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男孩转头看去问着。
“这个女孩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我们要为她取出死胎,不过——”医生有些惋惜,带着怜惜的眼神看了眼叶落。
死胎——
闻言,男孩眼里出现震惊,没有想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孩居然怀孕了。未婚先孕,一切的一切,他似乎猜到了一些。看医生的神情,他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不过什么,说。”男孩看了眼叶落后,站起身看向医生。
“她恐怕这辈子不会怀孕了,等她好了,你带她去看看心里医生。”说到这里,医生有些抱歉。就在这时,无声之中,叶落的一滴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
叶落送来的时候生命已经很垂危了,能保住性命就算不错的了。他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现在只能希望叶落赶紧醒来,找个心理医生为她治疗。
“取出死胎需要签字,她的家人在哪儿?”护士将病例递向男孩。
“你替她签吧,要是宫缩就不好了。”医生知道叶落的家人没有找到,只能让男孩代签了。
拿着病例,看了看病床上躺着的叶落,男孩眉头紧皱,拿起笔的手不知要不要放下。看了眼叶落,看了看病例,他只能将自己的名字在病例龙飞凤舞的写上:程穆寒三个大字。
“程穆寒?这个名字好熟悉。”看着上面的三个字,护士小声的自言自语。
“愣着干什么,赶紧准备手术。”医生推推护士说道。
“哦。”护士回答。
寂静的夜晚,天空之中,云儿星星露上梢头,月牙儿娇羞的捂着脸颊出现,银白的月光打在地上,使天地万物披上白装。蛐蛐儿弹奏歌儿,医院的门口时不时传来救护车的声音。
一周、两周——三个月过去,病床之上,叶落依旧陷入沉睡。不知是不想醒来,还是——医生下达通知书,若是叶落再不醒,恐怕会成植物人。
“先生,你来了。”叶落床前,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呼唤着不远处,提着水果篮走来的程穆寒。
“嗯!她还是没有醒吗?”程穆寒眉头紧锁。
医生打电话给他说,如果这个女孩再不醒来,终身恐怕会成植物人。想要找到她的家人,可是,除了一身婚纱,她根本没有其他随身物品,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医生说——”
还没有等女人说完,他打断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好吧。”无奈的摇摇头,女人走了出去。
第一次外出,第一次独自开车去旅游,第一次——可他没有想到的是会遇上这个女孩。现在,只希望眼前女孩赶紧醒过来,如果不行,他只能带她去国外治疗了。
看了一眼床上的叶落,程穆寒走了出去,交代女人。“如果她醒来,打电话通知我。”
女人点点头回答:“好的,先生。”
程穆寒走出医院,开着车快速离开。就在他走后不久,床上的叶落眼睛突然睁开。她费力的从床上爬起,坐在窗下,看着天空上的鸟儿,面无表情,一片冰冷。
“肖海,罗念,我要你们付出比我痛十倍的代价。”她双眸冰冷,那蚀骨的恨意让人心惊。
宝宝,是妈妈没有用,没有保护好你,下辈子,再也不要投胎到妈妈这里来了。闭上眼睛,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
看到柜子上的衣服,她快速穿上,随后朝外面走了出去。打了热水回来的女人看到床上已空无一人,内心一惊,赶紧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先生,不好了,她不见了。”
电话那头传来:“什么?赶紧让人去找。”
女人急匆匆的走着回答:“是。”
叶落走在大街上,繁华的城市人来人往,车辆不停飞驰。这个地方,不是她熟悉的城市。那日——回想那日发生的事,叶落头痛的快要炸开了。
“小姐,你没事吧。”路人见她蹲在地上,上前问着。
“没事。”她摇摇头,回答。
抚着额头,她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宽大陌生的城市有些让她彷徨,这世界这么大,不知道哪里能容下她。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她又能去哪儿。
另一边,程穆寒开着车不停寻找,希望能看到叶落。可是,一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看到叶落的身影,正当他放弃时,却在公园一角的椅子上看到她。她一身黑衣,双眼看着前方一动不动,那冰冷的表情让人胆战心惊。
“你这样一声不吭的就走,让人到处找人,你觉得很光荣吗。”走上前,程穆寒皱眉看着她。
抬头看向说话的人,叶落说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程穆寒气结,咬牙切齿:“要走最起码给别人说一下,这是最起码的礼貌。”
叶落再次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沉默许久,她想起自己耳边响起过这声音。
是他——
她知道,是他救了自己。可是,她根本就不想再活下去,这个世界,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值得她留念的。如果真说有,那就是报复,他们将她的尊严,她父母的脸面践踏一地,她恨。
“这是哪儿?”她站起身,问道。
她只到他的肩膀,消瘦的身体让人心疼。程穆寒淡淡回答:“香港。”
她低下头,重复他的话:“香港。”
想不到,我居然来那么远,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风儿吹来,将她棕色的头发吹开,那清冷的面庞跟她一点儿也不相配。她身上发生的故事让程穆寒起了兴趣,不过他知道,那是她的伤疤,他不会去揭。
“你想回家吗?”
家?闻听这个字,叶落头摇的像拨浪鼓。“不,我不回去,我没有脸去见他们。”
曾经,为了那个爱了一年的男孩,她伤透所有爱她的人,现如今,她还怎么回去。如果回去,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那白发苍苍的父母跟把她从小养大的外公外婆。
“我叫程穆寒。”
“我叫叶落,谢谢你救了我。”她点点头,也将自己的名字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