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彟府的一处偏院中,狄仁杰将手中的短剑用力甩动而出,那短剑化为圆弧,散着锐利的锋利,从院中的一棵枯树上环绕而过,将树干切割出一圈细痕。
稍后短剑倒飞而回,狄仁杰一步上前,握住剑柄,顺势将短剑放入鞘中。
轰!
在短剑入鞘的那一刹,只见整个枯树自细痕处倒塌下来,切口平滑!
小空拎着饭箪恰好路过,看见狄仁杰剑法精妙,飘忽不定的一剑便轻轻斩断一颗碗口大小的枯树,不禁面露崇拜之意,对着少年练剑的身影说道:“狄公子,歇一歇,午膳的时辰到了。”
狄仁杰卷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珠,走向小空,笑道:“别叫我什么狄公子,叫我小杰就行。”
小空连连摆手,秀气稚嫩的脸蛋露出一抹惶恐之意,说道:“狄公子是贵客,小空只是府里的小侍女,不敢冒失……况且狄公子,还救过我和xiǎo jiě,对小空有恩……”
“这有什么?”
小空将饭菜摆放于庭院的石桌上,少年先是从饭盒中取出一个白面馒头,连啃几口后,满脸无所谓地淡笑道。
小空也是随之一笑,并不再多语。
狄仁杰风卷残云地扫荡起石桌上的饭食,自从练武后,少年的食量明显增大许多,幸好是在武士彟府,饭量管足,要是寻常人家的话,长时间下,肯定经不起他这般折腾,怪不得人说穷文富武!
“狄公子,午膳过后,我们是不是要离开武府了?”见少年吃完,小空便不由有些感伤地说道。
“嗯!”
喝了口水,狄仁杰点头说道。自从两天前斩杀魏碑之后,他和袁天罡就一直居住在武府,而魏碑之死的后续风波,武士彟都轻易地帮狄仁杰解决了,不仅官府没有调查此事,就连是宫中也是好像不知情一般,连派人过来询问都没有。
“狄公子,可知袁国师要带我们去哪?”小空眼中带着淡淡的哀愁,问道。
“去哪?”
听到小空的问话,狄仁杰沉静片刻,随之看着眼前的女孩半响,叹息:“我也不知道唉!”
“连狄公子自己都不知道被带去哪里,那狄公子的家人又怎么放心让您跟着国师走?”小空疑惑地说道。
“我是个孤儿,没有家人。”听完小空的话,狄仁杰的脸上浮现出落寞之色,说道。
见狄仁杰之态,小空意识到自己冒失了,抬头看了一眼少年,默然相对。
……
武士彟府的大厅,应国公的目光透过半开的窗户,看向远方,皱眉忧思。
与他相对的袁天罡坐在矮榻上,将立在眼前的六枚古朴铜钱收入袖中,长长叹气,神色亦喜亦忧。
应国公将眺望远方的目光收回,落到袁天罡的身上,脸上仍旧残留着不可置信之色,问道:“袁兄,你说你云游十二年,都没能找到的那名纯阳之女,就是我府上的小空?”
袁天罡苦笑一声,道:“千真万确!我也没能想到世间会有如此巧合之事?枉我虚耗了这么多年。”
“如此说来,正是因为小空弥补了武明的命格,才保我女儿这么多年无恙?”应国公惊疑地问道。
“确是如此!”
袁天罡点头说道:“小空的极阳命格和武明极阴之体阴阳交融,两人成双蒂莲花相,相生相补,因此十二年来,武明虽是极阴之体,却毫无极阴之相。”
应国公的神色逐渐凝重起来,最后肃然问道:“我只问一句,倘若没了小空,我女儿还能不能活?”
“不能!”袁天罡毫不犹豫地回答。
“可有解救之法?”应国公试探地问道。
袁天罡沉默片刻,才答道:“到武明成年之时,需小空以命换命。不过,也许到时尚有转机。”
应国公长叹了一口气,道:“小空乃是我府中一名下人所生,当日武明出生之时,小空也同时落地,只是她娘亲临产时大出血,当时就咽了气,而她父亲烂赌成性,想直接把她抱到勾栏院卖了换钱,我夫人怜这孩子生下来便没了娘亲孤苦可怜,便让我给也她父亲几两碎银,将小空抱来收养了。”
“原来如此!”
听完应国公此话,袁天罡起身走到门前看了一眼天空,道:“天意啊!”
应国公走到袁天罡的身边,道:“既然天意已定,那我就把小女的命全全交托国师了。
袁天罡并未回答,但这句话的沉重含义,和自己将要背负的是什么……
一辆豪华的马车行驶在官道上,烟尘漫漫,两个女孩的小脑袋从马车的窗户中探了出来,正是武府xiǎo jiě武明和侍女小空。
“小空,快看那是什么?”
“xiǎo jiě,小空不知。”
“那个那个。”
“xiǎo jiě,小空不知。”
“那个呢?”
“xiǎo jiě,小空……还是不知。”
“……”
“嗳!那你知道些什么?”
“小空只知道保护xiǎo jiě,照顾xiǎo jiě!”
“没了?”
“还有就是……誓死保护xiǎo jiě,誓死照顾xiǎo jiě!”
车厢中武明和小空颇为有趣的对话,落入前面正驾着马车的狄仁杰耳中,使得他差点喷笑而出,一个不留神,马走偏了,朝着前面一条沟渠飞驰奔去。
“哎,哎,哎!!”
狄仁杰神色有些惊慌,拼命拉动缰绳,而车厢内的两个女孩也被颠簸的停下了对话,在马车内东倒西歪,咿咿呀呀地叫了起来。
嗖!
坐在狄仁杰一旁的袁天罡见此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中指微动,一缕指风弹出,真气击中了马脑袋。
马受痛嘶鸣一声,乖乖调转了方向,马车顿时重回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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