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落步下榻,负起创世剑,迈出了门外。
这片曾遗弃他许久的家园,他突然很想看看,这里毕竟是他的家,至少熟悉的景物,能为失去过后的人带来平静。
记得那年,在日盲族领域的外围,有一处一夕梦乡,在那里,埋葬了他一生最美的回忆。
毕竟,身份再卑微的人,也曾有最渴望的慰藉。
最不堪与最珍贵的回忆,都在这里,他曾经拥有。
他的脚步,不自觉踏向那片荒山古地,那里,是他小时曾经想拜往之地。
在那个地方,埋葬着日盲族的英魂烈士,或许葬有故人的踪影;而由那再过去,便是荒远的一夕梦乡,葬着昔日他与圣女的秘密和禁忌。
荒山古地长满了蓊郁的藤蔓,长空劈开一层又一层的障碍,终于眼界豁然开朗。
然而,长空从没想过,那处迎接自己的,会是一座又一座的新坟
「这」
*****
千钟寺向来以清圣名远,万钟之洪,足可涤荡人心,此刻,双莲憩于山中草亭,已相聊一巡。
放下手中茶盏,那百变的茶色滋味,既是苦涩,却又余韵在喉,让千叶传奇格外别有一番感触。
他终于体会伏龙当初所言,这是融尽人生甘苦的茶,否则何以千滋百味
「素还真所泡的八苦茶,果真名不虚传。」难得赞许他人的千叶,认真品尝这苦无消化的滋味后,赞誉道:「人生有八苦,这八苦,每一苦皆如火炽盛,难以消脱,若能在茶中解宜,自也能在人生得道。这一味,千叶受教了。」
「先生过奖了。」添置了最后一杯茶水,素还真若有所思:「其实,素某以为,八苦之外,尚有其它滋味,因此,对先生所泡的茶也十分好奇。」
「素还真,喝你这杯茶,看来代价不低。」礼尚往来,千叶也毫不客气:「也许吾该思考,还需讨糖吃吗」
「耶,素某相信千叶先生非是这般小气之人。」一语回敬,倒是把千叶堵个无路推辞。
「我想也是,」千叶传奇不得不对眼前传说中的舌灿莲花有所让步,自行拣起了茶叶,轻轻叹了一声:「今日你我第一次会面,合该以礼相待。」
说起来,与素还真的会面是十分戏剧性的。
他从没预料过,会是在这种机遇下与素还真初次碰面。
早前之时,银绝送来的那封信,正是素还真的亲笔信函。而信中,便是解除四关威胁的方法。
原来,四关乃是由传说中的死神念力所凝聚的邪体,透过死神之力散播到武林四周,唯有同时杀掉四关,方能解决这似于术法的威胁。
至于素还真此人
经方才相聊,他已知,他们两人之间无须多言,几近也能料着对方心思。
纵然面容相似,也无碍那相合或相异之处。
于他,最后一丝拢聚心头的细微云翳,已然飘散开来。
黑莲非白莲,千叶既生于莲中,自为传奇。
人生犹如幻中幻,尘世相逢谁是谁自性法华且参透,冰心悟处是真如。
既是灵台明澈,千叶传奇倾注着茶水,不自觉在茶盏中绘了一幅水丹青。
盏中世界,不过丁点,澄色水痕中的浮沫聚散无常,却在那转瞬间漾成墨染山水,细毫婉转,剔透玲珑。
水丹青之妙,观乎时间与茶色、水痕之瞬变,神乎其技,古来习成者稀。
可惜这一瞬间的机微,恐也仅有千叶传奇一人能够了解。
因为,做绘需心澄明净,初生的他,不解情,意便不乱。
千叶传奇深刻觉得,掌握人心,远比掌握这茶沫沉浮来的难懂。
就像他总掌握不住某个人的心思。
孰料,一念及此,心念不意间颤动,水丹青也瞬时溃散。
忽尔,耳边传来那清雅的声音,好奇道:
「千叶,你」
「素还真,吾想这非是你该问的问题。」自有所觉,这份心事,他还不愿他人窥探。
「耶,素某是好意关心。」那一双朗眸可是细腻多察。
千叶传奇无可奈何,将茶递了过去:「请。」
「多谢。」素还真方擎起茶盏,一眼即知此茶色泽匀澄,香气甘醇,足见火候、水量、冲茶等诸多技巧都拿捏到好处,浑然天成。
能煮出这种茶的,多半有两种人,一种,是天生好手;另一种,则是赤子之心。
千叶看似两者兼备,然而,这份纯然,可以保持多久
素还真未饮,已是评道:「这一杯,绝对是完美之茶。千叶,你心中已有几味的极品茶」
这一问,分明话中有话,千叶传奇正思量明白,霍然,忽闻千钟寺的千幢禅钟万响,在山渺中回荡。那洪声远扬,直扣心扉。
两人如有所感,不约而同阖起了双眸。
千叶传奇凝神静听,好似正解读其中的钟语。
素还真亦闭目倾听,渡于钟声。
那钟声如幻如梦,似过百世,待悠扬片刻止休,素还真方问道:
「你听见了什么」
「在吾听来,是破晓之声。」千叶传奇道。
听闻答案,素还真微微一笑:
「猜素某听得什么」
千叶双目圆睁,正待答案。
素还真道:「是轮回之声。」
言罢,两人不禁哈哈一笑。
来往妙答,正如两人,破晓、轮回,不过一线之隔,起始相映,殊途同归。
一者出生未久,一者再生于世,惟不变者,身染滚滚红尘,人情波澜,自晓于心。
此刻,阳光照洒了山间草亭,如落梵雨,恰映莲华并蒂,天地芬芳满盈。
*****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雙蓮很重要啊以後在第五部會呼應
、章三:并蒂双莲下
第一部章三并蒂双莲下
*****
回到日盲族,已是黄昏。
千叶传奇难得匆忙行步,独自寻了日盲族内外,竟找不得万古长空。
失感症问题既然已解决,没有理由不见人影。
千叶传奇心念一动,转了方向,往鲜少人迹的方向寻去。
此刻,夕阳朝映满天,景物正带着昏黄沉金的色调。荒山古地里,黝黝老树随风飘荡,发出悉窣的声响。
好不容易隔开了层层藤林,千叶传奇抬眼一望,终于见到百寻不得的人影,心下有些放宽。
「长空」他在背后唤了一声,那人犹兀自沉思,不知是否闻声。
对着那背影,千叶传奇有些不解:「你恢复了」言罢,向前走了几步,声音靠了些近:
「吾又救了你一次。」
这次,那身形微颤了下,终于有所反应,转身俯首:「太阳之子。」
千叶传奇望着他,那面容似正压抑着某种痛苦。
为何,这人总是有这么多的心事
「为何来到此地」千叶传奇眉梢轻挑,这地方乃日盲族族民的葬地,鲜少人会想到这地方来。
他踱了几步,向四周环视了一眼,有些不快:「如果吾没记错,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此时不去夜殿,却来到这,难道需要吾教你如何拿剑吗」
「吾只是想看看。」
对一名叛民之子而言,过去对日盲族憧憬的,绝不仅止于这片土地,还有一片过往。
「既然是活着的人,就不该活在过去。」千叶传奇转身道:「你该留恋的地方,是日盲族的前方,一名武者,唯有战场才能显示他的价值。这里的人,既然已经尽力过了,便让他们沉息吧」
「所以,只能踏过同伴的尸骸,而不能回首吗」长空的声音,有些微哑。
「你此话何意」
长空上前走了几步,抚着眼前几座崭新的坟冢:「我想问,为何只救吾,不救他们」
那几座新坟冢,正是前日不久因邪神毒而全面扑杀的族民,而更稍早之前的近冢,皆是因前阵战役而亡的族民。因为数不少,在晚昏中看去,有一股莫大的凄凉感。
千叶传奇一眼望去明白,语间,却是不以为然:「这些人是中了邪神毒,无法可救。非是如你失感症的问题。另有一部分,乃亡于先前战事。」
「吾问过了,大祭司说,他们其中也许有无辜的,并没有中邪神毒。」
长空望向那一座座新坟,低沉答着,他从没想过,那些近期新立的坟冢,为数竟是如此之多。
他无法接受为何为了杜绝这可能而要牺牲这么多无辜的性命更无法接受太阳之子这般冷淡的答复。族民们若只能为了日盲族喋血牺牲而活,那要光明何用
如果在这人心底,人命如此不值,那么,当日圣女之死,他不禁怀疑太阳之子是否也曾蓄意放手不管
「那又如何」千叶的面部线条突然坚硬了起来:「吾真想不懂为何你会在意这件事。为了保全少数性命而可能赔上全族的性命,你敢赌吗」
长空悄悄紧握着双手,摇着头,却道:「但吾不会这么做。」
「你」千叶传奇愠愠地看着,神色猝变,道:「很好,你是在教训吾吗吾倒想问,身为日盲族的战将,为何要冲动行事你以为同归于尽能得到什么报仇抑或一条性命你的剑,该为日盲族而挥;你的血,该为日盲族而洒。吾救你,不是让你因为那些无谓的感情而羁绊圣女、苏苓,一次又一次,为这些感情而失了性命,让自己身陷危机之中,值得吗」他转身,指向那些坟冢:「这些人,至少曾为日盲族付出过,而你呢」
千叶一连串质问直劈而来,瞬间让长空恍如醒觉。
剎那是矛盾、又是自责,各种的压抑瞬间盘据在胸口中扭动着,却不能言
是了,他居然忘了,以他身份和作为,能有什么资格说话
太阳之子说的对,是他没尽好自己义务,是他无法放手不管。
但他无法坐视仅存的拥有一点一滴的被人剥夺走。
即便送去了性命他也不能
他不能、他不能
「太阳之子」突然,长空单膝一落,对着太阳之子半跪下来,垂首着。
此刻,他绝无意想冒犯这人,也许对他有不满,但他救过了他,这些逼问,他无法回答,只能请求恕罪。
「起来」千叶传奇一楞,有些震颤地看着在他面前下跪的人影。
是的,他虽然气他,更想拥有眼前这人,但绝不是如此卑微的看着他。
这人有的,是一块澄净的本质、高超的才华。他要的,不是卑微的人。
「这不是你该有的态度。」他命令道:「抬起头来」
长空闻言,才将原本微抑的视线平行视着眼前的太阳之子
那是一双依然淡漠而寡绝的双眸,如深潭;早前的不满之色,已被那墨瞳吞没。
他不敢真正直视对方,也不想直视,苦苦相逼,只会是一片空白。
一股窒息的沉默拢聚了上来,如一把闪动幽翼暗光的暗刃在两人间游弋着,却进退无凭,勾不着半分。
千叶定定凝视着长空,双眸眨也未眨,就像那日隔着树影凝望他一样,彷若要将他看透。但是此刻心口却彷佛被窒塞住,不知是气恼,还是酸涩,种种不曾感受的感觉堵在胸后,便是一字也吐不出口,但是是何原因,他说不出来。
「你自己好生思量」最后,他一撤衣袖,生硬地丢下话,旋身而去。
长空伫立在原地,垂首不动,有些茫然若失。
无意间,他竟会忤逆了太阳之子。
不管当下有什么感觉,他不该逾举,对于太阳之子,就是服从与听令。
当他被赐予万古长空这名时,他该了然。
何况,他还欠太阳之子一命,不是吗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卷起一阵晚昏的狂风。老树上的枝枒倒影敧斜,参差落在地面上,摇摇晃晃地拉扯着,簇拥更深的寂寞。
直至不知过了多久时间,那空中弥漫的冷凝气氛才渐淡、渐淡
长空缓缓抬首,那人的踪影早已不见,而他,却不知为何要低垂自己的视线如此之久。
也许,他总是习惯着黑暗。
长空向前走了几步,俯身轻抚眼前的墓碑,有些镌刻的字已有些斑驳,有些则是崭新,有更多的,是不具名的荒冢。
往者已矣,生前的喜悲哀乐,最终犹只能化做黄土一抔,所求又是为何
在他眼中,生命并无贵贱之分,然则一旦作为死士,只不过是个棋子,日日活在忧虑之中,永远不知自己明天是否还能有幸存活。如果他这双手还能做些什么,他断不再让这样的荒冢日复增多,断不会
「吾终于找到你了,万古长空。」不知何时,一道劲装人影早已悄悄地伫立在旁,声里,带着几分傲气。
全日盲族,除太阳之子外,只有一人如此高傲。
长空头也未回:「是妳,银绝。」
「喝」突然,银绝冷不防出手,眼看一条银丝在空中俯冲而来,长空身后剑鞘微动,起身轻松闪避了暗招,沉声道:「银绝,别闹了」
「哼,原来你还有知觉。」银绝收起银丝,讲话依旧带刺:「看到你,吾就想为圣女叹息。」
对于万古长空,银绝是再熟悉不过了。身为圣女的护卫,她还记得,当年,年值芳华的圣女与这名叛民之子相恋,尝尽相思之苦,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刻,不得倾吐的秘密,也只能向她全盘倾诉。
直到出嫁前的那一晚,她依旧捱不住圣女的百般哀求,陪她来到了一夕梦乡。她绝忘不了,那日桃花的彼端,圣女坐等一整夜的绝望;而那桃花的另端,不敢现身的叛民之子,忍着百般冲动。
既然注定相思情断,何必犹豫不决她憎恨没有勇气的人。
那晚,临走之前,她对着成片桃花林喊道:
「是男人,就带她走」
那是她为圣女的不平之声。
然而,桃花簌簌落下,捎来的是悲风的信息。
之后种种,已不堪回首。
「银绝,妳到底想说什么」提到圣女,便是刺着长空的痛处。
记忆拉回了现实,如今圣女已故,而这人犹是如此懦弱,银绝环抱双手,只想教训:「吾想说什么当年没与你比试,真是遗憾」
「妳若需要,吾可以奉陪。」
「不可能了,日盲族的信条,你该明白。」银绝别过身去,高束的银白发丝在风中狂舞着,冷冷道:「日盲族好不容易得到光明,吾不想失去这得来不易的成果。因为,在这条路上,所付出的代价,已经沾满太多鲜血了。」
长空面容微微一动,望向那成片坟墓,那是日盲族历代的悲歌。
「你看见了吗圣女、祭司,还有他们,都是站在太阳底下的牺牲,」银绝说着,向来高傲的神情里,竟带着一丝凄色:「所以,虽然吾对千叶传奇不满,却还不会对他下杀手。」
「银绝,劝妳不可对太阳之子无礼。」虽是意识中的反射斥喝,声音却显得低微。
「无礼」银绝突然仰头放声一笑:「长空,你自己不明白,吾却看得很明白。其实你想恨他,却不敢恨,对不对你恨身为太阳之子的他,竟然只救了你而无法救回圣女;你恨他为了成就日盲族,牺牲了这么多族民;甚至,从头至尾,你根本不想要他救你一命吾有说错吗」
「别再说了」一句句尖锐的质疑,竟在此时被裸地完全摊开,让长空有些难以面对。是了,他是有这想法,但又能如何
对方是太阳之子,而他,仅是承受过太阳之子恩情的人,尽管,他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银绝哼了一声,她藐视这人的优柔寡断:「长空,你真可怜,因为你连面对自己的勇气都没有。你知道吗圣女生前曾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每一代的灵思测算,总只有测出太阳之子的出现;但是太阳之子出现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无人知晓,连灵思测算也测不出,只有一片空白。」
一片空白长空身形不禁震了一下。
黑暗里,银绝的声音显得特别清楚:「讶异吗这就是我们耗尽无数代价所盼望的太阳之子,但他确实带来了光明。」说着,银绝突然仰起了头,不知瞭望天边何处:「为了圣女,吾回来了,但吾更知道人的一生总在做许多傻事,有时候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这么做。就如同你我,就算不知空白代表什么,既然回到了日盲族,我们都没有第二个选择。」
长空听着,心中也找不出第二答案。生于日盲族,就是一生的羁绊,即便自己生来即是族外的叛民之子,亦复如此。
「奉劝一句,认真听清楚自己的声音。软弱,只会害了自己和别人,不配拥有」临走前,银绝只留下这句话,即便故人已杳,只剩追惜。
暗夜中,一片落叶拂过手中,随后在空中飘了几圈落下,就像无根的浮萍。
长空看着自己的双手,一时怔忡。
他不知,是自己任拥有被上天剥夺,还是自己从来不配拥有的权利
他的手,挣不到桃花的幸福;他的手,挡不了苏苓的灾劫;也唤不回挚友明珠求瑕实时回头。
他们,都只是他手中的过客,而他总是捉不住;他的选择,总是退却,但依然坚持着什么,连自己也茫然了。
物是人非,他还剩下什么
当失去到无感,只剩麻然。长空只能阖上双眼,一步、一步,在夜晚墨色里,蹒跚地转回夜殿的方向。
那里,是他剩下唯一可以守护的地方。
日盲族,太阳之子千叶传奇。
*****
时已近中晚,万古长空走近太阳之子的房外,里头正传出一阵阵的铮铮古乐,古朴中,抑扬顿挫,翩然切切,似有股暗涌之力可平静心绪。
长空在门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推门而入。
这是他的职责,也是太阳之子给予他的特权,在接受医治双手之前,他曾有短暂的日子跟随在他的身旁,而今,也只不过是重回他的冈位。
阁内帘波如扇,一缕微风拂来,流淌如水。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凝动的景象动中有静,静中有动。
白烟袅袅,正从熏笼香炉里不断散发浓郁的栴檀香,向顶梁上缭绕而去,宛若在屏风上刻画了栩栩龙形。烟蒙中,只见千叶传奇一身素衣,乌丝轻披在后,正专注抚拨琴弦。
那白皙的十指划过,点点泠音流转而出,激越荡响。纸窗外,云雾飘掩,月光一明一灭的投在那侧影上,透明得如玉雕琢,形影轻蒙。
长空阖上门扉,静静站立在一旁。
今日的琴声比以往急切,他明白太阳之子的情绪定没多佳,但他依然听着,或者说,半楞着。
这精巧灵动的绝艺,相信往常任谁亲耳听见此音,皆不禁视若天籁。
他亦本该惊讶,而今,却早已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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