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哭了约莫半个钟,道公才允许给梁母寿衣,整个房子沉浸亲们一片中。梁靖还趴在母亲的床前,泪水已经干涸,目光呆泻。
“靖,起来了,给舅妈梳洗好了,就要下棺了。”
大表姐心疼地想拉他起来。谁都知道母亲在他心里的位置,这好比要了他的命啊,相依为命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日子有了盼头,却阴阳两隔。
“不,母亲只是睡着了。”
好似在安慰自己,又好像在陈述,可是还是骗不了自己的心,手心的冰凉在提醒着他,母亲不在了。
“别这样,起来。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欧阳明强硬地把他拉开,可还是纹丝不动。众人心有不忍,可是但太阳出来就不好了,要拖到半夜凌晨才能梳洗了。
“老婆,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杨筱什么话都没说,托着寿衣就站在那里,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也很难过,可是她不善言辞,或者说她已经习惯了冷静。梁靖就这样眼巴巴的望着她,希望她给她答案,一个他想要的答案。
“还有我和宝宝们。”她只能告诉他,他还有他们。
“啊。。。”梁靖终究还是疯了,就跪在那里,不住地磕头,额头都渗出了血迹,那么触目惊心,杨筱是无法空出手去抱住他的,寿衣在她手里,着地了,预示着不干净,不干净,预示着梁母不能进祖坟。
“你是不是让你妈妈走的不安心呢,啊?”姑妈一上来就是一巴掌,也许不安心三个字镇住了他,像泄了气的气球,就那样了无生气地倚在梁拓的臂膀里。
“回避更衣。”道公一声令下,灵堂只留下杨筱梁靖和族里的几个姐妹,安静的空间显得阴森,几个堂姐妹胆怯地簇在一旁,谁也不敢上前。杨筱叹了口气,又看了眼还出来呆泻的他。
“妈,我给你换衣了,一路走好。”
把寿衣放在梁母的脚下边,磕了三个响头,才开始动手去脱梁母身上的衣物。僵硬的身子费了很久的力才脱下,儿子是不能直视母亲的躯体的,留下来只是尽孝,但头不能抬。用柚子叶泡的水,浸湿白毛巾,杨筱擦拭得特别仔细,拿来寿衣穿上,又把头发挽起,拿来化妆品,给梁母苍白的脸了妆,终于赶在香将要烧尽的时候,熟悉完毕,杨筱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才叫梁靖去扯灵堂门的白布。几个堂姐还是缩着角落,让杨筱更加不悦,人心不过如此,早就领教他们家的人了,没想到人心竟然冷漠到这种地步。
表姐端了消毒的热水进来,磬人心脾的陈皮味,让她有了片刻的舒缓。
“我们要服侍妈妈入棺了。”
转身叫了还是跪着的人,梁母的身体很沉,抬着很是吃力。小心翼翼地放好,在每个口袋放了硬币,嘴巴也放了一枚,原本还微微张开的嘴巴,最后也关上了,梁靖痛苦的替母亲盖上红布,那么痛苦,那么不舍,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吧。
道公又开始作法了,几个男人从门口抬了棺盖盖上,开始订上钉子,梁靖和杨筱一人一头扶着棺材,知道几个男人把硫磺皂把棺材密封起来,才算完事。
“你们都过来洗手吧。”大表姐这才招呼几个姐妹过去洗手,杨筱直径拉了梁靖过去,耐心地帮他洗了,自己才慢悠悠地洗起来,身后几个姐妹还在等着。
“杨筱,后面还有几个姐妹洗呢。”以为杨筱嫌脏,她有些不悦。
“她们又没碰过妈,不用洗。免得晦气染了她们。”杨筱的话没有一丝起伏,却让人听着瞬间冰冷。几个姐妹有些尴尬,大表姐这才醒悟,怪不得刚刚用了那么久的时间,舅妈在的时候,没少给她们帮忙,没想到她们是这样,杨筱一个媳妇都能如此,真的人心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