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项人闹的如此之凶,聯上心中必然震怒,朝中百官也会有所谏言,大帅原本计划的联金伐辽之事,十之臣之首……”
“那乐天适了夏人的公主,必难得重用!”童贯依旧不屑 。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董耘摇头,轻声问道:“大帅,您觉得以乐中书的手段,这又岂能羁绊得了他?”
没有做声,童贯眯起眼睛摇了摇头,随后笑了起来:“那乐小儿虽年纪轻轻便官居四品,但要做到执宰,没有二十年的时间休想做到,本帅己年近七旬,又何需去拉拢一个不讨喜的小辈。”
见劝不得童贯,董耘只好旁敲侧击道:“大帅,自古以来有才有能之人多清高倨傲,且不说古人,便是西军中似刘法、种师道这二人,哪位又会阿谀奉承?”
童贯知道董耘说的在理,更是不置疑,刘法、种师道二人是西北六路经略安抚使中性格最为倨傲的,也是最能打仗的。五路边帅中听话的打仗不行,打仗的不大听话,这也让童贯头痛不己。
看童贯不语,显然是听进去了话,董耘接着说道:“之前刘法一败统安城,再败盖朱危,不止丧师甚众,更是险些将性命丢了进去,便是依仗以往的军功,那刘法便是不落得一个罢职致仕但最少也是降职谌用的结果。
但正是有了中书舍人乐天的相助,刘法于震武军、盖朱危、卓啰城数战数胜,不仅保住官位,更是令陛下青眼有加……”
“乐小儿着实有两下子!”这一点,童贯也是不得不承认的。
董耘跟着说道:“所以,属下以为若陛下决定平灭夏国,这中书舍人乐天必要为大帅所用!”
“难道只有他乐小儿懂得打仗么?”童贯声音中再次充斥着怒意。
见童贯又起怒意,董耘停顿片刻,才接着说道:“大帅,不是属下多嘴,五路边帅中以鄜延路经略安抚使刘延庆能力最次……那乐中书……”
心中虽有怒意,但童贯还是很快明白了董耘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让乐天做刘延庆的幕僚,与他参谋战事?”
董耘点头道:“大帅与属下果然心有灵犀,属下正有此意!”
“刘延庆做事甚符本帅之意,只是这领兵……”童贯摇了摇头。
董耘接着言道:“今岁乐中书于熙河军中暂露头角,陛下对其赏识有加,若此次灭夏大帅不用乐中书,陛下心中又如何想大帅?”
闻言,童贯心中不由的一惊,自己若是不用乐天,那放在天子的眼中就是任人不明,思虑片刻后回道:“也罢,本帅近日便上疏陛下,留那乐小儿与刘延庆军中听用。”
“大帅英明!”董耘拍马道。
童贯虽然官居一品,究其本质而言与那些文官们是不同的,本朝天子对文人士子们优渥,但对武人与宦官们绝不优渥,宦官们哪怕是出了皇宫在边关任值,在本质上依旧是天子的家奴,一切都要看徽宗赵佶的喜好行事,身家性命与富贵也全操在皇帝的手中,所以将圣眷看得比什么都重。
在童贯这些高级宦官们的眼中,圣眷甚至是比性命还要得要的东西,没了圣眷就是要了自己的命。
正因为知晓圣眷的重要性,天子对自己生出一点,哪怕仅是一点点的不满,都足以令这些宦官们心惊胆颤。
大宋东京汴梁,东方泛起鱼肚白,西边天空还挂着半个月亮的时候,一个个报童挎着包篮从炎黄时报社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随后奔跑着散布在汴都城的大街小巷里,
“号外,号外,新鲜出炉的炎黄时报,重大消息……夏国派刺客暗杀总领西北六路边事童太尉……”
……
当这些报童来到各自划分好的地面时,立时手里扬着一张今早新鲜出炉的炎黄日报,扯着嗓子在汴都的街头上叫喊开来。
什么,童太尉遇刺?
此时做夜市生意的忙着收摊,做早点的忙着支锅烧武百官都知道徽宗赵佶在问什么,问是的最近西夏接连袭扰大宋边境之事,更是连连刺杀西北诸路经略安抚使,陛下又怎么不会龙颜震怒。
看到天子面上不悦之色愈浓,擅于于察颜观色的王黼最先出班奏道:“蕞尔小国实在卑鄙透顶,当举国伐之,以竞神宗皇帝当年未兑之志!”
总的来说,王黼这般说话是冒着一定政治风险的,王黼侍奉在徽宗赵佶身边,尤擅长于揣测圣心,知晓天子最想的是联金伐辽,恢复燕云故地,而鼓动天子联金伐辽的始做俑者正是童贯,附议者更是众多,当然自己也是大力支持着。
但此时童贯被西夏人行刺,而且西夏人还行刺种师道与刘法二人,这意义就完全不同了,王黼现在就是在赌,赌天子与童贯二将联金伐辽之事暂且放下先行灭夏。
临近致仕的邓洵武发挥下余热,出班奏道:“当年神宗皇帝五路伐夏,一路高歌猛 进,不料最终功亏一篑,眼下我大宋兵强马壮,今岁刘帅于盖朱城数伇尽歼夏军主力,种帅出萧关,取赏移口据割沓寨破鸣沙城,横山、天都山之地尽在我大宋掌握之中,党项人己被赶至沙漠之地,今夏使龌龊伎俩做不义之事,我大宋出兵必可一鼓做气平灭夏国。”
“臣附王大人、邓大人之议!”
“臣也驸议!”
……
王黼近来得陛下圣眷欲隆,甚至天子赏了其宅子,更给其的宅子题了字,甚至文武百官们还曾听闻到从宫中传来的小道消息,若不是陛下嫌王黼资历稍短,升职升的太快,就让他做宰相了。
众所周知,王黼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便是天子行事的风向标,王黼表了态,意味着皇帝心情与想法;大宋的三公九卿是为虚设,在权力上,枢密使相当于实际上三公之一,此时连枢密使也表了态,殿中的这些文武百官们自然纷纷表跟着表态,生怕自己慢了半拍。
就此,大宋朝堂上下达到灭夏决议。
童贯权倾朝野,自然拍马者众多;种师道、刘法是保大宋安宁的国之基石,西夏人刺杀这二人,更是触动大宋朝野上下乃至于平民百姓的逆鳞,又怎能不让人心中生怒,又怎不能心生灭夏之心。
以上只是朝堂之上的决议,民间在炎黄时报的推波助澜,整个大宋的百姓们也被鼓动了起来,要以说举国上下都形成了灭夏统|一意识。
……
然而,令徽宗赵佶生怒的不仅仅是这三条从西北传来的军情,更是涉及到炎黄时报。
“啪”的一声,一份炎黄时报被徽宗赵佶砸在了御书房的书案上。
侍候在一旁的梁师成与一众小宦官们齐齐吃了一惊。小宦官们不敢喘一口大气,梁师成却是笑嘻嘻将旁边小宦官沏好的龙凤茶接了过来,奉在赵佶面前,讨好的说道:“陛下因何事生怒?”
眉间依旧带着薄怒,徽宗赵佶轻啜了口茶水,慽眉看了眼书案上的炎黄时报,说道:“童贯那边呈来的金字牌急脚递的军报刚刚达到朕的书案上,这炎黄时报怎么就将这些边事登出来了,是军中驿卒偷奸耍滑,还是这炎黄日报花钱买通了军中驿卒,窥我朝廷机密?”
显然问题十分严重。
梁师成收过乐天不少好处的,再者说二人皆是郓王一系,自然要替乐天说话,想了想言道:“陛下,莫要忘记了,炎黄时报是中书舍人乐大人办的,此时乐大人正在西北,自然会在第一时将消息传到汴都!”
“算了一下,有近两个月未见乐卿了,朕还真是有些想他了!”提到乐天,徽宗赵佶微微一笑,随即面色严肃起来:“难道乐卿传递消息的速度比朕的金牌急脚递还快?”
徽宗赵佶这话说起来可就要让人深思了,一个私人组织的办事效率比皇室机构还快,问题自然大了。
梁师成不慌不忙道:“陛下,奴婢曾听人提起过中华票号传递消息素来是用飞鸽传书的,中华票号在西北也是设有分号的,所以速度要比军驿快上许多。”
赵佶恍然,点了点头:“信鸽飞的是直线,因地形所限,军驿难免要走许多弯路!”
“陛下圣明!”梁师成奉承道。
赵佶再次问道:“梁师成啊,你说朝廷的军驿也用信鸽来传递消息,是不是很是节省时间?”
梁师成忙回道:“奴婢听闻山野间尽是老鹰、雕啊什么的猛禽,那放出去的信鸽多半是回不来的,若是有别有用心之人伺机用训练的老鹰来捕捉传送机密的信鸽,那可如何是好?”
“你说的甚是!”赵佶点了点头,随即又挑起了眉头:“现下朕己决心伐夏,那乐天的亲事是朕许的,于远近亲疏来说,那李乾顺是他的岳父,只是没想到夏国会使用暗杀我大宋重臣这种下做手段,使两国不得不兵戎相见,此次兴师伐夏,朕是不是要让乐天参加?”
梁师成忙回道:“陛下莫要忘了,乐中书虽说是夏国国主李乾顺的女婿,却是我大宋的臣子,更是夏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夏人恨不除乐大人而后快。
前些时日从西北传来的军报上产过,今次乐大人与夏国公主归国途中于割沓寨宋夏边境上,险些受了夏人围杀,虽然看上去似乎于情理上说不通,但以夏人的卑劣,使出这般手段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说到这里,梁师成低声道:“所以老奴想,乐大人与夏人己势成水职适合乐卿的,禀与朕,朕加与乐天让他留在西北军中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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