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学院之大唐玄机图》 第 102章，长安之行

    晚霞渐散，天空乌云汇聚，压低了旷远的穹顶，带人种沉重之感，出了刺客学院的荒山之野，地势便是一片平坦，冬日的寒风呼啸，通向长安的那条官道两侧的田野一片枯黄，除了少数田地种植着时适合低温的燕麦等稍显绿意生机以外，其余田地皆是满地枯败杂草。

    有两匹轻骑在天地一线间，顺着寒风呼啸的方向疾驰，烟尘卷起又随风而散，反复如此，引得田野一侧几个行人的侧目。

    “你胆子不是挺大的吗？这一次你怕了？”看到狄仁杰脸上惶惶不安的神色，苏凌薇策马扬鞭之间，忍不住调笑道。

    “我有什么可怕的？问心无愧，死也瞑目。”狄仁杰撇了撇嘴说道：“我只是担心小空、武明几个！”

    “放心吧，在你回来之前，戚玉衡不会处置你同伴们的，他有个怪癖，对同组负罪之人，要罚就必须一起罚，要死必须一起死。”

    苏凌薇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所以，你无需担心他们，做好自己之事，长安之行正是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立了功，可免你们一死，否则，我也没借口要戚玉衡放过你们。”

    “戴罪立功？我们没罪，退一步讲，就算是有罪，也罪不致死？戚玉衡有何权力判我们生死呢？”听到苏凌薇的话，狄仁杰愤愤地说道。

    “难道你还不明白？刺客学院之中，所谓的大唐律法乃是掌握在强者之手，是否有罪，是否死罪，并没有任何客观的评定，只在于强者的一念之间，就比如死在你们手中的杜涛，他有罪吗？其罪致死吗？并不，但他已经死了，而你们却安然无恙！”

    这番话，苏凌薇说的很平淡，声音如清泉叮咚般悦耳，在狄仁杰耳中却如黄钟大吕，在脑海中嘭嘭作响，律法、强者、大唐。。。。

    “那不一样……”

    狄仁杰想要辩解，却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般，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直至无声。

    两人陷入沉默，唯有马蹄声入耳。

    苏凌薇没有察觉已经方寸大乱的狄仁杰，继续道：“其实，你们和戚玉衡之间的事情，只是一个非常不好的巧合罢了” 。

    “几年前，戚玉衡与国师对天下的看法出现了分岔，戚玉衡偏向太子，国师觉得太子极为不妥！”

    苏凌薇语气一顿，继续说道：“日前，魔僧一事乃是太子策划，戚玉衡搞砸此事，担心自己的心意遭到太子怀疑，杀你们只是在向太子表明态度，只有杀你们的决心坚定，太子才能知道他立场坚定！”

    狄仁杰虽有猜测，但听到苏凌薇确凿的话，追问道：“魔僧之事苏老师您也知道？”

    “来时便已得知。”说着，苏凌薇看到狄仁杰脸上的疑惑之色，又解释了一句：“刺客学院有专门暗中传递消息的渠道。”

    狄仁杰恍然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又忍不住问道：“在今天的冲突中，我看戚玉衡大人似乎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他连死都不怕，为何要怕太子怀疑？”

    “你不懂……”

    苏凌薇叹了口气，说道：“太子心如鬼蜮，行事诡谲阴狠，故而，极为看重阴暗世界的力量，尤其是杀手的力量，若是太子即位，不论是刺客学院，还是他戚玉衡，都将肩负更重要的任务，发挥更大的价值。若是其他殿下即位的话并不能如此，反而唉……”

    “戚玉衡他确实不怎么怕死，但他害怕自己失去价值，害怕刺客学院消失的那天……”

    ……

    与此同时，长安大理寺。

    大理寺门前众守卫重装守备，任何闲杂人等均不得入内，因为高昌王子鞠雅智神秘死亡事件关系重大，如若高昌国知晓，必定引发战乱，故李世民下令，全城封锁消息，如有汉人泄露机密，诛灭九族，对于高昌王子的随从，只得在城内活动，不得出城，若贸然闯出，格杀勿论。

    “喀喀喀“大理寺的守卫缓缓打开牢门，一位虽已不再年轻，但举手投足之间气度轩昂的中年男子步入牢房。

    这位男子正是唐皇李世民！

    袁天罡正盘坐在牢房一角，虽处陋室，但依旧保持着宠辱不惊的淡然姿态，看到李世民进来，并未起身，只是拱手作揖，道：“陛下。”

    李世民淡淡地点了点头，说道：“国师，你知不知道，此番你捅了大娄子？”

    “鞠雅智之死，臣确实冤枉。”

    袁天罡定定地看着李世民，嘴角露出无奈的笑容，说道。

    “朕知道你冤枉，多年前你已经是天榜第七的高手，只要你愿意，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一个鞠雅智，何必这么高调？”李世民面无表情说道。

    李世民停顿了一下，起身踱了两步，继续道：“现在形势于你十分不利，一则是高昌那边五王子迟迟没有音讯如何回复；二则，数月前的高昌使团之死，他们查出了杀手来自刺客学院，受你指使；三则，大理寺这边，新上任的大理寺卿也指认，前任大理寺卿滕川之死，另有内情，也与你有关。”

    袁天罡神色微微失神，似乎没有认真在聆听，仿佛前者说些什么都无关紧要，等到李世民说完，他沉默半响直接问道：“那陛下您的意思呢？”

    从‘您’字，李世民听出了袁天罡话中暗蕴的疏离和讥讽之意，他侧过头去，不让袁天罡看到他脸上讪然之色，反问：“国师可有自保之法？”

    袁天罡轻笑出声，目光从侧对他的李世民身上收回，低头看牢房中的枯草，说道：“我早算出来最近诸事不利，没想到这次竟然是生死之事。”

    “朕一句话确实可以让国师出来，可此事朕也为难呀！”

    向着袁天罡道了句苦水后，李世民拿出一张染血的金色纸符，说道：“你回答朕，这张人皇剑符可是你的？”

    “确实是！”

    袁天罡点了点头说道：“当晚，臣已至酩酊大醉之态，这道符确实是微臣大意了。不过，这世上除了我与李淳风，竟然还有人能施展我画过的人皇剑符，我倒是想会一会此人。”

    唉！

    李世民长长叹气，语气带着责怪之意，说道：“你当时为什么要承认此事？若是不承认，此事尚有回旋余地，你也不至于直接被抓到大理寺受审。”

    袁天罡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似苦笑，又似讥讽，说道：“陛下，此事如此蹊跷，无数人在暗中都想要我的命，圈套在那里，我跳进来反而能看出是谁在暗处，与其闪闪躲躲，倒不如先大大方方地认下，置之死地而后生。”

    “高昌死了一个王子，目的绝不会是为了弄死区区一个国师，一旦高昌国有了借口，就可以北结突厥，南拜吐蕃，三面夹击攻打我大唐，你说我当如何？”李世民满脸无奈叹息道。

    袁天罡翻身跪拜，说道：“请陛下念在臣昔日之功，给臣五日，有一个人定然可以还我清白，还大唐一个安宁。”

    闻言，李世民上前扶起袁天罡，问道：“谁？”

    袁天罡：“狄仁杰。”

    “狄仁杰？”

    李世民一怔，頜首道：“好，朕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