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经》 第十五章 后手后手

    在陆德等人忙着清理废墟寻找其中的资料时，山海市西南方的一片海域上，一艘寻常内陆渔家用的划桨小船，船桨随意的摆在一旁，似乎并没有操桨的划手小船只是在随波逐流，奇怪的是尽管在这个时代已经成为危机四伏代名词的海域中山海市南面海域相对安全看小船从表面却似乎没受到过一次袭击。

    小船上只有两个人，船首站着一佝偻老者，船板上则面朝下躺着一个中年男子，如果有人恰好和山海市周家交往密切又能看到中年男子的正脸就能勉强发现此人或者说此尸正是在周家浩劫中被陆沉异能绞碎脑浆保留全尸的周仲。虽然时值盛夏刚死亡数小时的周仲身边却不合理的散发出仿佛死去两三个月的尸臭味，朝向天空的背部更是裂开一个大洞，从中探出一个类人身躯的肩膀以上部位肩膀下的接口处时不时的探出半截小拇指粗细的黑色触须。

    此时探出的身躯正看着船首的佝偻老者，无毛且丑陋的面部露出了几个小时以来除了贪婪外的唯一表情——迷茫:“邹伯？”“呼~”船首老者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虚汗，“还以为你除了血啊肉啊就不会说点别的什么了，看这样子总算是成了，那样按照之前与周老爷的约定我就只能把你抛下去了。还好，老爷算的准，死的及时，天佑周家，香火不绝。”

    “肉？肉~”似乎是受到什么刺激，光头的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表情，本来如常人一般的圆瞳也变成冷血动物的竖瞳，与周仲相交处更是传出了比几个小时前更大的咀嚼声。而此时的老者却再无之前的担心，一脸放松的坐在船首，甚至轻声的哼起了儿时老家的歌谣。

    “嘿-嘿嘿--嘿！

    头上是呼啦啦啦西风吹脚下是呼啦啦啦海浪刮嘴里是呼啦啦啦唱渔歌手里是呼啦啦啦把网撒嘿嘿嘿溜丢哒，嘿嘿嘿溜丢哒嘿-溜丢溜丢哒溜丢溜丢溜哒溜丢溜丢哒”

    歌声通俗旷达，似乎蕴含着宁静的魔力将咀嚼发出的声音遮掩下去，一群群各种各样的鱼群汇聚到小船的周围，似乎在为之伴舞又似乎在领导航向，在月光照耀海面下一片银光闪烁一路向西。

    而在歌声传不到的东陆深处，有一处名为观星亭的龙虎教派禁地孤立与龙虎山悬棺崖顶。观星亭六角方圆不过百平，下有台阶五层，四周常年用轻纱帷帐遮掩，内供有天地人三个石碑，石碑上刻有凹痕对应相应星位，寻常期间就是除了掌教谁也不得入内。而此时一个张有与张天一七分相的中年男子站立当中发出一声长叹，这人就是龙虎教派掌教张自端。

    “自端，乍暖还寒，还是加些衣服较好。”与声音一起走进帷帐是一小家碧玉式的妇人，依稀能从其脸上找出张天一的痕迹,妇人言毕也不近前只是站在亭子的边缘。

    “变星一出，所经之处必定动荡难安，近些年来紫微星越来越暗淡无光，轩辕家这天子的位置显然坐到头了，而后皇气四分，东西南北,此时我教若不早做打算在接下来动荡时期怕是难以持久。”张自端似乎并不意外此时有人来到禁地，这让刚来的妇人心中升起一缕莫名的不安，张自端似乎没有察觉继续说道：“只是近来荧惑突显，继而西迁却又神属东方，按这迹向十数年后东侵之势已是必然，我让天一去和陆家结交到底是对是错？”

    “我自跟你这么久虽未入教这观气却也学到了些许皮毛。”妇人强制压下心中的疑虑开口到：“轩辕家虽然还能留下一些皇气却也是日薄西山，唯一可畏的是北边的那家，只是那家侯爷和这代山海侯又都无王相，想必就是应在其子嗣身上，前些年看那山海陆家有龙凤相合的气韵，大乱一起必定是东南两方的霸主，天下四气掌其二，现在天一进入陆家是最好的时机。至于荧惑主战这混乱之年又哪里少的了战争。”

    “呵呵，你倒是知道的蛮多，测算这从我师弟身上学来的手段我怕是和你也差不了多少了。”张自端第一次认真的端详着这个陪自己走过三十年的女人，似乎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她一般，“所有和我们打过交道的世家都好奇为什么一个数十年内就能从一个小打小闹的城市帮会崛起到现在能和一流世家抗衡地步的教派在之前都没有丝毫线索。”

    “是啊，所有世家都很好奇呢”似乎觉得太过直白，妇人接着又加了一句：“之前轩辕家那位不也是邀请自端你去宫里授课吗。”

    “师父他本来是北方东河郡一普通李姓世家子弟，因为从一场灭族大乱中侥幸存活下来而不得不隐姓埋名四处流浪，又自小喜欢古学而搜集了不少古籍，某一次翻译到一本上古异志中记载有一种叫做神仙的境界能移山倒海无所不能，至此急于报复的他开始向着这个虚无缥缈的道路上踏出了第一步”张自端反复抚摸着面前的人字碑，自顾自的说着一些不找边际的话：“之后通过四处搜集的资料他分别研发出了术门、演门、和隐门分别传给了他先后收录的三个徒弟，其中术门的我和演门的二师弟私交好。”

    “自端，你没事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我不是从来不问你们教派的事吗？”妇人心虚的看向一旁的石碑似乎有些手足无措。

    张自端咧嘴无声一笑：“那是因为你什么都知道吧？你，不对，你们这些个世家怕是连我每看了哪本书有几个字想必也已经查的差不多清楚了吧？师傅让我们开枝散叶那日二师弟就为我算了一卦，五十以内有一难起于枕边，明天就是我五十一的日子，想来也就是今天了，你能陪我这些年，我只问你一句，你这样做让天一如何自处？”

    “我”“啪啪啪”妇人错愕间却被帷帐外一响起的掌声打断。一人越过帷帐走进观星亭：“短短一句话就逼得妇人进退不得，我就说就算是手握着能让所有新人类无条件转化为教士这样逆天的逆天的技术，如果没有些许与人相处的本事也不能在数十年内就经营起龙虎教派这偌大的家业。可惜啊，贵夫人用的是连心盅有在来之前服下绝毒，掌教的你看来是没有活路了。”来人一身龙虎教派服饰，却是教派中的大领事余莱，“哦，忘了告诉掌教了，这连心盅也是之前一个类似于龙虎教派一样的组织被世家联盟连根拔起的组织中流入世家手中的技术，释放过程极其复杂，结果就很简单了——她死，你死。”

    妇人此时似乎已经释然：“自端，我会和你一起走的，不会让天一有什么不好的影响的，而且将所有家族的人变成一个教派的人的这种技术太危险了，我是世家的人就要有世家的责任。”

    “世家的责任？无非是不是世家的技术罢了。”张自端转过头似乎透过帷帐直视山下，“轩辕家这么久也不见你们去说什么这种异能太危险之类的，话说回来你们都准备的万无一失了吧？”

    “啪啪啪”一旁的余莱接口道：“说的没错，我就是看不惯这些世家的虚伪，说什么这龙虎山道藏凭个人机缘，到头来还不是要若如这些世家手中，不如掌教将道藏密钥交给我，我也好将之传承下去如何？”

    “你们似乎真的吃定我了？”冷森森的牙齿从咧开的嘴角透出，“也罢，余莱你为我教派也有不少贡献，就让你死个明白，且看看自己脚下。”“这是什么？！”余莱和妇人的惊呼声响起，一片金光将整个悬棺崖包裹进去。

    山海市，张天一的一众徒弟还在寻觅着反抗党的资料，躺在废墟中的图南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开始远离众人，就在图南即将挪过街角的时候。“束缚！”一阵光束从陆德手中射出照在图南身上，也不见多了些什么图南用尽力气愣是不能再向外移动分毫。陆德看了眼之前扔在一旁的银针和上面的碎肉，阴沉着脸：“嘿嘿，小子，你也和乱党洗不清关系，乖乖给我呆着吧，天明一起把你交给小侯爷。”“他只是个孩”一旁的雀斑女孩刚想说话，北方突然升起一发焰火，紧接着“轰~轰~轰~”从升起焰火的地方开始响起一阵剧烈的爆炸声，紧接着城市四方像被感染一般接连响起爆炸声。

    “显！”在众人震惊之余，之前屡泼冷水的二师兄第一个反应过来对自己手掌一指然后开始看起自己手掌起来。一旁的雀斑姑娘第二个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二师兄的手掌向一旁相对完整的路面一划“去！”然后所有人都开始看着路面。

    “你们这是干什么？”陆德看着丝毫没有变化的路面满脑子疑问道。“圆光术，我们教派的一种侦测手段，功力越深能看到的人越多。”小姑娘似乎对于自己的这一手很有自信。“那我为什么看不见。”事到如今陆德就算是再傻也能看出小姑娘在这群人中是最好打交道的一个。“哼，那是你没神韵。”不过这回的马屁似乎拍到了马腿上，小姑娘回了一句之后就再也没理陆德。

    一时间除了陆德所有人都开始盯着路面小声谈论，就连街角的图南尝试了几遍发现透明力量只是阻止他离开并不阻止他靠近也跑到一旁盯着路面看似不存在的圆圈看的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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