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旺财先前中了白兴旺的蒙汗药,是以刚才无法用力,但经柳云天这么一吓,药效竟然随着冷汗退了去,赵旺财大喜之余又看到了白鹿铃那害怕的神情,忽然心生一计想要捉住白鹿铃来做人质以便帮助自己脱身。
在这危机关头,柳旭尧眼疾手快猛地将手中的钓鱼竿刺了出去,如同一把利剑直穿赵旺财的心脏。
“好你个臭小子,竟敢破坏老子的好事!”只见赵旺财闪过之后,胳膊抬起,单脚着地,正恶狠狠的瞪着柳旭尧。虽然赵旺财自负武功不错,但现在势单力薄自己的腿又受了伤,想要突围出去谈何容易?而如今眼看着生机就在跟前,又岂容他人横加阻拦?
“今天就让你知道一下老子的厉害!”赵旺财说着掌心向内,指尖朝下,正是“鹰爪功”的架势。而柳旭尧此时也不甘示弱,以杆为剑使出了柳云天亲自传授给他的“红莲剑法”,一时之间二人竟不分上下,难辨输赢。
“铃儿,你没事吧!”白兴旺爱女心切急忙将白鹿铃拉到一旁安慰道。
但是此时白鹿铃正在担心场上与赵旺财恶斗的柳旭尧早已无暇回答了,而在一旁的柳云天则伸手拦下了想要冲上去帮忙的兄弟们,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他竟是有意要试一试自己打小培养的这个混小子究竟有没有什么真本事。
柳旭尧与那赵旺财勉强的过了几招之后,不觉暗暗叫苦。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赵旺财还真的有两下子,而且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与人打斗,对方却又偏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江湖老手,一套凶狠霸道的“鹰爪功”直逼的柳旭尧连连后退。
忽然赵旺财看到柳旭尧的左肩露出了一个破绽,于是急忙顺势抓去,而柳旭尧闪躲不及硬生生的被他撤掉了半截袖子。
柳旭尧只觉得左臂就好似断了一般,低头看去,但见胳膊上那几道鲜红的抓痕竟然慢慢的渗出血来。
“嘿嘿,臭小子知道老子的厉害了吧!”赵旺财看着自己的杰作自鸣得意的笑道。
柳旭尧到这个时候方才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好好的练功。他明明见义父用“红莲剑法”的时候虎虎生风,威力无穷,为什么到自己使出来之后却总是这样生硬和古板呢?
“爹,你快过去帮帮旭尧啊!”一旁的白鹿铃见柳旭尧落了下风,急忙用力的拉扯着白兴旺的胳膊催促道。
“放心吧,没事的,你看寨主他们都看着呢,要是真有危险的话寨主早就出手了。”白兴旺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却在暗自庆幸,幸好之前劫道的时候用了蒙汗药,要不然自己还真的不是这个赵旺财的对手。
柳旭尧眼见自己再这么跟他耗下去必输无疑,心道:“看来这‘红莲剑法’自己只不过是掌握了一点皮毛而已,想要赢得这场战斗就必须要想另外的办法!”
于是柳旭尧假装没事一样笑道:“就你这那三两下子,也就配给我挠挠痒痒,真正的好戏现在才开始呢!”
赵旺财闻言大怒,大喝一声又冲了上来。柳旭尧则一改刚才的攻势,将钓鱼竿收到胸前,却不停的在赵旺财的眼前晃动。
赵旺财怕他有诈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心道:“这臭小子又搞什么鬼,难道他还有什么绝招不成?”
其实柳旭尧这胡乱的出招主要就是要为了乱其心神,他见赵旺财此时犹豫不定心知机会来了,于是趁其不备猛地将那钓鱼竿朝着他的双眼扔去。
赵旺财在慌乱之中急忙侧身躲避,心道:“好狡猾的小鬼,幸好我躲得快,要不非让他戳瞎我的眼睛不可。”
而当赵旺财回头的时候,柳旭尧却早已绕到他的身后,迅速接过那飞掷而来的钓鱼竿,双手用力这么一拉,赵旺财便瞬间倒在了地上。
原来那钓鱼竿却还连着钓鱼线,柳旭尧先前丢出的钓鱼竿看似是偷袭,实际上一是为了吸引赵旺财的注意力,二是为了用这钓鱼线做一个圈套困住赵旺财。
柳旭尧不给赵旺财翻身的机会,急忙冲上前去那细细钓鱼线紧紧地绑住了赵旺财的双手……
是夜,灰暗的灯光下,两名中年男子相对而坐。
“贤弟,你对今天旭尧的表现怎么看?”说话这人声音浑厚,满脸沧桑,正是这“天罚山”的寨主柳云天。
“哼,净会耍些小聪明,要不是我之前刺了赵旺财一剑,那小子今天早就让人大卸八块了!”赵明义冷哼一声,一副不屑的样子。
“哈哈哈,那小子确实该打,把我的‘红莲剑法’乱舞一通当真可恶!”柳云天想起今天白天的事情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臭小子这么不争气也亏大哥你还笑得出来!”赵明义见柳云天大笑不止于是略带抱怨的说道。
柳云天则不慌不忙的解释道:“我这‘红莲剑法’最是讲究刚猛凶狠,不是他这种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能够领悟到的,所以我并不意外。一开始我还以为他会被我这剑法的套路给困住,没想到他还能根据现场情况上演这么一出。虽然滑稽了些,但还算机灵。”
“要不是赵旺财的腿受了伤,活动不怎么方便,我看他也没有这么容易得手。而且要是我的话,我会直接用细线勒断他的脖子。”赵明义的眼里闪过一道寒光,缓缓的捋着自己的胡子说道。
柳云天摇头叹息道:“这也正是旭尧这孩子最大的弱点,太过心慈手软了。明知道对方腿上有伤,却也不肯下狠手。而且性情孤傲,就算被对方逼入了绝境,也不肯向我们求救。”
“哼,若是连这点骨气都没有,那当初还真不如让我一刀宰了他呢!”赵明义微微颔首,竟是有些赞许之意。
柳云天听赵明义无意间又提起了往事不免有些心塞,他缓缓的走到窗前,望着天上的一轮新月叹道:“马上就要到约定的日子了,也不知道皇子现在怎么样了!”
十八年前,京城的一条小巷内,三个满身鲜血的大汉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只见为首的那个大汉身材魁梧,器宇轩昂,赫然正是当年的“镇东将军”柳云天,而另外两人则是他的两位结义兄弟赵明义和秋慕鱼。但见柳云天愁眉紧锁,不发一语,怀里却还紧紧的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
这时突然从小巷外面跑进来一个披头散发的肥胖男子,那人见了柳云天就像见到了亲人一样,嚎啕大哭道:“柳将军快快救我!”
还没等柳云天发话,赵明义便早已冲了上去将紧随其后的十几名官兵诛杀殆尽。
“幸好遇到了将军,要不然我这条老命可真的就算完了!”这个肥胖的男人正是当时云霄国的丞相林渊,只见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有余悸的说道。
但当林渊抬起头来的时候,却看到柳云天正手持利剑,满脸愤怒的朝他走来。
林渊心里“咯噔”一下,仿佛遇到了晴天霹雳一般,脑中顿时一片空白,颤声道:“将军……你这是要干什么?”
柳云天冷笑一声,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林渊心道不好,急忙转身欲跑,却见赵明义正在巷口似恶鬼一般的瞪着他。无奈之下他又转身跪在柳云天面前求饶,但是当他张了两下嘴之后却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林渊不敢相信的瞪大了双眼,他急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喉咙,但还是阻止不了那不断溢出的鲜血。
林渊死了,但是战争却不会结束。
其实大家的心里都很清楚,“诛佞臣,清君侧。”只不过是太师公孙伯颜为了谋朝篡位而打出的一个幌子罢了,可就算明知道这是骗人的,却又偏偏没有人能够反驳。林渊固然有错,他的错就是向当时一心求道的皇帝凌九寻举荐了一位名叫“御魂”的江湖术士。
而当那“御魂道人”得宠之后为了进一步地讨凌九**心,他竟谎称自己可以炼制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的丹药。凌九寻大喜之余更是不惜劳民伤财的动用全国之力去寻找那些炼制丹药的奇花异草,以至于老百姓们怨声载道,民心涣散。
就在这时太师公孙伯颜联合“镇南将军”黄天立一起举兵造反,没想到全国各地纷纷响应,叛军仅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便攻进了这繁华的京城之中……
一代奸相林渊就这么倒下了,但是当他倒在地上的瞬间却从他的身上清晰的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大哥你看!”赵明义摊开林渊的尸体,还真的在他的衣服里发现了一个婴儿。
赵明义抬头看了柳云天一眼,见他只是叹息也不发话,于是赵明义提起钢刀就要朝那孩子砍去。
“二哥,且慢!”一副书生打扮的秋慕鱼终于忍不住说话了,只见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凡事都要留有余地,这个孩子是无辜的。”
赵明义摇头道:“三弟,不是二哥说你,你们读书人就是太过迂腐了,斩草要除根,他可是这奸贼林渊的儿子,留着他也是个祸害!”
秋慕鱼一把抱起林渊怀里的婴儿生气道:“他只不过是一个刚刚满月的婴儿,难道他还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赵明义自知理亏,转头向柳云天求救道:“大哥,你看这事怎么办吧!”
柳云天就这样被他二人死死的盯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他怀里的皇子突然放声大哭起来,紧接着秋慕鱼怀里的这个婴儿便也跟着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这孩子越哭我越闹心,还是让我一刀宰了他算了!”赵明义怒骂道。
忽然,秋慕鱼灵光一闪,笑道:“大哥,我有一计!”
“哦?三弟你就不要再卖关子了,快快说来!”柳云天如释重负,急切的问道。
“现在皇上下落不明,我们的当务之急便是先要设法保住皇子。而公孙伯颜的大军此时已经占领了京城,仅凭我们三人之力想要突围出去,那可以说是困难重重。”
秋慕鱼停顿了一下,见他二人没有反驳,于是便继续说道:“不过现在我们手上有两个婴儿。我的意思是,不如我们将这两个孩子的衣物调换一下,然后由我带着林渊的这个孩子去引开守城的士兵,你们二人则趁机带着皇子冲出城去。”
“哈哈哈,好一个偷天换日之计!”柳云天听完之后不禁赞叹道:“不过要去引开守军的人不是你而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