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筱,你要带我去哪里?”她已经拉着他走了好远了,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宁愿她就那样定定地质问自己,也不要被她毫无头理地拉着他满大街走。
而她,这才停下脚步。是啊,她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拉着他跑了?她不是该给他几巴掌吗?不是该为自己所受的苦向他索要回报吗?一想到那些昏暗的日子,她就难过的快要死掉,本来可以避免的,偏偏他一意孤行。
“说话好不好?”为什么那么安静?难道你不知道我会着急吗?
“梁靖,你说那三年所受的苦,我该向谁讨?”这是她重遇之后,第一次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流眼泪,她很委屈,也很恨他。
“别哭,对不起。”看她哭,他心都要碎了,慌张地上前,用袖子把眼泪擦掉。
“你知不知道我多爱你?从前是,现在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对我坦言?知不知道爱恨交加的感觉,很累。”不顾路人投来的目光,就这样,拼尽力气地质问他。
“对不起,我爱你。原谅我,我保证再也不会了,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把你推开。”失控的模样,让他更加急切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他真的怕了,再一次失去他,他真的会疯掉。
两个人就这样紧紧地相拥在马路边上,一个哭的委屈,一个温柔细语地安慰。雨停了又下,谁都舍不得分开,保持着最初的姿势。
“你看人家,女朋友哭的时候,多温柔。你呢,只会凶我。”身边走过的小情侣,女孩的抱怨传入两人的耳朵里。
“好了,回家了。”她的眼睛已经肿的像核桃,却还没有停下来的阵势。干脆用嘴巴去吸。
“我冷。”杨筱这才发觉自己已经被冻坏了,委屈地看着他。
“回家就不冷了。”直接把她抱起来,穿过车流,两人都忘了取车,走回去什么时候才到。他是不介意来一次雨中浪漫,可怀里的人体质不好,容易感冒。
让他哭笑不得的是,怀里的人没到一分钟就睡着了,脸上有未干的泪痕,嘴巴嘟着都快可以挂水壶了。他还是喜欢她这样子,仿佛他们又回到了从前。每次两个人吵架,她总会跑出去躲起来哭,找到她的时候,她早就歪着头睡着了,就是现在这副模样。
把她放到车内,打开暖气,驱车离开酒店。身旁传来她若有若无的呼吸,让他前所未有的安静。他要的不多,一个她罢了。
到住房的楼下,她还是没有醒来,弯腰把她抱出来,缓缓上楼。一身的骨头,让他感觉不到重量。那时候的她,肉肉的,重量刚刚好,每次睡觉,他喜欢把手放在她肚子上。她骂他是变态,其实他只是依赖那些柔软带给的安全感。
“梁先生……回来了。”邻居的阿姨出来倒垃圾,一贯的大嗓门,看到怀里的人,声音不觉降低许多。
梁靖象征性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开着门,就好像怀里饱了是稀世珍宝。不,他就是他的宝。失而复得的宝。
“老头子,你不是说隔壁的两夫妻是假结婚吗?我怎么看见梁先生抱着他的太太回来了。”邻居阿姨像发现惊天秘密,快步地走进丈夫的书房。她的丈夫是民政局的专员,对隔壁的小两口总是持着怀疑的态度,说他们是假结婚,找到证据就给他们上上教育课,简直胡闹。
而老婆子则认为杨筱未婚先孕,急需找个男人嫁了,梁靖就是她花钱买来的丈夫。原因无他,只因他们眼里的两人,不像夫妻,更多的是陌生人。如果两个人真的有误会,那也不会长时间都是这样吧。虽然两个人在公众面前都是一副模范夫妻,但神貌离合。
如果让梁靖和杨筱知道在邻居们的形象,会不会笑抽。
“你懂什么,这叫日久生情”老花镜一戴,悠哉悠哉地看他的报纸,不去看妻子的大惊小怪。
没得到丈夫热切的应和,也没了研究的兴致。不过日久生情,貌似挺真切的,想想自己女儿都三十了,还没男朋友,她是不是该替她物色几个,也许也会来个日久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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