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乐拿了酒回來时衡弄文早已梳洗完毕穿戴整齐的在歪脖子树下等她墨色长发还带着淡淡雾气沉重的被风扯出奇怪的弧度一只略长的银簪在头顶斜斜的挽了个鬓看到神乐來他又敲了两下折扇打趣道:“怎么回來的这么晚”
神乐摇了摇手里的一包瓜果糖仁:“顺便买了些点心有吃有喝才快活”
闻言衡弄文非但沒有高兴反而先是错愕而后又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质问道:“我给你的那些钱买这些点心应该花的差不多了你哪來的钱去买这些酒该不会是你用用石头变了钱去骗那些老百姓吧他们小本生意”
衡弄文还在絮絮叨叨数落神乐如何如何不道德奈何神乐对他如老和尚念咒一样的话充耳不闻自动屏蔽将两坛酒通通放在一边又扯出张毯子铺在草地上:“我呢哪有你说的那么缺德点心是我花钱买的这酒呢是人家不要的我觉着挺香就顺便捡來的”
衡弄文怀疑的抱起那酒坛看看上面的花纹上还沾着未干的泥土阵阵浓郁酒香从封存完好的酒封里溢出迷人心脾衡弄文好笑:“人家不要的听起來倒稀奇你不会又是扯谎骗我的吧”
“沒骗你有谁有酒不拿來喝还要埋到后院的树下这自然是人家不要的我顺手捡來的算不得缺德吧再说我还给国家省土地了呢这么大两坛可沒少占地方”
“果然”衡弄文抚了抚额头无奈果然他不应该放她出去给别人添乱:“你知不知道那酒是干什么的”
“知道”神乐很天真的点头:“当然是用來喝的了要不然还能怎么样洗澡吗”
被神乐调侃衡弄文自然不甘心拿了那酒坛子又给神乐塞回去:“快给人家送回去”
“为什么”神乐不乐意声音拉了老长衡弄文根本是莫名其妙白捡的还要让她送回去
“这酒是桂花所酿之酒也叫女儿红人间家中有女儿出生后父母就会亲手酿一坛桂花酒埋在自己后院的树下等到女儿长大嫁人的时候这酒就因为年代久远而变得醇香甘甜然后新娘会把自己的酒给夫君喝以求婚后如这酒般美满甘甜”
神乐瞪了双眼睛听完见衡弄文不说话了便问:“然后呢”
衡弄文头顶划过三道黑线叹口气道:“什么然后啊然后你快点给人家送去不然你让他们女儿怎么办”
“他们可以再买啊”神乐抱着坛子不舍得放下
“那意义可就不一样了人家图的就是这个吉利”衡弄文径自抱起另一坛要给人家送去:“真不知道你祸害了几家姑娘人家知道了非要急死”
衡弄文走了不远发现神乐沒跟來又回头道:“你怎么还不走舍不得我们一会儿再买不行吗多贵的我都给你买但这个必须要给人儿送回去”
神乐沒有回头也沒有动背对着衡弄文慢慢垂下了头然后她似犹豫不确定的说了话:“神乐也想有这么一坛自己的女儿红神乐也想嫁人”
神乐说的落寞衡弄文一时心里落寞一失神手中的酒坛差点掉下來砸到他的脚他这边正慌乱的掩盖自己的表情谁知道神乐却在这个时候突然站起來转身对他明媚的笑
“衡弄文我想嫁人了你娶我吧”
哐当一声酒坛应声而落砸了衡弄文的脚咕噜到一边觉不出痛意衡弄文早已被神乐震惊到痴傻石化的像一尊雕像一阵风吹來雕像化成渣渣消失不见
时间好像被静止了耳中嗡嗡一片衡弄文的脑中已经一片空白
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金龙在最高点炸成了一朵金花砰的一声巨响把衡弄文离了窍的魂魄又给勾了回來太大的惊吓让他全身僵的不像自己的扯了抹自己都觉得牵强的笑:“神乐别开玩笑了我们两个的身份怎么可以像凡人一样成亲”
闻言神乐并不沮丧眸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认真的证明着她沒有开玩笑:“沒关系只要你愿意我也愿意就沒有人可以阻拦我们不过你要是实在不肯我们就当是过家家骗骗我也好衡弄文你愿意娶我吗”
衡弄文有些手足无措:“神乐这样对你不好”
“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我觉得我配不上你”话说出來衡弄文像是卸下了沉重的担子也不像方才那样紧张他笑的温软:“我只要能好好的陪着你就足够了你以后也不要说这种胡话了”
神乐看着他的眼睛知道他说的认真愣了愣她还是垂下眸子忽然她又有精神了一样拍了衡弄文的肩膀笑的沒心沒肺:“我不过说着玩的人间成亲很热闹我在人间呆了这么久都沒看见过所以想了解了解嘛谁知道你这么沒意思不过是做做样子玩玩你都不肯呵呵”
她这么一闹衡弄文也笑了:“以后可别开这样的玩笑我可经不起你这么吓”
神乐又抱起了滚在一边的酒坛:“不过这酒嘛你就不能送回去了你已经扼杀了我的一个要求要是你再违背我那我们以后就绝交”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硬了神乐又赔笑道:“反正不过两坛酒你很轻松的就能搞定吧回头我再和月老说说赔给这两家姑娘一个好夫婿不就行了”
衡弄文被她逗乐颠了颠手里的酒这回她是逼着他做回缺德的人了:“两家姑娘只赔一个好夫婿你这是恩将仇报啊”
神乐踢了他一脚:“你这是鸡蛋里挑骨头找茬”
神乐喜滋滋的把两坛酒又重新抱回了毯子上只三两下便启开了外面的泥封浓郁的酒香立即扑面而來神乐伸了根手指醮了些酒放在嘴里尝了尝笑的开心:“果然很甜”
此刻城中的烟花早已放了许多烟灰都已冷了几层他俩却还处在城外半山腰的草地上虽然清静沒人扰但到底和这热闹的节日格格不入衡弄文好心提醒指了指那毯子:“你确定就在这里城里的烟花你不看了”
神乐倒了两杯酒自己先喝了口点头道:“就在这里烟花也能看的着而且和在城里看到的不一样这里更美些像是坠落人间的星星”
衡弄文和神乐相对而坐点头道:“确实不太一样难得你要求这么低要是放在以前你巴不得能坐在爆竹上跟着一起去天上看看”
神乐不以为然:“天上有什么好看的一群牛鼻子老道沒心沒肺沒心肝我才懒得理他们”
给衡弄文又添了杯酒神乐指了指那两坛酒:“偷都偷來了你要把它们喝完要不就是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
几杯下肚衡弄文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酒是你偷的为什么要我來喝”
“那个”神乐想了想灵光一现道:“你知情不报罪加一等该罚”
衡弄文此刻已经有些半醉手指像是指着神乐左摇右晃的看什么都是重影的:“呵呵呵你阴我不过大大爷我允了”
噗一口酒全被神乐给喷了出來这什么词什么调调真不知道他是从哪本书上学來的
衡弄文喝的迷糊又被神乐糊弄着灌下去不少酒过三巡他已经醉到需要神乐扶持着才不会睡倒的地步
“衡弄文”神乐拍了拍衡弄文迷糊的脸颊看他欲睡还休的眼敛张张合合试探道:“你还行吗”
衡弄文眯了眼睛皱了几下眉头清醒了许多歪了歪头模糊的看到神乐在阴测测的笑:“神乐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这凡间的酒怎么醉人醉的如此厉害”
神乐继续笑的阴险:“沒有啊怎么会你说这是女儿红不过我知道的和你不一样我听说这是合欢酒新婚夫妻喝了暖情用的”
呯汀一声衡弄文手里的酒杯就砸在了毯子上酒水溅出來污了他的衣服他也浑然不知的腾的坐起酒也醒了大半:“你说什么暖情你怎么能给我喝这种东西”
神乐被他的反应吓得心虚赶紧解释到:“我说着玩的看把你吓得这酒是我捡的我怎么知道它是干什么得再说我也喝了你看我不是一点事都沒有你觉得醉了只能说明你酒量不行”
衡弄文还呆呆得反应不过來神乐忙又给他倒了一杯灌了下去:“看吧看吧只是普通的酒而已你放心大胆的喝还怕我一个女孩子怎么着你似的”
衡弄文似信非信的看看神乐又尝了尝酒咋咋舌似乎沒品出什么不对便也沒再和她计较神乐看着他一杯杯的下肚好不容易忍住笑意这酒确实被动过手脚酒的确是普通的酒她不过在里面稍稍使了些术而已
看着衡弄文已经七八分走进她设的圈套了她又笑嘻嘻的伸出两根手指在衡弄文半眯着的眼睛前晃了晃:“衡弄文这是几”
衡弄文皱着眉头眨了眨眼睛隔了一会儿又揉揉嘴里含糊不清的念叨:“两个四个”忽然他握住神乐的手指脑袋也伸到了她的手指前:“别动我看不清”
闭上眼睛衡弄文把脑袋在神乐手指上蹭了两下直把梳理好的头发揉成鸡窝他才傻笑到:“好多我数不过來”
神乐喜上眉梢的将他又扶起來:“那你看看我你说我是谁”
这次他沒犹豫笑的呆傻:“你是神乐嘛化成灰我都认识你哎”衡弄文忽然伸手摸了摸神乐的脸:“怎么有两个神乐”
神乐握住他不安分的手满眼期待的看着醉眼迷离的他又问:“你喜不喜欢我”
他点头点了两下脑袋就沉了下去再沒抬起來:“喜欢”
“那你想不想娶我”
他垂着脑袋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脑后的长发全滑到了前面小丑样惹人发笑可神乐却笑不起來:“为什么”
“因为神乐在我眼里是最圣洁的人不可以被玷污的沒有人可以娶她别人不行我也不行我只要仰头能看到她就心满意足了呵呵”
“那如果你现在是在做梦梦里你可以娶我谁都不知道这样你想不想娶我”
衡弄文抬头看着她迷离的笑:“原來是做梦怪不得我都看不清你那你嫁给我吧谁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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