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姬听见敲门声,脸色有些变了。张孟冲她摇摇手示意她不要惊慌,起身去将门打开了。
一个穿着白袍的持剑中年男子站在门外,,虽然已到中年,但是仍旧能看出他年轻时的样子有多美……嗯?美?
虞姬愣了愣,突然发现门口那人与张孟有7,、8分相像。留侯美好如妇人
“好了吗?”张孟侧身将那人放进来问道。
“可以了。”那男子回到,张孟将门关了起来回到屋内。
“这位是?”那中年男子看到虞姬,停下了脚步,虞姬看着他悄悄将手压在了手中握着的剑柄上。虞姬悄悄将手收进了袖子,袖中有欧质子给她改良的连弩。二人都死死看着对方没有说话,一时气氛有些紧张。
“哦,这个姑娘是项家人,今日被影追杀,误打误撞来到我这里,当年承蒙项王照顾,所以将姑娘藏在此处。”张孟见二人这样,连忙上来解释道:“这位是我的叔叔,张良。”
“虞姬。原来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张良先生。”虞姬将手中的袖中弩放了下来说道。
张良也松开了手中的剑,坐在虞姬对面的座位上:“虞姑娘,刚刚有些冒犯,失礼。”
“无碍。”虞姬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面前坐着的男人,又想起王安石所描述的张良:留侯美好如妇人,不由得勾唇,而且张良并未因为自己不过十三四岁而轻视自己,这让虞姬在心中给他加了不少分。
“在下觉得姑娘应该早回自己园中较好,若是不出意外,等会影找不到姑娘,就会集结秦兵搜查每个院落,寻找背上有伤疤的女人。”张孟在一边说着,绕过桌子走到了里屋,对着半昏迷的忆安说:“得罪了。”之后将她横打抱起,小心翼翼的没有碰到她的伤口,走出了外间。
“走吧,虞姑娘。”张孟说话间,张良已经起身先走出了门外:“姑娘自己小心能回去吗?”
“可以。走吧。”虞姬简单的检查了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也跟着他出门去。
“叔叔,带路吧。”张孟对张良说道,虞姬听着只觉得有些奇怪却又想不出奇怪在哪里。
张良应了一声,先翻出了院落,之后张孟也运气飞了出去,之后才到虞姬。四人一路飞奔,奇怪的是这一路上都未遇到秦兵和影,甚是通畅。
不过小半柱香的功夫,四人就已经到了虞姬所在的院落。
虞姬将秋白叫来接过忆安,之后右手压左手举手加额行了一礼:“谢谢张公子此次相助,小女子无以为报,若是日后公子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便是。”
“姑娘言重了,我们不过是报项王之恩罢了。如此小事,不足一提。”张孟回道。却见面前这个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少女抬头,认认真真的说道:“张公子也许觉得这是小事,但对于虞姬来说并不是。虞姬欠公子一次,虞姬一定会回报的。”
“好吧。”张孟看到虞姬如此执着,也不再多说,拱手告辞。虞姬也知道此处到处都是眼线,也不多说,回礼目送他们二人离去之后,自己也进入了房间。
“秋白,你去点上醒神香。准备两套新的衣服过来。”虞姬进来后,将外面沾上血的银泥云披脱了下来,又将忆安叫醒,脱下了忆安身上的衣服:“忆安,等会可能有秦兵过来搜查,你能坚持吗?”
“可以。”忆安慢慢坐了起来,穿上了秋白拿来的衣服,途中扯到了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额上见汗。
“不行,你的脸色太苍白了。”虞姬说着,从梳妆台拿来一盒胭脂,给忆安抹上之后才觉得好了一些。收拾完忆安,虞姬自己也忙着脱掉外面沾染血气的藂罗衫,而秋白点上醒神香之后又去收拾她们换下的衣服。
虞姬趁着秋白洗衣服的时候,将自己的琴搬来前屋,又将忆安扶到琴侧面盘坐,随意拨弄着琴弦,三人刚刚忙完,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就有人来敲门。
“何人深夜来扰?”虞姬停下手中的动作,问道。
“今夜有刺客入宫,我等奉命来检查各位乐师的安全。”门外一男子说道。
“原来如此,秋白去将门打开。”虞姬回头,对刚刚晾好衣服的秋白说着,手又轻轻拨动着琴弦。
秋白将门打开之后,一对秦兵鱼贯而入,为首一人走到虞姬面前居高临下说道:“打扰姑娘,我等奉命检查,望姑娘海涵。”
虞姬停手,笑道:“大人也是奉命行事,深夜仍在护卫我等安全,感激还来不及,哪里敢怪罪。”
那人听虞姬这么一夸,脸色稍稍好了些,命人搜查了一圈虞姬所在的院落。
他在屋内走动着,最终停在忆安身边的醒神香旁,似笑非笑的看着虞姬说道:“姑娘半夜却点着醒神香,在此弹琴,好生有趣。”
“大人有所不知。”虞姬掩唇笑道:“小女刚刚入宫,还未适应,早些已经入睡了,只是被噩梦惊醒,之后就再不敢睡,就让她们给点了一些醒神香,让我在此调琴呢。”
“姑娘刚入宫就做噩梦……可是说秦宫之中有让姑娘害怕的东西?还是说……姑娘说这秦宫不干净?”那秦兵头头转过身来,看着虞姬。
虞姬脸色微变,连忙绕过琴跪在那rén miàn前:“奴家失言,这秦宫过于宏伟壮观,奴家从未见过这样华丽的秦宫,初入秦宫身边又无亲人,所以才有噩梦一说。”说着,将袖子掩盖在眼睛上,竟是哭了起来。
“哈哈哈……”那人突然变了脸,上来将虞姬扶了起来:“不过就随口一说,就将姑娘吓成这样,你们乐师还真是胆小啊。”
说着,挥手召集了散在院落中的士兵:“告辞。”
说罢,带着秦兵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虞姬偷眼看着他们离开,这才从地上起来,伸出手来露出一个镶着墨绿宝石的戒指,那戒指有个小小的机关,也是欧质子给她的一个小玩意,往外扭能弹出一个细针,虞姬在上面抹了一些忆安找给她的秘药,见血封喉,往里扭则是她刚刚用的cuī lèi用的膏药。
她将戒指复原,擦干了因为药膏的原因流出的眼泪,叹了一句:“再这么哭下去,我怕是要瞎了。”
秋白刚将门关上,就听见自家姑娘这么说,觉得有些好笑,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听见虞姬惊呼一声,回身看去时只看见忆安倒在虞姬怀中。
“快将她扶到床上。”虞姬架着忆安的一只手说道,秋白快步上前扶起。
二人将忆安架到床上,虞姬解开忆安的衣服后倒吸一口凉气,刚刚她扶忆安还有之前张孟将忆安带回时,虽然已经很小心,无奈伤口实在太大,还是扯动了伤口。此时忆安的背上绑的绷带已经被血浸透,虞姬当下解开了忆安的绷带,咬了咬牙,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对一边的秋白吩咐道:“去将我的那个盒子拿过来。”
秋白虽然不知道虞姬她一路宝贝似的盒子干什么,但是此时也只能听她所说,于是连忙将她的盒子拿了过来。
虞姬接过盒子,她一路都小心翼翼的护着这个盒子,连秋白与忆安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她将盒子打开后,里面放着一堆****罐罐,虞姬打开第二层,从中拿出半个钢球,那半圆钢球后面用布条裹着一个把手,虞姬握着那个把手,从盒子第一层挑出一些固体酒精,涂在球上,然后放到蜡烛上烘烤。
酒精浴火则然,不多时球就变得十分烫手,虞姬皱眉看着秋白:“你将手帕塞到她口中,捂住她的嘴,秦兵还在巡视,别让她发出声音。”
“好的。”秋白上前照做,虞姬走到忆安身后,底底说了一句:“忆安,对不起。”
之后将烧红的球按在了忆安伤口上。
“唔!!!!”剧痛使忆安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剧烈挣扎着,险些挣脱了秋白。
虞姬按着忆安的肩膀,对秋白低吼:“愣着干嘛!按住她!别让她扯到伤口!”
“好!”秋白红着眼睛死死抱住了忆安,让她靠在自己的颈窝上。忆安挣扎着,力道渐渐弱了。虞姬飞快的将烧红的球按在伤口上,她这么做是为了让忆安的伤口止血,因为之前的缝合被扯开,万不能再次缝合,所以她只能用这种方法给忆安止血。
将所有的伤口都烫了一遍之后,虞姬让秋白将忆安放在床上,撒上金疮药。之后的事情,只能看忆安自己了。若是伤口感染,在没有足够药物的情况下,她会死。
虞姬看着床上再次陷入昏迷的忆安,陷入了自责之中。
“姑娘不必担心,忆安她……身体挺好的,不会有事。”秋白虽也担心忆安,但是仍旧是要安慰虞姬。
虞姬听秋白这么说,更加自责了:“你先去睡吧,我会照料她的。”
“可是……”秋白欲说些什么,虞姬却摆摆手,制止了她:“别可是了,下去吧。我会一些医术,还能照料她,你先去休息吧,也累了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