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敷面的药膏交与乐天,那小宦官与乐天又细说了几句便回宫复命去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大雨依旧下个不停,捧着御赐的药膏自宣德门城楼出来,乐天立时被雨水淋了一头,忙护着药膏退了回去,面上不由现出了几分苦笑,这林灵素的避雨术显然失了效果。
举目四顾,乐天不见武松与尺七的身影,又无雨具可用,只好再次退回宣德门内避雨。
若是换成寻常百姓在此避雨,守卫大禁的侍卫早就喝斥驱逐了,但这些守护大内的侍卫又怎么不识的乐天,又怎么不知道乐天在西北立下的功绩,任由乐天停留在城门口。
雨依旧下个不停,汴都的街道上的积水己经没到了脚踝,大人宫禁的地势较高,所以宣德门前的地面上没有一丝积水。乐天抬头望天,见天上依旧是阴云密布,丝毫没有住雨的模样。
历史上关于林灵素的记载并不只限于宋史,在其他宋代史籍里也常见有记载,譬如在南宋绍兴年间几度为相,后因反对和议,为秦桧所构陷罢相的宋代名臣赵鼎,所著的《历世真仙体道通鉴》中就有关于林灵素的记载,其中林灵素见元佑党籍碑后写诗一事,便是出于此书中。
除了赵鼎所著的《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外,还有一篇专门记述林灵素事迹的《林灵素传》,更是将林灵素生平写的清清楚楚,足可以当做史料来对待,因为这篇《林灵素传》的作者唤做赵与时,是宋代宗室 ,地位尊贵,更不可能为一位奸臣做传。
名臣赵鼎,不但是林灵素同时代人,更是宋代著名的忠臣,陆游称之为“伟人”,辛弃疾称之为“佐国元勋”,就连他的政敌秦桧,也说他“此老倔强犹昔”,这么一个正气凛然、能和岳飞相提并论的人,如果林灵素如《宋史》所说的是奸臣妖道,赵鼎为何要亲自为其立传,又为何要为他说这些崇敬之语呢?
两相对比,我们更有理由相信赵鼎与赵与时所写才是历史上那个真实的林灵素,至于宋史中的林灵素则是另外一个偏见的版本罢了。
细细读史我们可以发现,宋史作为一部正史,对林灵素横加污蔑,是有一定背景原因的,究其原因有二:其一,元脱脱著宋史时,己经是元末的至正三年,此前经历过佛道论争,道教落败,已然失势,故对道士加以污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其二,元灭宋,元宰相脱脱这样的元朝大臣自然要为元朝歌功颂德,对前朝加以鞭挞才能显其正统性,正所谓有道而伐无道,事实上元史不仅对林灵素有失偏颇,便是对宋朝的忠臣良将都颇有污蔑之词,甚至其中记载似文天祥这样的民|族英雄,也会说出乞降回家,甚至以后可以为元朝顾问咨询之语,可见其所著的宋史水平,颇不足以为信。
“恭喜官人,贺喜官人,被擢升为四品中书舍人!”
就在乐天心中思虑林灵素为人时,武松与尺七披着蓑衣蹚水走来,口中齐齐说道。
“你二人怎知晓的?”乐天诧异。
“陈大老爷陈御使下朝是与小的说的,还说老爷被陛下留下用午膳!”尺七一边说话,一边为乐天披上蓑衣。
武松看着乐天,笑着说道:“官人如今己是朝中四品大员了,也是该坐轿子上朝了,不然会被别人耻笑的!”
“是啊,是啊!”尺七也跟着说道:“老爷今日不同于往昔,在汴都莫说是章。
“官人这脸是怎么了?”看着乐天脸上戴着半张miàn jù,不少女伎惊声娇唤,更有女伎声音中带着哭腔。
乐天笑道:“西北上阵杀敌,又怎么能不受伤!”
……
身为良家妇人,乐家的一众妾氏自然不能去招待这些女伎,全让屠四与家中的下人婆子来招呼。
“咱们家的老爷啊……”听着乐天与前面的女伎聊的热火朝天,秦姨娘一声轻叹,脸上尽是苦笑。
“这些不要脸的浪……”梅红正开口想骂,却连忙闭上了嘴,毕竟乐家六房小妾里有三房是青|楼中的清倌人。
此时便同为清倌人出身的墨小妾噘着嘴,紧咬银牙道:“这些青|楼里的姐妹就是欺负咱们是妾,在家里没有份量,才敢明目怅脸的登门,咱乐家若是有个正室,又怎会如此?”
闻言,乐家其他妾室也赞同的点了点头,显然看法是极为一致的。
曲小妾也是叹道:“不知道郓王那边,与陛下说官人与茂德帝姬亲事了么?若茂德帝姬在此,想来这些女伎们定然不敢冒然登门!”
“对,说什么也要让茂德帝姬来做这个正室!”盈姨娘下定决心,又道:“若陛下不肯,我等就敲登闻鼓去求!”
不打紧,这盈姨娘敲过一次登闻鼓还敲上了瘾。
盈姨娘话音落下,乐家一众妾氏齐齐点头。乐家的后宅够大了,乐天适了茂德帝姬也便收了心,有天家威仪在那,乐天自然不敢再在外面勾三搭四,乐爱一众妾氏们都在这般想。
……
与这些女伎着实不知聊什么,聊汴都城这三月来的风月趣闻?乐家的一众妾氏可都在呢,乐天与一众女伎实开不了这个口,聊军国大事更不可能,在寒暄一番之后,乐天也不知道寻什么话题来说,只好拿些诗词来搪塞消磨时间,只等外面的雨势停了,这些女伎们就会离去了。
然而天不遂人愿,事情与乐天想的完全不一样,汴都城今日霪雨霏霏,竟然下个不停,丝毫没有住雨的意思,而且雨势还越下越大。乐天临来时汴都城大街上的水只是没到脚踝,如今己经没到了将近膝盖,若不是乐家宅院地势高,恐怕院子早己进了水。
雨越下越大,此时这一众便女伎便是想走,此刻也无法走了,在这样的雨势中连人都站不住,那轿夫又如何抬得轿子行走。
天色也渐渐暗了,乐天无奈,又不能怠慢了客人,只得叫屠四、尺七去外面采办酒菜,留这些女伎在家中吃饭。
一众女伎不止俱都是姝色,而且各个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顿酒席说说笑笑、弹弹唱唱、歌歌舞舞吃了有两个多时辰,外面的雨势丝毫没有止住的意思,甚至连地势较高的乐家大院也开始进水了。
听着外面的雨声,有女伎忽说道:“汴都每年便是发一次大水,数年来未曾有过水灾,今岁莫非又是逢了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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