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顾向东去了美国出差,家里看不见他,我心情也舒服一些。带着顾浩然去吃了一顿牛排大餐,一起去商场逛街。在卖鞋子的柜台,顾浩然拿着他认为好看的各种鞋子,让我试穿“妈妈,这个小花的,你穿上一定很好看”,“妈妈,这个七彩颜色的也好漂亮,你试试看”,营业员小姐看着他,忍不住夸赞说“哇你儿子长的帅,又贴心,好可爱”。是呀,有这样的儿子,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开心。比起每次逛街像块木头一样,面无表情的跟在身后的顾向东,顾浩然的确比他有趣的多。我现在越来越享受跟儿子在一起的时光,他总是能让我感动,让我开心。
后面几天,我们娘俩一起去唱歌,每天找各种各样开心的事情做。尽管无论做什么开心的事情,心里也开心不起来的时候,但每天伴随着顾浩然的吵闹和欢乐声,春节假期很快就过去了。出差的顾向东也回来了。
看见他,我脸上的笑容,装也装不出来。一个多星期没见面,心里还是容忍不了他。我们没有说话,心里的距离,似乎也遥远了很多。他自己打开行李箱,把脏衣服,自觉的送到了洗手间的篮子里。然后高兴的翻出从美国给顾浩然带回来的各种东西“儿子,你快来看,爸爸给你买了玩具。足球,还有好多新衣服,你喜欢吗?”。顾浩然跑过去,把玩了一下顾向东递给他的一个,皇家马德里球队的足球,然后放下。跑到洗手间来,和我一起刷牙、洗脸,准备就寝。他看我一见顾向东,脸上就没了表情,突然放下手里准备要刷牙的牙膏,和牙刷,突然想起什么事儿似的,说了句“等一下,我有话要给爸爸说一下、、、”。说完,他跑到客厅,认真的对顾向东说“爸爸,如果你要跟妈妈分开,那你可不可以搬出去住?我想和妈妈留在上海,不想去西乡”。听了儿子的话,顾向东没了声音,沉默了几秒后,我听见顾向东沮丧的说“爸爸现在没钱。等有钱了,我再买个房子,在搬出去好吗”
“好”。
顾浩然满意的返回洗手间对我说“妈妈,你不要离开了。爸爸说他以后再买个房子搬出去”。我惊讶的看着顾浩然,觉得他不像个孩子,他心里想的,和说的,是我所没预料到的。跟顾向东吵架以来,我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说过半句顾向东的坏话,他竟然会跟顾向东说那些话。我能感觉此时坐在客厅的顾向东,听了儿子说的话,心瞬间碎裂的声音。他一直觉得他为这个家奋斗,辛苦工作挣钱,给了我们娘俩无忧的生活,我们应该对他感激涕零。就在刚才,他还兴奋的搬了一大堆东西送给顾浩然,结果儿子却对他下逐客令,要把他“赶”出去。我能感受到顾向东,在听了顾浩然的话沉默的那几秒,心一定是滴血的痛。不知道为什么,知道顾向东心里被刺痛,我心里却很高兴。这是吵架以来,我唯一一次发自内心的得意,和高兴,就好像儿子替我报仇雪恨了一样。
我掩饰着内心的痛快,蹲在顾浩然的面前,揽着他的小肩膀,严肃的说“儿子,爸爸妈妈的事情,我们会自己解决,小孩子不能插嘴。今后无论妈妈在上海,还是去别的地方,会选择一个我们两个都喜欢的城市,但是你不能要求爸爸妈妈是住在这里,还是要搬出去,这样是不公平的。也会让大人感觉很难过,知道吗?”。
“知道了”。顾浩然似懂非懂的回答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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