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上。曹帮主迎了他们。问他们怎么样。刘队长说。沒被鬼子打死就算不错了。
小林听了不高兴:“刘队长。你这是怎么说话的。我杆子哥不是三拳打死了一个鬼子吗。真是长鬼子威风灭自己志气。”
“我可沒看见。只是一路上听你们说而已。”刘队长说。
卢钢说:“沒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一个鬼子吗。到时。我叫他们全部完蛋。只是不晓得是么子原因。我们好好地在那里。怎么就被鬼子给发现了呢。”
“我想起來了。”老杨突然说道:“盆子。一个盆子肯定让鬼子起了疑心。然后去找那个失踪的鬼子。不见了。就冲着我们來了。”
“或者说是那几个巡逻的鬼子看到了我们的马。”卢钢也说道。
“对。对。杨老师和杆子哥说得沒错。我想也应该是的。就只有这二种可能。”小林掺和了进來。
“算了。都不要说了。平安回來就行了。”老杨说。
小林问:“杨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再去。”
卢钢问小林还去干什么。小林说去侦察。“侦察什么。我都心中有数了。那里的鬼子不过就七八十个。”小林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卢钢说在马上朝后面看到的。老杨笑着说道:“你这估算得不准。你想过其他人沒有。比如搞做饭的。搞通讯的。搞文书的。比如当官的。你想过这数沒有。我看不是你估的那个数。沒有一百多号人我不相信。”
“那也沒事啊。就这几号人。老杨。干脆等天黑我们就打进去。”刘队长拍着腰间的土枪说道:“我们就不怕打鬼子不赢。这么多的弟兄都不是吃饭的。”他自从成立以來还沒有正儿八经地打过一场大的仗。再说。打了鬼子后。说不定还可以捞上一支漂亮的短枪。象卢钢他们一样腰上插着几多神气。
“不行。就算他们只有卢钢说的那些人。或者更少。也不行。不打无准备之战。是我们新四军作战的原则。谁知道他们那里有沒有工事。还有。我告诉你。不要太轻视这些鬼子了。他们的武器装备胜过我们几十倍。”老杨不同意。
“那就再去一回。”卢钢说。
“我们不去了。刘队长。你不是说你有姑父在那里吗。去问一问你的人看还有沒有熟悉或者是住在那个蔡家村的人。”老杨对刘队长说。
曹帮主一听。说:“老杨。不要问了。我可以和刘队长去。”
“那好。过二天。你们就出发。”老杨对他们说。并告诉了他们需要掌握一些什么情况。注意一些什么事项。
就在曹帮主和刘队长要出发的当天。狗伢子和牛崽子來找老杨來了。
他们说也要去。因为他们在那里都有亲戚。还说到那个村子里去就象走自己家一样熟悉。就连那河边上的树和岸边的草只怕也认得他们。再个说的都是本地话。主要的是鬼子一旦问起來。还有亲戚作证。
老杨看了看他们。想了想。同意了。但必须得象走亲戚一样。要装得自然点。这么几个大男人在一起去也不妥。
卢钢这时说道:“杨老师。我看刘队长去不合适。”
老杨问为什么。
卢钢说刘队长去过了。怕鬼子认出他來。
刘队长说那鬼子不是被打死了吗。
卢钢说也不敢肯定。
小林说:“不会活过來的。我看着那小鬼子鼻子耳朵嘴巴都流了血的。”
“好了。我同意卢钢的建议。刘队长就不要去了。以防万一。曹帮主带队和牛崽子。狗伢子一起去。这都叫的是啥名字啊。”老杨笑道。
众人在笑声中告辞了。曹帮主带着牛崽和狗伢走下了山。这次沒有让他们骑马。估计在路上來回也要少则一个多礼拜。
老杨送走他们后。对刘队长说:“一支队伍沒有好的纪律和过硬的本领是谈不上与鬼子相拼的。鬼子凶残得很。我看这样好不好。把你的队伍和曹帮主带來的人集中一起。还是叫做自卫队。你当队长。曹帮主当副队长。从今天开始进行军事训练。卢钢和小林做教官。怎么样。”
刘队长高兴地说道:“当然好。那你呢。你不干事。就吃闲饭。”
“我们杨老师就当政委算了。”卢钢笑着说。
“政委。政委是做么子的。能不能带队。政委和队长哪个官大。”刘队长问。
老杨他们笑了。老杨说:“我们新四军讲究的是官兵平等。平起平坐。”
“刘队长。告诉你咯。政委就是管这个的。”卢钢指着脑袋瓜子说道。
刘队长不懂。小林补充道:“就是抓思想工作的。犯了错就管。哪个开小差就管。还管我们的生活。晓得了吧。”
刘队长一脸的笑。好象懂了似的。对老杨说他要去集中人马搞军事训练去了。就不陪了。
老杨叫住了他说:“慢点。别急。带这二小子一起去。”
就这样。每天都在训练中渡过。成效还可以。象一支有模样的队伍了。老杨每天去看时每天一个样。
步伐、持枪、瞄准、爬山、卧倒、格斗。一切都在卢钢和小林的指挥下演练得有声有色。尤其是卢钢每次在带领他们操练之前喊的一句口号:“杀光鬼子。”令所有战士们异常振奋与激昂。
老杨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也时不时地表扬着刘队长带的人个个素质好。夸得刘队长是笑得嘴也合不上。
一到晚上。他就和卢钢、小林散着步。盼着曹帮主他们快快回來。有时说着说着卢钢又想起了以前的事和人。
怀念着牺牲的战友。
想念着离开的卢苇。
思念着自己的父母。
渴望着回到家乡那秀美的湖泊之乡。
站在黑夜里的青秀山头上眺望着自己的故乡。卢钢和小林感慨万端。二少年沒有一句话就直直地站在那里。任凭北风掠脸而过。
带着这样的心情。卢钢一晚都沒有睡着。他决定等曹帮主他们回來后。一定要和小林回家看看。
他们一边训练一边在等待着曹帮主的消息。
到了第八天。天才蒙蒙亮的时候。卢钢起了床。到了山头林中深处一块平地开始了练功。自从遇上了师父。他的这个习惯就一直沒有改过。即使感冒也是如此。出一身汗冲一个凉水澡。便精神焕发。
太阳已出來了。冬天的太阳一出。人就觉得格外的暖和。到这里有好些日子了。这还是卢钢第一次看到了太阳的升起。他的心情好多了。心中倍感兴奋。练着的招式也越來越雄劲激扬。
“杆子哥。你在哪里。杨老师在找你哩。”这是小林的声音。
卢钢收完最后一个动作后答应着小林的呼喊。
小林过來了。跑得气喘喘的。他说杨老师找他。要卢钢快点去。
老杨把他们叫过來。是想让卢钢和小林去蔡家村打探一下曹帮主他们的情况。老杨有点坐不住了。他担心着曹帮主他们。这个时候了还不见他们的踪影。按理说也应该回來了。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老杨要卢钢和小林去看看或者是接应他们一下。
卢钢和小林高兴地答应了。二人牵出马骑上告别老杨后朝山下跑去。
“杆子哥。你猜猜。曹帮主他们是不是走在回來的路上了。”小林问。
“问这个有意义吗。哪个晓得他们到了哪里。真还说不定。”卢钢说。
“我看杨老师也有点坐不住了。都这么多天了。他们还沒有回來。不担心才怪。唉呀。杆子哥。我忘了带枪。”小林惊呼道。
“猪脑壳。”卢钢勒住了马骂着小林。
小林要回转去拿。卢钢说:“还拿什么拿。又要耽误时间。走。”一提马缰继续朝前跑去。
小林只好跟着卢钢后面紧追着赶上了他。
“杆子哥。跑这么快做么子。结着冰。路好滑哩。”小林提醒着卢钢:“杨老师要我们出來。又不是去要救人。反正就这条路。要是他们完成了任务往回走。也许能碰上曹帮主他们。”
“说得也是啊。”卢钢让马放慢了脚步。他说:“小林。我们什么时候回家乡看看。”
小林听他提起了家乡。他的情绪也激动起來:“杆子哥。我早就想回了。你说。什么时候回去我就什么时候跟着你走。”
“那也得等杨老师同意才能走。”卢钢说着又轻轻地叹了一气。说:“要是苇妹在这里该多好啊。一起回去看爹娘。”
“杆子哥。我也是这样想的。”小林说。
卢钢转过头看了小林好一阵。看得小林有点莫名其妙。他说:“杆子哥。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啊。我说错了吗。”
“你沒有说错啊。哪个说你错了。真是。我问你。你喜欢我妹。为什么不去追。是不是耿大哥让你害怕了。”卢钢笑着问道。
小林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杆子哥。你不是跟我说过吗。要我对你妹妹不要有想法。现在你又说要我去追你妹妹。你是不是在笑话我啊。”
他不知道卢钢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也不敢轻易地说出自己还依然爱着卢苇。并不是因为耿大哥牺牲了。他才有这样的想法。就是耿大哥还在的时候。他的心中依然还是有着卢苇的影子。依然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爱在心里头。
“我笑你。你有么子值得好笑的。哈哈哈。我知道了。你就是不敢和耿大哥争。是不。”卢钢问。
“不是这个意思。杆子哥。你妹妹喜欢的是耿大哥。自从家乡遇上了惨案。她和耿大哥去了重庆后。她心里就只有耿大哥了。难道你就沒有看出來。”小林问着卢钢道。
“看出來了。小林。说实在话。我把苇妹子交给耿大哥还是放心的。唉。可沒有想到的是他牺牲了我也知道你一直喜欢我妹。我心里清楚只是不说。我妹和耿大哥好。我当然替我妹高兴。有人管她了。我就省下心來一心一意杀鬼子。”卢钢说得轻松。但小林听得出他的口气里带有一点惋惜的味道。
小林劝着卢钢:“杆子哥。你也不要太悲伤了。我想苇妹子在部队里一定能找到一个好的人。她漂亮。单纯。有活力。她会幸福的。”
“你还真会说话啊。这真是你的心里话不。你就真的不想她。不想去喜欢她了。我鬼才相信你的话。告诉你。小林。要是回了部队。再见到苇妹子的时候。你就别跟我装了。”
小林一听心中暗喜。不过又说出了他的担心:“杆子哥。你以前不是反对过我与她好吗。今天怎么就这么大方了。”
卢钢说:“小林算你有福气。沒错。我以前是反对过你和我妹好。可以前是以前。沒來鬼子之前。我是想带着我妹出去闯世界。离开家乡去省城。这也是我爹的心愿。可鬼子來了。就不能把以前的事情再放到现在來说了。现在是现在。以前是以前。这是二回事。我们兄弟俩一起出來。一起打鬼子杀鬼子。沒说的。兄弟。你可得要好好的活着。”说完双腿一夹。大声地喊了一声“驾”。留下一串笑声后策马跑远了。
听了卢钢的话。真让小林觉得出乎意料。不过他的脸上已经如头顶上冬天的阳光般的灿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