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冷意直接把人冻得打颤,突然小宫女惊呼一声,瞪大了眼珠看柱子上的凹陷裂纹和蜿蜒而下的鲜血,一时被吓得浑身血液冰凉。
“殿殿下你的手。”原本守在夜远身边的禁军统领秦朔见此当即明白过来,打发了人去请太医。
趁着宫人去请太医的空,夜昔顺手翻了翻夜远案上的折子。秦朔见此正欲开口阻拦,但转念一想,陛下百年之后这龙椅不还是得交到大殿下手里,再者太子协政也并无违背祖制之理,于是也就按下了。
等了一会儿,坐着的人突然发问:“朝凤殿走水的事查得如何了”
“禀殿下,朝凤殿走水当晚,宫中走动的无非是几位军机大臣和士族清贵,并无异动。只是据天牢守卫来报,当晚顾小姐硬闯天牢去见兰婳音;三刻钟后,两人就不见了。”
一身玄黑的男子动了动手指,这些他早就知道,他开口问,无非是想知道其他消息。
“还有呢”声音很低,但内含的威严气度却压得人窒息。
“当晚娘娘接见白闵圣女,屏退左右,之后兰婳音劫持了顾小姐躲进朝凤殿,是以她们之间有何纠葛,最后又因何会演变成那样臣等就不得而知了。”
“还有一个原本在内殿值夜的内监不小心睡死了,被烟味熏醒了,跑出去的时候脚下一绊,看到皇后娘娘娘娘被拧断了脖子,白闵圣女的脸也被人毁了。”秦朔说起这些的时候都有些心惊肉跳,据那小太监说,皇后的脖子基本是断了,那圣女的脸更是被人生生撕开的。那得是多大的仇啊一想到这儿就苦了脸。
夜昔注意到他神色有变,复问道:“起火原因呢”
“是在殿外点的火。”秦朔答得很肯定。
殿外
黑衣男子淡漠的脸上波澜微涌,仿佛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一滞:看来,这火还真不是她放的。依照她那性子,杀个人都要光明磊落,定然不会做出杀人之后还想毁尸灭迹这种事,何况她恨的无非就是母后的脸,何苦牵连那圣女退一步讲,为了隐藏身份,就算她打定主意要放火烧宫,也必定是先从内殿点火,何必冒险跑到殿外多此一举想来是有心之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误导他们忽略了这些线索。
理清了头绪,夜昔顿时觉得心口舒畅了许多,调阅那日宫门出入的册子时,浓烈的眉紧紧皱着。
顾挽妆,酉时一刻入宫。
顾覃青,酉时二刻入宫。
看完之后夜昔不由暗笑,这兄妹俩还真是一条心,前脚后脚都入了宫,但是一个去了天牢,另一个有去了哪里但是笑过之后,一种幽森的阴寒遍布全身,一个大胆的猜测令他刚刚放松的手重新蜷起。
“可是”兰婳音端着碗说得很是小心翼翼,“如果我说,朝凤殿的火不是我放的,你信不信”
闻言男子身躯一震,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目中疑光令她顿了顿。
“我是说真的。我那晚背着顾挽妆从天牢里逃出来,正愁没地方躲一宿,恰好路过朝凤殿听到了白闵圣女和柳惜婧的对话,原来柳惜婧并不是中原人,而是白闵送到夜远身边的细作。两个女人正商量着怎么杀了我姑母夺走皇后之位,我就听不下去了,然后就”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然后就怎么样了”男子狠狠瞪了她一眼,“快喝药。”
兰婳音缩了缩脖子,一仰头把那碗黑色的浓稠药汁死命灌到喉咙里,末了把碗翻过来给他看,没剩下一滴。
楚逍黑眸一眯,沉声道:“不觉得药苦吗”
啊药苦吗
其实兰婳音也没喝出什么味道,此时她脑子里只有柳惜婧那些话,于是茫然地点了点头,顺着他的话说:“很苦。”
“嗯。”
楚大夫似乎是很满意她的这个回答,不知道又从哪里变出一碟子蜜饯。这下子她脑子转得很快,立刻伸手拈了两颗塞到嘴里。
“继续。”楚逍坐到她榻边的凳子上,双手环胸,大有一副听故事的意味。兰婳音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楚大夫,这事儿搁在七国中哪一国都是顶级机密,不是巷子口七大姑八大姨唠嗑说闲话。”
“我知道。”楚逍不笑,依旧清冷平静。
“二十多年前,曾经有一批白闵女子被当成歌姬送入中原,想来也不止是大烟一国接收了这份大礼,荆南、西戎、华国可能都有她们的人。如今夜氏夺权,白闵那边就想捧柳惜婧上后位,可惜她们没机会了,因为柳惜婧已经被我了结了。”
“但是我觉得,就算她活着,夜远也不一定会立她为后。”楚大夫听了许久,张嘴说的就是一阵见血。
“所以啊~她们那么阴损,居然怂恿夜远对我姑母用巫族禁术锁魂针。那代隐圣女玩得连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她们竟然还敢用,真是”说着说着她就越发愤怒,一扭头看到楚逍正双眼放空,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楚大夫,那锁魂针到底怎么回事儿能不能解”那夜那位圣女又点头又摇头的看得她心里发毛,索性今天就问问“修罗鬼医”。
男子沉吟半晌,并未直接回答他,只是说还需时日调查要回去多翻翻医典,便匆匆离去了。
兰婳音望着他匆忙的背影陷入沉思,眉心纠结,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她脸上,唇角淡淡的苦涩也变得高洁。
连他都束手无策了,那她是不是该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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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魂”的事情比较仓促,我也还想不好如何,大家且先看下去吧。楚逍虽然是修罗鬼医,但也有力所不能及之处,何况是巫咸族上古的东西。说起来蛊和毒比较接近,但是和医搭边就很少了。
这章结束之后,男主就会经常出现了。接下来大致就是走感情路线了。谢谢亲们的支持onno哈哈~
、077菩提逢意1
连他都束手无策了,那她是不是该死心了
女子自嘲一笑,拉过被子蒙起头想继续睡,但是这一次却无论如何都难以安眠。
她的人生何其荒唐一直以为施以救命之恩的人原来另有其人,而她,却错爱了一条毒蛇八年;一直在心中抗拒无比的人却是年幼时的旧知,但最后又不知为了什么抛下她独自一人;视为知己的人竟然是处心积虑要谋夺她姑母的江山,百般设计万般手段,灭她满门诛她十族,终偿其宏愿。
恍若隔世啊
兰婳音忽然明白了那一日高台之下顾覃青说的那句话。
“当年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我知道。”
当年他不知他救下的人是她,故而推了兰后赐婚,同时也把她推向了深渊;如今一切真相大白,他悔了,所以想要拼尽全力护住她。
可惜,终究是错了一步。
一步错,步步错。
“顾覃青,既然我们已经错身,那便到此为止。”
至此,老死不相往来。
晶亮的凤眸在月下发出摄魂夺魄的光,猩红之芒若隐若现。空气中,奇异的蔷薇香在无声蔓延。
“到此为止。”
兰妏姝高举着寒光利刃,直直朝夜远胸口刺去,飞溅的鲜血一下子扑到她脸上,热血烫得她心惊肉跳。
男子从睡梦中惊痛转醒,望着她因怒恨而扭曲的脸,眸中闪烁,忽然失语。
“妏姝你当真如此恨我”夜远捂着鲜血汨汨的胸口,挣扎着想从床榻上起来。
“我只恨当年不够狠辣,没能亲手了结了你这头豺狼”女子披头散发地伏在地上低低啜泣,冰凉的泪打在青石砖上,空荡荡的大殿里只听得“滴答滴答”的声音。
夜远的泪,亦未忍住,他跌跌撞撞地来到兰妏姝面前,倒在她身边,伸出颤抖的手,想要一点点拉过她的手。但是每当他触及她的指尖,她就会狠狠甩开。
他靠近,她甩开。
他在靠近,她再甩开。
如此循环往复,这一个动作快要耗尽夜远的全部心力。刀子扎在胸口,血在不断汨汨外流,止也止不住,他也没想止住。
“妏姝”男子低沉的声音里平添几分沧桑的沙哑,他开口,是希望借此吸引她的注意力,好让那只手不断靠近。
差一点。
只差一点点了。
就差一点点,便可以握住那只手了。空寂的大殿里突然静了下来,再没有之前的粗喘声,没有衣袖拂过青石砖发出的“悉悉索索”声,就连那唯一一处可以予她温暖的掌心也开始逐渐冰冷下去。
伏在地上的女子终是止了哭,她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转而伏在那人胸口,静静聆听这什么。那鼓点跳动的节奏与韵律再不会有了,但是她还是不甘心,依然紧紧拥着那早已沉睡的男子,怯生生地伸出那只他之前拼命想握住的手,缓缓滑过,十指相扣。
“远哥哥,别装死了,我知道你能听到。”兰妏姝脸上绽开了灿烂如花的笑颜,她的头紧挨着他的心口。
“妏姝这二十五年,过得很苦,很苦。我知道,你也过得很苦,对不对所以,就到此为止吧,让我们把这一切恩怨孽债了结。”
“远哥哥,其实我早就不怪你了”
“远哥哥,醒过来吧,你该醒过来了。”兰妏姝的眼角滑过两行清泪,她伸手去推他,他却不动。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如今,竟然成真”
她死死扣住了他的手,安静地躺在他身边,陪着他一同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负责打扫迟暮宫的小宫女一声惊叫引来了两兄弟。
浓墨般幽深的重瞳凝结冰霜,双唇抿成一线,负手立在两人身边,细细看了一会儿,竟然大笑着扬长而去。
夜煜跪在夜远身前,试图去掰开两人交握的双手,却发觉他们的手是早已扣死的,一时眸中神色复杂。
片刻后,他忽然明白了他大哥因何而笑,他也开始大笑,但是那笑却极悲,千言万语在此刻都是苍白无力的。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野史载:“永历元年十一月,北辰初定,废后兰妏姝幽禁深宫,太祖夜探,废后怒起杀之;适逢白闵、西戎蠢蠢欲动,华国虎狼之师挥军北下连克二州,重兵围渝。军情紧急,事出权宜,太子密令,太祖之丧秘而不发。”
后世史家对于“太祖夜探”一事争议颇多:首先,毕竟兰妏姝是前朝皇后,夜远作为新帝不应对其心存不轨;再者,朝凤殿大火,原本内定的皇后柳惜婧新亡,夜远作为夫君此时去探望另一个女人,而且是夜探,那就更加不妥了
孰是孰非皆留给后人去评价,但是“太祖夜探”之事到底是为这段历史增了几许异色,更是为各处茶楼里的说书人平添了不少茶客。
传言帝京茶楼盛极一时,场场爆满,皆因此故。
彼时外界的风云变幻覆雨翻云却丝毫没有侵扰一个女子。
白日里除了来送饭的小沙弥就再无旁人愿意来打扰,晚上楚大夫偶尔会拨冗来查探她伤势,顺便和她说道几句外头的形势,但也是避重就轻,有时还拣些谐趣说。
正当兰婳音状似无忧地躲在东临山上养伤之时,有一个人却已经在北辰边境处为她杀红了眼,一刻不停地疯狂攻城略地,带着满身风尘仆仆为她而来。
贺兰裔来得很快,第二日晚上就到了。兰婳音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被人拢在怀里,身子动了动,那人竟然也醒了,原本澄澈的紫眸却布满了细密的血丝,足可见他这段时日过得并不好,恐怕是多日未曾合眼了,但是她也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这双熬红的眼是为了她。
“醒了”贺兰裔大喜,唇角向上弯了弯,道:“药已经煎好了,晾一会儿我再喂给你。”
“不想喝。”她赌气地扭着身子背对他,却闻那人一声低吟。
“额”大概是因为抱着她的姿势太久没变,她忽然一动,他就觉得全身刺痛酥麻,沉声道:“不许动。”
不知是不是因为语气太严肃,他明显感到她的身子一僵,须臾过后,女子竟如吐丝的蚕一般把自己紧紧卷在被子里,将他一个人光秃秃晾在被子外头。
这下某王爷的脸顿时黑了。
贺兰裔稍稍伸展了几下,手脚都恢复了知觉,丝毫不顾平日里风度翩翩芝兰玉树的高冷气质,居然手脚并用如同八爪鱼一般从后面死死贴上了那个“大蚕茧”。
“喂,贺兰裔你给我放手你信不信我剁了你的手”兰婳音瓮声瓮气地威胁着身后那人,但是因为她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头也被蒙住了,故而这“威胁”就少了几分恫吓之意。
不想贺兰王爷长长地哦了一声,竟真的乖乖把手从被褥上撤下来,只是那两条腿么
呵呵。
“腿。”这回兰婳音说得清晰明了干净利落,因为她悄悄掀开了蒙在头上的褥子。
吁果然蒙着头睡觉就是不舒服,她才待了一会儿就觉得胸口发闷。但是没等她好好呼吸几下,兰婳音就开始后悔自己方才的举动。
因为不知何时有一只纤白修长的爪子已经攀上了她的肩,正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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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楠竹终于又出现了。关于这段时间他去忙什么了,介个么再说再说。下面就是感情戏的重头戏了,亲们,准备好了吗
、078菩提逢意2
不知何时有一只纤白修长的爪子已经攀上了她的肩,正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贺兰裔”女子娇叱一声,那只爪子非但没有收回,反倒却更加得寸进尺,顺着她的肩头慢慢轻抚身体的曲线一点点滑至腰际,把她半个人从被子里剥了出来。
“宓儿,你可知罪,嗯~”幽雅的沉水香缓缓将她包围,背后灼人的温度烫得她呼吸不畅,心跳加剧只是刚开始,滚烫的呼吸喷薄于她颈项间,惊起一身战栗。
某王爷妖孽腹黑的本性再次暴露无遗。
轻飘飘的一个尾音令兰婳音激灵灵的颤了颤,被解放的两只手开始使劲去掰开那两只修长的爪子,两相纠缠,她却被他抱的更紧,不知名的温软擦过她耳廓,急促的喘息格外清晰。
“贺兰裔,你究竟想怎样唔”兰婳音欲转身与他分辨,但她侧身之际,搭在她腰际的爪子却忽然一松,探入她袭衣之中,还恶意的捏了两下。
女子本就发烫的脸这下更是红云羞飞,兰婳音翻手一击,手肘狠狠重击妖孽胸口,暗夜中传出一声闷哼。不成想,这厮却不卑不亢,双手捧住她的头深深吻了下去。
幽雅暧昧的气息拂过她的鼻尖。
兰婳音绷直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他炽烈的双唇印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腾腾燃情,女子独具的清甜冷香顺着这个吻的深入缓缓蔓延开,她瞪着眼,凤眸中的怒火大盛,在暗夜中绽放星星点点猩红。
他似乎不满被她怒目直视,扬手阖上她双目,肆无忌惮地与她唇齿缠绕,来势汹汹的男子气息萦绕天地。窗外月色正好,帐内春意正浓,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扉照在二人身上,两道身影颈项相交,恰好投于重重帷幕之上
这一吻耗尽了她全部心力,他的抵死缠绵令她节节败退,袅袅纤腰最终化作他掌中无骨的柔软,凌乱地埋首于他胸口。
这是怎么了她方才明明可以挣脱的自己怎么越来越奇怪
一室靡丽香气尚未散尽,两人依旧沉浸在情思里,未曾注意到不远处却有沉稳急健的脚步匆匆而来,顿立在门口,犹豫着该不该敲门。徘徊了好一会儿,终于那人下定决心。
“王爷,墨漓传书来了。”
明澜大概死都不会想到自己自己这一推门进来竟会看到这幅场景:帷幕里的两人发丝交缠衣衫凌乱最可怕的是,主子原本迷醉的眼见到他后一下子清明冷厉。
秋夜凉风顺着打开的门灌进来,吹起女子惊颤,她急急忙忙拢好衣服缩进被子里。贺兰裔横眉冷目煞气无限,好在明澜脑子好使,即刻关上了门“滚”了出去。
“主子继续,小的什么都没看到。”
但还是太迟了。明澜捂着眼从房里退了出去,门还没关紧就被一股强大的气劲从后面撞飞,直直滚下了台阶。
“哈哈哈哈”双手抱头翘着二郎腿躺在房顶上的明逸大笑不止,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因他一笑也跟着晃,“说你蠢还真蠢,哥哥都告诉你别进去了还非得自己送上去挨揍。”
“臭小子你下来,咱们今儿就好好比比,看看到底谁是哥哥。”
“”
一阵风吹散了绮思,也让人清醒不少。兰婳音背过身整了整衣服,面对那妖孽正色道:“柳惜婧有问题。”
上一刻还嬉皮笑脸的华襄王眨眼间就摆出正襟危坐的样子,一脸肃峻,“怎么回事儿”
兰婳音就将那晚朝凤殿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他听,但是隐瞒了她徒手撕毁白闵圣女的脸那一段儿,只因之前从楚逍的口中无意探出,这妖孽早年与那圣女颇有些渊源,心中多少有些计较。
“哦,只有这些吗我这一路赶过来,听到的消息可是比这些精彩万倍呢,宓儿想不想听听”白皙无皱的手捏了捏她的脸,“潜松山一夜尸横遍野,帝京贵女死伤大半;幽禁深宫仍不安分,出言挑衅世子,最终锒铛入狱;朝凤殿大火,究竟是欲盖弥彰还是欲除之而后快,你自己清楚;揽月台事变,那四人的心你如今也合该看清了。”他顿了顿,又说道:
“被你这么胡乱一搅,彻底打乱了我全盘计划;暗桩一起,只好出兵讨伐,渝州三城被夜昔一弃,如今的北辰更是牢不可破,沧州是他们的老巢,往后我就是想硬啃恐怕都啃不下来了。你说说,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贺兰裔一席话听得兰婳音心有戚戚,她抬眸对上他那双晶亮眼,竟是难得的茫然。
“宓儿,幸好幸好你还在。”他的手覆上她伤横累累的手,小心地抚过指尖上、手指、掌心、皓腕,每一寸伤痕都在向他控诉她这些日子所受的苦难折磨,每一寸都让他心疼到滴血。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为什么不好好保护自己楚逍告诉我,他救你回来时你满身是伤,你可知我听了心里有多难受明澜明逸那两小子还指不定有多少事偷偷瞒着我。”虽然已经休养了许久,但是她脸上的病色依然,贺兰裔揽过那纤细的腰肢,又瘦了一圈儿。
“一个是我姑母,一个是我幼弟,怎能不护着他们”
“那臭小子我已经送到了成辟那儿了,我这师弟虽然面冷,但是绝不会亏待毓泽。”见他如此说,她也多少就放心了,只是,她还是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这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我只知玄灵老人收了三名弟子,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