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看到眼前的一切,他忽然大声的嚷嚷道:“凭什么说是我?单看一个脚印,光是人为也可以做出来!谁知道是不是你故意栽赃给我?”唐暮谣有些‘欣赏’的看着眼前的周祁,不得不说,反咬一口的本事,真是被他运用的炉火纯青。
唐暮谣点点头,“你说的对,我的确可能会伪造出来。”
周祁有丝轻蔑,他眼中涌上嗜血的光芒,唐暮谣淡定自若的直视着他的双眼,“只是……尸体上的痕迹……”
她拍拍手站起来,“诸位不妨跟我来。”唐暮谣引领着众人来到绿萍的尸体前。
唐清雪和唐清月纷纷避开视线,她们往后退了一步,神色上有些许的嫌弃。
现在虽不是盛夏,此处也较为阴凉,却也还是闻到了尸体散发出细微腐臭的味道。
绿萍的脸上盖着白布,她的身上还是之前的那身衣服,她的伤口已然泛黑,伤口边缘明显腐烂,唐暮谣走上前,神色轻松的掀开绿萍脸上的白布。
虽然看不出来明显的腐烂痕迹,却也让胡湄,主母李氏,和那两个娇弱的小姐吓了尖叫了一声。
唐暮谣指着绿萍,对周祁说道,“绿萍身上的伤口呈层叠绽开,若是匕应该肉凹陷下去才对,显然,这不是匕。绿萍身上的血液现在是暗红色,不是黑色,所以也不是中毒。她身上大片的青紫,有一部分是淤青,也就是说,她生前经历过暴打,死之后,似乎杀手还不解气的踢踹了几脚。”
顿了一下,唐暮谣翻开绿萍衣领,看着一片明显异于其他青紫的片片痕迹,她又说道,“看,这里的痕迹应该是吸吮所致。最有可能的就是,你生前轻薄过她。绿萍力反抗,引起你的不满,所以你举起斧杀了她。”
唐暮谣松开绿萍的衣领,尽管对这个侍女没什么好印象,但是她不希望,这盆脏水泼到自己身上来。
周祁狠狠咬牙,“你胡说!你没有证据!”
唐暮谣轻笑一声,“哦?没有证据?那请问,为什么你的斧换的是新的呢?”
犹记得那日转身回望的那一刹,不仅看到他瘸腿的模样,更看到了立在木头上崭新的斧头。
“那是因为旧的斧不快了!”周祁急忙解释道。
唐暮谣伸出手指摇了摇,“不,你的旧斧……也就是杀人凶器,偏巧被我一不小心得到。小巧。”
门外的小巧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置着被他藏起来的斧。
很明显,在斧头和斧柄处可见斑斑的血迹,众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周祁摇着头,“是你栽赃我,不是我杀的她!”
唐暮谣蹲下来,看着周祁,慢慢的说道,“为什么就是不认罪呢?你还需要我拿出我手里更多的证据吗?”
这个时候,身后的胡湄走上前,围绕着周祁走了一圈,唐暮谣后退了几步,冷眼看着胡湄要耍什么幺蛾。
“好啊你,原来是你杀了绿萍?”胡湄走上前,指着他大声的指责。
唐古皱眉,问唐暮谣,“绿萍发现在小边,若是他胆大妄为从那里杀了绿萍,不应该被巡夜的侍卫发现吗?”
唐暮谣了然的笑了一笑,自信的说,“诸位再跟我去一次祠堂。”
身后的侍卫给绿萍盖上了白布,一行人跟着唐暮谣来到祠堂。
“周祁是从这里杀了绿萍,或者说,他来的时候原本并不打算杀了绿萍,我猜测,许是绿萍看到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周祁急于灭口,起初只是两个人想好好聊一下,所以约了这个地方。但是周祁怕绿萍反抗,于是准备了斧头,也许一开始,周祁就怀有杀了绿萍的想法。”唐暮谣指指墙角。
“看这里的血迹,应该是大力砍绿萍的身体溅出的血液,而附近的草,由于祠堂平日里来人很少,这里疏于管理,所以杂草没膝,而这一大片,显然是经过人工切割,我猜,那日夜色苍茫,周祁处理匆忙,以致很多血液减到叶根部,留下了有力的证据。当然,周祁完全可以选择拔了杂草,只是……”
唐暮谣翻看着草下面,“你们看,这里的痕迹更是明显。周祁想这里没有人出现,所以从这里杀害了绿萍,他当然可以把尸体留在这里,只是周祁却想栽赃陷害,之前我和绿萍的小过节,绿萍也很有可能和周祁说了,所以,周祁,你打算栽到我身上,让我变成杀人凶手。”唐暮谣看向周祁。
反问道,“我说的对不对?”
周祁愣在原地,他显然很是惊讶。
起初懦弱的小姐,怎么如今这般冰冷镇定,她分析的和真相不差一二,周祁忽然跌坐在地上。
看到周祁明显承认的样,唐暮谣来到胡湄的面前。
“姨娘,暮谣有一点还是要问问姨娘的,暮谣一直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周祁要杀了绿萍。我猜测,绿萍……应该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或者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事情了吧。”
胡湄一张脸有些扭曲,她皮笑肉不笑的说,“下人们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唐暮谣疑惑的咦了一声,“绿萍是二姐的贴身丫鬟,为什么深夜被周祁所杀?对了,二姐,暮谣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她转头看向失神的唐清雪,唐清雪回过神,点点头。
“那日,绿萍和你说,去了哪里?”唐清雪努力回忆了一下。
唐清雪说道,“绿萍前日傍晚就不见了踪影,我以为这个丫头去后院和丫鬟们玩耍,所以没当回事。”唐清雪的记忆有些模糊。当她告状想找唐暮谣对峙的时候,她还觉得,可能绿萍回到了大殿,却不料听到了噩耗。
唐暮谣眉眼柔柔再次看向胡湄,胡湄厉声道,“虽然是我的人犯了事,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唐清雪脑里忽然有什么一闪而逝,她抓不住。
只是觉得眼前有很多事情,密密麻麻交叠在一起,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看着唐暮谣怀疑的神情,唐清雪有些站不住,她走上前,护在胡湄的眼前。
“你在怀疑我娘?”她大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