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然的剑》 第二章 沉重的呼吸

    东川镇，坐落于绵绵南山之中，有很多过境商旅为抄近道，常常从此处经过，随着人流的增加，镇子也慢慢的繁荣了起来。

    萧亦然走进一家茶馆，神情有些落寞。此时茶馆里面已经坐了些人，有几个人见萧亦然进来，仅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继续埋头吃东西，看样子是要急于赶路。

    萧亦然找了个位子，要了碗面条。二送了过来。这时邻桌有人已经吃完，道:“昨晚我在山中赶路，远远看到西边山腰处起火，火势极旺，担心引起山火，正想过去帮忙，却被一人三两下搞定，你们猜那人是谁？”

    萧亦然向话之处看去，只见一个精明的汉子正着话，另外两人也放下碗筷。

    边上一人道:“老李，我俩对那并不知情，看你的郑重，到底是谁呢？”

    另一人道：“老哥，你也别卖关子了，看。”

    那老李从口袋掏出手帕擦了擦嘴，道:“老罗啊，那人我也只是远远的看到，长须白发，身材修长，手中有一大葫芦。三两下就把山火灭了，我想我看到的是……酒仙。”那神情，好像看到酒仙是很荣耀的事。

    老罗道：“酒仙？就是号称中州四大散修奇人之一的酒仙？你不会看错吧。”

    边上一人道：“这事儿我们早上也听了，看他的描述，自然是他无疑了。”

    老罗道:“听那边有个村子，惨遭灭村，不知道什么势力敢轻易对山民下手。”

    一人压低声音道：“或者那村人有人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势力也不定，不然怎么会这样。”

    老罗道：“算了，我们见这种事情见得还少吗？吃饭吃饭，吃好了好赶路。”

    萧亦然听到此处，不禁心里一动。他们一向老实本份，会得罪什么人呢？

    他恨的牙痒痒，却是没有丝毫办法。如此大的动静，不可能不惊动镇上的保长。他们也就一句知道了，然后没有然后。这些都是以前东谋爷爷常常念叨的，他相信爷爷对这些所谓保长之类早已经失了信心。

    他还是去试了试。到了保长府，看门老人问他什么事，他了云台坳惨案，请求通报，那老人也是摇摇头，你不用费心了，能灭了一村人，那保长躲都不及，那会去理会。

    看来这老人此类事情也见识的不少吧。

    萧亦然至此，已经无处可去。从有记忆始，他就一直生活在山上，和奇水去抓野兔、山鸡或者在溪里摸鱼。再到后来上了华山。如今更头痛的是自己在师门时每月照例有些月俸，五年下来，也才积累了那么一点点，虽然师父在他下山时，也偷偷给了他一点。他知道师父一向好酒，攒下这些，也不容易，以后如何生存？先要生存下去。至于是谁做了那伤理的事，并不是他当前所关心的重点了。人家做的那么隐密与干脆，以他现在想得到什么线索，那是做梦，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萧亦然向西北方向走去，那个方向尽是连绵的群山，他相信，在山中，他起码不会饿死。

    他买了几支箭头。

    然而，此后不管走在可处，他总感觉身边不远处有一道影子，如影随行。那影子偶尔会暴露些杀气，萧亦然试着向那些感觉到的地方放箭，无一例外的，什么也没发现。可那偶而出现的杀气却是那么深切。萧亦然确信，自己早已经成为了某人的猎物。但那猎人却迟迟不出手，他感觉自己，一直被人戏耍着，那感觉很不好受。

    如此感觉一直继续。密林之中，经常传来一些兽吼声，也传来一些打斗声，那是修士在历练。或者这处土地经常有强大的修士来猎杀，猛兽极少吧，起码萧亦然到现在也没有遇到。

    他那里知道，身后不远处正有人在看着他，看着他遭遇的这一切。

    然而，这，随着他一直向北行走，穿越一片旷野，进入荒瘠森林之际，耳边传来了狼嗥。

    萧亦然抑郁寡欢，杀心大起。

    他有些期盼能与它们打斗一场，也好过这种无形的压迫。

    老黄已经不停的叫着。萧亦然催促它离开。它却固执的对着后面的旷野狂吠。猛一抬头，只见三匹大狼已经在百米开外，正踩着青草而来。并排着，来势凶凶。

    萧亦然向树林之中跑去，老黄也跟上。

    他来得及在它们追上之时，闪进树林。其实进入树林，避开空旷地方，正是上策。可是，狼也是鬼精的动物，在的左前方，还有两匹环伺。这种前后夹击之势，已经容不得他及时跑入森林里。

    以前在村里，他们起过狼，一般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而如今看来，它们定然也是饿极了而凶性大发？

    萧亦然全力备战，短剑插在腰带上，以便及时抽出，张弓搭箭，瞄准最近的一只。

    老黄已经奔了出去，与一匹狼缠斗在一起。

    萧亦然箭已射出，紧接着又射出第二箭。一匹狼倒地，同伴们暂时放弃大黄，开始抢食受伤的伴侣。大黄又意脱出战圈，然而剩下的狼群，又一拥而上，瞬间将大黄撕成碎片。

    这大黄跟随东谋多年，经常参与狩猎。那会与他相处也极为融洽，就像一个老友。然而他毕竟是老了，看着它在眼前死去，萧亦然悲愤交加，也知道危险正近在咫尺。

    五只狼，死了两只，剩下的三只，正在吞噬着老黄的尸体。其中一只，停下嘴里动作，睁大眼睛看着萧亦然。

    另两只似乎听到命令，也丢掉鲜血淋淋的狗。

    萧亦然急转身，向树林奔去。他虽然修为尽废，却仍然有些根基在，动作比一般人还快捷一些。

    背后传来狼嗥声，萧亦然没有回头，却感觉自己的肩部一阵剌疼。恍惚间，右手抽出短剑，向身后乱剌。

    前面就有一棵树，抓住树杆，攀上去，就有一线生机。

    狼已欺近，萧亦然无暇搭箭。好在短剑还在手。

    肩膀之上，献血还在流着。他站稳身形。左手抓着弓，右手紧握短剑。狼已经停止不动，有一只正看着他，另一只则在等候命令。第一只望了他一会，奔窜而来，萧亦然挥舞手中wǔ qì。那只却又跃开，另一只则绕着它跑。它们一会靠近，萧亦然用弓拍打或用剑剌时，它们却远远跑开。

    萧亦然终于有机会张弓搭箭，在一只狼欺近身前时，拼尽全力射出。正中它的头部，受伤的它，余势不减，萧亦然右手挥剑用力一砍，狼的脖子激射出一股热血。

    另一只却在他的旁边，牙齿咬进他的裤管，他感觉那腿就要断了。但机会也在眼前，他的剑落下，剌穿它的眼，剌穿那头骨。

    狼死了，萧亦然还活着。只是很狼狈，此时他肩上、腿上全是伤，正流着血，一滴两滴的滴落在脚下的泥土里。

    远处暗影里，一条人影包裹在黑衣里，只露出那一双阴沉的眼眸，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在这旷野之中，只听到萧亦然沉重的呼吸。还有弥漫四周的浓重的血腥味道！