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才放心把孩子送过来的。”
西弗诺普有些不自在,“那校长您既然原谅她不肯说实情,那就跟我去一趟凛冬城吧。花不了多时间。”
委内瑞拉望向大挂钟,“新生今天没有课,你待会就把小淑女带回去吧。嗯,用我校长室里的火炉吧,安全。”说完这句话后,委内瑞拉就展开一张信纸,羽毛笔跳到墨水瓶中吸足了墨水。
“还有什么问题吗”她提笔写了一行字后,抬头问西弗。
西弗诺普摇头,转身走出校长室的瞬间他确定委内瑞拉也不太想见塞万提斯夫人。
他在图书馆找小淑女,提到她的外公外婆塞万提斯夫妇,小淑女就瞬间秒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是五点五十,”她看着图书馆的大钟说道:“师大附中五点半就下课了,我们已经迟了。”
“校长把她的火炉借给我们用。”西弗诺普带小淑女走出图书馆,直奔校长室。
门没敲委内瑞拉把他们拉进来,什么都不说就推他们进火炉。一阵天旋地转后,李莹洁出现在另一个炉火口。
“车我已经给你们派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039难堪的晚宴
于是总算在梅露可望穿秋水化身望夫石之前,西弗诺普带着小淑女回来了。小淑女打开门看见母亲抄着锅铲站在门后。
“妈你干什么呢”
梅露可丢下锅铲,“你们可算回来了。我都快急死了,我爸妈把小师弟他们都带去饭店了,我还以为家里遭贼了呢”
“妈妈,”小淑女认真说道,“现在才六点二十,小偷不会上门的,而且咱们家也没什么可偷的。”
梅露可呵呵笑两声,上下查看小淑女,“你还知道带她换一套新衣服”她有些惊奇。小淑女这新身衣服是李莹洁给准备的。西弗诺普一向懒怠解释,他含糊一声就打算回房间,樱龙啃食的那些青铜器还在他胃里翻腾。
“别别,你走哪去。”梅露可拉住他,“你也没吃晚饭吧,一起去好吧。”
西弗诺普的目光落在梅露可抓住自己袖子的右手上,梅露可果断撒手。
“那个,我妈希望你也去。”梅露可尴尬说道,这才是她的目的。
小淑女拉拉西弗诺普的黑色外套,“只要去吃饭就好,外婆无论说什么你只要附和她。”
西弗诺普虽然是能干的魔法使,但也是个懒男人,他觉得这种误会是因为自己懒地解释,但如果解释的话会引来更多需要解释的事。在麻烦和特别麻烦之间,那只能选择麻烦。所以他又一次懒得解释,跟小淑女和梅露可出了门。
塞万提斯夫人把酒席定在了新世纪广场三楼的灯煌,这可是小淑女最喜欢吃饭的地方。不过今天小淑女并没有吃饭的心情,因为路上梅露可已经跟她说了要糊弄外公外婆。
她们一遍一遍地对口径,搞得梅露可自己都晕乎了。
看不出西弗诺普对她们掩耳盗铃的行径有什么看法,因为他似乎对地铁很有兴趣,一直在上下观察。梅露可想知道他在研究什么,小淑女轻轻地拉了她的衣服。梅露可俯下身子,小淑女凑在她耳边说:“他好像分不清站台方向。”
“”梅露可很惊讶,她偷偷观察了一下西弗诺普,看他目光果然最多停留在车站站点处。
梅露可带着好奇的心情观察着西弗诺普,在一号线转三号线的时候,故意拉着小淑女磨蹭走在后面,西弗诺普下了地铁后,果然在蜂拥的人群中张望,他站在站台处张望,但始终选不定要走的方向。
他猛地回过头来,怒气冲冲地盯着梅露可。
梅露可还在盯着西弗诺普发呆,她脑中的回路是这样的:天哪他难道连车站站台都不会看吗
小淑女赶紧再次拉着梅露可的衣服,小声对她说:“没有用过都这样的啦,妈妈你在朦胧之国也显得傻里傻气的。”
梅露可恍然想起自己当年一次来凛冬城上学的时候,也看不懂凛冬城的车站。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其实公交站台标记地很人性化,但她当时就是老看错。后来她也没有特意地去研究,坐错几次方向后,就很自然而然地学会了,没有刻意,很自然地就会了。
在西弗诺普把她身上盯出个窟窿前,公交车及时到了,梅露可赶紧把目光移到车上,带着小淑女上车刷卡,三人份。
他们在七点还差一刻的时候赶到灯煌。服务生推开大门的那一瞬间梅露可真心胆怯:塞万提斯夫妇、李耀之、海涅排排坐,但除此之外,强尼和冬哥也在。
怎么大家全来了
“难得我跟你爸来一趟,”塞万提斯夫人笑地灿烂,“你跟小淑女得到他们很多的照顾,”
梅露可惊呆了,这顿饭还吃地下去吗这不带这么一次性玩的。不仅是她不想进去,西弗诺普似乎也迟疑了。小淑女鄙夷地看了两人一眼,甜甜地“耀之叔叔,强尼叔叔,冬叔叔,海涅叔”依次叫一遍,然后朝着唯一被剩下的三个座位走过去,果断坐在了外婆身边。
西弗诺普在心里为女儿点赞,然后坐到小淑女身边。这样梅露可就很不情愿地坐了最后一个位置。她右手边是西弗诺普,左边是强尼。
塞万提斯夫人看到外孙女很开心,对小淑女说:“新衣服很漂亮。”
李莹洁给小淑女准备了一件带褶的粉色绸衣,底下配着白色衬裙外以及亮闪闪的束带。在这件淡粉色衣服的衬托下,小淑女的眼睛拥有了蓝宝石的光泽。
“是的呢。”小淑女对外婆露出灿烂的笑容,“是西弗帮我准备的,所以我们才迟到了。”
她的话倒没有让塞万提斯夫人对西弗诺普加分,不过倒是解释了他们为什么会迟到。塞万提斯夫人接受了这个解释,说了句那就开饭吧。
倒是海涅盯着西弗诺普的白发,然后他突兀问道:“诺丁先生,您在哪里工作。”诺丁是西弗诺普的父亲的姓,虽然西弗在魔法使协会上登记的是母姓,但外出工作的时候,诺丁是他常用的伪装姓氏。
“实验室。”
“心灵诊所。”
西弗和李耀之的回答同时响起。两人诧异地看了对方一眼,冬哥强尼海涅顿时都来了精神盯住李耀之。连梅露可、小淑女都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嗯,”李耀之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忙磕磕碰碰地说道,“我的意思是,他在心灵诊所的实验室,就是我给梅露可介绍的那个。”
梅露可露出惊讶神情:什么情况,李耀之居然要帮第一次见面的西弗说话
“嗯嗯,”李耀之笑地比哭还难看,“西弗是李氏心灵诊所的员工,我看着不错就介绍给师姐了”
咣当,海涅手里的勺子掉盘里,他尖锐的声音响起,“你刚才不是说你不知道的”李耀之好容易把话圆回来,“额,我没想到他们真的成了。嗯,嗯就是这样。”强尼和冬哥虽然开始惊讶了一下,但很快就露出一旦接受了这种设定也蛮合理的神情。小淑女刚才是从李莹洁房间里的壁炉里出来的,所以眉头都不抖地接受设定。
最像傻瓜的就是梅露可了。
“李氏心灵诊所”塞万提斯夫人说:“我知道,不过心理诊所需要实验室吗”
没有人回答。
李耀之在桌底下狠狠踩了西弗诺普一脚。
“哦,额,”那一脚绝对包含了仇恨值,西弗诺普终于开口,“心理治疗需要辅助一些药物,也需要药理学研究。”
“嗯嗯,”梅露可总算跟上谈话内容,“心理治疗也需要一些药物的,像百忧解,布朗西宁”
塞万提斯夫人点头,然后换了话题,倒是海涅在底下一个劲地追问李耀之这是个什么情况。小淑女则一直顺着外婆的话说。她在神学院听到各种有关当年小姨失踪故事的版本后,深刻认识到决不能让外婆发现自己在神学院上课,否则,她刚刚才要展开自己奇妙的人生,说什么也不会让这一切轻易被摧毁。
作者有话要说:
、040初恋
“你知道吗”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塞万提斯先生突然抬头看了一眼西弗,“我觉得你还是挺面熟的,你长得有点像当年我们家隔壁对面的男孩子。”他说着回头对塞万提斯夫人“那小子似乎也追着梅露可跑。”
“你记错了,”塞万提斯夫人说,“他感兴趣地是我们家”
贝丝。
他们徒然住了嘴,没有就这个话题说下去。
梅露可觉得这顿饭更加难以下咽。
他们坐的这个隔间是半开放式的,西弗诺普一直在留意周围。有一群人走过来,其中有一个男人,开始他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这里。他的目光落在梅露可身上,他嘴里说着话,突然就静音了。五秒后,直到他走过梅露可身边,他才继续把刚才的句子说完。
这个男人好像在哪里见过,西弗想。他快速地调动自己脑内的资料,最后居然从久远的记忆中把这个人。
他知道这男人是谁了。
看梅露可的表情,她也想起这男人是谁了。
梅露可站起来走出包间,“我去趟洗手间。”
那个中年男人走到楼下去付款,冷不丁一只手伸出来把他拉到角落里。
“好啊终于又见到了你了”梅露可怒火中烧地看着他。
这男人先是被吓了一跳,哆嗦片刻,迟疑地说:“梅露可是你吗”
“你这个家伙居然还记得我,”梅露可狂翻白眼,“那正好,你给我解释解释当年为什么在我家门口跑路连声招呼都不打,后来连个音讯都没有了。”
这个男人,便是梅露可的第一任男朋友。他比梅露可大了八岁,这也是梅露可谈过的最长时间的一段恋爱,当时两人都很认真至少梅露可是这样想的。
考上学院的拿到通知书那天,梅露可和他商议要见父母,她坐这个男人的车子。那个时候买汽车的人不像现在这么多,两人在小路拐角处下车,然后步行去塞万提斯家。
然后然后这男人就跑了。
等梅露可发现时,他像神隐一般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跑了。梅露可最后见到的,只有绝尘而去的汽车留下的一串黑烟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梅露可等他解释等了三个月,最后把这个电话号码从手机上删除。
“你说你到底为什么一声不吭地就跑了难道是怕见我的父母吗还是你只是玩玩,根本没想过要认真”梅露可连珠炮一样地发问,可怜的男人似乎有点蒙了。然后等梅露可终于停下来,他拉拉被梅露可扯地很紧的领带,让自己呼出一口气,说:“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说吧。”
“好。”梅露可回答。
两人从角落走开,男人带着梅露可去隔壁格调算高雅的咖啡店。他像对待自己客户一样地招呼梅露可坐下,又按铃叫使者过来,“你还是喝摩卡的吧。”
“不了,”梅露可说,“胃不好,我喝牛奶。”
“哦,这样。”男人便在菜单上点了一杯咖啡和牛奶。使者走后,他端详着梅露可,“我很高兴你还记地我,我一直以为当年只是我一厢情愿。”
梅露可哼了一声,看着窗外说:“托你的福,我到现在还对那条路有心理阴影。”
“对不起。”男人说,在梅露可的印象里,他似乎是个随时随地喜欢道歉的人。他说:“你还记不记得那天在你家门口那条小道上的事。”
“当然记得,”梅露可说:“到死都不会忘。”
男人轻轻笑了,“你还是老样子,这一生,有多少到死都忘不了的事呢”
他说:“那一天,你决定跟家里公开我们的关系,带我去见你的父母。那个时候我真的有些害怕,你才十六岁,我比你整整大了十岁,我可想而知这会是一场艰难的战役”
“所以你就把我抛下了”
男人摇头,“你那个时候也像现在这样,明明很紧张,却装出一副无所谓毫无畏惧的样子,大踏步往家里走然后,在快到,门口的时候,你站住了。”
“”
“我看见一男一女年轻人在我们前面,跟你差不多的年纪。那个女孩子掏出钥匙,带着男孩进去了。”
“我想那女孩应该是你的家人,你说过你有一个妹妹,比你小一岁。”
是贝丝,原来那是同一天发生的事。梅露可费力地回想,自从贝丝去了圣堂教会,从来不从大门回家,都是火光一闪从壁炉里就出现了,哪知那天她却跟西弗从大门口回家
“你看见他们,没有打招呼,也没有继续走,就站住不动了。我以为你也是害怕,很紧张要带我去见家人,我能理解,”他轻声说,“可你不是,你只是在看那个男孩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感觉,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但你当时的目光让我感觉:你爱的是他。”
“”
“我一直都觉得,我跟你年纪差太多,虽然我很爱你,在电车上第一次看到你就很喜欢,但你似乎从不懂怎么爱一个人。我想你还小,小女生不懂爱是很正常的,我想只要我努力,总有一天你会学会爱。可是那天我突然意识到,你不是不懂爱,只是不爱我。”
“”
“所以我跑了,我逃跑了,”男人说,“我意识到这是一个没有前途和未来的事,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爱的是谁,而在你还没有搞清楚之前,我不能拗断你知道这件事的可能。你当时那么小,不知道自己究竟爱谁,很正常。”
“”
“而且你看,你连我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有注意到,你看到他的时候,就完全忘记了我。”男人说:“我走了之后,还想着你会不会打电话过来问我,关心我,问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从来都没有这样做,一次也没有。”
梅露可完全说不出话。
男人笑了,“你这么吃惊,是不是从来都没这样想过。我想也许重新来一次的话,我也许不会那么做。但到现在我也觉得,那是个正确的决定,我不能妨碍你找到你最爱的人,同样你也不能妨碍我找到最爱我的人。”
“你是我交往时间最长的男友,”梅露可难过地说,“有些人我都不记得了,可我一直都没忘了你。”
“那是我应得的,”男人说,“不过你这么说,我很高兴。”
“我知道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男朋友,我以前不知道,”梅露可说,“后来,后来我知道,我再也不可能能遇到比你对我更好的人了。”
“可我不是你爱的那人,对不起。”男人说。
“不,”梅露可哭了,“这又不是你的错。”
“可是很遗憾,”男人说:“太遗憾了。”
侍者恰到好处地送上牛奶,梅露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把眼泪一并喝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041金铃子
“妈妈”
梅露可习惯性抬头,男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小淑女一头扎进她的怀里,“妈妈你怎么一个人突然跑了。”
西弗诺普跟在她后面。
男人看了西弗诺普一眼,然后又慌乱地看了他第二眼,拿起东西匆匆就走了。
梅露可知道他已经把西弗诺普认出来了。她看着男人近似落荒而逃地身影,心里觉得说不出来地难过。
“妈妈,那人是谁”小淑女问:“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你妈妈的旧情人之一,啊差点就谈婚论嫁了。”西弗走过来说。
梅露可像是听到天底下最惊愕的事情一般,拿眼睛瞪他。
“你把他带到了自己家门口,不过那小子胆小,不敢见你的父母。也是,看他的年纪比你大了十岁有余”
“你怎么知道的”梅露可打断他的话。
“在你家客厅里,”西弗诺普的记忆力非常好,“你和那男人站在外面,贝丝指给我看,说姐姐找了男朋友。”
梅露可觉得,最傻帽的人,就是自己。她所有的秘密都已经天下皆知,却还以为自己藏地很好。
这时候摩卡和牛奶都端上来了,梅露可没有喝的兴致,起身付账。侍者彬彬有地说:“刚才那位先生已经把钱付了。”
那个人就这样的,一直对梅露可很好,以至于当初分手梅露可就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她要想找到跟他一般对自己好的男人,是再也不可能了。
三个人一路默然无声地回到酒席,一路无话。
李耀之方才还逗得塞万提斯夫人哈哈大笑,现在看梅露可神情淡淡的,也就压低了声音,不再多说。西弗诺普本来就不太愿意说话,现在看梅露可懒懒地,知道是因为刚见了初恋的缘故,心中不悦,更加不愿意开口。小淑女本来就为神学院的事揪心,又见刚才妈妈的初恋男友,她知道妈妈正不自在,也就随着妈妈的神色说话,没有她这个开心果,席间更觉寡淡。强尼冬哥原本就是不太会活跃气氛的人,一个是闷声葫芦,一个是话题终结者,现在看众人无意思,也就闷头吃菜了。
唯有李耀之还在挑战大众。
“海涅,你头发白了一根。”
“我挑染的。”
李耀之眨巴眼睛,“什么样的人会去把头发挑染成白色”
“你旁边就坐了一个。”
西弗诺普充耳不闻。
这顿开场无比精彩的饭局就要了无新意地结束了,突然塞万提斯夫人手中的汤勺掉在碗里,“有蛇,有蛇。”
小淑女吓得尖叫一声,差点窜上椅子,但是她的脚被什么东西拖住。“我被蛇缠住了”
“碰碰”一连串小爆炸,酒店的灯熄灭了。
梅露可低头朝餐桌下看去,她自己脚下什么也没有,但她看到有什么钢条一样的东西向上翻卷,卷住了大家的左右脚。
那不是蛇,它们带着金属光泽,都有一定的粗细,比植物喝了营养液还要快速地生长和扭动。那一定不是蛇,蛇的运动是很自然的,这个太带有一致性,梅露可低头的时候听到别的包间内传来的惊呼声,听上去其他客人也遭遇了相同困境。现在她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她看清了那是桌椅的衍生物,是金属物品,金属在衍生。梅露可抬头看向西弗,发现他站了起来,离开了座位。
脚下若隐若现红色的纹饰,炎之魔法使他朝外面走去。
“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西弗诺普回答,“我去找一下服务生。”
这种事找服务生有个什么用啊梅露可刚想吐槽,西弗诺普面前的门和墙就飞掉了大半片,零零碎碎不少石灰粉末洒了梅露可他们一头。
这巨大的爆炸声引得所有被困住的客人都朝他们这个方向看过来,海涅第一个叫骂自己鸟巢发型上落下的灰尘。但是瞬间金属钢丝就缠住了他的脑袋,给他的嘴加上一个金属罩。
“我讨厌男人唧唧歪歪的。”随着颇为沉稳的女性声音,一个身着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