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场内大树参天耸立,枝繁叶茂,秋意依旧未能将这些常青之树染上暖色,洲许四处瞧了瞧,发现林虽大,树木虽多,却是错落有致的,显然林场是有着专人修剪开辟的。
“想上马吗?”剑心笑着,见洲许一直好奇又踌躇地看着白马,便开口问道,洲许不住地点头,第一次骑马让洲许显得兴奋异常,只是不知其门道,一直不知道怎么上去,又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问剑心,剑心的主动,让洲许感激不已。
剑心扶着洲许上马,而后自己再翻身上马,扬起了衣袍,影影绰绰的光线透过林中繁茂地枝叶,在剑心身上投下斑驳,显得帅气逼人,剑心将洲许的缰绳握在手中,以防洲许这个不会骑马的人出什么意外,马蹄踢踏声在林间回荡,羽央他们不知跑到哪去了,只偶尔能闻见一两声马蹄惊飞鸟儿的声响。
剑心并肩在洲许身旁,让洲许感到无比安心,好奇地四处打量着周围,来时的已经被林木遮蔽,这林场确实十分广阔。
不时便看到各种飞禽走兽出现了林间各处,大多无害,洲许能感受到它们的安逸,毫无将要被狩猎的意识。忽而一道白色的影在洲许的马前停驻,白马打了个响鼻,洲许惊喜道,
“小白,你怎么来了?”
小白跃上白马,稳稳地落在洲许肩上,
“有好玩的不带我,还和剑心私会,真没良心。”言语带着不满,惹的洲许一阵脸红,那句私会似乎拨动了剑心的心弦,突然特别期待洲许会怎么说,
“哪有,羽央让剑心保护我嘛。”小白哼哼两声,这羽央还真放心,饶是她不过猫身,也能感受到剑心对洲许的与众不同,不过方才看见羽央与那新晋的美人宋歌倒是往着林场深处而去,不由嗤笑,这羽央也不过只是凡夫俗,对这种怕是都没抵抗力,只求洲许不会对羽央产生什么感情罢。
两人一猫穿梭在林间,惬意幽然,忽闻低语声声,洲许对万物生灵的感知在练了生灵召唤术之后愈发的敏锐了,她好奇地转头看向左侧远处的一株参天大树,树身遮蔽了人影。
“主人,皇帝和宋美人往林场深处追逐驯鹿去了。”沙哑的声音似枯枝被碾碎让人听着心中不适,洲许示意小白和剑心噤声,她阖眸侧耳感受着,隐隐感觉那是两道身影,似乎被什么遮蔽着,灵识被阻隔了去。只能隐隐听到另一人说,
“隐蔽跟着,伺机行动。”而后便是一片静谧,仿佛身影瞬间消失。
“小白,我觉得羽央有危险。”洲许灵识扩散,待确定人影已经不见了洲许蹙眉对身畔的小白剑心说道,
“怎么了?”
洲许将所闻一一道来,
“我们去看看?”剑心提议,正中洲许下怀,当剑心发愁洲许怎么骑马的之时,只见洲许低下身在白马耳边轻语了几句,便稳稳当当地策马而去,剑心笑意浮现,怎么把洲许的能力给忘记了呢。
银袍金甲在日辉之下泛着金芒,一袭月白骑射装的宋歌牢牢跟在羽央的身后,两马在林间飞驰,惊起飞鸟,簌簌有声,四目紧紧盯着远处的一头金色驯鹿,
“吁……”两人勒马停驻,羽央翻身下马,皱眉看着前方,哪还有驯鹿的影,宋歌走至羽央的身旁,一脸不可思议。
“皇上,这鹿?是突然不见了?”
饶是林木再胜,这么大的一头驯鹿怎么会突然不见,羽央确定自己的目光一直是紧紧盯着的,他打量着前方,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着实不适,
“咻。”林间蓦然射出一支冷箭,直直朝着羽央而且,宋歌一惊,羽央侧身躲过,“咚。”箭矢深深刺入身后的大树中,接着便是一支接着一支的箭破空而来,羽央此处乃是林间深处,与宋歌的比试已经将大部队远远地甩在了后面,此刻连护驾之人都没有,羽央周身散发着冰冷之气,眉目中深邃似染上了墨,他翻身徒手挥挡着利箭。
性宋歌乃是将军之女,自小习武,此时也是挥袖躲过箭矢,未给羽央留下后顾之忧。
越来越多箭形成了箭雨从四面八方而来,穿破空气的声响在耳畔漾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羽央冷眼看向一处,忽而飞身跃去,果然在灌木深处发现了一个身着夜行衣之人,面上包着黑布,手中还在放着冷箭,羽央对上黑衣人,黑衣人见羽央近身,身形一跃便离了羽央几丈之外,羽央皱眉。
“啊……”宋歌的声音传来,羽央急步而去,护住宋歌,见宋歌被一箭矢刺穿了肩膀,鲜血染红了月白的衣衫,搂着宋歌,边挥挡箭矢,羽央渐渐觉着有些吃力。
黑衣人见时机成熟,拉弓对准羽央,箭离弦而出,
“叮。”箭矢落地,羽央只觉身上忽然一阵劲风,执剑的剑心便稳稳落在了他的身后,随之而来的是洲许及小白,
箭雨未歇,来不及说话,剑心护在羽央身前,挥剑挡箭,小白陪在洲许身侧,洲许阖上双眸,灵识扩散,
“小白,左边丈外树上。”小白闻言急跃而去,不消一时便回了洲许身旁,表示左边的黑衣人已经解决。
“东南方。”
箭逐渐少了,黑衣人见来人颇为强悍,不消一时便失了几个同伴,一声哨响,便往后退去。
不多时,林间恢复了平静,洲许来到羽央身畔,担忧地看着宋歌,
“她怎么样?”
宋歌脸色苍白,额间泛着薄汗,已然晕厥了过去。
羽央抱起宋歌,“回宫。”冷语道,
“等等。”小白出声,
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蕴起了淡淡的薄雾,小白与剑心对视一眼,若是前者是为了刺杀羽央而来,那么后者却是为了洲许而来,雾气之中带着一股阴寒之气,渐渐包围洲许一行人。
“这是怎么回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洲许看着周围的愈发浓重的雾气,出声道,
“嘻嘻嘻嘻……”雾中传来尖锐的笑声,
“什么人,装神弄鬼!”羽央厉声道,怀中的宋歌脸色愈发难看,若是再不止血,怕是会命丧此地,将军之女在林间遇刺,也是因着自己,怕难以和宋将军交代,如今朝堂虽是风平浪静,但底下到底是个什么局势羽央也是略有耳闻,他小心翼翼不落人口舌,如今一而再再而的出现刺客,大抵是有些人开始沉不住气了,若因此而在朝堂之上惹下不满,这局势怕是会愈发严峻。
雾中人影缓缓现身,浑身包裹在黑袍当中,脸亦然,看不清面目,只感觉整个人周身泛着寒意,诡异非常。
“本座要她,把她给我,本座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来人抬手指向洲许,隐约看见黑袍下的手骨节苍白异常,不似常人。
羽央皱眉看向洲许,见洲许一脸不明所以,
“你们欲要朕的命,要朕的鸾妃何故?”羽央冷眼看着来人,来人闻言大笑了起来,声音回荡在林间,刺耳非常。
“人间皇帝,本座要的是她,不是你的命。你们觉得怎么样?留下她,或者死,本座数到。”黑袍之人狂妄的口气惹恼了剑心,他拔剑指向来人,
“哪那么多废话,魔族一而再再而的私入人间,不把我昆仑一脉当回事了是吗!找死!”说罢便飞身朝着黑袍者而去,黑袍者衣袖一挥,身影便直直消失在了原地,剑心见一击未中,定下身来,冷眼环顾着四周,唯有雾气缭绕。
“昆仑一脉?幽寂森林之中就是你杀了吾族之人,好啊,今日你自己送上门来,休怪本座不客气了,今日,便是尔等的死期。”一瞬间,雾气似有形一般开始围绕着洲许一行人旋转起来,阴冷之气愈发浓烈。
小白护在洲许身侧,羽央抱着宋歌紧紧盯着四周未曾见过的诡异之态。
一缕缕气脉似盘旋的蛇自雾中而出,朝着洲许他们前去,带着凌厉的阴寒,
“小心。”小白和洲许同时蕴起屏障将一行人阻隔在屏障之内,剑心挥剑斩断,然而,每斩断一缕,当即就有雾气接上,怕是这雾气不散,这些似蛇一样的气脉也是消灭不了的。
“小白,你守着,我去。”未等小白开口,洲许一跃自屏障而出,密密麻麻的气脉朝她涌来,她凝神聚起魔气,以魔气击散道道气脉。
黑袍者隐在雾气之中,看着洲许聚起的魔气,一丝贪婪在眼中浮现,这份魔气,竟浓烈到了近乎成形的地步,此女娃不除,后果不堪设想,他口中喃喃起诡异的咒法,苍白的指尖随之结起手印,一股股的魔气自体内而出,洲许只见四周莹白的雾气开始渐渐转黑。
那种熟悉之感油然而生,果然是魔气,与自己体内的一脉相承。
她不明白,既然同为魔气,为什么要下狠手来杀他们,不容洲许细想,转黑的雾气开始泛出阵阵低鸣,呜呜之声自四面八中传来。
一时间,竟分不清到底在何处,继而一道庞大的黑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吼……”震耳欲聋的吼叫冲击着众人的耳膜,羽央一瞬间后心仿佛被揪住,疼的冷汗直冒,他抬眼看向屏障之外的洲许,那种陌生疏离之感愈发强烈,这一切都不是他所理解和知晓的,纵然为王,却依是无力,“噗……”霎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小白见状,心中一凛,暗道不好,吼声激发了羽央体内残留的魔气,魔气攻心,趁着洲许未曾注意,它忙跃到羽央身畔,以自身灵气护住羽央的心脉,以灵之力将羽央与宋歌安置在屏障内,看着昏迷的两人,小白暗道,凡人果然烦人。
庞大身影自雾气而出,漆黑的身体上满是厚厚的鳞甲,怪异的脑袋上长着一只尖尖的长角,尖牙抵着下巴,口水汩汩流着,一双绿眸怒视着洲许。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洲许一脸惊恐,纵然知晓无奇不有,可这,好像不是自己能那么容易接受的新生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