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行,车流中偶尔夹杂着一辆保时捷卡宴,像一只破冰船在车流中缓行。
因为这个原因,这辆保时捷到达凛冬城大学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车里坐着三个女人,都是丰腴类型的,着装的品位也很一般。三人的年纪差不多,就其中一位女人是已婚。她穿着一身粉红,因为价格上跟其她两位拉开距离,所以略好点。这位粉红夫人是这辆保时捷司机的女主人。车驶入校门,门卫上前将其拦住,称这条路禁止私家车行驶,要求这辆车改道,因为长时间堵车的三个女人露出不满的神情,然后坐在司机后面的女人摇下车窗飙出一连串难听的话。
“凭什么不让开啊前面不是有车,路宽成这样不让人开有没有道理啊。”
保时捷司机有些发蒙地听着后座的女人发飙,他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话。但是他的女主人一句话也没说,他也只好难堪地让女主人的朋友继续与保安进行公关。这体重超150的彪悍女人名叫秋绣,她确实是某间酒店的前台公关。至于她体重超150是怎么当上前台公关,这是连作者都不知道的谜题。
门卫是个老油条,已这里干了十多年,见过不少保时捷和比保时捷高档的车。他既不想得罪车里来路不明的贵妇人,也不愿渎职放这辆车进去,因此像个复读机一样重复“这条路不能开”。
秋绣滔滔不绝,引得不少学生驻足围观。
“哎呀,好了,”粉衣夫人总算开口,用一种软绵绵的腔调说:“为了点小事说脏话多不好。”
秋绣又骂了句你妹的,才想起今天陪朋友来是有正事,意犹未尽地住了嘴。她一向不怕与男人争执,更不怕女人,一身彪肉决定了她握有超过60的胜算。
保时捷司机拐了个弯,把车转到另外一条路上。保安看这俩保时捷总算开走了,摸了一脑门汗水,喃喃道:“这是哪里来的泼妇。”
车开到音乐学院门口停住,司机帮他的女主人打开车门。那位夫人拿起手上的缀满闪亮琉璃石的包,跟她的两个朋友一起下车。在日光下,可以看到她栗色的短发在日光下闪耀,一身的粉色,粉红毛衣和粉色裤子。
“在这等我。”她对司机说完,便带着两个打手不闺蜜进入学院。这女人很矮,她极细的高跟鞋在地上踩来踩去,发出哒哒哒的声音。门口保安朝这三人行询问的注目礼,粉衣夫人朝他走去,有意无意地秀了下自己还算有点料的身材。
“音乐系的塞万提斯老师在那间办公室”
这位夫人的声音是一种发腻的娃娃音,含含糊糊带点吞音,喜欢这种声音的人说它听起来舒服,不喜欢的人尤其是女人说它装、作。不过很少有女人到了三十四岁还习惯发这种软趴趴的声音。
“右手边第二间。夫人,不过她”
粉衣夫人已经拿着碎钻钱包走开,招呼她的两个朋友跟上。
“哪位是塞万提斯老师”她走进办公室昂首问道。三个体重加起来超过500的女人齐齐走进办公室,衬地这间办公室相当娇小。
这间办公室有三张办公桌和四把椅子,两张是梅露可和李耀之使用的,还有一张办公桌是给值班的学生办公用的。只有第三张桌子上坐着一个女学生。这个女学生抬起头来,推了推眼镜说:“老师们去开会了。”
“啊那这个会几点结束呢”粉衣夫人问。
女学生看看挂在墙上的大钟,“不清楚,他们才去半小时。”
粉衣夫人摘下墨镜,端详着这个女孩子,她穿着黑色连衣裙,很简单的款式。她碧绿色的眼睛藏在眼镜后面,看上去就是个书呆子,再看她身上也没带什么戒指首饰,素净地很,唯一的装饰是用系在左边头发的发带,那也是黑色的。粉衣夫人和她那两个闺蜜交换了目光,听菲比说过,有些贫困家庭的学生会向学校申请一些工作,用来补贴学费。
“你叫什么”粉衣夫人问。
就在三个人审视这个女孩子的时候,她已经把目光投向了手中的书本高分子化学。她是化院的学生,只是被分配到艺术学院做学生助理。她听到了女人的问话,但是连头也没有抬。
“你没听见啊”秋绣说:“有点礼貌没,问你叫什么你不应。”
“你要是不说你叫什么的话,”粉衣夫人用那种甜腻腻地声音说道:“我就只能用喂啊哦来称呼你,这样不好吧。”
那黑衣女孩子还是没有抬头,静悄悄地用铅笔演算,像什么也没听见。
“啪”突然,一双手砸在了女孩的书上,这双手的胳膊跟女学生的小腿差不多粗。“你聋了吗”直接展示自己战力的,是粉衣夫人的另外一个闺蜜,斯丽塔。其实秋绣的体能跟斯丽塔不相上下,不过秋绣习惯于把气力用在声音高度上,而斯丽塔言简意赅,更习惯用肢体语言解决问题。
女生看着斯丽塔支在桌上的双手,默默抬头扫视着她们三人,她碧绿色的眼眸中空无一物。
“瑟曦。”
她清亮的声音响起,像是海上吹散一切迷雾的海风。
就这一句话,唤醒在场的三位女士来自遥远祖先的馈赠本能。虽然她们不大知道那是什么,却也模模糊糊地感觉到危险。斯丽塔收回支在书桌上的胳膊,不过她们并不甘心就此鸣锣收兵,一直在嘀嘀咕咕。
而瑟曦已经低下头,继续研究自己的高分子化学。
“口渴地很,你们这里有茶水吗”秋绣说道。她说了很多话,口渴地很。
瑟曦就像没有听到一样,丝毫没有理睬她。
“喂喂,有你这样的吗你们老师没教过怎么接人待物,有没有一点家教。你父母是怎么教导你的。”粉衣夫人嚷嚷起来。她那种含糊的声音,一点点拔高。
“小雅你别跟她生气,”斯丽塔说:“咱们还有别的事呢,别跟这种有妈生没爹养的见识。”
瑟曦还是没有抬头,她心无旁骛地忙着自己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048伊莉雅
这几个女人一向好口舌之争。虽然在现实中不能肆意攻击别人取得压倒性的胜利,但她们乐此不疲,并且结成了规范性的攻击模式:以小雅组织逻辑清晰的语言,秋绣负责用嗓门和脏话压倒对方,斯丽塔负责听对方话语中的漏洞,及时抓住痛脚,必要时还给予对方武力的威胁。她们是一个小团体,这个小团体以被叫做小雅的贵妇为中心,除斯塔丽和秋绣外还有三四个人。这群女人如蝗虫般集结,有人负责提供材料,有人负责寻找对手弱点,简称之“水军”。她们随时能在各种情况下组织战力,确保己方的胜利。
这套战术对待瑟曦没起到作用,因为瑟曦屏蔽了她们叫嚷的所有内容,也就使得言语攻击全然无效。不过从另外一方面来讲,正因为瑟曦不予以回应,使得三人组的攻击表演可以持续下去。这样也满足了她们的虚荣心,可以对外吹嘘自己如何教训一个没教养的穷学生。
女人们高昂的激动的声音很快引来其它办公室的学生和老师,甚至最后连保安都惊动了。有人试图平息女士们的愤怒,这使得她们表演地更起劲。但不管怎么说,瑟曦始终低头看着她的化学课本。
“吵什么吵,办公室是你们吵闹的地方吗”一个高大的男学生挤进来说道,他声音洪亮,一下压过所有叽叽喳喳的声音。
所有人都被他惊到,不由自主地闭了嘴。
突如其来地安静让瑟曦放下笔,她抬头看着那个身材高大的男生。他穿蓝色的衬衫,比较朴实的款,没有那种夸张的华丽,也没有带着那根耀眼羽毛的蓝帽子,“暴风雪的使者”,云定清。
他甚至在不经意间使出了“云啸”,使得声波的共鸣压倒了其它所有杂音。
只是不管他云定清是多么伟大的少年魔法使,在音乐学院这间办公室里,他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虽然家世不错、讨人喜欢,但他就只是一个学生而已。
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
云定清对这三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怒目而视。
女子三人组住了嘴,这大概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的典型。三个女人本能地对男人住了嘴。虽然她们斜眼看着云定清,却奇怪地从喉咙里发出气呼呼的声音,纷纷闭嘴。
云定清拉起瑟曦的手,“我们走”,却被瑟曦甩开。他郁闷地看着黑衣黑发的少女,瑟曦在某些事情上有特别奇怪的固执。
“发生了什么事”梅露可开完院办会议回来一看,自己办公室门口围了一群人,下了一跳。
瑟曦终于开口说第二句话,“老师,有人找你。”
对着瑟曦和云定清挂着狰狞面容的的小雅,突然施展了变脸。她气鼓鼓地脸色慢慢缓和,然后换上完美的假笑假笑只需要运用嘴角的肌肉,如果是大笑触动整个脸部的肌肉,那她肥胖的事实就会暴露无疑。
好容易,她的变脸转换好了,声线又回归到那种甜甜腻腻,“梅老师好,我是您学生的妈妈。”
在她转身面对梅露可的那瞬间,梅露可心中突然升腾起特么这张脸怎么看怎么想砸下去呢的感想。所以她显得有点反应迟钝,简单“哦”了一声。梅露可心里像翻图片一样翻着记忆,想要找到那种极度厌恶感的原因
“我是为了奖学金的事情来的,”小雅贵妇说:“我女儿”为了奖学金来找茬的奇葩父母也不是没有,隔一两年就会遇到几个。梅露可用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那是凯迪的妈妈吗是这样的,我们学校的”
“凯迪呸,我是为了菲比来的。”女人说道。
这位是菲比的妈妈,梅露可盯着她:菲比的妈妈年纪怎么会这么年轻这女人看上去就比自己大几岁她到底是在大学几年级生菲比的还有,菲比不是申请了贫困生补助,怎么会有个坐着保时捷的妈
“梅露可老师,我是菲比的妈妈伊莉雅,我来呢是想跟你谈谈关于菲比在学校遭遇不公平”
虽然她发音讲的话很平缓,但当伊莉雅三个字出现时,梅露可终于把她跟自己记忆中那张分分钟想锤上去的脸对上了。已经过去十几年,人的脸型轮廓发生了一些变化,但声音的特质节奏是不会改变的,尤其对一个音乐老师来说。
伊莉雅停止了滔滔不绝,因为她也感觉到面前的女子很是面熟。“不是吧,塞万提斯,你真的是”
梅露可没有说话,但她脸上的表情已经显出她认出了伊莉雅,而伊莉雅也认出了她。
两个女人瞪着对方看了好几分钟,直到伊莉雅的眼神开始飘突。她身边的两个帮手因为不清楚情况,不好贸然插话。
梅露可看了站在一旁的黑衣少女,“好多年没见了吧,伊莉雅。自从初中休学你好像就销声匿迹怎么一来我办公室,就欺负我的学生”
伊莉雅的脸因为气愤而涨得通红,她正因为脑内重新组织句子和思路而顾不上反击梅露可。
这时强尼、冬哥也赶来了,甚至连最远哲学院的海涅都过来了。许多学生向老师举报说有人在音乐学院撒泼,以三对一地围攻一个女学生。虽然其实瑟曦不算是弱者,不过当传说是三个老女人和一个弱小的女学生时,舆论迅速地倒向瑟曦。瑟曦虽然是化工学院的学生,但几乎在所有学院都做过助理,老师们都知道她是认真安静的女孩子,工作很认真,据说她还有很多堂弟堂妹要养活。
“好好,梅露可,你毁了我一辈子,我绝不会忘记你的”伊利雅憋了半天大招,最后连说话的腔调都改变了,变得又平又粗,“我绝不会放过你你这个跟男人杂交的烂货”她说完这句话就朝门快步走去,秋绣和塔丽雅帮她挤出一条道。梅露可使劲克制住自己才没有追出去砸她的脸。
三人组推开人群,上了她家保时捷走了。
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了。梅露可问瑟曦,“她没对你动手吧”
“她根本不会动手。”瑟曦说,“她会使唤吓下人,但不会真正自己动手。”
“嗯。”梅露可点头,瑟曦对伊莉雅的判断跟她当年的认知差不多,“今天你先回去吧,下午放假休息一会。你朋友在外面等你。”她指着窗外的云定清。
瑟曦道了谢,收拾了自己书,放在黑色的包里,从后门走出了音乐学院。
等她走后,梅露可才气呼呼地想起从前的事,从前跟伊莉雅这个女人的恩怨仇恨。
作者有话要说:
、0455番外流年上
那个青春痘长到跟月球表面相差无几的胖男生站起来,说自己丢钱的时候,梅露可还没有想到这件事会跟自己有什么联系。甚至在他说自己钱被偷的时候,她也没有留心。那个男生是班上最胖的男生,在班里没什么朋友。梅露可模模糊糊地想,好倒霉啊,弄丢了零花钱。
“胖莱格那么胖,八成是自己买零食吃花掉了。”同桌低声说。
梅露可“嗯”了一声,从抽屉里取出钱包,里面有昨天爸爸给的零用钱。粉色的钱包拿在手里的时候,梅露可感觉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怎么你也丢了钱吗”同桌关切地问。
梅露可摇头。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抽屉被人翻过了,但好像没有丢东西
。钱包这样的东西不能放在抽屉里了,梅露可想,这件事并没有引起多大骚动,可是到了下午第二节课间的时候。班主任泰斯先生过来对梅露可说:“过来办公室一下。”
梅露可不明所以,跟着泰斯老师出去了。泰斯老师是一个很有经验的老教师,他关上门,和蔼可亲地问梅露可:“你钱包里有钱吗”
“有。爸爸昨天给的。”梅露可回答。她想到上午胖男生丢钱的事,又摇头道:“我的钱没丢。”
“啊,”泰斯老师轻微地摇头,“不是这个,梅露可。”
他说:“有人说你偷了莱格的钱。”
梅露可先是惊住了,随后她的脸因为气愤瞬间涨得通红,“这不可能。我没偷他的钱。”泰斯老师做出一个安抚的手势,他是一个很有经验的老师,但是面对女学生的时候总是很谨慎,尤其是漂亮的女学生。
“我可以把东西拿过来,我没有偷钱”梅露可大声说道,她那个时候年纪太小了,从来没有面对这种事的经验。
泰斯先生没有安抚她,他皱着眉头。梅露可后退了一步,跑出了教务处,她跌跌撞撞地跑出进教室,抽出自己的书包。“你怎么了”同桌问她。梅露可低头拿书包的那瞬间,他看到她眼睛里的泪水。
梅露可哗啦啦地把书包里的东西抖在泰斯先生面前,她的书包有几本明星杂志,这不适合带到学校来,但是也无所谓了,对于一个孩子来讲,没有什么比污蔑偷钱的事更让人难堪了。
泰斯先生注意到她粉色的小钱包,他迟疑地说,“梅露可,可以让老师看看你的钱吗”
梅露可吸着鼻子把钱包里的钱抖出来,“这是爸爸前天给我的,我花了五块钱。剩下28块”她数了数,“还有六个硬币”
泰斯先生的眉头皱起来,他的手指习惯性地敲了敲桌子边缘。“是这样的,”他看着钱包里的硬币,“莱格今天早上跟我说,他丢了28块六毛。”
梅露可愣住了,她钱包里的硬币,不多不少正好是六个。“我不知道,”她完全蒙住了,“这钱是我爸爸给我的,我没有,老师我没有”
泰斯先生似乎也很头疼,他说:“你先把钱包放在这里。先回去上课把。”他用力地按着眉心,
梅露可提着书包回到教室的时候,大家正在乱哄哄地叽歪讨论什么。见她进来了,突然就安静下来,然后一个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一个痞气的男生大叫:“小偷”然后哄一下全班都闹腾起来,女生们像麻雀一般叽叽喳喳地叫嚷起来。
“我没有,不是我”梅露可大声叫嚷着,但是她的声音很快被诸多嘈杂的声音淹没,就连那些没有说话的学生,也朝她偷去了鄙夷的目光。
“我没有。”梅露可说着,委屈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简直是噩梦,梅露可偷同学钱的事,不仅全班都知道了,整个年级都知道了。流言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在流传,所有的学生在她经过的时候都怯怯私语。
泰斯先生跟塞万提斯夫妇通过电话,证实了他们确实给过梅露可零花钱,但于事无补。流言蜚语这种东西,跟真相并无关系。
莱格更是天天都跟着梅露可,每天过来骚扰她。一开始他有些胆怯,但是后来他发现没有同学愿意帮助梅露可,便有恃无恐起来。他揪她头发,弄她的书,“把钱还给我,你这个小偷。”
他甚至露出恶心兮兮的笑容,“你拿了我的钱,就是要给我做老婆了。”
放学的时候,他跟在梅露可身后,伸手揪梅露可漂亮的衣服。梅露可快步走着,然后奔跑起来,莱格就在她后面追着,眼看他脏兮兮擦过鼻涕的手就要碰到自己,梅露可吓得没踩稳,跌倒在地上。
她坐在草地上,觉得右脚一阵刺疼。梅露可低头一看,发现裤袜被树枝刮破。
莱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刮破的腿,然后折了一根树枝,想要去挑她的裙子。
“我是强奸犯。”他大声叫嚷着,眼睛发红,像是发了神经的动物。梅露可吓得脸都白了,奋力向后挣扎。
那种亢奋的声音在莱格突然先后仰倒的时候,卡在他嗓子眼里,变成一声咕嘟。
莱格的体型很庞大,他倒下去之后好半天才挣扎起身,他以为是梅露可推了自己,很是愤怒地跳起来朝她扑过去,但像有一股无形之力推他一样,莱格再次摔倒了。
这次他们都看地很清楚,两人中间还隔着一段距离,什么也没有。
莱格站起来之后,带着有些惊恐的眼神看着梅露可,他头也不回地逃跑了。
梅露可抖抖索索地从地上爬起来。她好像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走进了林丛。那背影有些眼熟。
作者有话要说:
、049女人间的战争1
伊莉雅走后,风平浪尽,好似这场大闹音乐学院的事没有发生过。就连菲比也低调了很多,她决口不提自己老爹是贵族、还有个小妈年轻肥胖。
不过在第三天晚上,梅露可接到了宣战电话。
“你要把菲比的奖学金改回来,塞万提斯,”伊莉雅在电话中说,“不然我就把你的事都抖出去。”
梅露可就笑了,“你还以为这是初中玩过家家啊。你几岁了啊,怎么,菲比不承认你这个后妈,在家没底气,就想着扳回来证明自己女主人的地位”虽然菲比自己从不提起这件事,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伊莉雅是菲比的后妈。据说做地下情人有一段时间,最后终于上位成功,挤走了菲比的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