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我都安静的吓人,双手被纱布缠绕,韩无城常来看我,并且还派了许多侍女来伺候,我也不再理会,只是等到我的手可以弯曲了就不让她们来了,我的手伤一直都是韩无城来照顾的,他问我为何不要侍女,我只是说想要一个人,静静的就好。
韩无城看透了我的心思,便一脸歉意的说:“很抱歉给你了这样的人生,你是个好姑娘,如此荒废你的青春,我们韩家一定会给予你补偿。”
我只是一笑。
而韩孚拂只是偶尔来这里看看我情况,然后就去江麓那里,毕竟侍女24小时无缝隙看管,我跟他也说不了话,更多的是不知什么时候,韩孚拂开始躲避着我的眼神。
像个情窦初开的姑娘家。
要不是我知道他心里的人是闻人妤,我就肯定以为他喜欢我,以现代人的直觉。
韩无城这几天之所以这么殷勤,无非是因为我有一个“细作”的身份,生怕我对他有什么威胁罢了。
韩无城,虽说无城,但其实是城府颇深。
我有几次想去看窦冉,这次的事情还好没有牵扯到她,只是将军府被封,她就回了桃花庄,顶了一个寡妇的名称,基本上和我是差不多了,到桃花庄时,窦冉却始终是闭门不见,随后我只好耷拉着两只手回来。
终天楼依旧是那么火热,我每天除了想点子,也再无其他。
日子似乎是这么平淡,但我却已经做起了行动,我要保护世安,袭香因为身份原因无法成为正室,而我打算用另一种身份成为戚世安真正的夫人,这个身份就是曲菁歌的妹妹,曲艺。
我要把袭香给我的痛还给她,并且让她远离戚世安,曲艺这个身份也会随着袭香的离开而死掉,而我就要离开,这样才能算是彻底还了我对戚世安的欠缺。
首先能赐婚的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当今圣上。
这几日圣上得了病,一种怪病,全国通告,而我就充起了神医。
大摇大摆的进了皇宫。
这时我看到一个女儿家的模样,但却穿着官服,如果没猜错,此人应该就是前朝皇后,当今的女御医,齐语芙。
约摸着二十多岁的样子,脸上未施粉黛,但却美艳动人,身姿绰约,整个气场都充斥着皇后之风。
她眼神似乎是一把算盘,在打量着些什么。
我眼神微动,便看到她那些零散的回忆,仿佛一个个的陷阱,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
“我需要所有人都退下,我身上什么武器都没有带,不信来搜身,另外给我端一杯茶谢谢。”我说完便放肆的坐下,坐在龙塌旁边的凳子上。
这时一个公公正想要掌我嘴并且潜台词应该是放肆之类的话,但却被纱帐里面的人阻拦了。
“都出去!”那人的声音铿锵有力,而女御医齐语芙看了看我,我只是一笑,她便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人出去了。
所有人都离开后,我才悠悠开口:“我知圣上是什么病,并且还知道你这病的解药在哪。”
帐中人一笑:“不问,不闻,不听,不看,你怎会知道我的病呢?小心,这可是欺君之罪。”
“圣上的病是心病,那解药。。。想必就是齐姑娘了吧。”我端着茶水,小抿一口笑道,刚说完,里面人一惊,将帘子扒开,我才看清了这当今圣上的面目。
气色红润有光泽,哪像是有病的人,并且圣上的眉眼与戚世安有几分相似,长得别有一番风韵。
可如今不是并不是戚家人的天下,而是褚家人的天下。
“先做一下自我介绍,首先我是个女子,我叫曲菁歌,是韩家的韩五夫人,也就是那个冥婚的姑娘,而我来此是要跟你做一笔交易。”我将茶杯放在一旁,然后对上当今圣上褚千裘的双眸。
“什么交易。”褚千裘挑眉看着我。“首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已经是一位父亲了。”我刚说完,褚千裘就笑起来:“天下人皆知,朕的儿女满堂。”
“我说的是真正意义上的父亲,你与你认定妻子所有的孩子。”我眼神始终在捕捉着褚千裘的过去。
褚千裘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是一个刚登基,就能完全抓住朝政的君王,虽说政治上是个明君,但也有昏君之言,而他的过去,嫉妒,恨意,充斥着他的半生,他唯一能让他控制人性的,就是他还爱着齐语芙,但这种爱是折磨着他的唯一利器。
“认定的妻子?”褚千裘眯起眼睛。
“那晚,小雨润如酥,芙蓉躺在池中央,前朝皇帝亲赐皇后的铜雀台,一舞倾尽天下,后来不知为何皇后锁在铜雀台,那里也成了禁地,变成了冷宫,她不再争宠,而是一人呆在芙蓉阁里养胎,无人知晓,那么请问肚子里的孩子又是谁的呢。”我把我所看到的说了一遍给褚千裘听。
“她何时有过孩子,她被打入冷宫无非也是她得罪了戚盛(前朝皇帝),又下毒给当时的宠妃,那都是她自找的。”褚千裘冷冷的笑道。
“她这么做,为的也是腹中已有一个月的胎儿啊,难道还要让我再问你,铜雀台的那一晚**,到底是谁许的一辈子只娶她一人?谁又在她耳边说着那些付不了责任的情话。”我质问起褚千裘,这些事情皆是我刚刚那一瞬在齐语芙的记忆里看到的,那是她最深刻的记忆。
“你到底是谁!这些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褚千裘慢慢想去那晚醉酒发生的事情,然后眼神锐利看着我。
“我说过了。”我轻言淡语。“够胆量。”褚千裘一笑。
“我只能说,齐语芙在芙蓉阁中偷生下你与她的孩子,然后让你的奶娘带着孩子送出宫外,现在那孩子已经两岁,在乡下一个地方安稳的活着,而这就是我与你做交易的内容。”我轻描淡写的样子刺激着褚千裘的神经。
“孩子在哪?只要你告诉我,你的任何条件,朕都会答应。”褚千裘说完,我的心情也好了许多,随后悠悠开口:“我知道我这个身份也没办法摆脱,这是从祖宗到现在的规矩,但我要你赐婚,让我以我妹妹曲艺的身份嫁与戚世安。”
“成交,我想你应该不会对我构成威胁吧。”褚千裘试探性的问了问。“前提是你不要对戚世安构成威胁。”我说道。
“情这个字总是让人难以自控,另外戚世安可是我的好弟弟,我怎么会害他呢。”褚千裘的话意味深长,而我根本没兴趣理会他们这些复杂的皇室关系,只是愣了一会说道:“现在我要看你写下圣旨,然后才能告诉你。”
褚千裘虽说外表平静的起身去写圣旨,但内心早已是翻天覆地的动乱,现在对他来说什么都不重要了。“我相信你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呆在世安旁边,也一定能帮到他。”褚千裘写完后对我说道。
“我只是为了保护他,你孩子在。。”我看到门外一个偷听的身影,便跟褚千裘使了个眼色,褚千裘便走过来,我伏在他耳畔说了地址,随后便就离开。
推开门的一刻,齐语芙看着我,满眼的仇意。“你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对他说孩子在哪?到底是谁派来的你?来这害我!”齐语芙抓住我的手,力道非常大,情绪非常激动,双眼红肿,想必是之前哭了很久,这刚消肿,此时又肿了起来,我有几分愧疚,但为达到目的,我可以不惜一切。“语芙!”褚千裘过来抱过她。
“你知不知道我只剩一个锶儿了!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破坏我最后的围墙!放开我!”齐语芙死死的抓住我的手,说完那些话,挣扎着褚千裘的怀抱,而我无法摆脱。
最后齐语芙还是被褚千裘拥在怀里,而我刚好的手,被齐语芙抓出一道很深的血印。
“贱人!”齐语芙在我身后骂道。
有一刻我看着手上的抓痕,觉得我做的似乎太过自私,但我想就算褚千裘知道了,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啊,毕竟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太多的误会,这些误会,只需要一个孩子就能解释很多了。
再说了我与齐语芙又不相识,她的死活,她的痛苦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的情绪罢了。。
曲菁歌,你混蛋到这种地步也是够了。
晚上,韩无城亲自给我送嫁衣。
“以前我都是给你送男装,如今却送你一身嫁衣,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让皇上替你说话?”韩无城眯起眸子,那条紫色的眼镜蛇,缠绕在他的胳膊上。
“我只想说,我不甘愿顶这个罪名,袭香那个人很危险,我欠世安的太多,皇上总不能莫名其妙的下旨让戚世安休了她吧,我只能以这种方式保护他,身为戚世安的朋友,你应该感谢我,而不是在这里质问我。”我整理仪容,接过那做工精致的嫁衣,如果我没看错,这嫁衣正是戚世安之前为我做的,但却给了袭香穿,没想到她是主人最终还是我。
“这可是戚世安让送来的?”我一笑,这明显的是在讽刺我。
“你以为?”韩无城从头到尾一直在打量着我,我知道他那眼神应该是在看一个精神病的眼神。“没关系,我穿。”我深深的闷了一口气。“他给你这么大的讽刺,你也要穿?”韩无城有些惊讶,因为他认为我这种倔脾气的人怎么说都不会低头。“你喜欢过人吗?”我抬眸看着韩无城,韩无城只是一笑,摇了摇头,随后便就离开了。
与此同时,世安府内。
戚世安握紧了拳头,看着桌上放着的圣旨,曲菁歌的妹妹,曲艺?
菁歌啊,菁歌,你的身份可真够多的。
不知为何,他明明已经厌恶了曲菁歌,但接旨的那一刻,内心却有几分欣喜。
而袭香只是一个人依靠在床榻,听了这个消息只是一笑,随后伸出手抚了抚小腹。“姐,现在可是要告诉大人你有喜了?”一个穿的像是仆人男子问到,但他的脸却如同袭香一般精致,这人正是当初被抓走充兵的弟弟,所有的阴谋其实都是这姐弟俩策划的。“不用了,大人现在正高兴着呢,如果再告诉他这个消息,我怕他兴奋过度,对身体不好。”袭香悠悠开口,随后便拿起书看了起来。
“对了,小云,这几天戚世安粥里的朱砂再加大些量。。”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