉迫的阴森氛围,转至一片明媚的榄绿,碧天云清。
一路上,他的心,贴着他的背,听见了那擂鼓般的心跳,沉稳、笃定。连日受到酷刑的千叶,轻靠在那坚定的身后,感到难得的温暖与放松,他静静挨着,双手不禁扶了牢紧,心口上的伤势却在隐隐作痛,任丝丝渗出的鲜血濡湿了他的上背。
长空的出现,并非在他的计划之内但见到长空亲闯妖塔,他却不知是该喜,抑或该怒这一刻,虽是矛盾,千叶却感到莫名的心安,纵然他不允失误、不允偏差,但他
甫逃奔出塔外附近的树林,千叶传奇很快地止住杂绪,自行踉跄地离开长空的伏背。
心知激战在即,千叶不欲成为拖累的一员,即刻坐身运功,强行压抑自身伤势,那微微紧蹙的眉心正代表受到罕见的受创,而这番调息,不过是硬逼自己多出几分潜能,好随机应变。
长空在旁,心底明白,墨眸微微泛起了波澜。为他护守片刻后,见千叶将至功成,方哑声道:「这一次,你又瞒吾了。」不但瞒,还以命赌命,带回满身伤。
「吾是最适合的人选,否则将无人可进一步了解妖世浮屠。」内功运转了一周后,终于多了几分气力,千叶睁开双眼,答得简要。
长空摇了头,上前一把扶起他,低声道:「你可知这样会使人担心」
族内的冲突太阳之子并无亲眼目睹,但他和银绝却因他之决策与其它族民发生冲突却是事实。他不了解千叶是否正视过众人的担忧
听出那言中一丝怪责,千叶抿了下苍白的嘴唇,心有所感:「吾到底该如何做你才能接受」
千叶说着,一双深邃幽潭般的眸子朝他面上望去,是向来的坦然清澈,清楚倒映着眼前人影,但那丝微的波动却又在转瞬间被渊潭所湮没,掩饰得很好。
长空接不下话,只有默然地面向他,真心相问:「你的伤」问的,自是他们两人之间的问题。他从不知,那日千叶到底与天不孤做了何种交易,毕竟事后再寻医邪,已寻不得人影。
这一刻的关心,千叶却不知为何地选择了回避,只沉凝了下,别过了头,转移话锋道:「我们还需去前方会合,走吧」
千叶传奇言罢,化转了天藐剑,正欲赶奔而去,讵料身后一阵握感覆上了掌心,让千叶不禁蓦然回首,倏地,他的目光陷入那一双漆黑如墨的深渊,只见到那向来寡淡的眼,正涌动着踯躅和异动的微光,好似露水落入了平潭,那样无声、那样凝动
「长空」
一声轻唤,挟涌了讶异与不及。
时空像是被错漫开来,任万顷云空渐渐散映了尘世浮嚣,自翠绿的竹叶透出一片宽远晕光。千叶尚未反应过来,下一刻,已被眼前人的身影慢慢慢慢地罩住,他彷佛听见了对方的呼吸和自己错乱的心跳掺应着,任那双手生涩地轻拥自己,暖了阳光、暖了眼眸,却湿润了心。意乱地,宛如天地照满了白光,耀得天旋地转,蓦地一声「铿锵」落地,他被迫松开持剑的手,阖上羽扇般的长睫,感应那蝴蝶般的轻吻正细细、慢慢地自他颊上伤痕掠过,那样的不真实、那样的虚幻易碎
拂荡的心情在漂浮,而他却不愿离开。佛说无情种不生,他偏要在尘世的倒影下,洒下一池香瓣,灿如万千火苗。他早忘了,是从何时甘自染上那沾满泥污的尘埃,就为贴近那份他今生认定的温暖;他早忘了,多少的在乎,只为这人能多看自己一眼
太阳,能照拂大地,也能委身于露水,情愿如是、情愿如是。
长空抚着身前人那披散的柔软乌丝,轻揽住他的前额,细细描绘着那清冽眉目,予他能给予的安抚与慰伤,至少这短短一刻,即便太阳会燃烧了自己,干涸了露水,他未想松手、未想放开
轰然爆响,已战了不知几回,面对正道众人的进攻,爱祸女戎显然不受影响,虽受牵制,犹是顽强不下,素还真心上正紧,心焦千叶尚未归位,一隙分神剎那,女戎万钧洪掌正扑面袭来,素还真举剑欲挡,却是力有未逮,危机之刻,后方一剑补上,顿时双剑交击,震动尘沙走石,视线迷蒙
受掌的两人连退数步,却成功挡下致命杀招
待尘埃落定,女戎定眼一看来人,讶然之间更是立眉嗔怒:「千叶传奇,你、你竟不受异化影响」
这人明明在妖世浮屠内受尽异化的折磨,怎会、怎会
方与长空一别,实时赶至的千叶传奇毫不客气地微露笑意,揭开谜底道:「吾生于天魔池中,魔气焉能动吾分毫」
「你敢玩弄本座,就要付出代价」女戎何等聪明,瞬间颖悟,愤怒之余,竟尔笑意加深,柔软腰肢后仰,双袖交摆扬天之际,三道昊光自指尖迸射而出,续道:「也许你们没料到,本座近日正得可用之材,吾等已派三邪天攻往琉璃仙境与日罗山,现在,就让吾好好与你们玩一场,可好」转眼,排山倒海的杀招再次漫卷欻张
一语方落,千叶传奇心头甫惊,不意双座的战力竟提前促成,身旁,素还真对视一眼,两人已有默契:无论此言是否属实,此战若任女戎拖延,他处难保没有更大的灾害发生
眼神交会间,浑沌之力正蓄势待发,讵料此时地面突来狂撼,难以站立,连珠炮似的爆响自远方遽然迸裂,万钧邪元力量正自妖散,向四面八方袭来,逼散众人
「是妖世浮屠」女戎运招之刻,心头有所感应,大呼不妙,瞳里映着那邪天火光,万没料到竟是妖世浮屠出事
怎有可能、怎有可能导致如今情形的,还会有谁
事发突然,只能与天蚩极业尽速会合
如此一念,女戎又急又怒之下,出招更为狠毒,本是应对双人的极招竟登时全往千叶传奇一人攻击素还真见状大愕,仅仅瞬秒之差已然不及,双莲之招未出,千叶负伤硬挡,仍是被逼出战圈,直坠数里之外
「啊」一声闷哼,尚未回气,谁知战况丕变,身后杀机再次逼临
「奉女戎之命,取命而来」
声未到,杀先到千叶传奇方转首,哪料邪灵动作如此之快只见三邪宗之一的邪道宗剑出逼命,浩瀚道骨的正宗剑风竟含一股曲折诡调之意,似邪非邪、似魔非魔千叶初次硬撼,先被逼离数步,却在心念电闪间,一剑平出旋挡身前,先拆其锋,再触暗道,恰是以简破敌只见对招战两人衣袂飘荡,剑光交织,琅琅连对数招,奈何千叶受创在前,内元之差不过片刻便已透显,纵然千叶以招妙补过内力不足的劣势,却心知终非长久之计
如今战况明显,邪道宗先行挡下自己必有其战略:与琉璃仙境相比,人少势弱的日罗山更容易成为第一目标
眼见脚程遭到拖延,快速流失的体力与少见的着急情绪已让千叶感到分外吃力,便在这刻,一剑破风伴随「太阳之子」的呼喊来到,直刺邪道宗千叶传奇见万古长空来援,沉声一喝,体内魔元再次爆发,趁隙掩护两人撤退
「走」
第一次,千叶感受到战场上的千变万化,不过短短之刻,太多无法控制的变因好似脱疆野马自掌中飞逝而过,让向来沉稳的心绪竟难得感到一丝慌张。
纵然他非未做下安排,然而按照时日安排,只有少数老弱妇孺先移往他处,仍有大部分存有战力的族民驻守留日罗山,银绝一人绝对难以力挡,他要尽快赶回去
快快快
孰料心头越急,伤势便更深一层爆发,千叶脚步趔趄,陡然闷声染了一地鲜红,长空在侧跟随,及时搀住了他,急问道:「是否要先疗伤」
短短一瞬,同样担忧的交织眸光若即若离,似浮动的冰雪,虽压抑,却是柔和。但此刻,他们已无法容任心绪流转。
已经没有余地、没有时间。
「不,我们要尽快回去」千叶别过眼,再度疾奔日罗山的方向,纵然,那不过是一处据点;纵然,那也不过是他棋盘上一步可移的棋子,但他连自身也不能清楚,为何心中有那担忧,彷佛那即将失去的不只是棋子,也不只是黑白分明的杀伐攻错
两人脚步飞快,却料方逼近日罗山,前方迎入眼帘的,已是满目的战火和鲜血,燃烧得肆虐无道
已成混乱战场的日罗山,空中一道银丝游索挥洒来去,正是银绝正与敌手缠斗得难分难解,然而身后,已是大片倒下的伤亡族民,令人怵目惊心,实时赶回的千叶立刻跳入战圈,阻下敌方致命杀招,剑势横扫
银绝片刻讶然,却听千叶喝道:「带族民走,快」
「你」这话更出银绝所料。
「快走,难道妳要吾斩妳吗」
战场上,命令与服从不容迟缓,银绝毅然抹去鲜血,回身带着大祭司等所剩不多的伤残族民即刻离去,前一刻,或许她曾对太阳之子存疑,但至少这一刻,她毫无犹疑。
原来到今日,依然没人能懂得他。
银绝方离,邪道宗却早已赶至,会合其余两名儒释邪宗,正欲将日盲族除之而后快
千叶传奇一人独对敌方,分外吃力,剎时一阵剑光寒冰暴涨,千百流光如满月江流插势阻挡,正是万古长空手中威不可挡,三判式曲折往返,剑影难测,劲风狂荡,连退敌方追势儒邪宗冷面含笑,侧身后仰避开剑锋,饱含内元的雄掌连发,硬挫剑势另方,千叶伤势在前,身手沉重,已是心有未逮,面对释邪宗与道邪宗联袂攻击,剑招纵再精妙,单剑也难敌双刃,一处又一处被划过的伤痕茹饮残落的血迹,情势见危
饮血残阳早已没入了千山轮廓,一片仓惶。招招应、招招落,被震得酸麻的虎口正明白道出局势之险,更令千叶心焦。
逼人太甚逼人太甚
没有援兵、没有退路往日他从容设局,岂有一次这般绝境他不允、也不愿此番结果昔日满身傲气与愤怒掺杂在胸臆间,使千叶无法漠视,也无法容忍。在敌方再次重挫剑锋的当下,当机立断,唤道:「长空」
藉势退开,千叶传奇纵身跃上半空,另头长空随之拔奔而上,同心应敌
一个眼神,彼此相靠的身影已是会意,再次的血云为弓,为箭,只为守护日盲族。奈何双双力有未逮,伤势早已血流如注,两人功力奋力催至极尽,天地异动的洪大气流剎那鼓荡成海,冷冽的强风中,周方旋起狂劲剑流,剑锋展面,所到之处,挟涌惊天裂地之威,无坚不摧,千钧万重破苍穹
应对的三名邪宗气力余裕,三人纷纷运起十成元功,一举抵御这猛烈的拨云火箭,倏地,两大极招相对,景物瞬灭,尘嚣爆闪极致之刻,但见天庭竟尔破碎,猛烈的气流搅动**八荒,形成莫大的异色漩涡,像无可陷止的黑洞,吸纳天地万物,神魂俱荡
极尽的毁灭后,世界彷如寂静了下来。
此刻,一片、一片,天际竟下起了茫茫狂雪,如此苍白,如此凄恻,看不清了视线。
原来无妄,当属此意,世事易泯,心系故境,奈何天不予时
双方内力相差悬殊,千叶两人伤势沉重,早已无法再持,剎时敌方极招逼临,身如离弦之箭,双双血溅半空,被吸入那无止尽的时空漩涡瞬间,千叶感到心口一阵断裂般的剧痛,如千刀万剐在身意识破碎前,他感受到了身旁呼啸而过的冰雪,还有那逆流中同自己一样挣扎的相望人影,但他们说不出话、握不到彼此
不要走、不要走日盲族、长空别离开、别舍下,他不甘心、他不甘心
未曾经历的慌张、惊恐、沉痛、愤怒、不甘许许多多他还未曾深刻明白的情绪,竟通通在这短瞬的洪流中喧嚣充溢,又顷刻覆灭,在那片无情的大雪里、在那日罗山的第一场大雪里,悄悄地,被掩埋得无声无息。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天地之间,凝雨雰雰,忽闻在那日罗深山中,雪压松枝,「喀」地一声断响,那展翅的鸿雁飞过,轻道无常。
这是一处不知名地域。回廊上,高挂梁上的大红纱灯正渐渐熄灭,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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