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珩众官员:“……”
这位苍阳太子真是邪气,两个活生生的少女,刚才还巧笑俏兮,一眨眼间他说杀就杀了。
而且,还是因为这么一点小事。
苍阳太子迎向北辰临枫,笑得光风霁月,春光灿烂,道:“久闻天珩三皇子大名,今日一见,真是足慰平生!三皇子竟然迎出城门,深感荣幸!”
北辰临枫玉树临枫,温文尔雅,却又遗世出尘,道:“太子远来是客,临枫自当迎迓,若太子宾至如归,才是临枫的本份!”
苍阳太子伸手揽住北辰临枫的肩,勾肩搭背地道:“三皇子这么好客,本宫领情,什么时候三皇子去苍阳,本宫定会好生招待!”
北辰临枫脸色没有丝毫变化,说也奇怪,这勾肩搭背原本不怎么雅观,然而,一个是出尘的北辰临枫,一个是邪气却俊朗的苍阳太子,竟然连这不雅观的事情,也分外赏心悦目。
苍阳太子身后,一个老臣急忙提醒:“殿下,形象,形象!”
苍阳太子松了手,很是不耐烦地道:“行了行了,本宫知道!”
礼部众官员也纷纷上前依足礼数和这位苍阳太子见礼,不过,苍阳太子对那些官员们并不理睬,好在苍阳主使钟溧阳是个长袖善舞的人。
两边相谈甚欢,在城门口举行了短暂的会唔之后,便由北辰临枫为首,陪着苍阳太子一众前往专门接待他国使臣的皇家别馆中。
整个使臣团有三百六十多人,其中三十人是使臣团成员,两百人是护卫,还有一百三十多人,却是这位苍阳太子的侍从,侍姬,侍女,侍卫!
苍阳国自有军卫护送使臣团到边境,而到了天珩,也自有天珩的将领们接过护卫之职。
使臣出行,关系两国邦交,在护卫上,自会谨小慎微。
一国太子出使,这些人虽然不少,却也不算多。
只是,以太子这般的随意法,才到城门口,就杀死两个女侍,也不知道这一路上,他邪性发作,又杀掉了多少人。
北辰临枫把苍阳太子一众安顿好,已经是傍黑时分,这位苍阳太子拉着北辰临枫论诗酒花月,分外殷勤,行事无羁,笑谈甚欢。如果忽略掉他在城门口辣手摧花那一幕,忽略掉他带来的侍从们恭敬却难掩敬畏的眼神,这位苍阳太子其实也是一个妙人。
北辰临枫虽是接待的主使,但真正的接待细节,都有礼部官员负责,他倒也不用太多费神。这接下来的日子,他所需要做的最多的事,大概也就是好生接待这位太子,最主要的是这位太子的安全问题,要更多费心。
毕竟,他既然负责整个使臣团的事宜,苍阳太子若有个头疼脑热,终究也是照顾不周。
何况,朝堂之上,兄弟之间的暗涌,他虽不放在心上,却也一清二楚。
若是他哪个兄弟觉得他碍了路,暗中对苍阳太子动些手脚,那也够他喝一壶的。
在北辰临枫出城迎苍阳使臣的时候,沈珞言在九芳堂后面厢房,见了她的四位伙计。
九芳堂是胭脂铺,所以,伙计全是女子。
这些女子,都是胭脂铺买下来的第二天,她去牙婆那里挑来的。而后,她将她们放在九芳堂后院,进行培训,已经连续培训了半个多月。虽然这半个月里她不是每天都来,就算来也不是一直都在,不过,她挑的人聪明伶俐,可塑性强,加上独特的培训方式,此刻,四个女子站在她的面前,脸上带着亲切温暖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
这四个女子来时没有名字,请沈珞言赐名,沈珞言便取云字为末,并写了十几个字,让她们自选一字为名,她们分别选取了自己的名字:雪云,彤云,月云,曼云。
考较了四女,沈珞言对自己的培训结果很是满意,胭脂铺只有三楼,三楼她暂时还没准备用作铺面。只一二楼有货品,每楼两人,人手是够用了。
不过,她还欠一个掌柜。
掌柜的却不能从牙婆那里买了。
她的招聘掌柜的告示已经贴了许久,却一直没有人来应聘。
映月轩里的众丫鬟们也在识字,不过都没有当掌柜的实力,这点她倒不担心,她挑的人,都有独当一面的能力,所缺的,是时间而已。
让四女各去忙,沈珞言独坐侧院堂中,正沉吟间,忽听到外面响起一阵叩门声。
那声音轻且犹豫,但又有两声坚定而决绝,透着一股子豁出去般的决然。
沈珞言过去拉开院门,门口站着一个青布包头的女子,那女子二十一二岁,衣着简朴,洗得发白,上面来打了几个补丁,右手牵着个三四岁的女孩儿,那孩子瘦骨嶙峋,脸带菜色,那营养不良饥饿所致。
那女子一眼望进来,见开门的是个十四岁左右的少女,微微错愕,一时竟有些发怔。
好似刚才敲门的勇气已经随着门开消散了一般。
沈珞言目光温和,道:“你有事?”
那女子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道:“姑娘,你家大人呢?”
沈珞言纳闷,道:“你找我家大人?”
那女子垂下目光,似是觉得跟个少女说事有些为难,但还是道:“我是想问问你们家大人,你们这儿有活干吗?”
沈珞言看看她,又看看女孩儿,顿时明白,这母女两个定是从外地进京,囊中羞涩,所以那女子便想找点活儿做,赚些钱好养活自己和女儿。
她这里的确是缺人,售卖人员已经有了,但是洒扫的下人,洗衣做饭的人却还没有。就连有人敲门,她也得亲自去开门,连个守门的人也没有呢。
沈珞言再看一眼女孩儿,这孩子不仅饿,而且身体不大好。她看女子,道:“你会些什么?”
那女子急忙道:“我什么都能做!”
沈珞言眯了眯眼睛,道:“我这里收留一两个人倒也没问题,不过,来历不明的人,我也不能随便收留。你若想留下,总得告诉我你来自哪里,为何会到这般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