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死死掐一把贺兰裔的手泄愤,又道:“今日婚礼虽然不成,但是贺兰已代我奉上贺礼,愿两位生不同衾,死不同穴。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无期。”
下一瞬兰婳音抓紧了妖孽的臂,贺兰裔拦腰将她抱起飞出庭院之外,一连串动作完成的行云流水,女子对着金色太阳眯了眯眼,叹道:“欸幸好是个千年古尸,要不然太沉你可就抱不动了。”
贺兰裔朝天翻了翻白眼,全当没听见,什么明嘲暗讽啊像他这般单纯的美男子,怎么会听懂呢。
阴鸷的男子负手立在轩敞庭院前,低头望着方才被她踩过的那一片红绡,留下一串玲珑脚印,唇边泛起淡淡的笑;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玲珑足印旁边竟还有一串他人的足迹。男子当风扬袖,不知从何处招来一阵风吹散一切。
“你还活着真好”
那声音极低,最后轻若喃喃。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他听出来人很急,垂下眸子,掩藏起所有情绪。
来人是他手中的另一批势力,不同于骁卫,这些人效忠的只是西门黎,而不是大烟逸王。红衣男子健步如飞,倏尔一下便晃到了庭院里,同样的红,但那却是艳烈如血,扑面就是一阵浓浓的血腥之气。
“主子,她”赤颜望着空荡荡的喜堂,一霎明白过来,脸上却流露出无比懊悔的神色。
他转过身,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不安因子,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赤颜深深低着头,又往后退了三步,确保距离够远了,才吞吞吐吐说出来:“巫籍逃出来了。”
他皱眉,不语。
“我一时没看住,让他溜进了别院。”
他任然不语,但是唇已抿成一线。
“她或许看到他了,属下回去检查时,发现薰炉有异。”
他闭上眼,淡淡吐出三字,“说不说”
“是白闵秘制催情香,听说”赤颜刚想抬头看看自家主子是什么反应,面前却早已刮过一阵猛烈的旋风,最后一片红色衣角已经消失在地平线外。
听说
孽债,孽债。
那些根植于血肉之中执念,恐怕终其一生都难以拔出。
正如有些事,说不得,一说便是后悔。
只剩下缺根筋的赤颜在风中独自凌乱,渐渐站成了一尊雕塑。
这厢贺兰裔抱着一具“美艳古尸”没跑出多远,就发觉怀中的兰婳音面色有异,遂停在一处酒楼的屋顶上,轻手放下。
女子柔软的躯体如若无骨,一只手攀着他的肩才能堪堪站立,原本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两抹异样的酡红,绯色艳丽,明艳仄人;侬丽凤目半开半阖,衬得一双翦水双瞳潋滟无边,说不出的光华流转,一眼就令他心神荡漾。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得了伤寒”他的声音微微干涩,一个大胆的猜测呼之欲出,当下震得他心头剧痛,紫色的眸子狠狠收缩。
他根本无法想象,若是今日他晚来一步,若是他们没能阻止这场婚礼闹剧,那后果他不敢想,更是无法承受。
贺兰裔定定望着眼前的女子,猛地将她揽到身前,低头埋在她温热的颈项间,幽幽冷香沁然。
“贺兰我,好像病了。”兰婳音努力甩了甩头,一阵奇异的烧灼感从丹田升腾而起,在体内四处流窜,她试着运功去压制,那股烧灼感却更加强烈;散乱的热流不断冲击着她的四肢百骸,如同被海浪不断侵蚀的坝口,面临着最后决堤的灾难。
而身前男子那些无意间的触碰,就好像溅入煮沸油锅里的火星,渐成燎原之势,一点一点的要将她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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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黄泉飘香
但兰婳音似乎忘记了自己依然被缚住的双手,猩红的蟒蛇皮在日光下折射出妖冶的红芒,那紧贴着她手腕的一圈绳子越勒越紧,正在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深深烙进她的血肉之中。
女子闷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一倾,头一偏倚在他颈畔,微微翘起的红唇在他耳边一掠而过。
柔软香甜,艳如桃花。
男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擦”晃了神,身体僵直,一片绯红迅速自他颈后蔓延开来。兰婳音恍惚中似是看到妖孽脸红,觉得那张脸竟异常可爱,忍不住要伸手去捏,甫一抬手便又是一声哼哼。
“别动。”贺兰裔稳稳接住她的手,扶正了她的身子,微凉的指尖滑过她的手腕,每寸肌肤都似被烈火点燃,一种极致的冰火交错瞬间穿透她全身。
那是一种致命的诱惑,白日里竟生出火树银花的灿烂,吸引着她去寻找那抹清凉,得到,然后占据。
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兰裔琉璃般的脸上也烧的发烫,那独属于她的魅香在牵引着他,但是他很清楚这美丽有多脆弱,若是不慎,他便自此永坠深渊。
但他又该如何抗拒这样的美那是他心心念念的人,是他想要捧在掌心里珍宠一辈子的人。
“宓儿。”晶莹的紫眸里隐隐泛出星星点点的光,如同绽放于幽冥之中的鸢尾花,悬在心头的利刃一刀刀割得钝痛,沉郁而浓烈的血腥,满口难言的涩然。
兰婳音双手抚过那面庞,光洁如玉,清冷如冰,就像暴风雨来临前平静的海面,却按捺不住暴突的心跳。
“呵呵贺兰,你今日很好看。你不知道你有多好看沧州相遇那一眼,你的眼睛就好像看进了我心底,你的眸子那样漂亮,就像是流动的紫晶,每一笔线条都鲜亮流丽。说真的,从小到大,我从未见过这么美的人,现在想起来,我那时候好嫉妒你”这时候兰婳音脑子很乱,乱得像浆糊一样,搅也搅不动,昏沉中竟然吐露了深藏的心迹。
贺兰裔的脸色不大好看,听见自己的容貌竟然被他喜欢的女子所嫉妒,这种感觉着实令他愠怒;但是他不能对着已经疯魔的她发作,只能把这些话当成胡言乱语,过后即忘。
“贺兰。”因为药力缘故,女子的嗓音更为沙哑,透着不寻常的娇媚风情,柔软的腰肢盈盈不堪一握,把全部力道都压在男子身上,灼炽的呼吸烫得他心跳骤失,惶急之中竟然失手将她推开。
没有了依靠的女子如同被抽掉骨架的风筝,慢慢悠悠从半空里坠落,飘扬的长发倒挂成一匹乌亮的缎子,仰面倒向廊下。
沉静面容如镜乍裂,男子飞身进前去抓,却错开了她的手,艳红的双唇凛成一线,若有呢喃。
他一惊,紧接着随她跳了下去,运功急速下坠。
北辰,宣和殿。
乌衣墨发的男子仰面躺在白玉台阶上,手边是一地打翻的酒坛子,静谧肃然的宫殿里四处飘溢着“黄泉香”的靡靡香气。
“姽婳”夜昔抬手去寻身边的酒坛子,却发觉一个个的都已被倒空,冰凉的液体流淌在他身下的白玉阶上,一点点渗入他同样凉薄的心。
曾经有人常居此处,夜半抚琴,琴声清越如泉水淙淙,涓涓细流流入他冰冷沉寂的心,纯澈干净,涤濯万物。但是这一切,都已被他亲手扼杀。是他,亲手毁了她的家,她的国,她所爱的一切,也斩断了他们之间本就不多的情。
“是情么”他忽而自嘲地笑了,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她心里只有那个人的影子;而他,只是自作多情罢了。
“揽月台兵变”那日,她以死相逼,他寸步不让,除却生母无故身亡的愤怒,更多的只是想求一个明白。
沧州一遇,一首泣血名动天下,成就了她“无双姽婳”之名,可谁又曾想过,这一夜成名背后的隐秘再到后来,天下男子齐聚万花楼,为求她一曲,一掷千金。彼时他只觉不悦,却不知自己究竟因何生怨;而真正吸引他的,是她初入侯府时所奏的那首玉楼春。
说是奉命贺寿而来,挑的曲子也欢喜,但他却分明觉出她的嫌恶,刻意用这曲子来恶心他。
琴音嘈嘈切切,如同市集杂乐,艳俗无比,全无清越,可偏偏是这样的杂音,听得他心头一动,自此陷入她精心编织的网,再难逃开。哪怕之后知晓了她的真实身份,他亦不曾犹豫动摇半分。
到后来,从沧州道渝州,从定乾军到影卫,一路的阴谋阳谋虽非他所愿,但他着实是参与了这场算计,一步一步走近他的谋划,同时也把她一步步推得更远。
他身上背负着家族兴旺的担子,多年筹划部谋,使得他过早进入暗流涌动的官场,宦海浮沉,只身一人行走在悬崖深渊处,孤寂寒冷,磨砺出他一颗强大冰冷的心;忽有一天,有一人带着满身华光自九天而来,照亮了他深沉灰暗的世界,他就如溺水者般想死死抓住那抹光,亦或是将她推入永生地狱,任凭黑暗淹没她满身华光,变成和他一样的、只能苟活于暗夜中的人。
想到这里夜昔眯起眼,一只手抚上胸口,那里,有一颗心在胸腔里用力跳动,他突然很想知道,缤纷峡那夜,若是为她挡下一箭的人是他,她会不会因他留下,他们之间又有多少可能
若是没有重重宫阙的算计,她是否还能在花间月下诗酒吟歌、素手弹筝,做一个畅快恣意的贵族少女,闺中待嫁,等着一个英雄掀开她的面纱。
若是没有潜松山清剿,他们依然受困于松林中,围着篝火相互取暖,没有厮杀没有勾心斗角,为了争一只兔子闹得沸反盈天。
若是没有朝凤殿大火,若是没有揽月台兵变,若是没有她狠心绝情高台一跳,那他们
可惜这世间从来容不下如果,过去的时光永远无法追回,就如同他刺在她心头的利刃,剜出骨血,永世决裂。
伤害之所以难忘,是因为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疤,就算想自欺欺人装作遗忘,那伤痛的痕迹也会永远留在心口,刮风下雨的时候,风霜严寒相逼的时候,不自觉地痛上一痛,便唤起彻骨森然的恨。
姽婳,姽婳,夜昔终是会失去你。
“兰婳音,今日我以这满地黄泉香作陪,愿你来世一生无忧,有生之年,满日欢喜。”他猛然起身,站在大殿中央,对着那高高的穹顶振臂一呼,如同受伤的兽发出战栗的嘶鸣,用一种声嘶力竭的方式来告别。
何谓“黄泉香”黄泉路上送行酒,奈何桥边忘川水,三生石上一世泪。
“愿你来世远离这朱殿宫阙,逍遥天涯。”
他背对着一室繁华,落寞回身,缓缓迈向暗室。
那里,还有一个人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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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摧折楚腰
“宓儿”一片紫色衣绡落在兰婳音眼前,轻若落花,迷乱人眼。她微笑着,伸手去抓,却不经意被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握住,每个骨节都精致异常,却是充满了力量。
死不了。
彼时的她因突然从高处坠落,灵台已经然清明不少,顺着那手看上去,是他焦急的脸,漂亮的紫眸里满是她的影子。倏尔,再笑,一笑间吹开了一树繁花。
然而危险总是无处不在。当贺兰裔从她的笑里挣扎出来,猛然发觉她身下一排削尖的木桩,脸上霜寒又起,目眦欲裂,反手把人拢在怀里,身子就势一翻,两人位置交换,她在上,他在下;她贴在他胸前,混沌交织着清醒,看见身下那陡然的异变发出一声惊呼。
“小”然这最后一个字无声湮灭,卡在喉间,只因那人伸手捂住了她的口鼻,令她不能言语,随即感受到一阵剧烈的内力波动,强大的气劲震得她五脏不安六腑不宁。刚想开口骂街,那温暖的怀抱又紧了紧,随后抱着她一同摔在一堆木屑上。
兰婳音头枕在他胸口半天没挪地,实在是因为刚才那一震太过霸道,令本就手脚酸软的她更加无力。被当成肉垫与大地亲密接触的贺兰裔亦是不动,只是急促喘息着,似乎是要缓过气来。
要说刚才那股强烈气劲是从何而来,也只有这两人心知肚明。所幸贺兰裔内力深厚,浑身一震便在无形中击碎了一排木桩,而令兰婳音心惊的也正是如此。
可是现在,显然不是和他讨论修为深浅的时候,就在方才下坠之时,贺兰裔全力一击,气劲波及她五脏六腑,使得她身体里的真气开始毫无章法地乱窜。
兰婳音抬起头,他捂着他口鼻的手依然没有放开,掌心里滚烫的温度与她的心不相上下。视线透过飞扬的尘土和木屑精准捕捉到他的眼,眸中那毫无掩饰的悔恨与痛惜。
贺兰裔慌忙把头别过去,缓缓放下手,垂着眼帘,不泄露心底的秘密。兰婳音用仅剩下能活动的双肘拂了拂散落在他发间的木屑,可是那细碎的颗粒成千上万,反倒是被她的衣服越蹭越多;女子却毫不气馁,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对着他鬓发间细细吹气,飞扬的尘土落尽,微黄的木屑四处纷纷。
一口气吐纳间蕴含了女子的精灵,吹在鬓间,也吹在他心底。那落满了厚重尘埃的心门,迎来命运的沉扣,吹开尘埃,还原清明。
银发散开一地,有几缕发丝凌乱地贴在面上,瞧得人心痒痒,兰婳音惦记着双手的伤不敢动,便以肘支着头继续吹气。这口气还没吹完,被压得死死的男子忽然一臂箍住她的身子,她一惊,肘下力道没控制好,不知按到了哪出,只闻一声清晰的闷哼。
她心知两人再这般厮磨下去必然会闹出出格的事,就挣扎着要起来,感受到身下那视线的灼热,她只好闭上眼装作视而不见,下一刻便再度感受到贺兰王爷的怒意,横在她腰间的手臂又是一压。
兰婳音龇着牙对贺兰裔一笑,道:“楚腰纤细掌中轻,王爷这是要把我的腰折断吗”
晦暗难明的紫晶变为绛紫色,锋利的目光死死盯着她,不说话。这时在别院外守候已久的去非等人匆匆赶来,恰好撞见这一幕,两人暧昧无比的姿态看在众人眼中更是别有深意。
楚逍轻轻咳了两声,去非打发“金凤凰”去分开那对男女。一旁抱臂的面纱美人樱芷茜扫了诸人一眼,走过去伸手去掰贺兰裔的胳膊,成辟与她一左一右搀扶着兰婳音。
“好香啊。”去非使劲吸了吸鼻子,楚逍闻言,面色一变,劈手去夺樱芷茜手中的人,三指搭上女子脉门,面上阴寒之气大盛。
成辟看出他神色有异,问道:“怎么了”
樱芷茜对方才从她手里抢人的楚大夫投一记白眼,幽幽道:“她中了白闵特制的催情香。”
午后的日光懒洋洋的洒在街上,有一个穿红袍的男子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逆流而上,神情漠然。
那是西门黎。几处搜寻两人未果,他只好悻悻而归,想起贺兰裔说的藏在后院的大礼,眼皮一跳,心头竟生出一种奇异的慌乱。
他一路沿着金箔红绡踏上通往后院的小路,走过那座仿制江南的小桥,一手推开了虚掩的院门。
偌大的庭院里空无一人,今日有风,地上积满了被吹落的白色琼花花瓣,抬头,一树繁花在光里轻扬曼舞,如同美人的婀娜姿态。
他悄悄走进去,对着一眼就可看尽的空荡荡的屋子发怔,满心茫然。正当他开始思考贺兰裔是不是在刻意哄骗他时,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音。”那亲昵的一声终是没能脱口,一张脸上神色千变,但对着她,他只剩下愧怍。
清秀的脸上淡扫蛾眉,眼角处有一行可疑的水渍尚未风干。秋香色的美人走到他面前,满含凄楚的眸子里痛到无言,就只能这样看着。
无声胜有声。说的恰是此间无声的质问与有声的心跳。
西门黎对上她凄然的目光,感觉到身体每一处都在遭受这目光的凌迟,一寸一寸千刀万剐。他双唇蠕动几下,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出口的却只有一声叹息。
“王爷,不,应当称您为巫咸族族长,你在惋惜什么不如让我猜一猜”,兰羽雅唇角扬起讥嘲的弧度,又说:“古诗中有一句,我觉得说的极好恨不相逢未嫁时。西门黎,你藏得好深啊~我竟不知原来你心里的那个女人是我亲妹妹”
“你若喜欢她为何不早说,我可以上禀姑母,将她也一并赐婚给你;坐拥娥皇女英,那不是你们男人的终极梦想吗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平生所求,不外乎此。”一字一句说得咬牙切齿,此刻她开始痛恨自己的后知后觉,作为一个女人,一个妻子,她对于同床共枕三年的夫君竟是一无所知,方知“同床异梦”之说绝非戏言,可惜醒悟的却太晚,以致最后葬送了所有亲族的性命,还落得孑然一身孤单飘零。
她忽然明白过来,小妹出嫁那一日他那古怪的神情: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别的男人,妒火与愤恨交织不断,隐忍至如此,狠断情绝。
“羽雅,你听我说”西门黎脸色微微发白,上前一步想握住她双肩,执拗的女子奋力抗争,挣脱桎梏。
“西门黎,多谢你教会我狠毒。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我诅咒你一世孤独死后苍凉,黄泉人间,孤魂游荡”含恨的女子用充满绝望的声音对天地吼出她最深的怨念,乌黑漆亮的眼中布满来自地狱的幽冥烈火,咧嘴露出一口森然的白牙,就像鬼怪志异里飘忽不定的女鬼,疯狂冲过来朝着西门黎的脖子狠狠咬了下去。
锋利的牙齿如同利刃刺入皮肉,一声闷响,刹那间口中鲜血满溢,腥甜的液体滑腻而醉人,但是兰羽雅很清醒,她知道自己咬的是谁,知道这一咬耗尽了她全部的心力。泪水一霎倾泻,模糊了她的眼,滚烫的落在西门黎的颈间,混合了泪水与鲜血的腥咸液体恣意横流,将他一身鲜红点染得更加分明。
西门黎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撕咬震慑住,有片刻的愣神,最终还是没有推开趴在他肩头看似撕咬实则哭泣的女子。她欠她太多太多,今生来世都还不清,若是这他的血能消磨她心中的半分恨意,那送她一缸也无妨
男子低头望着伏在颈侧的女子,微微抬起手,想要轻轻拍拍她的背,却尴尬地落在半空里不上不下,那咫尺的距离成了对他最大的嘲讽,嘲笑他的阴鸷他的狠绝。
不知两人保持这个过了多久,待一院琼花落满两人身上,兰羽雅用力推开那人,抬袖抹了抹染血双唇,鲜红艳丽的血色在此刻无比妖冶诡异,鲜亮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