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世家。镇远将军身系重任,在外眼线自然不少;一旦哪里有了风吹草动,将军府必然是第一大情报据点。把兰青玟放在将军府,既然而然可以利用这个优势。
兰家也是皇亲国戚,而兰羽雅和西门皇室联姻,其用意是再明显不过了。
再来是兰家与冥宣侯小侯爷结亲。近来江湖上盛传夜家仁义,冥宣侯对此亦曾有所表示,但兰后是什么人她的眼里可是容不得一粒沙。谁的声誉盖过三家,谁就得亡把兰三小姐嫁出去,盯紧夜家,也是严防加死守。
整盘棋,是兰后一人敌世家三个,不,是敌三个世家背后的人。
只是一个女子的肩膀如何能承担如此的重责,又如何能长久地立于不败之地
物极必反,盛极必衰。
世间万物,其兴衰盛竭莫过如此。
大约是这几日城里消息传得差不多了,大姐、二姐才匆匆赶回兰家。
望着镜中的这张脸,这张看了十五个春秋的脸,她并无觉出有任何特别之处。外人道她仪生万华,风姿绝世,笑倾花月,她却不这么想。
忽然,镜中出现了两张秋香容颜。
“姐姐。”
“音儿。”三人抱成一团,静静拥着彼此,就像小时候受了伤一样。
“音儿,我与羽雅此生已无望,可你不同,你不能走我们的老路人都已经安排好了,自己保重。”
羽雅红着眼眶,手里绞着帕子,“小妹保重”
兰婳音心里好像下了一场暴雨,湿漉漉的,一阵阵凉意从由心底向四肢百骸蔓延。羽雅一直不知道她的小妹妹所念之人是她的夫君,平日里性子也最是个柔韧的,却最不喜哭。
“放心,音儿不会让姐姐失望的。”云蒸雾缭的凤眸散尽氤氲雾色,美眸划过一抹异样的光。
比起夜昔,她对那个以死抗婚的顾覃青更感兴趣。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去渝州瞧个究竟。
兰婳音拿起妆匣里的如意玉梳,轻轻地笑了:顾覃青,夜昔,我们会见面的。
兰府
在兰后千挑细选之后,皇后的玉指点中了这个黄道吉日。皇城处处挂着红绸,颇有皇家风范。而在兰府,厨娘丫鬟几乎是熬了通宵,却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做好三小姐的大婚;厅堂之中人声鼎沸,朝中各处官员纷纷携眷到访,道贺送礼的来了一拨又一拨然而这一切热闹,在兰婳音眼中却融不了那颗冰冷的心。
不知道有没有人说过,其实红绸比白丝更适合办丧礼满目鲜红,满目鲜血。
顾氏作为兰家家主,此刻正忙着在前厅招呼宾客,管家俯身在她耳边低言几句。
“音儿都明白的。你下去吧。”
“可是,夫人,三小姐她真的很想见您。您是不是”
顾氏罢手,“不必多言。昨夜该说的我都说过了,音儿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现在见,不如不见。”
管家垂首,三个小姐都被嫁出去了,夫人身边连一个知心的人都没有了。偌大的家业,夫人一介弱质女流,也不知能扛多久。
大红的双喜字贴满了门窗,红绸香绡漫翩飞。兰欣无不担心地望着自家小姐,小心翼翼地把御赐凤冠带到兰婳音头上,金红色的流苏一帘垂下,遮住了那张绝美的脸。
“小姐,这墨兰坠还要系在腰上吗”
“不,给我找条链子穿好,给我戴在脖子里。只要有它在,我就有坚持下去的勇气。”墨兰坠,是兰家至高无上的象征。
那半月形的一弯兰草在日光下散发着剔透的光晕,墨色的月牙萦绕着久久不散的玄秘,与那白皙的脖颈交相辉映,刚刚好嵌在她的锁骨处,仿佛是嵌在羊脂白玉里一弯新月。她就这么盯着铜镜,发呆。
“小姐,吉时到了。”
吉时到了,幼时从心底里渴求的一套嫁衣此刻就披在她身上,可是这一切都显得那么荒唐:一个女子,穿戴好凤冠霞帔,本该是满心欢喜地走上花轿;而她,却是要作为一颗棋子被送远沧州,送到一个素昧平生的男子身边
“兰欣,交代下去,好好照顾夫人。”
“是,小姐放心。只是,小姐自己要万分小心,那夜家人并非善男信女。”
在喜娘和一众丫鬟的簇拥之下,兰婳音被扶上了花轿。教练落下,也阻断了一切视线。但是,在轿帘落下的前一刻,逸王和兰羽雅深情相拥的场景深深刺痛了她,而那一角翩飞的青烟色衣袂也被鲜红斩断了。
西门,姐夫,愿此生不再见。
再遇,相见如陌。
梦碎,情断,缘灭。
喜悦震天,令人双耳发聩,兰婳音只好一手扶着轿沿。外面那队面色发冷的护卫也不是一般人,那当朝皇后御赐的大内侍卫送亲队。皇后的嫡亲侄女出嫁,自然不能辱没了天家。
轿外,却是另一番天地。
“听说那兰三小姐生得天人之姿,十分绝色。”
“那也是听说。兰三小姐自小养在深闺,外人哪能见着。要是来阵风把帘子吹起来就好了,见上一面我死也情愿”
“她上回去胭脂斋,我老远就看到了。那身段,真是没的说”
“五子,你小子别看了。”
“为啥”
“老子怕你看了,这辈子都娶不到老婆了”
两旁看热闹的人满满的挤了整条街,兰婳音听着这些市井杂谈怪道好笑,却又不敢掀了盖头。耳边充斥着那熟悉的京城口音,她心里其实还是十分眷恋的。大烟,是她心里最美的地方;帝京,是她自小生长的故土,是她爱上一个出自己之外的人的地方。今天,她就要和它们说再见了。
夜家派来迎亲的是八抬大轿,一路抬的倒也稳当。后来,人声逐渐稀薄,大约是快出城了吧。忽然,猛烈的杀气铺天盖地而来,厮杀声与刀戟并丝竹喑哑。
他们来了。
轿子猛的一震,兰婳音会心一笑,随即扯下凤冠,匆匆撩起轿帘偷溜出去。慌乱之中,也不忘取下腰间那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发髻散乱,一头黑瀑秀发在空中猎猎飞扬,美得惊心动魄。突然,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足尖轻点,像是提溜一只猎物一般将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提走了。路过百姓见此纷纷惊呼,不单只是为兰三小姐的美貌,更是为那一批黑衣人明晃晃的刀剑。
一众大内侍卫见状,不得不硬着头皮往上冲。各人心知肚明,哪怕是死,也比最后落在兰后手里被安个“护卫不力”的罪名强。
领头的黑衣人把婳音拎到一辆马车上,一双深邃而厉烈的眼紧紧盯着她,饶有趣味。
“给你,这是剩下的五百银叶。那我走啦,马车归我。”兰婳音笑嘻嘻地夺过黑衣人的鞭子,肩部发力,把黑衣人挤到一边。
黑衣人的眼神一滞,木讷地接过那包沉甸甸的银叶,却十分疑惑地抬眼望着她。女子眼见他并无离去的意思,不满地蹙着眉,“喂,银叶到手了,你怎么还不走啊”好看的纤眉眉梢飞挑,邪气凛然。
黑衣人更加吃惊地望着她,这个丫头似乎有点意思。
“看什么看你老大没教你规矩吗拿人手短,是你们的第一信义。本姑娘定金也付了,尾金也给了,难道还想赖上我不成你还看”娇艳明媚的女子声音里透着狠戾,令黑衣人又一次震惊了。兰婳音不愿与他多做纠缠,拂了拂袖子,用三分力道将黑衣人毫不留情地扇下了马车,就此长驱而去。
而那位被狼狈赶下车的黑衣人撤下蒙面黑巾,清俊灵逸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叫做欣赏和猎奇的神色,颇具深意且十分妖冶的笑容:夜昔,这个小女子似乎很有意思。倘若错过,倒是十分可惜。
、004出逃新娘
喜乐震天,令人双耳发聩,婳音只好一手扶着轿沿。外面那队面色发冷的护卫也不是一般人,那当朝皇后御赐的大内侍卫送亲队。皇后的嫡亲侄女出嫁,自然不能辱没了天家。
轿外,却是另一番天地。
“听说那兰三小姐生得天人之姿,十分绝色。”
“那也是听说。兰三小姐自小养在深闺,外人哪能见着。要是来阵风把帘子吹起来就好了,见上一面我死也情愿”
“她上回去胭脂斋,我老远就看到了。那身段,真是没的说”
“五子,你小子别看了。”
“为啥”
“老子怕你看了,这辈子都娶不到老婆了”
两旁看热闹的人满满的挤了整条街,兰婳音听着这些市井杂谈怪道好笑,却又不敢掀了盖头。耳边充斥着那熟悉的京城口音,她心里其实还是十分眷恋的。大烟,是她心里最美的地方;京都,是她自小生长的故土,是她爱上一个出自己之外的人的地方。今天,她就要和它们说再见了。
夜家派来迎亲的是八抬大轿,一路抬的倒也稳当。后来,人声逐渐稀薄,大约是快出城了吧。忽然,猛烈的杀气铺天盖地而来,厮杀声与刀戟并丝竹喑哑。
他们来了。
轿子猛的一震,婳音会心一笑,随即扯下凤冠,匆匆撩起轿帘偷溜出去。慌乱之中,也不忘取下腰间那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发髻散乱,一头黑瀑秀发在空中猎猎飞扬,美得惊心动魄。突然,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搭上了婳音的肩,足尖轻点,像是提溜一只猎物一般将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提走了。路过百姓见此纷纷惊呼,不单只是为兰三小姐的美貌,更是为那一批黑衣人明晃晃的刀剑。
一众大内侍卫见状,不得不硬着头皮往上冲。各人心知肚明,哪怕是死,也比最后落在兰后手里被安个“护卫不力”的罪名强。
领头的黑衣人把婳音拎到一辆马车上,一双深邃而厉烈的眼紧紧盯着她,饶有趣味。
“给你,这是剩下的五百银叶。那我走啦,马车给我。”婳音笑嘻嘻地夺过黑衣人的鞭子,肩部发力,把黑衣人挤到一边。
黑衣人的眼神一滞,木讷地接过一包沉甸甸的银叶,却十分疑惑地抬眼望着兰婳音。婳音眼见他并无离去的意思,不满地蹙着眉,“喂,银叶到手了,你怎么还不走啊”好看的纤眉眉梢飞挑,邪气凛然。
黑衣人更加吃惊地望着兰婳音,这个丫头似乎有点意思。
“看什么看你老大没教你规矩吗拿人手短,是你们的第一信义。本姑娘定金也付了,尾金也给了,难道还想赖上我不成你还看”娇艳明媚的女子声音里透着狠戾,令黑衣人又一次震惊了。兰婳音不愿与他多做纠缠,拂了拂袖子,用三分力道将黑衣人毫不留情地扇下了马车,就此长驱而去。
而那位被狼狈赶下车的黑衣人撤下蒙面黑巾,清俊灵逸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叫做欣赏和猎奇的神色,颇具深意且十分妖冶的笑容:夜昔,这个小女子似乎很有意思。错过,倒是十分的可惜。兰婳音赶着一辆不起眼的破马车一路颠簸,飞扬的尘土扑的她一身灰头土脸,凭着不足的体力硬生生撑到了一个小镇。兰婳音当即身形鬼魅地闪入一家当铺,把那颗夜明珠换成了大把大把的银票,想着先找个成衣店把这身倒了血霉的喜服给换下。
“老板,有没有黑色衣衫”
成衣店老板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张惊心动魄的脸,心下暗道奇怪,“姑娘,为何要用黑纱恕老朽直言,姑娘您是天生的衣服架子,气质清丽,与黑纱不符啊,何不用白纱”
婳音不满地皱了皱眉头,“也罢。老板,我急着赶路,有什么就拿出来吧。”
“好,请姑娘稍等。”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老板从里间捧着几套不同样式的黑白长衫,还有一些男装。婳音不由会心一笑:这老板当真是老油条了,只是见她行色匆匆便有了这般打算,好像是窥知了她的心意。
“多谢老板,这二十银叶你收下吧。”
银光一闪,只余柜台上闪闪的银色。一抹深红如同鬼魅一般从老板手里抽过衣裙,不着痕迹地飘走了。
“等等,姑娘您多付了。”
哪里还见那一身刺目红衣只余空气里淡淡地幽兰香气,证明曾今有个气雅如兰的女子曾经出现过。
大约中午时分,兰婳音赶到了一家客栈,嘱咐了小二喂了马,自己便上楼换了身衣裳,此刻她正独坐在二楼雅间,细细听着楼下的闲言碎语:
“听说了没,兰三小姐被贼子劫走了”
“那有什么兰三小姐艳名传遍天下,就连贼子都要强去当压寨夫人。哈哈”
“那伙黑衣人也不简单,能杀尽皇家侍卫,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劫走了夜家小侯爷的新娘子,来历肯定也不简单。”
“老子就说呢,那么漂亮的小丫头,怎么能便宜了那冥宣小侯爷咱们兰后的算盘打得也真响,倒是算漏了这一招”
婳音似有若无地轻声笑着,纤细的玉指以指腹玩绕着鬓边的发丝。出门在外,也没有个丫头替她绾发梳髻,三千青丝顺垂,柔柔的披在肩头,通身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坠饰。只有额际那一枚半月形的墨兰坠,发出莹莹的幽光。
下一步计划,就是去渝州会会那个顾覃青。可是,要到渝州,必先取道沧州。也好,顺路把两个“夫君”都会一会,了却一番心愿。
“小二。”
“来嘞姑娘,有什么吩咐”
“找你问个路。我想知道,从这儿到沧州,最少要几天”
“三天准到了。姑娘孤身一人出门,恐怕路上也不方便,不妨雇辆车,倒也轻便舒服。”
“好,谢谢小二哥。”婳音唇角绽开无边笑意,那一瞬的风华令天地失色,店小二一个重心不稳。,跌跌撞撞地后退,一个趔趄从楼梯口消失了。
兰婳音整了整衣袖,心中又有了算计:今日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再另行赶路。皇后那儿多半是以为她生还无望了,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急着找她。
朝凤殿
“皇后娘娘,如今音儿下落不明,该如何是好”
凤榻上的女子幽幽的把玩着手中的水晶棋子,“夫人不觉得,此事似有可疑吗”
“想必是冥宣侯不敢拒婚,表面上与咱们虚与委蛇,假意同意联姻,私底下却买通了外人来了结音儿。这么一来,一了百了,旁人还抓不到夜家的把柄,冥宣侯亦是不用担什么责任;再来,还挫了兰家的威风”
兰后放下茶盏,红唇边浮起了笑意,“不,夫人。也许,我们音儿根本不中意那位夜昔公子,自己想出了妙计,想要摆脱我们的控制呢”
顾氏闻言身形僵直,音儿那性子虽然刁钻古怪了些,却也是个听话温驯的。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她怎么可能干得出来十五载日夜相伴,莫非连她这个做娘的也不了解这个女儿吗
“大嫂,音儿比我们想的远要聪慧。你放心,无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本宫也会把音儿找回来。”一双凤眸眸色一冷,这个丫头,太不安分了。不过比起另外两个,似乎有更大的价值。可惜了,这么好的一颗棋子没能摆到对的位置上。
“如此,臣妇全待娘娘佳音。”
------题外话------
我其实业不明白为什么系统非要给我按上一个“轻松小白”的大帽子
老实说我这虽然不是正剧,但是绝对虐心虐情。不喜勿喷,谢谢合作。
、005红袖初绽
沧州
兰家三小姐出城被劫的消息一夕之间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有人坐得住,有人却已经按捺不住,要伸出后手来补,又或是,再捅一刀。
“公子,兰婳音至今生死未卜,我们要不要”
“派出去的人马何时回来”一袭华锦黑袍的男子气质雍雅地品着香茗,黑如子夜的眸子划过一丝不悦,道:“浓了,夜宣,下次少放三片茶叶。”
“是,公子。”
“顾公子飞鸽传书,说是明夜就能到了。”
“那就等到了再说罢。”
“是。”
夜宣开始收拾茶具,“公子,妖后那儿没什么大动静。”
对着幽室内一盏残烛,夜昔幽雅暧昧地噙着笑,“兰后控制了皇上,朝堂上只手遮天也有些日子了。民间怨声载道,大家心中有数。只是,现在妖后气数未尽,不可鲁莽行事。”
夜宣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跟着公子的这些年,公子心里想些什么,他也侥幸可以猜到一两分。只不过,对于那个兰婳音,公子心里似乎是另有一番打算:当初交代下去,也说明白了要抓活口,还要顾公子千万手下留情,完好无缺地把人带回来。如此一来,这位兰三小姐还真有些意思。
兰家出了个皇后兰妏姝,后宫天下任她驰骋,一双素手却血债累累,费尽心机把兰家推上了四大世家的首席之位。数百年来,世事变迁,三大世家几度易位,而兰家却一直风光地**于世,甚至于成了史册上永屹不倒的神话。
世言,豪门多惊梦。
兰家风光的背后究竟埋藏了多少血泪,却是无人知晓。二十年前,那场震惊两朝天下的大案,随着兰家势力的崛起而被历史湮没:
当年人称“京城第一贵女”兰家嫡长女兰妏姝出游遇险,恰逢狩猎归来的帝师之子夜远,一番英雄救美,兰妏姝芳心暗许在世人的眼中,他们是世间绝佳的一双璧人。后来承献帝驾崩,宏昌帝继位,一道圣旨钦点兰妏姝为后。兰妏姝宁死不从,施计当夜从兰家出逃,欲与夜远私奔。最后却不知是什么原因不了了之,兰妏姝入宫为后,夜远封侯沧州。自此断绝了两人的联系兰妏姝为了家族利益牺牲了自己的一切,对于当时背弃誓约的夜远更是耿耿于怀,遂三番五次下诏宣冥宣侯夫人入京侍后,但却被冥宣侯以不同的理由拒绝,兰后因此迁怒夜家。最后,曾经的情人不得不拔刀相向,互为敌手。
这段历史的内幕鲜有人知,知道的,也是死人了。只是到了兰婳音这一代,历史似乎又有重演的趋势罢了。
兰婳音急切地想知道顾覃青的底细,来不及多做休息,是日正午就驱车抵达沧州。一路通畅,除了必要的关口,城内城外并无严防设卡,城中没有张贴她的画像一切几乎是在预料之中。毕竟也算是皇家的人,半路被劫,不是什么十分光彩的事,只是命探子暗中调查。
连日来,身上的银子也花的七七八八了,车上的几套衣服也只就身上一件黑色裙装。于是,婳音做出了她一生中最无奈的决定:卖身青楼。
正所谓“英雄每多屠狗辈,自古侠女出风尘”。烟花之地被世人贬的一无是处,知情的才道欢场多奇遇。青楼中人员流动密集,而如同万花楼这样的高层次青楼,一日之中的银钱往来数目就大到吓死人,何况是情报呢说不定,她还可以在这里遇上他们呢。
经过多方打听,婳音最终把目光紧锁在大烟国最豪华奢靡的青楼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