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诚心想要和牧经理交朋友,牧经理早晚都会接受我的。”
我以为她还要继续留下来和我说什么,没想到她说完这些话后,站了起来,向我点了点头,转身出了门。
这样突然地一个转折,让我有点无法接受,看着关上的门,半天,我才回过神。心中有个念头就是以后恐怕会经常看到她。
作者有话要说: 存了几章稿,修修改改,居然可以日更了。
、chapter3年轻护工
接下来的日子更加忙碌,工作暂且不提,单说为爸爸找护工的事,就让我有些吃不消。医院给介绍了几个,不是手脚太重,就是年纪太大,能把爸爸照顾舒坦的一时还找不到。
这天,萧婷又打来电话,从那次她到访后,在她的不懈努力下,我们还真成了朋友。有时间的时候,我们会一起喝喝酒,甚至一起爬爬山。只是对于她,我总有些说不上来的提防,至于提防什么,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老牧,还没下班”萧婷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快,像是有什么好事。
我一边用肩膀夹着电话,一边在文件上签下名字。
等秘书把文件拿出去,我又拿了另一份文件继续看。
“最近工作忙,很难准点下班。”边看文件,我边跟她说。
“伯父找到合适的护工了吗”有一次我们出去喝酒,我妈来电话,说起找护工的事,被萧婷听到,她不动声色,没想到却放在了心里。
“还没有。”我放下文件,拿起旁边的咖啡喝了一口,咖啡已经凉了,有点苦涩,我又放了回去。
“我听方,我听我朋友说在城西有一家家政公司,那里的家政员都很有素质,而且还都很细心,有些家政员对照顾这种特殊病人很有经验,应该适合伯父。”萧婷顿了顿才继续说道。
我并没有把她的停顿放在心上,听到她提起家政公司,我略微皱眉,我不是没想过找家政员,但现在的服务市场管理太过松散。保姆什么的,有时候连个健康证都没有,就敢出来工作,我怎么放心让那样的人照顾父亲。
“你放心吧,我朋友介绍的地方应该没错。要不,有时间你过去那里看看。”萧婷似乎是看穿了我的担心,又劝道。
我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好吧,这周末我有时间会过去看看。”
“那行,周末我有时间,我陪你去,等着我啊。”还不等我说话,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我拿着电话看了一会儿,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拿这人没办法,我又不是小孩,还需要人陪。
因为父亲的关系,在他手术后,我就搬回了家里,一方面方便照顾我的爸妈,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感觉到和父母的相处太少,作为女儿,我陪他们的时间太少了,这次父亲的病,让我彻底放弃了享受自由空间的念头。
周末一早,萧婷就打来电话,说是在楼下等我。萧婷的动作还真是迅速,有一瞬间,我有种好像我是小男生需要女朋友接送的感觉。
匆匆拿了片面包塞进嘴里,告诉了妈妈我的去向,我就跑下了楼,按理说,我自己有车大可以自己过去,但萧婷的主动,着实让我没办法。
坐进车里,我身上的一身寒气一下子被车子里的暖空气给融化了。大冷的天,也亏得她能起这么早。
萧婷从后车座拿了一只保温壶,递给我,边开车,边说:“呐,给你的鸡汤。”
我打开壶盖,一股香浓的鸡汤味扑鼻而来,很熟悉的味道。我没有立刻喝,而是很狐疑地看着她,她抽空回看了我一眼。见我满脸疑惑,她笑着说:“我那个朋友炖给我喝的,我想这么早,你应该还没吃早饭,顺便带了一壶给你尝尝。他的手艺不错,你喝喝看。”
我因为她说起那个朋友时,脸上一脸的幸福样,遂认为应该是男朋友,她不说,我也就不点破,于是,便笑纳了她的盛情。喝第一口鸡汤的时候,我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时半会却想不起在哪里喝过。
车行大约半个多小时,萧婷把车停在一处很简约的小型楼房前。楼前种着松树,铁的镂空的大门两侧分别挂着一块白色的木牌,白底上写着黑色的字:温馨家政服务公司。
要说这是一间公司,委实有点浪费,要说这是住家,应该也是有人信的。
我将信将疑的跟着萧婷进了门,屋子里很暖和,而里面的工作人员也不似普通家政公司那样的忙碌,倒真像是那种家庭疗养中心的意思。
前台的服务人员是个中年的大叔,圆圆胖胖的和肯德基爷爷倒是有几分像,他见到我们很热情。
在听说了我爸爸的情况后,大叔皱了皱眉,在电脑上噼里啪啦的打了一会儿,终于停了下来。
“两位姑娘,你们看这几个怎么样”大叔对我们的称呼,还真是古香古色,我听了嘴角忍不住一勾,萧婷却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笑眯眯的看起来。
她把电脑扳过来一点,回身对我说:“老牧,你看看,这个怎么样”
我往前几步,看到电脑里的人时,不知怎的竟有种熟稔感。只是这点熟稔不足以让我不顾一切的雇佣他。我这人除了工作外,平时并不会收敛自己的表情,大约是我因为不满意又皱起了眉,所以另外两人看我的样子也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他太年轻了,才二十五岁,就算有过照顾老人的经验,我认为他还是不行。”我斩钉截铁的拒绝,皆因为以前的经验太惨痛,与其等他给我爸爸造成伤害,不如现在就刷掉。
中年大叔一副想要和我说理的样子,萧婷却制止了他要起身的动作。她把电脑扳回原来的角度,对我说:“老牧,这孩子是年轻了一点,不过,他经验很丰富,你看履历上,他还是大学毕业,无论从学历到素质都是够的。”
萧婷满脸的诚挚,就好像这个男孩子是她认识已久的朋友,她对他很了解似的。
我摇了摇头,不想下了她的面子,拉着她往旁边走了几步。
“我以前也雇佣过这一类的男孩子,太年轻不说,心也不够沉稳,总想着要干点什么,怎么可能照顾好老人。”我所指的萧婷大概能懂,她先是愣了下,旋即露出了然笑意。
记得给爸爸雇了一个被医院说得天花乱坠的男孩,结果,这男孩不好好工作,居然想要勾引我,真是太够了。
萧婷拍了拍我的肩膀,大概是觉得我有点可怜吧。
“姚叔,我的上一个工作到期了,还有新工作吗”清脆悦耳的男声在我和萧婷说话告一段落时,在我们背后响起,我觉得这声音耳熟,便转过身望去。
第一眼看到说话的男孩时,他的侧影很挺直,他穿一件黑色的夹克,蓝色牛仔裤,一双运动鞋,很整洁。他的短发在耳廓之上,小巧的耳朵露在外面,白白净净的,他给人的印象是干净利落。
男孩半趴在前台的桌子上,身子微微前倾,嘴角勾出一个小小的弧度。
“小靖,你回来啦唔,暂时还没有新工作,不过”我能感受到那位姚叔正把目光投向这里。
那叫小靖的男孩也往这边看来,我与他的目光相对,他纯净,还带了些温度的目光让我忽然就想起了他是谁。那个咖啡厅的服务生,我去了多次却只得到他辞职消息的男孩。
他嘴角弯弯,礼貌的冲我们笑了笑。
“姚叔,不过什么”小靖又转过头,问那位肯德基大叔。
姚叔撇了撇嘴,说:“那边那两位,其中一位要找护工,照顾一位手术后,尿失禁的老人。不过呢,那位雇主姑娘不想找你这么年轻的,怕你做不好。”
姚叔还真是快人快语,一点不加修饰的把我的意思表达给了小靖。
我有点尴尬,被人这么直接的说出了心里的话。
小靖倒是没有任何怪罪的意思,转了身,走到我们跟前。
从他的脸上我没看到什么特别表情,就好像我们只是普通客人。
“两位女士,我曾经照顾过这样的老人,他们现在恢复的都很好。如果你们不信,可以亲自去询问。请相信我,我一定会照顾好这样的病人的。”也许他还不太确定究竟是我们谁要请护工,所以他的话是对着我和萧婷两个人说的。他的话说的很诚挚,不花哨。
我有点气闷,他居然不记得我了,我瞪着他,他还是那么礼貌的笑着。看着他一会儿,我忽然有点泄气,我这是在干什么呢。年轻的男孩见到有点身家的女人,都会迫不及待的想要扑上来,而眼前的男孩没有如以往的男孩那样,不是件好事么,我还真是有点神经过敏了,我在心里唾弃自己。
即便脸上没有表现出自己的尴尬,我还是选择短暂的沉默。
萧婷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只等着我是被男孩小靖说服,或者终究坚持己见拒绝他。
“你能说说,照顾这样的病人都需要注意什么吗”上几次就是犯了个错误,所以让爸爸遭了不少罪,这一次,就算我认为自己对这个男孩有点好感,也绝对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了。
迟靖挑了挑眉,我以为他不会说,倒没想过他说的头头是道:“做过膀胱手术的病人初期会躺在床上,无法自由活动。要注意室内通风,勤擦洗周身,不能让他得褥疮”
他一条条的为我们解说,我听着,眼睛不由自主的一直盯着他,也许这一次被萧婷说对了,我可以相信眼前这个男孩。
在到了温馨家政公司一个小时后,我终于成功的雇到了一位年轻的看起来很有经验的家政员,他不但有健康证,还有各种技师证,最让人吃惊的是他技师的级别都很高。
男孩子叫迟靖,和在咖啡厅听到的是一个名字,他今年二十五岁,盛良大学生物学专业毕业,暂时没有固定工作,只在温馨家政接一些临时的工作。可以说我这个工作,是他第一份签了长期合约的工作。
坐在车里,我不由得想起那次和他第一次见面,不得不说,我其实是期盼着能再和他见面,不仅仅是因为在我失意时,他在我身边,还因为他身上那种乐观的,阳光的,积极向上的感觉。
“看的出,你是喜欢上他了。”开车的萧婷不时侧过头来看我,还说了这么句话。
我想反驳她,却发现无从反驳起,喜欢,往往是由有好感而生。可我早已经过了可以为一个男孩子出生入死,缠绵不休的年纪了,大概喜欢也仅仅停留在表面而已吧。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4迟靖的细心
迟靖是在和我签约的第二天下午到来的,那天是周日,本来我该加班赶一个合同草案,但我还是留在了家里。除了想见到他外,还想看看他究竟会怎么照顾我的爸爸。
我家住在二楼,楼下的门铃响了两声后,我开了门。很安静的楼道里,有轻浅的脚步声,也许上楼来的人并不想惊动其他楼层的住户。这也让我对他生出了更多好感,他的小心翼翼让我看到了他的细心。
毕竟以往别层楼的住户,甚至访客完全不会顾及别人,总是大步子的上楼,不厚的墙壁挡不住他们这种粗鲁的大踏步,也总是吵到父母。
我站在门里,等着他上来。
果然,不多会儿,拎着个小行李箱的迟靖就上来了。
“您好牧女士。”他走到二楼的平台,微笑着和我打招呼。
我也露出一个很礼仪性的微笑,让开门,说:“你好请进吧。”
他点了点头,安静的走进门,在玄关处,他换了拖鞋。
因为父母并不是多好客的人,所以来访的亲友很少。玄关放着的拖鞋不过两双,一双是圆圆的鞋面镶嵌着两只狐狸头的夏季凉拖,一双是绣着青蛙头的冬季棉拖,这两双鞋都是爸爸的杰作,迟靖选择了有青蛙头的棉拖。
绿色鼓着眼睛的青蛙头出现在他细长的脚上,有一点滑稽,也有一点可爱。
他低头看了一会儿自己的脚,然后继续走进门,把行李放在客厅地板上。
“牧女士,昨天我们没有说是需要我住在这里,还是按时间段来。所以我就把行李一起带过来了。”他有些歉意的对我说。
的确昨天因为匆忙,所以忘了写上这一条,我看着他脸上的歉意,忽然有点不舍得。他还这么小,就要事事都想周全,很不容易。
“我工作比较忙,你如果能住到家里来,那是最好了。如果你觉得价钱方面不合适,我还可以给你涨。”其实如果他能住到家里来,对父母也是好的,我并不怕花钱,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大概最多的就是钱了。
“这样当然可以,至于工钱,已经很多了,不需要涨。”他缓和了脸上的歉意,继续温和的笑着说。
“那我现在就去照顾伯伯吗”迟靖站在那儿,似乎是有点紧张,昨日见到他时的落落大方似乎只是因为没有和我独处。
我指了指一旁的沙发,对他说:“你先坐一下,我爸还在睡觉。我先和你说说你平时需要做的事吧。”
是的,之所以我会等在客厅里,就是想要交代他一些事,至于他会不会如以往的护工或者说保姆那样有恃无恐,就有待时间来验证了。
他略微迟疑了下,还是走到沙发边上坐下了。
基于我不想影响他的缘故,我坐到了茶几对面的沙发里。
我从茶几底下拿出一叠纸放在茶几上,沉默了一会儿,我才开始说:“我爸的情况我都已经跟你说过了,这些是你要注意的。”我把那叠纸推向了他那方。
他从茶几上拿起了纸张准备看,我可不希望他用我和他谈话的时间看那些,所以,我出声阻止他:“那个等下再看,我还有要求。”
他抬起头来看着我,那目光中满是疑惑。他应该是没想到我的要求居然这么多吧,我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吹毛求疵了,不过,现在多说一些,以免以后出现问题。
我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的宣布:“以后别叫我牧女士,显得我很老似的。就叫我牧姐吧,当然,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说完,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三十几岁的人了,居然还会在乎老不老的事。
迟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本来紧张的情绪也稍稍得到了缓解。
“好的,牧姐。”他又露出那个我熟悉的笑容了,我知道也许咖啡厅里见到的男孩又回来了。
“还有”我接着又说:“你能给我做一块抹茶蛋糕吗”因为等他,我还一直饿着肚子。
他一直看着我,听到我说要吃蛋糕,他愣了下,随即了然。
“牧姐,您还记得那次见面”兴许先前的紧张,只是源于他弄不清楚我到底记不记得他。我这么猜想着。
他也还记得那次咖啡厅的遇见,只是我不提,他也就不讲,这个男孩子果然有着体贴的心思。
“当然记得,我对那块蛋糕还念念不忘,后来,我还去了几次,听老板说你辞职了。就再没去过。”
不知怎么的,和他聊天,总是能把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说完这个,我有点后悔。
他先是有点惊讶,然后脸上的笑容绽开了。
“牧姐,您如果愿意吃,我会给您做的。要知道我的梦想就是开个蛋糕店。”他说完,伸了下舌头,完全是二十几岁男孩子该有的俏皮样。
我也不仅露出这么久以来最为舒心的笑容,我想我们应该能合作愉快。安置好了迟靖的房间,我就带他去见了爸爸。
爸爸因为身体不方便,只能卧在床上,幸好房间时不时会开窗通风,否则,这个房间真的会很糟糕。
迟靖却没有因为环境状况而有任何嫌弃的表情,在得到爸爸的许可后,他试着为爸爸按摩身体僵硬的部位。
我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动作,还有不时要问一下父亲感受的行为,感到很欣慰。
妈妈站在一旁看着迟靖对爸爸进行简单的按摩,又转过头来轻声在我耳边问:“这孩子年纪不大吧”
我悄悄对妈妈说:“才二十五岁,大学毕业三年。”
妈妈转过头看着迟靖的眼神中多了些心疼,我也明白,迟靖这个年纪的孩子,不是应该在企业里当白领,就是还窝在父母身边当娇娇树。迟靖却已经干了那么多样的工作,还干的都很好,除了他自身的优秀外,也许还有什么别的原因,至于那原因是什么,他不说,我也不好问。
我能做的就是多给予他一些帮助,少给他一些为难。
在家里有了迟靖以后,我在工作上得心应手了不少,妈妈的电话已经很少打来。偶尔打来电话就是告诉我迟靖又做了什么新的适合老年人吃的糕点,他甚至还会做一些家常饭菜。
因为要赶一个销售报表,所以这段时间我都没时间回家,更别提吃到迟靖做的饭菜了。
在报表的最后一页写了最后一个数字后,我终于可以轻松地喘口气了。
按下外线的电话键,秘书严谨的声音传来。
“小赵,报表我做好了。你送到总经理办公室去。”
吩咐完秘书,我靠在椅子里闭上眼睛,打算养会神。
秘书敲门进来,我睁开眼睛告诉她,哪几个文件需要送到哪里,她出去后,我又继续闭起眼睛养神。
只是眼睛闭着,眼前却总是迟靖的样子。
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我只好睁开眼睛,转过椅子看向办公室外的天空。因为已经进入冬季,天空显得格外的蓝。
我的心中忽然升腾起一种渴望,想要回家,去尝尝迟靖的手艺。
这种感觉除了还是少年的时候的我有过外,成年后好像再没有过这种渴望了。
坐在椅子上寻思了半天,最终我还是决定回家,顺从一下自己的心。
因为对某件事有了渴望,所以,就连路上塞车,我都没觉得厌烦。
到了家门口时,我特意平定了下心神,在回来的路上,我买了些菜,有一部分是我自己喜欢吃的,有一部分是爸妈喜欢吃的。对于迟靖,我还不太了解他的喜好,所以我只买了几样芝士华的蛋糕,都是新品。
开了门,从厨房里传来爆炒葱花的味道,很香。
被这个香味吸引,我换了拖鞋,就去了厨房,厨房氤氲着一层白气,我以为是妈妈在做饭,朝那个背影喊了声:“妈,您怎么不开抽油烟机,这么多烟。”
氤氲中的背影转过身来,我虽然没看的太清楚,但高挑的身影让我知道,我看错了。
“啊牧姐,对不起,我忘了开抽油烟机了。”是迟靖,他匆忙按开抽油烟机的按钮,抽油烟机巨大涡轮的声音响起,一下子卷走了那白烟。
烟气被抽走,我能清楚地看到迟靖手攥着围裙下摆局促的样子,他微低着头,看得出有一点尴尬,还有点不知所措。
我叹了口气,他何必这么拘谨,开不开抽油烟机又不是什么大事。
“你何必这么紧张,我还以为是我妈呢。没事的,你继续做饭吧。”我摆了摆手摆手时正好把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