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市的夏夜总是伴随着蝉鸣,捏住还在“吱吱”乱叫的枯叶蝉,“这么说,现在你就成了陆沉派来监视我的人咯,陆老爷?”一只脚耷拉着坐在树杈上的张天一饶有兴趣的看着树底下狼狈不堪的陆德。
“当不得老爷,当不得老爷,是陪同,是怕张大师和附近负责城市安全的宪兵队起冲突才过来陪张大师的。”已经毫无血色的脸上挤出了职业式的谄媚笑容,“之前不知道张大师是龙虎教的额”忘词的陆德恨不得把自己脑袋掀开来想之前听到面前这位貌似很难伺候小祖宗的来历。
“首徒,”张天一将没抓住枯叶蝉的手向下一摊,露出一张折成三角形状的黄色纸制品出来“拿去,烧了它,把骨头板正后拿剩下的灰加点水抹一抹就能接上了。你身处山海市这座小城不知道我龙虎教派的名声也罢,这‘大师’一说又是从哪学来的?”
“谢张首徒,谢张首徒”哆哆嗦嗦的用仅存的一只完好的手臂接过黄纸,“小的之前有眼无珠才在首徒面前拿大,首徒不追究小的就是小的的福分,还给小的这这”“这个叫符”张天一头也不回的对正在树底下满世界找火源的陆德说:“呵,首徒哪是你叫的。大师吗倒也算半个了。你上衣右边的口袋里有个打火机。”
“谢张大师的符额哼咝”拿出打火机烧了黄纸符板正骨头后却又找不到水,一泡尿解决的想法在脑海中转了一圈又快速被扑灭,情急之下张口吃下已经烧得差不多的灰烬权当是用水和过敷在手臂断处,“小的虽然祖孙三代都在这山海小城,但要说大师段的人山海侯府里也有几个,小的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说道最后两字想停又停不下,已经憋的脸色酱紫的陆德恨不得给自己一大嘴巴,且不说这大师段能和猪比吗,就说眼前这可是连小侯爷都不怵主。别看自己在东方号上顶了两次小侯爷都没事,那也是因为眼前这位下了绊子在先,不然现在自己已经要回家等死了。
“不用这么紧张,之前和你未来的女主子谈过了,我刚来山海市她立足未稳,我们都需要一个你这样的人,些许言语上的冒犯我可以根据你的价值无视掉。”转过头的张天一看到嘴唇旁边沾了一圈灰的陆德嘿嘿一笑又转回头去,“你要知道,你现在就是回到陆沉小侯爷那边后果也是呵呵。”
陆德有些不以为然,一边心中想着这祖宗不去取那所谓的进身之阶却在这陪自己瞎聊算什么回事一边嘴上迎合到:“大师说的对,光这次东方号上顶了小侯爷两次,虽然小侯爷明确说往事不咎,但多少会有些芥蒂。再加上围剿周家时候小的带大师迟到了,又显得小的无能。按照这几年魔都市传来消息中小侯爷的脾气”说着说着陆德开始发现貌似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一个自己有芥蒂且又看起来无能的手下自己又会如何对待,转眼又想到张天一提到的未来女主人难道是陆青鹃?一时思绪混乱。
“呵呵,想明白了?你心里一定在疑惑我为什么说这么多,”也不等陆德做出回答,用手中已经开始装死的枯叶蝉比了比街道对面的屋舍仿佛自言自语,“这可不仅仅是我入山海侯府的进身之阶,好的果实一定有耐心要等它瓜熟蒂落才算是最好的一刻。嗯?被发现了?”
陆德顺着张天一回头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原来不远处的树叉上还站着一个年级不大脸上带着些许雀斑一副透明蛤蟆镜挡住大半个脸庞衣着却和张天一一般无二的小女孩,脚边耷拉着断开的丝线显然是一个已经被激发的通俗预警机关。女孩怯生生的看着张天一,一边还手忙脚乱的拿着两根断开的丝线似乎想接起来:“师傅我我不是故意的哎呦”兴许是太慌乱了噗通一声掉下树杈,中间又是彭断了几根丝线。陆德看了看依旧如常的张天一,慢慢的走过去扶起异常狼狈的女孩。
“啧机缘啊果然出人意料”张天一丢开手中的虫豸扬天叹道,“你大师兄还没回来?”刚被扶起的女孩又是一阵慌乱:“还还没有。”“应该也快了。”依旧斜坐在树上的张天一看向街道对面的屋舍,刚才还人畜无害的普通民房中现在传来影影约约针刺般的威胁感。
而在街道对面屋舍的书房中,贴着窗户的书桌前“在哪里在哪里?该死!书呢?在哪里?就差这一点就完美了。”一张张书页被翻搅起来撒的满地都是,“是不是你,嗯?!把之前第五何送来的书藏起来了?以为没了这本书你就不会被做成标本吗?啊?!”徐问面目狰狞的走向一脸畏惧的缩在角落的图南。忽然一顿,狐疑的看着桌前接连响起的铃铛声,又拨开百叶窗看了眼外面正对着的小树林:“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来?”
虽然长时间安逸的生活让这个前任山海市反抗党魁首遇事总显得懈怠了些许,但还是小心翼翼的从身上若干角落处抽出几根牛毫银针插入灰色风衣领口,又走到角落揪其图南的头发“砰”的一声磕在桌子面上,照着肚子给了一脚,确保了图南不会在自己回来之前做出什么能打乱接下来研究的事情(比如自杀什么的)后施施然的走出了书房。
街道处,徐问家门口,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徐问朗声道:“哪里的朋友,有什么事情?还请出来见个面可好?”回答他的自然只有山海市夏初的蝉鸣,“哼,藏头露尾不敢出来吗?”尽管依旧没人回应但站在门口的徐问依然屹立不动。
树林里,刚从雀斑女孩张晴的指引下陆德才发现周围树叉上还稀稀拉拉的站着十余与张天一一般衣着的人,据小姑娘所说,这些都是张天一的弟子,有些是和小姑娘一般从小就在龙虎山上的道侍,有些则是张天一一路走来碰到的想要从张天一身上学习以求突破的武道人士。
“我们不出去吗?”陆德小声问张晴,还没等小姑娘回话树上的张天一说道:“来了去掂量掂量这人。”“啊?啊!”看着摸不着头脑的陆德,小姑娘噗嗤一笑:“师傅是在和大师兄说话呢。”“大师兄?哪?”一通绕的陆德云里雾里的,小姑娘笑声连连。
而此时徐问可没有笑的心情,他的侧面街道一头走来一彪形大汉左侧肋下夹着一看不清面容似乎昏迷过去的女子,徐问能很清楚的感应到来至大汉的强劲气场和敌意。“这位壮士。此事与你无关,还请在原地等待一下,过后会有相应补偿。”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的兵器,只见那兵器怪模怪样,好像一把手术刀刀头扁平处向前延伸一米来的直刃握持在右手。
“唧唧歪歪,打过了再说!”相隔五六米一声咆哮从彪形大汉口中喷出,随之而来的是其空闲的右手化掌打来带起“咝咝”的破空声。“该死,这样都能碰上一疯子。”徐问抽刀迎上,刀掌相击“乒”的一声金属交错的声音扩散开来,随后一人用刀一人赤手就打作一团,偶然间弹开的直刀或者拳头打在街道马路上就是一道三指深的划痕或拳印。
“咕咚,”树林中观战的陆德咽了口口水,“这就是你大师兄?”小姑娘点头道:“是啊,看来张鹏大师兄的铁手钢肘已经结束了突破高段之后的适应期现在就算抱着一个人也能收发自如了。”陆德看着眼前的战斗,再想想周围可能还站着十余类似的徒弟,这张大师的排场不下于小侯爷啊。
另一边,大师兄看似主动进攻实际上大多都是用手拍下徐问的进攻,而徐问毕竟是闭门造车已久一轮抹、刺、挑、切之后又开始重复起之前的招式。“哼,也就这点能耐了。”徐问一记斜切的空档,大师兄反手抓住刀背,一股莫名的气浪从身体向四周扩散开来,“记住了,打败你的人叫做张鹏。”言讫,一道攻城锤般的虚影以肘部为中心浮现在其周围“咣”一下砸到了徐问的胸口到。“嘭”的一声徐问就被砸飞出去,旁边被击倒的房舍激起一道烟尘。
“哼,不堪一击。”张鹏捏着手中对他来说宛如玩具般大小的直刀挥舞了一下,轻蔑的看着面前的烟尘。“恩?这是什么?”月光的反射下一条极细连接着烟尘那头和手中直刀的银色丝线被张鹏看到。
“死!!”“不好!”同一时间两个声音分别从小树林和烟尘中传出,一阵狂风从空地中掀起,“呜~”的吹的陆德和树林中其余观战的弟子睁不开眼。狂风过后烟尘已经消失,站在废墟旁边的徐问右手拿刀,左手中指戴着的银戒上一条丝线脱在地上仔细看能发现这丝线链接着右手刀柄和戒指。
另一头,张天一站在张鹏身后,手中握着之前被张天一夹在肋下女人的头颅,月光照射下能看出正是张鹏之前去活捉的周媛。“吱~”的一声,在之前还好好站立着的张鹏和手中的无头女尸同时喷出大片鲜血,化作几截倒在一旁。
[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