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我浩然小儿一周岁的生日,我和一品茗的大人们,也跟着莫名激动了一天,顾向东也不例外,激动的在一家高档饭店订了一个包房,宴请所有爱浩然的老少粉丝,浩然的那些阿姨、姑姑、干妈,和哥哥姐姐们,纷纷向他送了礼物和新衣服。看他收到礼物,向众人微微一笑,那小模样还真是迷人。众人都忍不住上去抱他,亲他,整个包房其乐融融。我在一旁心想:兔崽子,真是人小面子大,这么多人都来给你过生日。你老妈我,整个童年结束,都没你的礼物和新衣服多,你现在可算得上是咱家的“富二代”了。
整个饭局,浩然拿着各种小玩具,玩的不亦乐乎。玩到高兴时,还对着我们咿咿啊啊兴奋的大声尖叫,来表达他内心的激动。一品茗的人见证了他的出生与成长,对他是自然的疼爱,看着他在乐丹的托扶下,步履蹒跚的行走,我不得不想起了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忍着煎熬和痛楚,把他带到这个世界,那时他是那么的柔弱,我用尽所有的精力和爱心陪护着他,他每天也用尽力气顽强的呼吸,贪婪的吮吸着乳汁,惊奇的感受着这个世界。从他会眨眼睛,抬头,翻身,坐立,一直到今天吵吵闹闹,听到他的欢声笑语,蹒跚前进,我们一起感受着生命的奇妙,他带给我们的快乐和愉悦是无以言表的。他外婆常说“孩子是请不来的贵客”。那天我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母亲在浩然过完周岁生日,一岁四个月刚学会走路的时候,我让她带着黎洋洋回了老家。老刘热心的说给黎洋洋介绍个对象,让他回去相亲。黎洋洋不肯自己一个人回去,说家里没有母亲,太冷清。其实我知道,黎洋洋是因为跟老刘没感情,回去有些尴尬。另外家里所有的人,除了我回去,能帮母亲洗碗、摘菜,洗衣叠被,分担些家务,心疼心疼她。其她的人,都是些等着吃现成饭的。黎小雨懂事了后,每回回去,也就给她扔一两千块的零用,饭后顶多帮她刷个碗碟。哪像我,嘴巴欠,为一家人操碎了心,出钱又出力,到头来还不讨好。为了不争气的黎洋洋相亲成功,早点成家立业,延续香火,尽到赡养父母的义务,我毫不犹豫的让母亲丢下我和浩然,陪着黎洋洋回了老家。
每次提起黎洋洋,我的气血就上升,好在我年轻,若是在垂暮之年,我怕早就爆了血管,在另一个世界了。我原以为我结婚后,日子该幸福快乐了,可顾向东只给了我婚姻,不给我快乐,让我有苦说不出。好不容易跟黎小雨之间的姐妹亲情融洽了,她在青岛化妆品专柜干的好好的,后来却说挣钱太少,又瞒着我,偷偷的辞掉工作,回到郑州一家高级桑拿酒店,又干起了按摩技师,气的我半天说不出话来。黎洋洋更加可恶,在我回老家装修房子那段时间,他在好乐迪上班后,里面和他一起上班的一个年轻小子,把他带到一个游戏厅,教他玩了一把老虎机,当场赢了六百块后,他感觉赢钱很快,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一有钱就往老虎机里扔,最后把每月工资和他的积蓄输的精光。一向舍不得花钱的黎洋洋,连吃个盒饭都算计着省两块钱,想多存点钱,将来回老家,开家自己的服装店。但最后他却把精打细算攒下用来实现理想的钱,送进了游戏机。在玩游戏机之前,乐丹教育她侄儿阿德,高霞说教她弟弟,无一不拿黎洋洋当正面教材,说他懂事,踏实。但自从黎洋洋玩了老虎机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谁都无法接受他去玩赌博的事实,尤其是我,当即就暴跳如雷了,为此,乐丹没少安抚我的心情。玉玲和她哥哥,年轻时也混迹过赌场,颇有经验,他们想尽各种办法,帮黎洋洋走出赌场,可他就是不争气,跟吸了毒品似的,堵瘾难消。我从老家回来后,一向舍不得花钱的他,隔三差五问我要两百块生活费,刚开始我不给,他有些不高兴,也就算了。后来演变到,要不到钱誓不罢休,还要跟我翻脸的地步,我才注意到了他的反常,在我的逼问下,他死也不说要钱的原因,只是一个劲的逼着我给他拿钱,我盛怒之下,嘶声力竭的质问道:“你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了?!吃饭又用不了这么多钱,跟我说话还这种态度,今天要是不说清楚,我一分钱也不会给你!”
“我除了吃饭,跟朋友聚会不行啊?朋友过生日买礼物不行啊?我用我自己的钱,又没拿你的,你干嘛不给?!”
“前天才刚给过你两百元,这么快就没了,你如果认识了女朋友,也得先给我带到家里来看看,我自然会给你拿钱。还朋友,你每天一下班就回来睡觉了,你去哪儿交的朋友?说来听听”
“我凭什么要跟你说,管这管那的,你烦不烦!?,不然你把我的卡给我,我自己去取”
“凭什么?!凭我是你姐,凭你在我这儿白吃白住这么多年,我就得管着你。你这个白眼狼,不知好歹的东西,跟我这么说话!今天不说清楚,钱就是不给,你就是拿去给人家花,我也得知道是谁吧?你说你到底认识了什么样的朋友,把你变的这么六亲不认,这么可恶?!”
“我吃你的,住你的,你算成钱扣掉,把我的卡还给我。我花的是我自己的钱,又没花你的,你要是想占为己有,你就直说!”
“我占为己有?!我结婚一份贺礼都没要你的,你卡放我这里三年,我没花过你卡上一毛钱。你连这种畜生话都说的出来,好!你给我等着、、、”
十五分钟后,我去了小区的银行,从黎洋洋卡上取了一万五千块钱回来,然后进屋强忍着愤怒,写了张断绝书:黎洋洋在大姐黎寒雪家,吃住三年零四个月,黎寒雪每月为其洗衣叠被,管吃管住,并代管工资卡,今日黎洋洋不知好歹,辱没姐姐人格。我黎寒雪今日交还其银行工资卡,从此姐弟情义两清,日后老死不相往来,签字为证,当即生效!
黎寒雪
2010年2月16日
“给我签字!”我将断绝书扔到了黎洋洋的面前,他看了一下,毫不犹豫的签了字。我当时气的浑身发抖,转身进屋把他房间里的衣物扔到了门口:“既然你六亲不认,我也没你这个弟弟。你在我这白吃白住三年多,我还免费帮你洗衣服,按照上海的行情,租我这样的房子,你卡上这点钱缴房租都不够,还享受不到这么好的服务。我按每月五百块给你算,总共扣了你一万五。卡上还剩下两万,密码我没动过。给你!你现在马上在我眼前消失!滚!”
“我还没租好房子,你让我现在去哪住?”黎洋洋看我把卡摔到了他脸上,他气焰一下子弱了下来。
“你现在有钱了,出去租房吧,爱住哪住哪!你睡大街上都跟我也没关系!你不是有朋友吗,去找你朋友呗。”
我重重的关上了门。
母亲带着浩然去溜弯还没回来,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不停的颤抖,以为黎洋洋在外面认识了坏女孩,教唆他变成了这么可恶的样子。不然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一向很尊敬我,从不敢对我大吼大叫,更不可能说那么混账的话,他到底是怎么了?我坐在沙发上想着十万个为什么,却找不到答案。直到一个星期后,黎洋洋给我发了一条短信,才揭晓了谜底。
“姐,我没钱吃饭,也没地方住了,钱全没了。”
两万块才几天就花完了,我本不想接黎洋洋的电话,但他离开后的一个星期,我虽然生气,也很担心,尽管为了吓唬他,跟他写了断绝书,但在他签字的那一刻,我确实崩溃了,被气昏了头脑,百思不得其解黎洋洋为什么变的这么狰狞可恶!我内心是想知道答案的。在收到他信息的一刻,我脑子里有无数种猜测,就是没想到他玩上了老虎机。为了知道答案,我很不情愿的给黎洋洋回复道“先回来吧,把话说清楚”。
收到我信息半小时后,黎洋洋来到家里,我没有好脸色,冷冷的让他进了屋,他一脸狼狈,精神萎靡,低着头,在我面前的沙发上坐下。完全没了一星期前的嚣张气焰。
我冷冷的,语气中不乏讽刺的说“说吧,跟我断绝了关系才出去几天,这么快就没钱了,你都跟什么朋友在一起?”
黎洋洋像个罪人一样,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对我的问话,他眼神闪了一下,欲言又止,难以启齿。气氛很凝重,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可能超出了我的想象,忍不住接着蹦了句“你说钱没了是什么意思?赶紧说吧,是被人骗了?还是被偷了?!别死气沉沉的,给句话行吧?我现在没什么耐心”
黎洋洋在我的逼问下,有气无力的说了句“一起上班的一个朋友,有次带我去玩游戏厅,我在一台机器上用六十块赢了六百块钱,我没想到游戏机一下子会赢这么多钱,后面我又去玩了几次,刚开始都赢了,但我不肯走,想再多赢一点钱,这样等到年底,我就有足够的钱回去开店了。但是没想到,后面输了。我不甘心,把你给我的生活费,又拿去拼了几把,又输了。后来我想,把输掉的三百块本钱,捞回来就不去了,可你不愿意给我钱,我跟同事借了五百块也输了,那天说好要还人家,我自己没钱,问你要,你又不给,所以才向你要回我的工资卡。卡拿到后,我还了人家的钱,又去捞本,没想到还是输了”
黎洋洋弱弱的讲述了他输钱的过程,我看着眼前的他,心里一阵苦笑,原本脚踏实地,又很听话的他,怎么会去赌博?他出来打工快四年了,对于为人处事方面,社会的复杂性,和狡诈多变的人心,我没少提点他,教他防范。虽然他记着我的教诲,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碰上求帮助、求路费的乞讨之人,还是忍不住掏出兜里所有的钱奉送给人家,虽然那些有可能是虚假乞丐,是专门骗取别人善心和钱财的人,但黎洋洋却自认为她们很可怜,很需要帮助,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认为帮助别人是件开心的事。我那时候,看着这个傻弟弟,觉得他虽然有些愚善无知,到也善良的可爱。我想过一千种他被坏人骗的情景,也不曾想他会去赌博,我万万没想到。
“你知道你玩的是什么游戏机吗?那是老虎机,专门吃钱的机器,赢钱的概率是人家设定好的,你运气好,正好碰到那个概率,让你尝点甜头,就是为了让你拿更多的钱往里面送,你这个笨蛋!你没看新闻说,经常有人在老虎机上输的倾家荡产,跳河跳楼自杀的人吗!?你真是头猪啊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硬是逼着我把钱拿给你输光了才回来说,那都是你这些年一点一点存起来的血汗钱。这下输光了,你心甘了?!我这么多年煞费苦心,真是白教育你了!要不是我扣留了些你的钱,为新房添些家具,你这次得输的一毛不剩!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不争气的弟弟,从现在起,你可以回来住,给我老老实实上班,如果再去玩,立马给我滚蛋!这辈子都别出现在我面前。”
黎洋洋被我骂着,一声不吭,完了,死灰着脸,小心翼翼的说“那时你怀着身孕,我怕你生气不敢说。后来你每天带浩然那么辛苦,妈也过来了,我也住在家里,全靠东哥一个人挣钱,我就想赢点钱,早点回去开家自己的店,以后你就不用为我操心了。后来钱输多了,心里开始发毛,上班也没什么心情,回来又怕你知道,所以脾气很坏,那天才顶撞了你。你放心,我以后不去玩了”
“愚昧!给我脚踏实地的好好做人,家里的事儿用不着你操心!有那本事把自己管好就不错了,你见过谁是靠老虎机挣钱发家的?今天让你赢点,就是为了让你明天输更多,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这么多年在外面真是白混了!这些年,我都舍不得花你一分钱,心想你懂事,给你存着,以后干个你自己喜欢的事业。跟你说过,只要你自己听话努力,以后就是不够了,我和你东哥也会帮你。谁知道你就这样,把钱糟蹋完了,这么不争气!你东哥的弟弟,就是从小就败家,爱赌博,你东哥到现在都恨他弟弟,兄弟俩见面都不说话。心想你比较懂事,所以这么关照你,把你当亲弟弟一样待,吃的,穿的,样样给你买。平时买衣服买鞋子,他自己买两件,就有你一件,这么厚待你,对咱家也是贴心贴肺的付出,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看你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对他!”。
看着黎洋洋在我面前头都不敢抬,想必已深深的知道自己错了。何况刚输了那么多的血汗钱,看他的样子,整个人的状态像输掉了魂一样,心里一定也不好受。钱输了,还有机会赚回来,怕只怕他输掉了志气,输掉了理智。我心里自然是生气,但一转念,又强忍了忍怒火,缓和了一下语气,不温不火的臭骂了一通后,见他不吭气,我又讲了几句暖心窝子的话“行了,就几万块钱,输了就输了。现在起,好好努力工作,一两年也就存起来了。以后坚决不能再去玩了。如果我知道你敢背着我去捞本,那你就立马卷铺盖消失在我眼前,你饿死街头也好,欠钱被人剁了手脚也好,我都不会再管你,你知道我的脾气,这已经是我包容你的底线了,记住了没?!”
“记住了。这月发了工资还是给你,你帮我保管,以后不去玩了。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和东哥。在你这里吃的用的,以后有钱了,我再还给你们。老大,我赌博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跟东哥说?”
“谁稀罕你的钱。只要你今后好好做人,过去的事既往不咎。犯错了,能知错能改,迷途知返,没人会说你什么。你那天差点把我气昏过去,拿着钱出去了,现在又跑了回来,你东哥能不知道吗?这事儿就不提了。你只要不去玩机器了,你东哥也不会说你什么,你都二十二三岁的人了,还不给我争气点,你让我在你东哥面前都觉得丢脸。妈还盼着你多存点钱,早点回家说个姑娘结婚,村里跟你同龄的小伟和康康都准备结婚了。其他的人,在外面打几年工,也都从外面带了女朋友回家见父母,你到现在连个女朋友还没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知道吗?到时候村里人又该说咱家闲话了。妈回了老家,不但没面子,还得为你成家立业的事着急上火。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个男子汉,把家里挑起来?我这些年为家里操了多少心,现在又拖个孩子,工作也没有了,不但没钱,自由也没了,天天过的够烦心的,你还来添堵,你想把我早点气死是吧?”
“知道了,钱我会存的。女朋友我不想这么早谈,谈恋爱需要成本,现在外面的女孩子都很现实,我们商场楼面里,其他柜台有个女孩子对我有好感,还让她朋友过来要了我的电话号码,每次她们吃饭,或是出去玩,总是叫上我,不买单又不好意思,她们吃顿饭,每次都比我吃的贵,我一个月就那么点钱,谈了朋友就存不住钱了,所以我现在也不怎么跟她们去玩了。我还是想听你的话,等存够了钱,开家自己的店,然后再谈女朋友”
“那行吧,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我现在自己有了孩子,力不从心,我也不想管你们了。你和你二姐,你们自己的路,要学着自己走了。我帮得了你们一时,帮不了你们一辈子。你二姐现在已经完全**了,我也管不着。家里就你一个男孩子,将来是要挑担子的,要顶天立地的,你还不好好努力,看你什么时候才能混出个样子”。
我宽容大度的,重新接纳了黎洋洋回来吃住,以为他会痛改前非。和他谈话的两个月后,现实重重的又给了我两巴掌,黎洋洋死性不改,拿了一个月的工资,又跟同事借了些钱,全部拿去捞本输光了。发工资那天,我问他怎么没拿钱回来,他一如当初输钱后的沉默嘴脸,我再次严重警告了他一次,一个星期后,老刘打电话说帮黎洋洋介绍了个对象,人家姑娘家里很愿意跟我们家结亲,我二话没说,就让母亲丢下我和浩然,让她领着黎洋洋回了老家相亲,心想着相亲成功了,他有了女朋友,兴许就懂得责任与担当了。
母亲和黎洋洋回去后,我在心理上感觉松了口气。跟顾向东生活过的不和谐,心里憋着委屈,除了在一品茗,满足一下乐丹她们好奇的八卦心理,顺便得到点她们的安慰,帮忙带带浩然,让我能轻松喘口气外,回到家里,心情再怎么不好,也不能向母亲说。即使说了她也不懂。
顾向东在我们整个家庭里,深受我家人的拥护和好评。在母亲眼里,他是个性格温顺,有本事、对我又体贴的宽厚女婿。在黎小雨和黎洋洋眼里,他是个品相优良,又有学识的姐夫。只要我说我跟顾向东闹别扭了,母亲和黎小雨,首先就说是我的不对,说我脾气不好,不够温柔体贴。她们不但不能理解我心里的苦和不易,反而觉得我对顾向东不够温柔。时间久了,我在她们面前,也不再吐露心事。我在一品茗倒完苦水,回到家只能强迫自己在母亲面前保持微笑。如果哪天我不笑,或是对浩然发火了,她就会多想,认为我是在给她摆脸色,定是嫌她哪里没做好,嫌她无能,然后她就会生气,或是惶恐。我觉得很累,自己的母亲不能理解自己,每天不把我当女儿看待,而是把我当女主人看待,她把她自己,非得当个保姆看待,无论我怎么设身处地为她想,关心她,孝顺她,她顶多把自己当个客人,从不由衷的把我的家,当成她自己的家。尽管我重申了很多次,她还是保有那样的思想。我每天不开心,回到家里,还得顾虑她的感受,我自己就感到很压抑。黎洋洋赌博的事,我知道母亲也很难过,走的那天,看她一路上的笑容,是那样的舒展,我能感觉到她这一年多来,是多么急切的想回到老家。送站的那天,在卧铺车厢里,母亲叮嘱我要放耐心些,把孩子带好,她回去了,我该辛苦了。我有些不怎么诚心的应承着,心想:我没耐心,怎么会把浩然带这么大的,还那么聪明伶俐,白白胖胖的。你想回家,就安心回去吧,何必在这时,说这些温暖人心的客套话。浩然从小到大,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是我自己在带,你在与不在这里,我都“辛苦”,你那么担心老家的土地和庄稼,就如愿回去看看吧,如果真心心疼我,来年再来帮我带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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