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老前辈哪一句话不是在犯众怒?只是天下英雄不与你一般见识而已。”对于宫永昌的污言秽语,东方谷没有直接辩论,一副谈笑风生的模样,甚至折扇轻启,面带笑意。
宫永昌更是大笑,道:“那便出来两个与我见识见识。”
东方谷刚要说话,突然一个声音道:“老二,你说这老家伙的皮好不好扒?”
另一个声音道:“这老人家嘛,身子都干了,想要扒他的皮,估计要废一番功夫。”
声音忽左忽右,应该是在屋顶上使着腾挪的身法。两个声音十分奇怪,先前一个说话的声音十分难听,像是鬼的嗓音,干枯的很;而后一个听着十分舒服,恰是盛夏初秋,十分炎热,这个声音听着,如同微风,极是舒服。第一个声音接着说:“废功夫就废些功夫,这老畜牲都欺负到这群狗熊头上了,奈何这天下狗熊没一个敢出手的。”
“说的是。不过听说这老先生的武功可不弱。”
“不弱你奶奶个腿,我四川阎王洞两兄弟怕过谁?今天就该我俩兄弟露脸。”
“说的是。只是少三爷说话,似乎另有安排,我们贸然出手,还是问一声此间主人才好。”
“问你奶奶个腿。那孙子分明不用将这老家伙放在眼里,偏偏一副伪君子的模样,学什么先礼后兵,看着就烦。”
后一个声音道:“天下英雄都在,大哥还是莫说脏话,免得……。”
“脏你奶奶个腿,还管起你大哥来了。”
“哎呀!粗俗。”
“粗你奶奶个腿。”
“无礼。”
“无你奶奶个腿。”
两个声音在天一园外厅的屋梁上盘旋,忽而很近,忽而又很远,想必是怕别人听出他们的具体位置。就在两个声音纠缠之时,宫永昌突然出手,一个跳跃上了房梁,才跃上去,左手下已经捏住一个人。那人呼喊道:“轻点,轻点!”
见着宫永昌抓下来的人,不少人已经认了出来,正是慕容剑宇的长子慕容云。慕容云被扣住顶颅,挣脱不了,又呼道:“仙姑救我,仙姑救我。”完全没有名门正派传人的气度,倒更像个沾花惹草的登徒浪子。
昆仑派门人更是瞧得清楚,慕容狄首先跳入场心,喝道:“放了我家大哥。”
宫永昌并没有理会,仍旧瞧着房梁,寻摸着刚才说话的两个声音。慕容狄再不等他搭话,提剑上前就要解救慕容云。宫永昌没有回头,一只手箍着慕容云提到慕容狄面前,示意再敢妄动,慕容云必死无疑。
“何摇穗,你的姘头给那老不死的抓去了,还不下去救他?”那个像鬼一样的声音说道。
另一个极妩媚的女子声音接话道:“哎哟,那该如何是好?我一个女子,也救不得他,毛鬼哥哥帮我一帮。”
“帮你奶奶个腿,我兄弟二人本就要扒了那老家伙的皮。”
这毛鬼的兄弟笑道:“扒皮倒是简单,但那老人家将少掌门作了人质,等一下动手,难保少掌门的性命。”
女子道:“动手是动手,给我慕容哥哥留个全尸。”
呼——的一声,一个人影突然从屋脊上窜了下来,直奔宫永昌的面门。手上戴着一只手套,涩涩发着寒光,竟是一只铁手套。
对话之中,众人已经听出是阎王洞的人与何摇穗。阎王洞与何摇穗的逍遥洞都是四川下八洞,与江湖人士少有来往,传闻这下八洞什么丑事恶事都做。比如这阎王洞的毛鬼毛神两兄弟,杀人无算,无论好人坏人,能打的过的都杀。比如这逍遥洞的何摇穗,简直就是个不知廉耻的女子,什么男人都勾引,偏偏什么男人都逃不过她的魔爪。她与燕子洞的春常在、神仙洞的百花开,三人被称为三妖,不仅妩媚,堪称**。
被毛鬼毛神俩兄弟称为狗熊,众侠士哪个不气愤,现在与宫永昌为敌,刚好自相残杀,江湖侠士也懒得动手。
首先跃下来的便是毛鬼,手中的手套发出绿光,不仅是个铁打的手套,而且淬有剧毒。宫永昌自然识得,不敢硬接,提起慕容云便扔了过去。这一变故,着实恶毒,好在毛鬼并没有要害慕容云性命的意思,左手环腰抄起慕容云,右脚直接将他踹到慕容狄面前。
慕容狄忙接过慕容云退了回去。毛鬼借着一踢之势后退,回到屋檐,双脚弓起,借力又跃到宫永昌面前,舞着翠绿的铁爪直扑向他的门面。
天下英雄,有使用飞刀、短刀、朴刀、偃月刀的,也有使用长剑、细剑、薄剑、文武剑的,判官笔、九节鞭,各种兵器,应有尽有。有以内力对敌的,有以拳脚取胜的,唯有这用毒,着实让江湖人觉得不够光明磊落。纵观史书,也只有江湖中人觉得使毒过于阴险。因为历史上,无论什么兵器,首要任务便是杀敌,兵器上淬毒,十分常见。
无论对错吧!一只带毒的手套直扑向自己,宫永昌自然不敢硬接,连退三步,内息鼓动,劲道自双掌迸出,连发两掌击向毛鬼。果然神秘莫测,毛鬼身法十分诡异,陡然左手拍在地面住了身子,避开两掌的余威,又朝宫永昌门面扑去。
宫永昌大怒,又发四掌,一掌猛似一掌。毛鬼身形更快,两个转身便避了过去。瞧着掌力逼向自己,不敢硬接的侠客纷纷避让。一掌飞向东方谷,少三爷略一抬手,内劲稍囤便作了化解。还有一掌击向穆知春,国公爷并没有动,浑然就像不知道危险一般。他身后的皇甫已动,一道剑气飞出,也化解了掌力。
再说毛鬼,论实力,根本不足以与宫永昌这等高手对战,只仗着身形之快和手套上的剧毒,这一对战,竟逼的宫永昌连连后退。毒汁不是水,若是将水涂抹在铁制的手套上,这挥舞之间,必然干涸。毒汁涂在冰冷的手套上虽然不会干涸,但会逐渐凝结成块。虽然还是剧毒,因为不似液体沁入皮肤,如果不是伤口接触,基本上并无大碍。宫永昌瞧准时机,两步上前,只取毛鬼右臂,旨在废了他的右手。
不等宫永昌接近毛鬼,突然又有一条身影自屋脊上飞了下来,照着宫永昌双手扑去。毛神已到。
就是因为耻于以多欺少,不然近千余英雄怎么会任由宫永昌如此撒野。现在望着毛鬼毛神俩兄弟奇战宫永昌,这些正道英雄心中,免不得有一丝这两兄弟取胜的寄望。
毛鬼暂退,得了空闲,也不歇息,自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将毒汁滴在手套上,再次朝着宫永昌面门击去。二人身法虽快,功夫虽怪,以二敌一,却没有多少胜算。几次没有得手,宫永昌也没再继续耗费内力,只是游斗,等到手套上的毒液凝固,瞧准时机便要断了二人的手臂。有那么两次,毛鬼毛神险些被伤,好在二人心意相通,配合之间几乎没有破绽。但是往返几次,毒汁珍贵,二人不敢恋战,慌忙退开。
宫永昌何许人也,哪里肯给二人机会,箭步上前,箍住二人带手套的手臂,誓要废了二人的功夫。
叮——,两枚绣花针撒下,若不是宫永昌撤的快,定要被这毒针刺伤,也是他内力好,身法快,换作其他人,瞧不见细针,哪里躲避的开。宫永昌怒喝一声,跃起身形便朝着撒毒针的地方奔去。还没有跃到房梁上,十余支毒针飞下,也是照着宫永昌的面门。
好一个宫永昌,凭空一掌,十余支毒针被刚劲的内力震落在地。这一停留,去势已住,人也落回外厅。百花开跳下屋脊,嫣然笑道:“老人家好坏,毁了我这么些宝贝。”
看来在峨眉山遇到的五个奇人并没有听东方谷的劝,还是来了苏州。
宫永昌可不愿与百花开废话,脚下已动,直扑百花开而来。谁知那个娇滴滴的女子并没有动,任凭他一掌拍到。
与东方辕冠齐名的宫永昌,怎么说也是个一代英豪,遭年轻人戏弄,竟有杀人之意,掌力骤然加剧,旨在一击毙命。
一声痛喝,宫永昌击在百花开身上的右手猛然收回,手上已经多了两个红色的针孔。“你……你……”宫永昌再说不了话,慌忙盘腿坐在地上,以内力逼住毒物。
一掌一剑突然击到。这么好的机会,宫煦与赵玄天并没有放过,都是朝着宫永昌的要害而去。
不等二人击到,一个身影跃至宫永昌面前,朗声道“宫老已经受伤,二人还是手下留情。”说话的,正是东方谷。
眼看着就要制服宫永昌,东方谷这一上前,竟让二人住手。这二人一个与宫永昌有杀父之仇,一个有羞辱之恨。陆玄天好歹是大门派的掌门,再不说话,还剑入鞘,领着华山派弟子离去不题。宫煦却没有停手,全力一击,势必取宫永昌的性命。东方谷刚要运功相接,他身后的宫永昌突然伸手拨开他,探出中毒的右掌硬接了宫煦一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