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丝毫没有提过乔又的名字,可是关键的时候,记者的记忆力总有得发挥。
作者有话要说:
、惶恐
到了拍摄的那一天,宁夏沐独自一人早早来到拍摄现场,她以为会见到乔又。
“夏沐。”听到有人叫她,宁夏沐回头。
“怎么又独自一个人来得这么早”是金莉,她问道。
“你怎么也是这么早来”宁夏沐反问。
“我不放心你。”金莉说道,“我猜到你应该已经到现场了,就直接过来了。”
宁夏沐忍不住笑了。
“原来我已经到了让人担心的地步了。”宁夏沐有些自嘲。
“你最近有些失常。”金莉说道。
“看来是人人都看出来了。”宁夏沐说道。
“上次我问你的话,这次有明确解答吗”金莉问道。
“为什么对乔又那样说”宁夏沐问道,“是这件事吗”
“嗯。”金莉点点头。
“我对她很在意。”宁夏沐说道。
“不应该。”金莉说道,“太普通了。”
“哈哈。”宁夏沐笑了,“这几乎是所有人都她的最初印象。”
“形象也好,路线也好,我看不出她有什么特别,如果真有的话,那是她在台上特别紧张。”金莉说道。
“特别普通,特别紧张,不容易让人有深刻印象,甚至连名字都很难让人记住。”宁夏沐喃喃自语。
“不错,正是这样。”金莉附和道,“你怎么会特别在意她呢”
宁夏沐沉默不语。
“真的是因为方探吗”金莉想了想,试探性地询问道。
“我对她的印象可不是这样。”宁夏沐说道。
“嗯”金莉问道,“有什么不同吗”
“她没有给我打量她外表的机会。”宁夏沐说道,“在我初次见到她的时候。”
“我不明白。”金莉说道。
宁夏沐笑了笑,“我完全被她吸引,没有观察她的外表。”
“当时她在干什么呢”金莉问道。
“她在排练即将上台可能会被记者问到的问题。”宁夏沐回答道。
“她预测得那么准吗”金莉问道。
“看来是个很能揣摩人物内心的人。”金莉不等宁夏沐回答,继续说道,“但你不会因为这个原因担心吧”
“不。”宁夏沐否认道,“她并没有猜对。”
“那为什么”金莉又一次发问。
“她的那种状态。”宁夏沐说道。
金莉轻松笑了起来,“夏沐,你会不会有些担心过头了。”
“我知道我说的太模糊了,但是有些感觉真的很难表达。”宁夏沐说道。
“就算她很能轻松进入状态,可是你们演戏从来不是为了比较吧”金莉说道。
“我知道。”宁夏沐回应道。
“你害怕观众比较”金莉问道,“可是你从来不是为这种事情会特别担心的人。”
“不。”宁夏沐说道,“我不是害怕比较。”
“如果一部戏达不到平衡状态,她再突出也是失败的。”金莉说道。
“说来有些可笑。”宁夏沐轻轻笑了笑,“面对她,我总是觉得自己的时代已经过去。”
“啊”金莉觉得不可思议。
宁夏沐叹了口气。
“难怪你看上去那么疲倦。”金莉叹道,“你不需要我告诉你,要相信自己的能力吧”
“夏沐,你来了。”导演到了。
“郭导,您好。”宁夏沐和金莉礼貌地打招呼。
“角色对调以后,会不习惯吗”导演问道。
“这倒没有。”宁夏沐说道,“可我还是想知道原因。”
“你那么聪明,用不着我点透吧。”导演说道。
“因为角色讨巧,现在的观众不喜欢那种隐忍的小白兔类型。”宁夏沐说道。
“都说你是个明白人。”导演赞道。
“仅仅是这样吗”宁夏沐问道。
“因为观众喜欢看你叛逆的样子,期望的是看你反抗的样子。”导演说道。
“您有没有担心过,这样会不平衡”宁夏沐问道。
“不平衡”导演反问,“这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我演这样一个具有攻击性的角色,很难和乔又有抗衡。”宁夏沐回答道。
“这个角色更能突出你,对你来说,也能有挑战”导演问道。
“的确是这样。”宁夏沐承认。
“就算不以讨好观众为前提,仅仅对于你个人,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吧”导演又问道。
“是的。”宁夏沐再次承认。
“你不会在为那个女孩儿抱不平吧”导演笑着问。
“不。”宁夏沐回答道。
“那到底有什么不平衡的”导演问道。
“如果乔又来演这个角色会更加好。”宁夏沐说道。
“嗯”导演不明白,“你的意思是,你更合适原来的角色”
“不。”宁夏沐否认,“只是那个角色难度低一些,我和乔又的差距不会那么大。”
“哈哈。”导演哈哈大笑,“夏沐,我们合作过,你能不能胜任这个角色,我很清楚。”
“而且,角色对调,对那个女孩儿来说也有好处。”导演说道,“那个角色需要其他的角色烘托,她并没有演戏经验。”
“您看过她演戏吗”宁夏沐问道。
“奇怪,她的经纪人也是这么问我的。”导演说道,“她是直接被推荐进组的,我还没有看过。”
“你不需要这么有压力。”导演说道,“掌控平衡是导演的工作。”
“有没有搞错啊”导演发了火,“让我们所有人等一个新人,会不会过分了点。”
已经到了预定的拍摄时间,可是乔又还没有出现,导演非常焦急。
“给我打个电话去问问她经纪人到底怎么回事儿”导演对助理导演说。
“她迟到了。”宁夏沐在心里面很是疑惑,还以为乔又会因为紧张像上次那样提前到场演练。
“对不起对不起,导演。”气喘吁吁的乔又出现在导演面前。
“只有这一次机会。”导演已经气过了头,只是板着脸说了这一句。
“嗯。”乔又垂着头,轻轻应了一声。
“你先休息吧。”导演说道。
“我”乔又陷入惶恐之中。
“你的迟到,错过了最好的拍摄时间。”导演耐着性子解释,“不过今天的情况,我不得不给穆橘提个醒。”
“我知道。”乔又说道。
她慢慢走了过去,坐在了一旁。
“乔又”宁夏沐去拍摄第一场戏了,金莉走到乔又面前仔细打量她,试探叫出了她的名字。
“嗯,金经纪人。”比之金莉的不确定,乔又很肯定对方的身份。
“你知道我”金莉觉得有些奇怪,上次的会面有提及自己的名字吗
“上次我们不是才见过。”乔又说道,“你和穆经纪人打招呼的时候,她有叫你的名字。”
“你的记忆力真的不错。”金莉赞道。
“是因为对细节的观察能力强,让夏沐那么恐慌吗”金莉在心里发出疑问。
“对了,你的助理呢”金莉问道。
“暂时公司还没有安排。”乔又回答道。
“橘子姐也不跟着你”金莉问道,“照理说,如果还没有安排助理,应该也不至于让你只身前往吧。”
“她挺忙的。”乔又解释道,语气中并没有不满。
“我们夏沐也没有助理,我现在只带她一个,就是她的助理兼经纪人。”金莉说道。
“你很有潜力。”乔又赞道。
“啊”金莉大笑,觉得这话不应该从她嘴里说出来。
“也许用不了多久,你会变成另一个穆橘。”乔又说道。
金莉愣住。
“说不定比她做得还好。”乔又接着说道。
“我不觉得你在称赞我。”金莉说道。
“你心里一定很排斥。”乔又说道,“你一定不喜欢像穆经纪人那样的人。”
“想不到我竟然给你这样一种印象。”金莉叹道。
“我觉得你认同我了。”乔又盯着金莉。
“喜欢也好,讨厌也好,你对穆经纪人的能力是羡慕的。”乔又说道,“一边排斥说不想成为那样的人,一边不自觉地向那样的人靠拢。”
金莉说不出话来。
“哎呀。”乔又一拍自己的前额,“不对不对,完全不对。”
金莉皱起来眉头。
“我怎么又演起来对立面的角色。”乔又喃喃自语。
“你在试演”金莉问道。
“我只是找找感觉。”乔又笑道。
“我今天早上睡过头了,到现在头脑都还没清醒。”乔又叹了口气,用力抖着脑袋。
金莉仿似神游了一般。
“就算你变得不像自己了,可是总有人会永远爱着你,为你等在原地。”乔又背对着金莉念念有词。
“啊啊啊。”乔又开始跳脚,“这什么台词啊我怎么能说出这么蹩脚的台词。”
“是你的角色要念的台词吗”金莉回过神来,问道。
“哦。”乔又回过头来,“这倒不是,是我依据对那个角色的感觉,脱口而出的。”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金莉轻轻说道。
“嗯”乔又问道。
“难怪夏沐恐慌成那样。”金莉说道。
“前辈看上去有些疲惫。”乔又盯着宁夏沐拍摄的方向。
“你一定知道是为什么。”金莉很肯定地说道。
“我饿了。”乔又说了一句完全无关的话。
她从荷包里掏出了一个巧克力威化,吃了起来。
“你现在吃东西不太好吧”金莉提醒道,“一会儿不是还有你的戏。”
“今天不会拍摄了。”乔又说道,“行程表之中,今天我只有一场戏。”
“说不定导演把后面的行程提上来呢。”金莉说道。
“不会的。”乔又很肯定,“看得出来,导演今天不想拍摄关于我的戏份。”
“可万一你猜错了呢”金莉问道。
“我带了牙刷,牙线,漱口水,矿泉水。”乔又说道。
金莉忍不住笑了。
“我会根据情况,仔细观察,然后找出空隙,做好相关的处理工作。”乔又突然一本正经。
“乔又。”拍摄完毕的宁夏沐出现在乔又面前。
“前辈。”乔又叫了一声。
拍摄场地现在在进行别的拍摄戏份。
“太好了,有巧克力威化。”宁夏沐盯着乔又手上那半截零食。
“嗯。”乔又点点头。
“为什么你就不会认为我的意思,是想要吃呢”宁夏沐问道。
“我知道前辈的意思是,我看起来是正常的。”乔又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重复
宁夏沐笑了笑。
“你刚刚在看我拍戏”宁夏沐问道。
“算是吧。”乔又说道。
“这个怎么解释”宁夏沐又问道。
“我一直盯着前辈拍戏的方向。”乔又说道,“不过,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我近视,因为睡过头了,结果没戴隐形眼镜,连框架眼镜都忘记放在包内了。”乔又继续说道。
“这样啊。”宁夏沐说道,“我还真是松了口气呢。”
“前辈害怕听到我的评价吗”乔又问道。
“没错。”宁夏沐承认。
“我不会评价的。”乔又说道。
“为什么”宁夏沐追问。
“因为我不想评价前辈。”乔又盯着宁夏沐说道。
“如果我想听呢”宁夏沐说道。
“我拒绝。”乔又坚定极了。
“可是在你的内心,有把我放到一定的段位”宁夏沐问道。
“我还是拒绝。”乔又说道。
“前辈,我很害怕。”乔又说道,“害怕我有超越你的能力。”
宁夏沐紧盯着乔又,乔又毫不示弱。
“这又是哪一出”过了良久,宁夏沐问道。
“前辈果然太厉害了。”乔又笑着。
“哎。”宁夏沐叹了口气。
“多见我几次,就不会被唬住了。”乔又说道,“前辈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
“还是被吓着了。”宁夏沐说道,“不过这次还好心里有了点底,不然我怕我又会像上次那么失态了。”
“关于上次的那件事,我向你道歉。”宁夏沐说道。
“是卧虎藏龙中玉娇龙和她师父的对话。”乔又还在解释上面的场景。
“你果然爱的是武侠世界。”宁夏沐感触道。
“上次的那件事。”乔又拉回正题,“我当时的确很尬尴,大脑处于缺氧状态。”
“对不起,乔又。”宁夏沐郑重道歉。
“我老是在想,在和前辈对话,应该用什么表情。”乔又皱着眉头说道。
“这个不需要控制吧”宁夏沐说道。
“嗯,一般是不需要控制的。”乔又说道,“不过,我脑中总是在预演,想着也许那种表情会更好。”
“结果显而易见的,惹怒前辈了。”乔又说道,“是我自己太蠢,或者说,是前辈你太聪明,一眼就看出我造作的表情。”
“不不,我只是有点不适应。”宁夏沐赶紧说道。
“不适应”乔又问道。
“现在想起来,我也在预想,真切的话语和设计的表情重合在一起,不符合我当时想象。”宁夏沐说道,“其实我有什么资格讽刺你呢只是和我想象不一样,就恼羞成怒了。”
“前辈预想的,会是真切的反应。”乔又说道。
“如果真切,就不会预想了。”宁夏沐说道。
“可是前辈,你只是现在回想,觉得你预想过罢了。”乔又说道。
“哈哈。”宁夏沐笑了,“这好像是真的。”
“被你这么一说,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宁夏沐说道,“总觉得我在给自己找借口。”
“前辈不是在双倍打击自己吗”乔又说道,“既觉得歉疚,又给自己的歉疚安上一个罪名,心情有了理由,可觉得更不应该了。”
宁夏沐眼神飘向了远方。
“前辈,你知道吗”乔又说道,“昨晚我一直很害怕,害怕今天和你见面。”
“你失眠了”宁夏沐望向乔又。
“这倒没有。”乔又说道,“不过也是抱着这种害怕的心情睡着的。”
“可是为什么呢”宁夏沐不明白,完全不明白。
“害怕的应该是我。”宁夏沐说道。
“是啊,很奇怪吧。”乔又说道,“我明明不该抱有愧疚的,可是我不敢见你,不是因为我对不起你,而是因为你的失言。”
宁夏沐不再说话。
乔又却像是在等着。
“哎哟,前辈。”乔又突然娇嗔起来,“这回你怎么不配合了。”
“啊”宁夏沐没有反应过来。
“你总是活在武侠的世界里,或者你自己缔造的戏剧世界里”宁夏沐问道。
“但这些都是实话。”乔又说道,“只是我慢慢发现,我可以模拟的场景是最合称的。”
“是边城浪子中傅红雪不敢见翠浓的场景。”乔又想起来了。
“可是这样。”宁夏沐说道,“会给别人带来困扰。”
“那是因为我揭穿了。”乔又笑笑,“其实我们生活中的很多场景,就早写在了别人虚构的故事里。不是根据生活的来源,而是我们去模拟别人的虚构。”
“你在台上的表现那么木讷。”宁夏沐说道。
“在前辈面前,在一些人面前,我会这样表现。”乔又说道,“但在很多人面前,我完全做不到。”
“听说你和方探照面了。”宁夏沐说道。
“嗯,我在朦胧之中见到了他。”乔又说道。
“因为当时你在哭。”宁夏沐说道。
“嘿嘿。”乔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哎哟,惨了。”乔又叫了起来,“都是因为起晚了,我只带了一块巧克力威化。”
“你现在可以知道怎么称呼他吗”宁夏沐不理乔又自己打造的插曲,继续问关于方探问道。
“只是一撇,印象实在是太过混沌了。”乔又说道,“没有实质接触过。”
“这样啊。”宁夏沐有些失望。
“换了角色,我还真是松了一口气呢。”乔又说道。
“你也是因为角色难度不大,乐在轻松吗”宁夏沐想起来这是方探的乐观心态。
“大概有这方面的原因吧。”乔又说道,“而且戏份还变多了。”
“这倒是有些矛盾了。”宁夏沐说道,“难度小了,戏份却多了。”
乔又笑了笑,“世上的事情,岂非不是这样充斥着矛盾呢”
“古龙语气。”宁夏沐说道。
“其实这个角色和我很像。”乔又说道。
“哪一个”宁夏沐问道。
“换了之后的。”乔又说道。
“我不觉得。”宁夏沐说道。
“和我以前很像。”乔又说道。
“前辈,你讨厌这个角色吗”乔又问道。
“嗯。”宁夏沐略微思考了一下,“并不讨厌,不过这不是一个讨喜的角色。”
“那前辈一定很喜欢或者很讨厌我了。”乔又说道。
“嗯”宁夏沐有些困惑,“哈哈,中了你的套了。”
随即明白过来。
“你会喜欢演和自己相似的角色吗”宁夏沐问道。
“以前的自己。”宁夏沐补充了一句。
“老实说,我没有想过通过角色来探究自己,或者审视过去。”乔又说道。
“不过总能触及一些过去吧自己想要忘记的,想要记住的,明明好像已经忘记却忽而想起的,明明已经成为了习惯却发现根本无关紧要。”宁夏沐说道。
“哈哈哈。”乔又忍不住哈哈大笑,“前辈的这个毛病,是沾染于我吗”
“好像是的。”宁夏沐承认,“以及,不知不觉沾染的。”
“我没有将角色和我的人生联系在一起。”乔又说道。
“可是,你刚刚说这个角色和过去的你相似”宁夏沐问道。
“嗯。”乔又点点头,“不过演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我客观分析了一下这个角色,得出了这个结论。”乔又说道,“可演的时候,全看当场反应。”
“你不是常常会预演”宁夏沐想起了乔又上次在发布会前的排练。
“那个是要做自己,这个不一定是自己。”乔又说道。
“你把我绕糊涂了,为什么自己还要预设,而非出自本然呢”宁夏沐问道。
“这便是出于本然。”乔又说道,“我好像才回答过类似的问题,就是会自然事先预想。”
“原来世界上很多的道理竟都是相通的。”乔又戏剧化感叹道。
“的确是实话。”宁夏沐说道,“很多时候我们在重复问问题,似乎永远都没有解答。”
“我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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