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初夏一听他要走,下意识地就去揪住他的衣袖。
顾秋白侧过头,微微挑起嘴角:“初夏?”
阮初夏垂着眼角,露出动物一般的表情。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她嘟着嘴巴,脸蛋鼓鼓地像只河豚。“白白。”她摇晃着顾秋白的胳膊:“白白,你再陪我一会儿吧!”
“这……”
阮初夏粗略地向外看了一眼:“白白,天都黑了。我自己有点怕。”她抿着嘴巴,眼神里带着三分乞求又带着几分心翼翼。“等我睡着了,你再走。行吗?白白。”
顾秋白在心里叹息。
无法拒绝。
“好。”
得了这一个字,阮初夏立刻就笑意盈盈的了。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床上,一手一个将脚上的靴子扒下来,甩到一边。“白白。”她拍拍床沿的位置,“你把腿放儿。”她咧嘴一笑。
顾秋白垂着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在阮初夏看不到的地方,顾秋白的右手屈起握拳。
无声无息中,还是败给了她。“好吧。”
于是顾秋白十分配合地将左腿放在阮初夏指定的位置,右腿屈起,顾秋白的右胳膊搭在膝盖上。有了几分慵懒。
阮初夏几乎在下一刻就凑过去,脑袋枕着顾秋白的的腿。
顾秋白摸摸阮初夏头上的抹额,半开玩笑说:“五荒中恐怕唯你敢这般了。初夏,你胆子不。”
阮初夏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只能看到顾秋白完美的下颌。还有他的唇。红艳艳的。
“白白,你给我讲故事吧!”阮初夏看着顾秋白的下半张脸,这并不妨碍阮初夏继续犯花痴。她吃吃地笑着,心情很好。“今天我不想给你讲孙猴子了。该换你了,这叫——有来有往!”
顾秋白摇摇头,问:“你想听什么?”
阮初夏转着眼珠子想了一会儿:“额,你给我讲讲你是怎么当上魔尊的吧!”
此话一出,阮初夏瞬间感觉到顾秋白周身的气场降了不少度。就连自己脑袋下枕着的腿也僵硬了不少。
气氛尴尬……
阮初夏抓了几下脸,笑着打哈哈:“那什么,我突然觉得还是我来讲孙猴子吧!白白你讲的肯定不好,毕竟你是业余的。我可是跟着天桥说快板的学过一阵。”阮初夏还不忘趁机吹嘘自己一阵,总算把气氛搞起来了。
她心里也为自己捏一把汗。
顾秋白低头看着阮初夏白嫩的脸,睫毛颤了几颤,浓密地像一把扇子,在眼睑投下一片阴影。
顾秋白淡淡说了句:“不用。”
没弄懂顾秋白什么意思的阮初夏:“啊?”
顾秋白:“五百年前……有一位仙家子弟在回师门的时候,遇到了一只狐狸。”
阮初夏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位是在给自己讲故事。于是也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听故事了。
“那只狐狸化为人形不久,连法术也不会用。笨得很!还是我,一时心软将那只狐狸带了回去……”
顾秋白长袖一挥,将房间里的烛火点燃。房间内灯火摇曳,将墙上的两个影子拉得修长,时不时地随着烛火摇曳生姿。阮初夏听故事听得津津有味:“哎,要是再来点瓜子就更好了。”她不禁感叹道,也就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顾秋白:“……”
狐狸的故事戛然而止,阮初夏这才发觉顾秋白看着自己。
“白白,怎么不讲了?”她还没听够呢!
“今天就讲这些。”顾秋白想起下午看到的场景,顿了顿又问:“初夏,你很喜欢……那种娱乐吗?”
阮初夏皱着眉毛想了一会儿才明白顾秋白说的是什么。“嗨,那个呀!解个闷呗!谈不上喜欢。”然后她支起下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顾秋白:“白白也想玩?”
阮初夏歪着脑袋想了想:“可现在只有咱们俩个人,总不能玩抽王八吧!”
听到抽王八的顾秋白:“……”
“那——初夏今天玩的,是什么呢?”
阮初夏朝他眨眨眼,有点臭屁:“怎么,感兴趣了?我和他们玩的是斗地主。白白要是想玩的话,明天我……”
顾秋白突然压低身子,拉进彼此间的距离:“这游戏,初夏怎么不先和我分享一下呢?嗯?”
阮初夏看着那瞬间放大的俊颜,大脑瞬间当机,也不伶牙俐齿了。支支吾吾地:“我……”
直到顾秋白退回去,阮初夏才恢复一丝清明:“咳。我那是先找他们试试水!懂不懂?”
这话说得她自己也有点心虚。
顾秋白眉毛一挑:“哦,是吗?”
阮初夏使劲地点点头。补充道:“我还会好多花样呢,以后慢慢教你。就是这儿没那么多人,也没个场地。”她托着腮,颇为些“愁云惨淡”
阮初夏说到此才想起什么,侧头去看顾秋白。“白白,这儿不会就是——魔界吧?”她摸摸下巴:“这也太普通了。除了那两个家伙和那只兔子,我就没见到别人。”
顾秋白摸摸她的头:“这里当然不是魔界。只是我比较喜欢待在这里罢了。”
阮初夏一骨碌坐起来,看着顾秋白的眼神里都是星星:“白白,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呀!”
顾秋白立马拒绝:“不行!你是人类,危险。”
本来听到“不行”两个字,阮初夏心里还是很失落的,可一听到原来是白白担心自己,阮初夏的心里立刻又美滋滋起来。笑得更甜了:“怎么会!你可是魔界至高无上的尊上。你带着我去,我还能有什么危险呀!白白你说是不是。”
顾秋白皱着眉思索一会儿。好像,很有道理。
见顾秋白的表情有些松动,阮初夏立刻加把劲说道:“白白,你就带我去吧!让我看一眼也好,待在这儿我都要憋坏了。好不好嘛?”
“……好吧。”顾秋白捏捏山根,对她颇没办法。“不过,你要乖。”
阮初夏连连点头:“乖!我肯定会乖的!待在白白身边,哪儿都不去。白白你就放心吧!”
顾秋白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戳戳她的额头。“你呀你!”
阮初夏来了精神,笑意盈盈地躺在他的腿上:“白白,我继续给你讲昨天没讲完的故事啊!话说孙悟空因打死那老头子,被唐僧赶走……”
夜,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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