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温暖，来河道边游玩的人倒也不少，只是到底是冬季，河岸边原本依依的垂柳，此刻已成萧索的秃枝，萋萋的碧草也是满眼的枯黄。
冰凉的河风吹拂在脸颊上，让苏清梦混沌的脑子也清醒了不少，徐徐的走着，那在心中计较过千百回的话却还是依然说不出口。
“你本该是天真无邪的模样，怎生这近来一直这般愁眉苦脸的？”秋染襟走在苏清梦的右侧，忽然开口问道，语气里颇有些惋叹。
犹记得初见她时，笑容明媚，双眸清亮，哪有半点愁绪？
苏清梦的心咯噔一下，手也不自觉的握紧了暖玉。
“秋染襟，你可会骗我？”一直缄默不言的苏清梦忽然仰起脸来，对着秋染襟所在的方向，蓦地一问。
“清梦，我已经骗过你了。”秋染襟唇角扬起，那眸中却是难辨的悲喜。
苏清梦脚步一顿，唇线紧抿，微垂下了头，片刻的沉默后，她抬起头来，唇边挂着一个嘲讽似的笑，喃喃耳语一般说道：“是啊……”
“哎呀！快来看啊！”
“那个是什么？！！”
“不会是个人吧？！”
……
人群忽然嘈杂了起来，苏清梦感觉到自己身边突然多了很多人，来回奔走着，嘴里无一不是说着那河里的东西。
“出什么事儿了？”苏清梦茫然的问道。
暖玉紧紧的抓着苏清梦的手，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苏清梦就被人群给冲散了。她仰着脖子往那人头攒动的地方望了一眼，却是什么也看不见。
“不知道呢。小姐，这里实在混乱，我们先离开吧。”暖玉心里有些担心，苏清梦近来已经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了，她免不了要多担忧着。
“你们先去那边歇着，我去看看。”秋染襟指了指身前不远的一家客栈，轻声说道。
“好。”暖玉面上一喜，连忙应下，然后拉着苏清梦便往那客栈里走去。
客栈中的人已经全跑到了河岸，只有一个小跑堂的，想要去看热闹，却又是怕掌柜的骂，便站在客栈门口，伸长了脖子往人群里瞧。
暖玉带着苏清梦在客栈最外面的一张桌子前坐了下来，等了不到一刻钟，秋染襟便折返回来了。
暖玉远远的看着他走近，但见他眉峰紧蹙，眸色深沉，脸色尤为不好看。
秋染襟走进客栈，什么话也没有说就在苏清梦的边上坐了下来，脸色阴沉。
“怎么了？”苏清梦感觉到自己身边坐了人，她心里明白这人就是秋染襟。
“是啊。侯爷，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见秋染襟这般脸色，暖玉也纳闷得很，皱着眉头，急切的问道。
“清梦……”秋染襟沉默了半晌，悠悠的开口。
“怎么？”听见秋染襟的语气有些不对，苏清梦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到底什么事儿？”
“那河里浮着一人的尸体……”秋染襟也没卖关子，“是个男人，死了有些时日了，捞起来的时候尸体都发胀了。”
“啊！”暖玉听着，一声惊呼，忙用手捂住了嘴巴，眼睛里满是惊恐。
苏清梦心里也没由来的一紧，脑子里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之前司棋的死，那股凉意便从背脊一直凉到了心底。
“清梦……”秋染襟又说，“你可知道那人是谁？”
“是谁？”苏清梦似条件反射一般问道，与此同时那颗心也一并悬起。
“是……”秋染襟眸子一转，看着一脸好奇的暖玉，犹豫了片刻，才又说，“络腮胡子。林中小屋的那个络腮胡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