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中秋盛宴
又是一年中秋节,皇帝下旨所有三品以上的官员携妻儿进宫参加中秋盛宴。旨意一下,有人欢喜有人忧,中秋盛宴说白了也不过是一场奉承会,奢靡浪费。
旨意一到苏家,苏睿皱起了眉头,无奈的想到时间过的那么快,一转眼八年过去了,锦绣流年不得不出席。还记得那年带着慕凡进宫赴宴,慕凡凭借一张巧嘴和出色的容颜,向圣上求得一道旨意,让锦绣可以在家休养八年,怜其妹为姐姐奔波求医,特许锦绣流年可以不参与任何宴会。故,即使外界如何传言,都没有人见过锦绣流年两姐妹,可如今也藏不住了,要不是苏家家训,守住天朝江山,自己又何苦在这里忧愁。
锦绣苑内,一女子正在抚琴,芊芊指尖在琴弦上缓慢移动,三千青丝不过用一支白玉簪挽起,还有几缕顽皮的落了下来,一身月白色的月光丝绸做的衣服在光线的照射下,有几分出尘绝艳的风采,琴声悠悠,轻又静,相信出了这锦绣苑就不能听到。柔柔的像是要流入心间,冲散了秋日的寂寥。
“暖暖小美人,我回来了。”可谓是声到人未到,女子笑了笑,风华万千,随即一收,琴音已不见,抬头看见一个俊美的蓝衣公子哥飞掠进锦绣苑,如此轻浮大胆的举动,却被出色的容颜,硬生生的加上了几分潇洒。
“流儿,你这次又是从哪里回来的呢?”苏锦绣已经不意外为何她的小妹天南地北的到处玩,毕竟有些惊世骇俗的事,天天发生就会显得很平常了,比如为何她的小妹爱穿男装,为何几年前开始就直呼她的小名,不再叫姐姐,也没有人管等等
“暖暖,你有没有想我吗?”苏流年马上扑上去抱住她貌美如花的姐姐,常年习武让她比姐姐高了不少,其实两人不过相差了半刻钟,她们可是双生子耶,虽然长得不像,性格大相径庭,但是的确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恩,有想你”苏锦绣笑笑说道,“你是回来参加中秋盛宴的吗?”
“嗯,大哥有事回不来。”苏流年看到姐姐美美的笑容,有些花痴,果然姐姐最美啦~
“你跟爹说过了吗?”苏锦绣闻言皱了眉头,有些不安。
“没,大哥他自己会和爹说的,暖暖别皱眉”说着苏流年摸着苏锦绣的眉头,想要抚平它,继而开口“我觉得这事也没什么,暖暖,你进宫参加中秋盛宴要小心,最近形势并不好”
“恩,我知道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你姐姐我又不是长得难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苏锦绣笑笑,摸摸自家妹妹柔顺的发梢。
“那是,暖暖可是天下第一大美人,谁都比不上,也不知道哪个颜容是怎么被评上的,我偷偷看过还没有暖暖的万分之一呢”苏流年一想起如今的天下第一美人太师府的孙小姐颜容,就觉得不过一两分姿色和自家姐姐差远了。
“流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审美,也许她的美不是你的心头好罢了”苏锦绣也是无奈笑笑。
“嗯嗯嗯,就暖暖是我的心头好。”苏流年有扑着抱着苏锦绣,还是姐姐的怀抱舒服。
“苏流年!”突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男声,便见门口走进一个中年男子,正是苏睿。苏睿本想着提点锦绣几句,就是捉另外两个小兔崽子,突然发现其中一个正在这里,真是中头奖了。
“爹?”
“爹!”两姐妹看到苏睿一个是惊讶,一个是惊恐。
苏流年下意识就飞身逃窜,但是却忘了这个是她的老子,不知道吃了多少盐比她吃的饭都多,两下就把她捉回来提在手上。
“哼,苏流年,你还知道我是你爹,那你也没忘了你姓苏吧,你多久没回家了啊!”苏睿看到这个小兔崽子就火气直冒,儿子到处跑就算了,这个女儿也不安分,跟个野小子似的。
“呵呵,爹”苏流年忙着打马虎眼,一边向苏锦绣使眼色
“爹,流儿刚回来,先让她回流年阁休息吧”苏锦绣看到自家小妹难得这么乖巧,也是忍俊不禁,但到底心疼她。上前把苏流年解救下来。苏流年一自由就马上躲到姐姐背后去了。苏睿看到酷似爱妻的苏锦绣,就算有满腔怒火也慢慢平息下去了。
“暖暖,刚刚圣旨到了”苏睿叹了口气,说“中秋那天你不得不去了”
“爹,不用担心,女儿知道了”苏锦绣看着眼前的父亲,为了给自己平稳快乐的童年,硬生生顶住了压力,让自己能呆在府中,不受惊扰。
“流年,你回去试衣服,中秋你陪暖暖一起去。”苏睿看了苏流年一身男装就忍不住的头疼“适应会儿女装,省的都不会穿女装了”
“什么!”苏流年一听差点跳起来,穿女装,早八百年前就不穿了,男装多潇洒,多肆意啊。
“什么什么个鬼”苏睿一听也忍不住爆粗口了,“难道你要暖暖一个人去面对那群狼吗?还是你想告诉所有人苏流年其实是男子,当初生下来我没分清楚”
“我以哥哥的名义去”放苏锦绣一个人去面对,苏流年是说什么都不愿意,但是实在不想穿女装,最后想到这个方法,反正哥哥只比自己大三岁,高半个头罢了,又有什么关系。
“爹,流儿”苏锦绣很想说,不用担心,自己可以应付的,但是看到二人眼中的关心担心,就什么都说不出口了,转眼间,已转了千回,说“流儿,你就说你是我们家的表亲,因为这几日我身子不爽快,担心我就随我一起赴宴”虽然这么说会显得自己矫情,但是相比下来还是比较不错的法子。最后苏睿和苏流年也同意了。苏睿走的时候还是把苏流年带走了,苏锦绣微笑这看着,其实爹也很想念流儿了。
苏锦绣继续做在院中,春风把琴抱了下去,秋月奉上了茶,春夏秋冬四侍,各有千秋,立在左右,苏锦绣浅浅的品了口茶,茶香四溢,赞叹道,“秋月泡茶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秋月微微一笑,并不言语,秋月的性子就如月光般静谧,不爱说话,但是做事认真严谨。
苏锦绣想着春风和夏花几天前查出来的事,竟是因为在一场宴会上,文大学士看到礼部尚书林尚书请大家观赏的一幅画作,正是她的作品,文大学士大为赞叹,一问竟然是景公子的作品,当下就命家仆将自己家里挂在书房的画作拿来,也是景公子的作品,虽然画的不同,但是画风独特,而且在场的所有人看到这两幅画竟然有自己独特的感觉,感到十分神奇,那时候琪王也在宴会上,一听有这么回事,好奇的将两幅画借走带回了宫,给皇帝皇后等人观赏,竟然又有另一方见解,当下就请了顾世子进宫,顾轻虽然仅只有十六岁,但是却早已经打出了神童的名号,三岁吟诗,七岁状元,八岁任科举考官,十岁举世无双的才学自成一派,有一股“轻”文学的热潮。顾轻进宫后,众人便将画交于顾轻,顾轻展开画卷,微微一笑,温和的说,不过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罢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众人不得其解,但是还有有人精听明了了。
最后竟有人说,如果不知道自己未来是什么样,有什么不足,那么就去买一幅景公子的画,看见什么那么你现在的心就是怎么样的。甚至皇帝说,要是能见见这位景公子就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顾世子一样风华绝代啊,画作也是不可多得啊。顾轻闻言也不过是笑笑不说话。
结果就形成,官吏们想着如果有一幅景公子的画不仅能指点迷津,而且必要时还能讨好上司;文人则想着,若能得景公子的画作,临摹一番也是涨了不少见识。一堆人抢着想要景公子的画作。
苏锦绣可是头疼了,其实自己不过是无聊时画画罢了,大哥想让明月楼文雅一些,就借了些画去,结果被一些文人看中,竟想买了去,掌柜问了大哥,大哥竟然用经商的头脑狠狠的敲了一笔,可怜那些文人还不自知,反而有更多人看中了明月楼中装饰用的画,一幅幅卖完了,大哥就又来讨了,想当初苏锦绣并不想出风头,可以耐不住大哥的软磨硬泡,终究妥协了,如今还是出事了。看来要在中秋盛宴前解决这件事了。
“冬雪,去藏室把所有画都拿出来,夏花,通知掌柜的,我下午要去一趟,春风,给大哥传信,就说,要是不回来就把景公子的画贱卖了,秋月准备笔墨纸砚。
“是,小姐”春夏秋冬马上去做,虽然不知道小姐要做什么,但是她们知道,无论小姐做什么都是对了,只要服从就好了,就算是活泼好奇的夏花,也不过是眼中有疑惑,却没有质疑,她相信小姐做事都是有原因的。
下午,接到通知的掌柜已经等在后门迎接苏锦绣了,夏花告诉自己大小姐要来,而且把画送来了,掌柜的长舒一口气,终于可以从那群人中解脱了。
苏锦绣蒙着面纱从后门进入明月楼,到了五楼,发现大哥已经在等着自己了,这就是商人本色啊,还说赶不回来,有钱就回来了。
“暖暖”苏慕凡微笑的看着苏锦绣,心中却很无奈,这个个妹妹明明知道自己爱钱,还说要把景公子的画贱卖了,这个丫头,不知道景公子的画多值钱吗,真是的,她身上穿的月光丝绸都是钱买来的。苏慕凡忘记了,当初苏锦绣看到月光丝绸的惊讶,也告诉自己穿的绫罗绸缎已经是极好的了,但是苏慕凡还是坚持让苏锦绣穿月关丝绸。
“大哥”苏锦绣看着自己的哥哥,玉面算盘,果然俊美非凡啊。不过也没忘了正事“我把这几年的画都带过来了,大概也就两三百幅,我打算全部脱手”
“什么?!”苏慕凡看着自家妹妹轻描淡写的就把几百万生意给抛出来了,吓得小心脏一蹦一蹦的。
“我们现今放出消息,三天后,在明月楼最后一次卖出景公子的画作,本次画作卖出采取竞拍模式,价高者得”苏锦绣看到自家大哥听到价高者得就开始盘算起来,也是无奈的,“同时也可以对对子,下棋,赢画”
“那怎么行,万一他们赢了,不是白白送他们画”苏慕凡有一种自家钱袋子漏了的悲痛。
“这也是打个名气,不然只是钱未免显得太俗气,而且会让人觉得这画作可能是假的么那就得不偿失了,有些文人才子在,也可以避免权贵压人夺画”苏锦绣看到哥哥缓和下了脸色若有所思,再接再厉“而且,我还想用画换几本孤本的呢,大哥,你说好不好嘛”锦绣娇笑道
“可是对子和下棋的守门人是谁呢”苏慕凡看着自己妹妹,也无可奈何。
“对子的话,胜五人就可以试对对子,对的工整就可以取画,棋,我想让秋月去”苏锦绣想了想,毕竟是刚刚做的决定还是比较仓促的,有些事情还是没有分配清楚。
“棋,这一块,我来守”苏慕凡还是无法眼睁睁看着钱从自己袋子里流走,至少他要守住棋这一关。
“可是那哥哥不就露面了,中秋节…。。”苏锦绣还是有些担忧,宫里的明珠公主可是个娇蛮的主。
“无事,你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我也不放心,中秋盛宴,我会去的”苏慕凡本来打算推了,但是想到这个妹妹,还是不放心,流云已经见过世面了,自己也有分寸,锦绣这么多年也没怎么出府,身子不好。所以自己还是赶回来了,结果在路上听这丫头要把景公子的画贱卖了,心跳差点停止,姑奶奶,几百万的银钱可是一个村的人的一辈子啊,就马不蹄停的赶到明月楼。
“哥哥”苏锦绣看着自家哥哥眼中的疼爱,心中暖暖的。
“好了,暖暖,现在天气转凉了,注意身体知道吗,哥哥听说有一种布冬暖夏凉,中秋节过后,哥哥去看看”苏慕凡一向疼爱这个柔弱的妹妹,两个妹妹这么美好,只想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送到她们面前,一个让人头痛一个让人心疼,但是都是无法割舍的存在。
“恩”苏锦绣知道这种布很稀有,但是她也知道哥哥宠她,既然如此,一家人说谢谢未免太客套。也许这次解决这些画作不仅是避免麻烦,也是给哥哥的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