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倒有些心虚。
唐暮谣慢条斯理的说,“我想,我应该忽略了我身边最为亲近的人。”玄衣听到这里,有些讶异的看着小巧,这件事情和小巧有关?素衣直觉的摇摇头。
其实说起来,唐暮谣的心里对于这件事情的猜测也不是完全确定,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小巧这样的偏袒晓玉,明明晓玉是伤害自己的人,而小巧却一而再,再而的求情?这中间究竟有什么隐情?
秘毒西邪,二姨娘胡湄,厨娘晓玉,身边的侍女小巧,这些看起来没有什么联系,其实唐暮谣不能忽略最为根本的一个东西,那便是人性。
也许面前的这个人,上一刻效忠着自己,下一刻就会叛变到敌营,战场上,这种事情并不少见。
对于小巧,唐暮谣不想怀疑她,只是她需要知道更多的东西,那些东西,是小巧对她的隐瞒。
小巧赶忙磕头,她声音有些哭腔,“小姐,小姐请您一定要相信小巧,小巧不是坏人。”
唐暮谣微微一笑,“你要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既然你现在敢对我有所隐瞒,我又怎么能确定,你对我一定没有威胁?如果你是威胁,我一定毫不犹豫的除掉你。”
将军府中的生存法则,对于一个人来说,要么让她为你效劳,要么就除掉她。
实在怨不得她如此狠戾,若是那碗西邪被她吞下,毁容后的后果,唐暮谣承受不起。
经历过前世的苦痛和鄙夷,如今的唐暮谣会万分珍惜自己的容貌。
这是老天爷再奖赏给她的礼物,她怎能不珍惜?她做不到毁容以后,还可以大的宽恕,同样也做不到,对自己的容貌不在乎。
抬起小巧的下巴,唐暮谣瞥了一眼床上的晓玉,“告诉我,你和她,和那个黑衣人,以及和胡湄,西邪到底是什么关系?”
小巧看着晓玉,晓玉的脸上划过一丝悲痛,她淡淡开口,“好,我说。”
唐暮谣松开小巧,素衣和玄衣,分别站在的小巧和晓玉的身边,生怕她们有其余的动作。
晓玉轻轻叹气,“小姐,这件事情我告诉你,不要为难小巧了。”
晓玉起身,她倚靠着枕头,“小姐,西邪这味毒药从哪里来的,奴婢并不知道。奴婢只知道,这味毒药是当家主母李氏交给奴婢的,她说奴婢自会知道怎么做。的确,奴婢效忠于二姨娘,也效忠于二小姐。”
玄衣冷冷说道,“那你的效忠,可真是廉价。”
对于玄衣的嘲讽,晓玉无所谓,“因为,二姨娘手里握着我娘,我爹和我兄长的性命。小姐,奴婢这条贱命可以交代,但是请您一定要保护我爹娘和我兄长!他们是无辜的!”
如此幼稚的把戏,胡湄的手段就到这里吗?挟持晓玉的家人,威胁她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唐暮谣心里也在思量,如今胡湄不再府中,那她的家人在哪里?让玄衣素衣解救出来,不如,眼前的人,收为己用。
将军府中,若是没有几个心腹,还真办不成事情。
小巧垂着头,传来低声哭泣的声音。
玄衣蹲下来戳戳小巧的脸,她嘻嘻笑道,“你这样维护她,是不是……你喜欢晓玉的兄长?”
晓玉看着小巧,微微一笑,唐暮谣看到她脸上的温柔。
“之前是你为我熬药?为什么那个时候不加害我?”唐暮谣问道,如果一开始她就被胡湄所利用,为什么那个时候还要做这件事情?
当全府的人都对自己漠不关心的时候,为什么她站了出来?
晓玉有些讶异,“因为小姐对奴婢有恩,只是因为奴婢和小姐立场不同,所以心里一直有所愧疚,直到那件事情,奴婢想,奴婢应该报恩。”
唐暮谣点点头。
转过脸看着小巧,她低垂着头,“小巧,你真的是因为,喜欢晓玉的兄长,所以才如此偏袒晓玉?”
原来,这件事情是自己想多了,原本以为胡湄晓玉小巧之间有什么大事,合着只是因为小巧喜欢晓玉的兄长,才造成了这样的假象。
素衣问道,“晓玉,你爹娘和你兄长,如今在哪里?”
晓玉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玄衣站起来捏起拳头,“哼,要不要我勒死胡湄?”玄衣的眼中涌出腾腾的杀气。
素衣抬眼看向唐暮谣,唐暮谣缓声说道,“看来,我要去会会胡湄了。”
晓玉的眼中闪过期待,小巧也站起来擦擦眼泪,“小姐,无论如何我还是你的小巧,绝不会背叛你!”
看到小巧这样坚定,唐暮谣点点头,自己也有不对,怀疑了她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当日夜晚,月色凄迷,冷风阵阵。
半山腰上的祠堂中,传来了声音。
“娘!什么时候我们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啊!这里的虫咬死我了!”唐清雪抓着身上,非常烦躁的说。
胡湄也有些生气,“行了,别抱怨了!我怎么知道老夫人什么时候放了我们啊!都是你!”
都怪自己这个女儿不争气,要不是她自己做错了事情,她至于跟着一起受罚吗?
夜里,祠堂中阴森森的,胡湄也不是不怕。
过了一会儿,唐清雪问道,“娘,你确定你的毒药管用?”唐清雪还是有些怀疑,依这几次的交手来看,唐暮谣有几分本事,不知道那个毒药,能不能彻底毁了她!
忽然,祠堂的门猛地推开。
一黑一白两个人影站在逆光的门口,胡湄有些慌,她厉声问道,“谁?”
其中一个柔媚的声音说道,“我们黑白无常,是来取你母女二人性命的!”
说着,玄衣快速逼近,胡湄吓的后退,身后的素衣淡淡的说,“慢,前些日,地府来了一个毁容的女,她指名要报仇。进来吧。”
一身红衣的唐暮谣缓缓的走了进来。
她用长发遮住整张脸,缓慢的走了进来,正巧一片云朵遮挡在月亮上,地上的淡影被隐去,唐暮谣真如诡魅一样。
玄衣单脚站立,她双手环臂,傲慢的看着来者,“喏,这就是你要找的人,快了结了她,好回地府复命。”玄衣打着呵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